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交換】(7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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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9

  第076話 向北

  桑原先生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吧。

  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抱歉,我剛剛有些事,沒能及時回覆。有什麼急事嗎?”

  是琴音發來的訊息。白木家的家庭會議看來已經結束了。

  現在我可以把桑原先生的照片發給她,問問具體情況,不過……

  不行,我的第六感在告訴我“別這樣做”。現在還是聽從直覺吧。

  說實話,我的第六感還是相當靈驗的。雖然我作為處男,性方面的直覺就完全是零了!

  總之,還是先搪塞過去吧。

  “沒什麼急事。倒是你那邊怎麼樣?”

  “啊,沒事。只是媽媽通知我我們要去北海道,然後安排了一些計劃。”

  訊息立刻顯示已讀並回復。

  ……

  什麼?

  “去北海道?什麼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臨時決定的,定在這週末……”

  “哈啊啊啊啊啊!?”

  喂喂,為什麼是北海道?

  我疑惑地想著,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

  ……難道,真是這樣?

  如果認真去想,感覺事情的各個部分大概可以拼湊起來,但現在的我,某種程度上卻拒絕去想清楚。

  算了,如果事情都解決了,應該可以見到琴音了吧。

  “抱歉,我現在能去你家嗎?”

  ———?———?———?———

  “……其實,也就是回我的老家一趟罷了。”

  到了白木家後,剛進屋,琴音還沒開口,初音小姐就先解釋了一番。

  啊,原來如此。不過我之前還真不知道,琴音居然是北海道出生的。她對西伯利亞的執著難道是因為這個?因為靠近俄羅斯?北海道的血統讓她這樣?

  ……

  怎麼可能啦。

  ……

  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對了,為什麼琴音和初音小姐會搬到這座城市來呢?

  以前初音小姐也跟我提過,她們經歷過一些波折。如果是那樣的話,按理說,應該會依賴自己的老家吧?

  不過,這件事現在不適合追問。暫時閉嘴吧。

  “你是北海道出生的啊,真好,我還從來沒去過呢。”

  “……其實和這座城市差不了多少。”

  “真的嗎?那就是說你們這次回去是給家裡人看看孫女的臉?”

  “……大概是這樣吧。我的哥哥也住在老家。”

  哎喲,這是新的資訊。

  也就是說,北海道的老家裡——

  “初音小姐的哥哥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嗎?”

  “……嗯,是的。所以這次週末琴音沒法跟你約會了,真是抱歉。”

  提到她哥哥時,初音小姐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黯淡了。不過,也許是我的錯覺吧,她很快又露出了那種調皮的笑容。

  “所、所以,祐介君,對不起啦。不過,我會好好為新婚旅行做下功課的!”

  “……新婚旅行的目的地是北海道嗎……”

  最近週末一直和琴音在一起約會,所以現在還真有點寂寞。

  可能因為這個,我剛剛完全忽略了“新婚旅行”這個詞,應該吐槽才對。

  與此同時,初音小姐卻笑得停不下來。

  “呵呵,琴音真是心急呢。真難以置信,曾經連休息日都不願出門的琴音,竟然……”

  “啊,對了,琴音好像最近還說自己胖了來著。”

  “啊、那個,祐介君,我不是‘胖子症’,而且和你一起出去玩了這麼多次,體重都恢復了。”

  “玩了那麼多次,琴音……莫非……我是不是該準備點紅豆飯*慶祝一下?”

  (注:這一句話中提到的“紅豆飯”在日本文化中有著特殊的意義。通常用於慶祝特別的、喜慶的時刻,例如婚禮、誕生或一些人生中的大事。在聽到琴音說“玩了這麼多次,體重都恢復了”,初音小姐打黃腔,調侃地以為他們之間有了“負距離”的親密互動,於是打趣地提到要為這種“重大事件”準備紅豆飯。)

  “這母女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琴音說自己是宅女,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不過,除了跟蹤池谷,她真的不怎麼出門嗎?畢竟我們去過電影院、遊樂園、保齡球館,還有遊戲廳,真是玩遍了不少地方。

  ……等等,說起來。

  “我才剛剛意識到,我們還從來沒一起去過KTV呢。”

  “咯噔”

  “……”

  呃……

  “你們兩個,怎麼了?”

