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子成熟時】(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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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6

第五十九章

  外婆的行事風格,一向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很快就從房間裡出來,把一個物件塞到楊雙雙手心裡。

  「外婆,這怎麼可以!」楊雙雙看清是什麼物品,不由驚呼道。

  竟然是一件沉甸甸的金鐲子。

  楊雙雙連忙把鐲子遞回去,奶奶卻不甚在意地說:「雙雙,也不是啥貴重的東西。別看表面金燦燦的,實際上裡面是金包銀咧。」

  說著,外婆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我和老伴結婚的時候,當年條件艱苦,家裡也沒什麼值當的東西。還是他求爺爺告奶奶,才借夠錢來鑄了這件鐲子。當時我那個氣呀,你說在人均吃不飽的年代,搞這些不實在的,豈不是背離了為人民服務的初心?雖然我知道這是他的一片心意,但也因此整整一個月沒有理他。一直到他把鐲子典當了出去,把錢還給各家各戶,我才徹底消了氣。後來條件好了,他一直對這鐲子念念不忘,經常說沒能讓我風風光光的嫁過來。其實風不風光有什麼所謂呢,自家事自家清楚,夫妻之間,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外婆忽然嘆了口氣,眼角閃現著淚花,「為了彌補當年的遺憾,他又打了一對鐲子,還是金包銀的。老伴去世後,這東西也就留個念想。如今我半截身子也快入土了,與其留在手裡,還不如送給兒孫輩,當個紀念也好。」

  「外婆您別亂說,您可健康了,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外婆笑了笑,說道:「這鐲子原是一對的。有一隻給了你寧姨。本來這一隻,原本是打算小陽成家立業的時候再送出去。現在看來,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聽到這話,楊雙雙就算再不開竅,也能明白外婆的意思了。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也別擔心。」外婆繼續說,「年輕人的事我不懂,你們自己做主就好。我們兩家人本就親如一家,外婆也是看著你從小屁孩長成水落落的大姑娘,就跟外孫女一樣。無論如何,這裡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你敞開。」

  外婆握著楊雙雙的皓腕,凝脂般的肌膚讓她感到欣喜,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在外婆為楊雙雙戴上鐲子的過程,楊雙雙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眸中瀰漫出朦朧的水霧。

  如果楊雙雙沒有意向的話,外婆是萬萬不可能強求的。正因如此,楊雙雙的神情在迷茫中夾雜著絲絲欣悅。迷茫則是因為幸福不知從何而來,單靠想象無法描繪出未來的景色。

  具體的生活是由愛一個具體的人得來的,所以淚水為何而流,在她的眼睛裡已經存在答案。

  楊雙雙羞赫的表現引來眾人善意玩笑,於是頂著紅撲撲的小臉躲到我身後。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齊齊一副調侃的表情,讓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幸好外婆的話還沒完,突然招呼著宋文莉說道:「文莉,來外婆這裡下。」

  「我?」宋文莉驚訝地指著自己,慢慢挪步過去。

  外婆和藹地點了點頭,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對吊墜金耳環,拉著宋文莉說道:「月寧在電話裡提過很多次你了,誇你聰明伶俐,漂亮大方。今日一見,丫頭長得比天上的嫦娥還要俊俏咧。」

  宋文莉難得臉紅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把髮絲捋到耳後,「哪有您說的那麼誇張。」

  「這美就是美,醜就是醜,單獨一個人是評說不了的,大家都看在眼裡嘞。有誰覺得我們家文莉不如嫦娥嗎,可以站出來和我說道說道。」

  奶奶開玩笑地吆喝道,隨即展示手裡的耳墜,笑眯眯地說:「文莉啊,初次見面,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更不懂你們年輕人的喜好,所以這玩意兒你就收著吧。」

  「不行,外婆。這個太貴重了!」

  「唉,俗話說情意比金重。外婆送你們這個,不是為了彰顯我有多闊氣。而是它們都是當年從老伴那得來的,我就只在意這點東西了。如果不送出去,難道還要帶著入土嗎?只祝願我們這一大家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什麼金啊銀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都是身外之物。」

  外婆把耳墜放在宋文莉的手心,說著說著,竟顯露出幾分蒼蒼老態。

  「人老了就是喜歡囉嗦,真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大家連忙七嘴八舌地安慰外婆,雖然這些願望成分居多的話語,外婆也知道是無法達成的,但重要的是背後蘊含的情感和關切,享受天倫之樂足矣。

