【臺上五分鐘】(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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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23

咐我要照顧好您的生活起居。他讓我整理的一些資料,估計還得等一會兒,等我弄好就給您送過去。”

  宋溪一邊攪動著湯裡的菌菇,一邊淡聲道:“沒事,不急。我也不挑食,什麼都能吃,就是糖和油要少一點,蒜也別放太多。”

  劉媽咯咯笑著,和氣地說道:“哎呀,少爺也不愛吃蒜,你們兩個口味倒是蠻一致的。”

  宋溪抬眼看她,唇角輕輕揚了一下。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屋裡氛圍舒緩而柔和。

  飯後,宋溪回房稍作準備,同時讓鍾叔幫忙安排,坐車前往了竹聲文化工作室。

  今天下午兩點,有一場內部讀稿會,是演員們打磨脫口秀段子的集體排練環節。

  大家會圍坐在一起,逐句推敲、討論節奏、修改和調整稿件,力求每個段子和表演在舞臺上有更好的效果。

  會議室不大,六個演員圍坐成一圈,準時開始。

  空氣中混雜著紙張的乾澀味和咖啡的味道,桌上擺著水杯、便籤、筆記本和電腦等,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口音和情緒,讀稿聲此起彼伏。

  這次的焦點是盼盼的新稿。她大學剛畢業,投了很多份簡歷,工作還沒有著落,於是先開始講脫口秀,也順帶養活自己。

  “我覺得我這篇稿子不太連貫,”盼盼撓了撓頭,語氣帶著一點忐忑,“雖然現在看上去三個刻板印象是連著講的,但段落之間銜接怪怪的,老是卡殼,我也不知道怎麼改比較好。”她繼續開口:“比如我剛讀到‘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句的時候,上一句還是‘救人的活給不做人的人去辦’……我當初寫的時候,沒想好怎麼順過去。”

  她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大家的表情,“而且醫院這塊我沒敢寫太多,怕有點敏感……結尾講出國那段也有點短,我重點都放在中間講‘拜拜’的那段,但我怕頭輕腳輕的,中段撐太滿。”

  盼盼念稿時夾雜著家鄉口音,手上還比劃著節奏感強的動作,像是提前為舞臺試水。其他演員聽完後都點了點頭,陷入思考。

  一陣短暫沉默後,一位年紀略大的男演員林一然點了點頭:“我覺得情緒走得還行,前面緩一點沒關係,中間段拉上去了,節奏也頂得住,反而後勁兒更足。你最後把‘出國’那塊跟‘醫院’和‘拜佛’連起來,其實還挺順的。”林一然繼續笑道:“觀眾反應是關鍵,到時候聽個現場節奏,再調整。”

  其他演員紛紛跟進。

  有的建議加入轉場句,有的說醫院段可以加點生活化的梗緩和敏感度,還有人直接模仿了一段,“醫院那句你可以這樣來——”語調一變,全場頓時笑了出來。

  整個會議室充滿了不那麼嚴肅的認真勁兒。

  宋溪坐在其中,靜靜參與著這一切,紙上的墨跡被照得微微發亮。這裡真實、粗糲、帶著生活的煙火氣,又藏著一點不動聲色的鋒芒。

  晚上七點,劇場燈光緩緩熄滅,只剩舞臺中間的一束追光。

  盼盼走上臺,接過主持人的麥克風,站定。

  她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T恤和牛仔褲,仍像一大早剛從寢室出發去上早課的樸素大學生。

  “大家好,我是盼盼!今晚來點城市刻板印象的笑話。”她笑得坦蕩,眼神從左至右掃過觀眾,臺下觀眾跟著笑出一點點聲音。

  “我家鄉在Y省——”她話音剛落,觀眾發出一些“哦~”的打趣。

  “哎喲,沒有冒犯和地域黑的意思。如果等會誰被冒犯到了,那可能你就是G省人啊,他們吃我們是要配著冒飯吃的。”她語氣輕快,擺了擺手,笑得一臉無辜。

  接著又學了句G省口音,逗得觀眾一陣起鬨。

  “我們Y省的刻板印象實在是太多了。第一個就是和醫院相關。”她忽然停頓半拍,語氣一收,低了下去:

  “據說很多地方的醫院都被Y省的人承包了,救人的活,交給不做人的人辦。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一邊說,一邊演著模仿:

  “那個雞說:‘黃大夫,快救救我!我不行了!’黃大夫說:‘救好了我就有更多小雞,沒救好還能原地吃雞,一雞兩得啊!’”她特地用Y省口音說著“舉”,笑得自己肩膀直顫。

  觀眾也被她節奏帶動,掌聲開始逐漸響起。

  “而且它已經成一個代名詞了,Y省醫院,不是說這個醫院真的是Y省的,而是說它暴利和詐騙。”

  “上一次有這個功能的,還是Y省網上賣茶和Y省鞋子。”她一邊說一邊踱步,現場笑聲炸開。

  “第二個刻板印象就是我們都很迷信啊,愛拜佛或拜神仙,我們那管這叫拜拜。”她帶著獨特的Y省口音說著“拜拜”。

  “有時候熬夜拜,有時候凌晨一大早起來拜。神仙叫你三更醒,誰敢留人到五更,一更就得去了。”

  “我們還要折各種金紙,精美的金元寶,親自疊的才有誠意。我家人就抓著我一起疊,疊完手指上都是金色的印子。”

  這一段觀眾反應稍緩,她輕輕一笑:

  “小時候家裡窮,沒見過真正的黃金,我以為那就是最亮的金色。上學聽到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時候,按照我當時有限的想象力,想的畫面就是和尚在寺廟大堂裡面拿著書誦經。”

  “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看了最近的新聞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真的有黃金屋啊,沒人告訴我這個書是佛書啊。”她語調陡然上揚,眼神一閃,夾雜著些嘲諷。

  全場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帶著輕笑。

  “也沒人告訴我還真的有顏如玉啊。”盼盼繼續補刀。

  掌聲和笑聲再度響起。

  “小時候有段時間我特別聽不了拜拜這個詞,我現在和別人告別說的都是再見,因為我一聽到拜拜就開始想不自覺地跪下,開始拜了。”她邊說邊模仿著要拜拜和下跪的姿勢。

  “但是開始學英語,聽到byebye和bye的時候,我又釋懷了,原來我的雙語教育從這麼小就開始了。”大家開始發出鬨笑。

  “而且每次有人說拜拜的時候,還喜歡搭配手勢,伸手搖搖,像佛祖雕塑的那個手。”

  “我說怎麼佛祖有時候手那麼擺,原來是言傳身教地拜拜啊。”她也跟著擺出相應的佛祖手勢動作,方便觀眾想象。

  “到了高中,有一段時間我沉迷追星,那個圈內人都很喜歡我,因為我的粉絲素養很高,半夜集資、凌晨打投、成天跪拜。”

  “這些活我從小就幹,真正的低齡化粉絲。”現場的反應開始逐漸變得熱烈。

  “所以呢,我們Y省人有寺廟、有醫院,真是讓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節奏一下沉穩,觀眾被她拉著進入下一個彎道。

  “什麼天界人界,Y省人就是無國界的。”這一句丟擲,臺下爆笑聲和掌聲並起。

  “這就是第三個刻板印象呢,是我們很愛往外跑,真的無國界,全世界都是Y省的人,這還得多虧了從小的英語教育啊。”笑聲繼續起起伏伏。

  她向前跨了一步:“都說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我們Y省人可以跨越大半個地球,就為了死在羅馬,還讓男孩子出生在羅馬。為什麼沒有女孩子呢?”