  我看向右邊,琴音滿頭大汗;再看向左邊,初音小姐的臉色慘白。

  為什麼這對母女突然僵住了呢?

  “祐介君……我勸你一句,千萬別和琴音一起去KTV。除非你不想和她繼續交往了。”

  喂喂,什麼情況,初音小姐已經目光空洞到“鷹眼”模式了。

  ──明白了。

  作為一個不是遲鈍系的男主角,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琴音,你該不會是音痴吧?”

  “啊,啊啊啊,對了!我還沒去Seiart買西伯利亞(點心)呢!那、那我就先出去一趟!”

  琴音滿頭大汗也不擦,倉皇地逃出了屋子。

  她沒必要這麼拙劣地掩飾嘛。有點小缺點反而更可愛。說實話,如果她拒絕和我一起唱K,我反而會想確認她到底有多糟糕。如果是胖虎那種級別,我還是有自信能忍住的。

  ……

  KTV嗎……為什麼我之前從沒把它當作約會的選項之一?看來有些事情,還是忘了更好。

  “……”

  “……”

  於是,白木家的客廳裡,再次只剩下我和初音小姐兩個人。

  “現在,趕緊問初音小姐關於桑原先生的事吧。”

  哦,這就是上天的聲音吧。也可能是作者的聲音。

  劇情走向真是隨意啊。

  ──唉,也只能如此了。

  第077話 桑原先生的真面目

  “話說回來,初音小姐……”

  “嗯? 什麼事呢?”

  我突然受到上天的指引,立刻開始向初音小姐發問。

  “今天,有位非常有風度的先生,向我詢問了關於琴音醬的事。”

  “……誒?”

  “你知道一位叫桑原英明的男士嗎?”

  “!!!”

  當我提到我今天去見的那位男性的名字時,初音小姐的臉色立刻像變臉般迅速變化。

  這是我多少次見到一個人的臉色在瞬間變化了呢?

  “不,不可能……為什麼……怎麼可能……”

  正在微微顫抖的初音小姐,我覺得還是等她冷靜下來比較好。

  但她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可能還得給她看照片才行。

  “我拿到了名片,名字不會錯的。就是這個人。”

  我把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桑原先生的照片給初音小姐看。

  “……啊、啊啊啊……怎麼會……”

  初音小姐張大了嘴,嚇得不知所措。

  她這副表情,真的很呆……我突然有種衝動,想偷偷把這表情拍下來,但還是忍住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問“他是誰”是不是不太合適呢?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初音小姐自己開了口,解了我的圍。

  “……這個人,是我的前夫。”

  “……啥?”

  “十多年前離婚的我的丈夫。雖然他多了些皺紋和白髮,但沒錯,就是他。”

  啊,果然是這樣啊。

  從對話的內容看,答案應該是在丈夫、情人和兄長三者之間的某一個。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這麼說來,他和琴音醬沒有血緣關係吧?那他今天為什麼來看琴音醬呢?”

  如果桑原先生是初音小姐的情人,那他就是琴音醬的親生父親。這麼說來,他是來探望女兒的狀況也說得通。

  但,初音小姐不是已經沒有瞞住出軌的事情嗎?兩人沒有血緣關係的話,為什麼還要來看她呢?

  初音小姐似乎下定了決心,緩緩地說道。

  “……之前,我告訴過你,我已經把賠償金付清了,對吧,祐介君。”

  “啊,是的。”

  雖然這段話在這棟二樓的房子裡顯得有些沉重,但我沒有忘記這個不屬於高中生能夠承受的沉重話題。

  “那時,他問了我關於琴音的事情。問她長大了嗎?成了怎樣的孩子?”