  本以為中秋節會在這樣平淡而溫馨的氛圍中過去,一通電話打破了節日的寧靜。

  刺耳的鈴聲不斷在身邊迴盪,看見手機螢幕上的備註,我猶豫地向媽媽望去一眼。

  「誰啊?」媽媽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淡淡地說:「接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許久,似乎在醞釀情緒,或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後爸爸終於開口:「小陽,中秋節快樂,你和姐姐和媽媽有沒有賞月?」

  「嗯,今天的月亮特別圓。」

  「是啊,我在公司也能看到。但是爸爸今天回不去了,事情比較多,替我和你媽媽說聲抱歉。」

  「嗯。」

  令人尷尬的沉默再次蔓延,爸爸突然轉折話題:「爸爸也要跟你們道歉。孩子長大了,但我陪你們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或許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您不用自責。」

  電話那頭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小陽,你真的長大了。」

  「我也不說這麼多了,免得你媽媽聽到心煩。以後爸爸不在的時候,家裡就你一個男子漢,一定要照顧好姐姐和媽媽。還有,無論有任何困難,都要告訴我,爸爸一定會支援你的。」

  「嗯,我知道的。」

  這通電話非常短,只有兩三分鐘,大家聽得面面相覷,只有坐在身旁的媽媽比較清楚。然而媽媽的臉色始終平靜,看不出來任何變化。

  受到這一插曲的影響,大家都變得興致缺缺。外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當著孩子們的面,終究還是有所顧忌。

  慧姨看出了外婆的欲言又止,時間又比較晚了,正好以這個理由離開。臨別之際,奶奶又讓我和姐姐送她們一程。

  雖然此舉合乎待客之道,但奶奶的目的顯然不止這一點。果然我們前腳剛踏出大門,奶奶後腳就收起了笑眯眯的表情,一臉嚴肅的質問媽媽:「老實說,你倆是不是鬧到離婚了?要是沒有這通電話,我都不知道還矇在鼓裡多久。」

  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媽媽表現得也像個叛逆的孩子,撇撇嘴說道:「我的事您就別管了。」

  外婆沒好氣地教訓道:「再不管天都要塌下來了。你是打算離婚了,還是已經離婚了?」

  「離婚協議已經簽了,過兩天就去民政局辦手續。」

  外婆無奈地扶著額頭,嘆聲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協議呢,拿出來我看看。」

  在外婆的一再要求下,媽媽只好轉身回房間,把抽屜裡的牛皮紙袋抽出來。外婆立馬搶過去,鄭重其事地放到桌子上,像是極其重要的檔案一般,逐行逐字地細細檢閱起來。

  越是看下來,外婆的眉頭就皺得越緊,「這不對啊,他這麼大個老闆,就只分給你幾套房和一點債權。我明白了,他不會是早就預料到離婚,所以早早把名下的財產轉移出去了吧。」

  「媽,您別猜來猜去了,是我自己不想要的。」媽媽解釋,「我是離婚,不是來分家產的。他那些臭錢我才不在乎。」

  外婆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法律上規定,夫妻雙方的財產各屬一半。這是你應得的權利,自己都不去爭取,誰來給你當救世主?還有,你清高也就算了,不為孩子們想想?小冉的嫁妝怎麼辦?現在小陽又和雙雙談上了,將來結婚的時候,你能拿出點什麼東西當做聘禮?哪怕小慧是你的知交,人家當時不說什麼。但兩夫妻將來總會有矛盾的,你肯定袒護你兒子,她肯定袒護她女兒,是與不是?那單就這一件事,就能被人家捅著脊樑骨說一輩子了。你不羞,我和老頭子在棺材裡還睡不安穩呢。」

  外婆越說越激動,當即大手一拍:「不行,你要離婚可以,但這份協議必須重新籤!」

  「唉,媽!這不是還有房子車子嗎?不說那幾百萬存款,剩下的股份和債權,哪怕小冉和小陽兩個人都不工作,坐吃山空,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本來都定好了,你還要重新籤協議,我可丟不起這人。」