  “你們以為我想說女孩子在Y省醫院被打掉了嗎?”她點了觀眾一下,突然反問,然後自問自答:

  “是也不是。人家父母當初在拜神仙許願的時候說了,希望這個女孩子投胎到其他好人家吧。神仙顯靈啦。”她微微一頓,語氣稍微柔了下來,觀眾會心一笑。

  “而且經常有人說我們Y省人全球免籤,管它什麼簽證官怎麼說,神仙說可以走的啦,就走哇。”盼盼重新用Y省口音演了一遍,全場鼓掌。

  “神仙叫你三更走,誰敢留人到五更,一更就得去了。”大家又開始鼓掌,一些觀眾拍了拍腿地笑著。

  “所以我最近又重新去了寺廟。”她語氣放緩,神情也逐漸緩了下來。

  “我看到寺廟的建築上大大地寫了八個字,慈航普渡、同登彼岸。”

  “好了,一切都明白了。”觀眾漸漸笑出聲。

  “怎麼當初沒人告訴我這個渡是偷渡的渡?這個彼岸是大洋對岸呢?普渡眾生的時候沒帶上我呀?”觀眾席又爆出掌聲和笑聲。

  “所以回顧我之前的人生,都是在刻板印象裡茁壯成長的,很多東西沒人告訴我,我也不明白,稀裡糊塗就這麼過了。”她最後慢下來,眼睛有些溼潤,語氣逐漸淡下來。

  “那天我走出寺廟的時候,回頭望了一下神仙抬著的手,又轉頭看到出口上寫著倆字,解脫。”她繼續接著說:

  “我感覺那一瞬間神仙好像和我說話了——拜拜!出了門就是解脫!再見!”盼盼輕笑著鞠了一躬,語調柔中帶顫。

  “謝謝大家,我是盼盼!”全場響起持續的掌聲。

  宋溪還是照舊坐在後排觀眾席的角落,看著盼盼在燈光中鞠躬謝幕。她忍不住用力地鼓掌,心裡泛起一絲鈍鈍的酸意和笑意混合的情緒。

  她想,書中什麼都有,書中也什麼都沒有。

  第10章 權利與權力

  晚上十點左右,宋溪回到家。她將書包放好,隨手把花束擱在桌上,輕步朝書房走去。

  她敲了敲門,聽到林晏之淡聲回應:“進來吧。”推門而入時,看見林晏之坐在書桌前,神情專注,眉眼間透著一貫的剋制與冷靜。

  他盯著螢幕上那篇尚未定稿的文章,滑鼠在掌下不停滑動,點選聲短促而有力,像是在斟酌,又像在果斷決策。

  鍵盤偶爾響起敲擊聲,節奏明晰,每一下都如精準的鼓點敲在她心上。

  宋溪沒有出聲,悄悄搬來旁邊的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你還在忙工作?”她託著下巴看他,語氣柔和又帶點好奇。

  林晏之這才抬頭,目光沉靜,語氣如水:“有篇比較重要的文章,稽核完得儘快推進。”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他工作。

  燈光照在他俊朗清雋的臉上,眉骨分明,唇線冷峻。

  他靜如山巒,彷彿沉在一片深海,不起波瀾,卻格外有存在感。

  她又意識到,自己對林晏之的日常工作,知之甚少。

  “你經常這麼晚還加班嗎?”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看情況。有突發事件的時候會忙一些。”他一邊回應著,一邊快速調整完最後一段內容,定了終稿,交給下屬繼續跟進。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林晏之開始專心致志地看著她。

  “你們日常上班都在忙什麼?我今天中午沒等到你回來。”

  “抱歉。”他的語氣柔了些,“下次有臨時情況,我會及時和你溝通。”他關掉螢幕,雙手交疊著放在腿上看著宋溪,神情柔和下來:

  “平時的事很雜,但最終目標是維持秩序、引導風向。”

  他說得模糊,卻不顯敷衍,像是不太願意將那些冰冷枯燥的事過多拆解給她聽。

  宋溪輕笑了一下:“我以為我們都算文字工作者,畢竟聽起來都是文化和宣傳這一塊。”

  “我們不一樣。”他輕聲糾正,聲音帶著不容辯駁的冷靜,但沒有進一步解釋。他轉問:“你最近忙嗎?”

  “還好吧。我剛入行,脫口秀有挺多東西要學的,但國內幾乎沒有什麼成熟的體系。”

  “你打算一直講下去嗎?”他盯著她,帶著某種探尋。

  宋溪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猶豫:“現在想講,以後的話…我也不知道。”

  林晏之起身,繞過桌子,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輕輕放在自己腿上。

  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沉穩有力,帶著剋制的溫柔。

  宋溪順勢把手搭在他肩上,整個人靠進他懷裡,鼻尖觸到他襯衫上淡淡的松木香,安心又帶點陌生。

  “你需要一個清晰的職業規劃。”他握著她的手,語氣低沉而溫和,“不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雖然這很勇敢,但現在是我們兩個人,我希望我能幫你。”

  宋溪靠著他,眼神輕輕晃動:“我不知道,大概繼續講下去、或者出書、寫論文、開一家自己的脫口秀俱樂部……我想做的事太多了,但好像也都很小很少。”

  她聲音輕得像在自責:“我知道自己好像一直在逃離。本科畢業不想工作就讀博,讀博後逃不掉就業,自然而然地找教職當老師,覺得國內學術環境不適合我,又開始講脫口秀。”她像是在暴露自己的一切:“我好像沒有固定想要做什麼職業的想法,我只想做我喜歡和擅長的事情。”

  林晏之沒有立刻回應,也沒有順著她漸漸低落的情緒往下滑,而是換了個角度:“你想參加線上節目嗎?”

  “不是很想。”她回答得較為乾脆。

  “你想當負責人安排一切嗎?”

  “想……也不想。”宋溪開始有點遲疑。

  他點頭,像在驗證什麼,接著問道:“你相信人可以互相理解和尊重嗎?”

  “是……雖然有時候也不是。”她皺了皺眉,不太明白他的問題指向,但仍然認真回應著他。

  “所以我說我們不一樣。”林晏之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很低,卻像劃過水面的一道鋒線將兩人割開。

  他耐心解釋道:“你工作的前提假設,是人類可以互相理解。個人可以站在臺前,透過表達和溝通,在有限時間內直接感染他人,喚起群體的共鳴。”宋溪稍微點了點頭,林晏之接著分析:

  “我工作的假設是,人類本質上存在隔閡。人們需要強制的教化和系統的引導,才能達成有限的相互理解。抽象的組織要隱身在幕後,透過宣傳和輿論,引導無數個具體的個人,潛移默化地控制一切。”她微微抿唇,不置可否。

  林晏之繼續長篇大論:

  “我尊重你,也支援你的工作。如果你想一直做下去,那就要確保你始終擁有發言的權力,而不是言論自由的權利。”

  “如果你發言的權利,是建立在可被利用的政策制度、壟斷的平臺機構和易變的觀眾輿論上,那很危險。你一旦出了一點差錯,就永遠無法再登臺。”他說得平緩,語調裡卻透著一絲冷峻和危險。

  宋溪也漸漸認真起來回應他,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下了班後,在家裡還要繼續討論這些嚴肅的話題。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說了算,我只能做好自己。別人怎麼說、怎麼做,我從來都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太相信和尊重平等了。”林晏之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語氣一寸寸壓低:“如果你要做好自己,你就必須先控制他人。”

  宋溪沒有回話,只是垂下眼睫,沉默是她此刻唯一的回應。

  片刻後,林晏之又換了個比較客觀的問題,接著詢問:“你知道你們這個行業目前面臨什麼問題嗎?”