  「什麼丟不丟人,面子能當飯吃嗎?」外婆駁斥道,「當初那幾年風波,我和你家老頭子被趕到鄉下,白天餵豬,晚上睡在豬圈裡。就這還算好的,許許多多知識分子受不了批鬥而自殺。如果我和老頭子死要面子,還能活到現在,養你們一群兄弟姐妹嗎?」

  回憶起往昔歲月,外婆充滿滄桑的面容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銳利的目光一掃過去,盯得媽媽啞口無言,有心反駁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媽,我的事我來決定就好,您就別插手了。」許久之後,媽媽才憋出這句話。

  「不行!」外婆斷然拒絕,「不是我們的東西,就千萬不能伸手;該是我們的,無論在不在乎,都要果斷去爭取。這才是為人處世的正確道理。今天你不爭,就會失去一分。明天你還不爭,就會失去十分。長久以往,你就會變得越來越逆來順受,不敢為自己發聲。所以不管是為了孩子也好,為了你自己也好,一定要去爭取應得的利益。」

  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了,外婆的語氣逐漸緩和:「要是你不願和他講話,我可以幫你來說。但有一個條件,你必須要跟我一起去。如果不去,我這張嘴就算說破天也不頂用?」

  媽媽低著頭,像是做了錯事一般,低低地嗯了一聲。無論她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多麼堅強,在外婆這裡,始終只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而且有母親依然為自己遮風擋雨,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見狀,外婆不禁笑罵道:「你也是當媽媽的人了,可別讓孩子看見這副模樣。跟個小姑娘似的,不怕被人笑啊。」

  媽媽鑽到外婆的懷裡,面對矮半個頭、且白髮蒼蒼的母親,依然熟稔地選擇撒嬌:「小陽他們都出去了,還有誰笑?」

  ……

  外邊,送慧姨和雙雙上車之後,我也沒能閒下來。因為每年中秋節,宋文莉都要擦拭一遍已故奶奶的相框,用這種方式進行悼念。

  而時間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回去也不太安全,所以我和姐姐再開車送她一程。

  回來的路上,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雖然已經到凌晨十二點,繁華的街道依然燈火通明,車來車往匯聚成一條長龍,如同銀河中閃著紅光的星辰,看起來緩慢實則無比迅速地往前方匯聚。

  當我們為這絢爛而壯觀的一幕驚歎時,便會驟然驚覺,一顆顆流星已不知趕往何處。接著新的紅光不斷匯入洪流,驅使著車輛的浪潮前進,滾滾車輪捲起無數塵埃。

  路的盡頭總會出現一條新的路,直行、拐彎,看似開車的人已經做出選擇,實際上誰也沒法預估下一個路口會發生什麼。

  靜謐的陌生與恐懼突然縈繞在心頭,我連忙開啟車窗,讓呼呼的風聲從外面灌進來,終於感覺到暢快。然而姐姐正披頭散髮,風一吹就像野草般狂亂飛舞,惹得她一頓怒罵,才悻悻地關上窗戶。

  姐姐安靜下來,專注地望著正前方,方向盤打轉的角度遊刃有餘,一看就是名動作嫻熟的駕駛員。

  我再次開啟車窗,有了剛剛的教訓,只留了一條小縫,清爽的風正好沿著溜進來,貼在皮膚上滑行。

  姐姐的髮梢隨著微微飄蕩,像在風中搖擺的柳條;在夜裡也彷彿瀑布垂落,傾瀉下黑絲般的銀河。

  我和姐姐只隔著伸手的距離,五官上的感觸,早已被汽車的引擎聲掩蓋。然而我卻分明能感受姐姐心緒的流動,埋藏在沉默不言的火山之下,猶如滾燙熾熱的岩漿。

  還沒回過神來,汽車的速度逐漸緩慢,緊接著一個小幅度的急剎,車停了。



第六十章

  拋錨了?我第一時間反應。

  但以姐姐的表情來看,似乎跟車子的關係並不大,她單純只是要停下來而已。

  望了眼附近的環境,四周都趴著各式各樣的車輛,在幽幽的燈光中如同一隻只甲殼蟲。

  再看遠一點,綠化帶的樹木剛好遮掩住視線。偶爾的蟲鳴在不知何處響起,像是藏在暗地裡的竊竊私語,然而聲音清亮異常,一點也不屑於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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