  宋溪抬起眼睛看著他,認真地分析:“線上演員更換頻繁,線下演出週期短,缺乏清晰的晉升路徑,行業規範不明確,監管也越來越多……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的觀察和感受是否正確。”她接著補充:“我在入行的時候做過一些調查,但親自加入的時候,才發現很多事情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鬱悶的情緒悄然蔓延在兩人之間。

  “你好像有點悲觀主義。”

  “是,我知道。”宋溪果斷回答,她確實挺了解自己的。

  林晏之伸手揉了揉她的肩,又撫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像是安慰:“我和你說這些,是為了更好地幫助你。列出問題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問你是否要參加線上活動,是不希望你太早暴露自己而被傷害。無論你做得多好,都會有人不喜歡你。而且你應該知道,靠語言和文字為生的人,如果不能發聲,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你要表達,但也要保護自己。”

  宋溪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他繼續緩緩剖析:“行業新人一直在替換,敢說的人逐漸不能說,但這也意味著你可以持續不斷地培養不同的脫口秀演員,而不是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否則對你來說,負擔會很大,你會是最危險的那個人。”

  “你不必替所有人說話,你也不能代表別人。你要做的,是幫助他們,讓他們有機會自己發聲。”他沉穩堅定的聲音繼續響起:

  “所以我的第一個建議,是你可以考慮逐步轉向幕後。這涉及到我剛剛問你的第二個問題,你需要建立自己的團隊、陣地和體系,用你的權力,去保障更多人的權利。”

  宋溪聽著他的話,心裡湧起一點點苦澀。

  她當然知道他說得對,她也懂得權力運作的邏輯,但是她做不到,甚至一直逃避。

  她不想劃分強與弱,拒絕控制與被控制,她想尊重每一個人的特點和選擇。

  她如實將想法告訴了林晏之。

  “人們不會尊重一個普通人的慈悲,只會臣服於上位者的寬容。”林晏之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明暗交錯。

  “我理解你的想法和選擇。”他語調微微鬆動,“但我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方式,持續、健康地發聲。”

  “這就是我的第二個建議。你應該回到你的學術優勢上,用你獨特的視角做一些別人還沒做的事情,繼續觀察社會、研究行業結構,無需迎合市場流量或觀眾輿論,或者平臺機構的控制。”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好像帶著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自信。

  “你要繼續作為一個學者,真實地記錄和研究這個行業與社會。從理論開始,結合歷史和實踐,引導建立行業規範,明確職業生涯途徑,爭取更具理性和自由的言論空間。”

  林晏之在連續地解釋了很多之後,終於停了下來。宋溪眼神漸漸恍惚,耷拉了肩,懶懶回應:“又要寫論文啊……”

  他輕笑了下,語氣柔和:“這些只是我的建議。怎麼做,由你決定。我不會強硬插手,但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共識。”

  宋溪輕聲回應:“我也想過這些,但可能還需要時間……我以前想做很多事情,但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

  她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談論對於脫口秀行業和人生的想法,竟然是和脫口秀行業外的人,甚至是她才剛認識三天的丈夫。

  “謝謝你和我討論這些。”宋溪緩緩補充了一句。

  “你好像也不太擅長求助,你可以利用我。”林晏之又按了按她的肩膀,聲音溫柔。

  雖然宋溪明白林晏之是真心地為了她和她們兩個人好,但隱隱約約感受到的說教和控制,又讓她有點逆反情緒。

  她伸手輕輕掐了掐他的手臂:“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她接著開始吐槽:“而且你不是我老公嗎?怎麼剛剛聽著這麼爹味。”

  林晏之柔和地笑了一下,沒辯解,只是親了親她。

  “餓了嗎?我想吃點東西。”宋溪靠在他肩上,語調開始變得輕快:“順便下樓一起陪西西玩一會兒。”

  他低頭看著她,聲音低沉:“我確實很餓。”又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我現在想履行丈夫的義務。”

  話音剛落,宋溪敏銳地察覺到下身的貼近觸感,身子微微一僵。

  他平靜地看著她,又像一次沉默但炙熱的告白。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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