  “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嗎?”

  “……他離婚後好像一直沒再婚,也沒有孩子。”

  “……”

  “他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可能永遠都無法原諒我的背叛,也不會在意琴音。但……”

  “……但?”

  “等我把他要求的賠償金全部付清之後,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聯絡了。後來他打來電話。或許是隨著年齡增長和生活的變化,他感到有些寂寞吧,他深情地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照顧琴音。”

  “啊……”

  “讓我難過的是,這份寂寞是我親手造成的。當時,我只能哭著道歉,除了哭我什麼也做不了。”

  “……”

  “然後,我一時失控,說出了不該說的話。我說:‘我想再見你一面,真誠地向你道歉。琴音是無辜的,請在將來見見她吧。’”

  “……”

  “我真是個傻瓜。明知道我永遠無法得到原諒,他至今還在痛苦中掙扎。”

  嗯……

  對我這個人生閱歷還不豐富的人來說,光是理解這種情境就很難,更不用說把自己代入其中了。

  那麼,試著換位思考一下吧。假設我和佳世結了婚……

  佳世懷了池谷的孩子,還打算瞞著我,假裝是我的孩子生下來。

  但一切都被揭穿了……

  ……

  佳世可以生。我會埋了佳世。順便把池谷也埋了。至於孩子……那孩子是無辜的,我當然不會埋孩子。

  好吧,回到正題。

  然後,如果我能原諒佳世的話,得是在什麼情況下呢?

  ……

  如果佳世對自己的出軌行為真的感到悔恨,日日夜夜都在痛苦中度日。

  她逐漸意識到,贖罪並不是簡單地向我道歉,讓自己心安理得。

  她負起責任,把無法選擇父母的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而隨著時間這劑良藥慢慢撫慰了我受傷的心,我感受到她的誠意,回過頭看過去,決定重新審視現實。

  差不多是這種感覺吧。

  ……

  但,這種設想我還是沒有太多實感。

  也是,這種事情不經過時間的沉澱,心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更何況,原諒佳世這種假設本身就已經很荒謬了。

  總之,原諒與否,恐怕得等時間過去之後才能明白。

  但是,如果沒有琴音醬,我可能會一直單身吧。畢竟經歷了這種事,很可能會對女性失去信任。

  ……

  大概我能有一點點理解了……雖然只是有一點點。

  也就是說……

  “桑原先生是因為時間過去了,現在才想親眼看看吧,看看初音小姐撫養長大的琴音醬,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哇啊。

  初音小姐哭得淚流滿面。

  這該怎麼辦啊?難道我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嗚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桑原桑原……”這話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

  求你了,拜託在琴音醬回來之前,初音小姐能冷靜下來吧。

  第078話 抓住他的胃

  三分鐘過去了。

  初音小姐依舊在痛哭不止。

  這麼下去確實有點不妙啊。我把手搭在初音的肩膀上,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別誤會,這沒有任何不良的意味,不算是騷擾。

  ……我到底在跟誰解釋啊?

  話說回來,初音的肩膀也太瘦了吧。她就是靠著這副瘦小的肩膀,和琴音兩個人堅強地生活下去的嗎?沒有任何人許可,她卻一直在贖罪。

  ……

  雖然我沒資格判斷她是否值得被原諒,但……

  桑原先生曾固執己見、心硬如石,只從一個角度看待問題。但如果有一天他能回過頭來,看到那些自己從未注意到的風景,重新向前看去,那個時候,如果初音小姐還在他的身邊,那麼……

  ……

  不,這畢竟是桑原和初音兩人的問題,我不該插嘴。要開口,也得是在他們都同意的情況下——但我不會去說的。該說的臺詞,只有這句。

  “……我想,琴音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媽媽。”

  ——如果你為了琴音變得堅強,那就請繼續在她面前保持堅強的母親,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狀態了。

  帶著這樣的含義,我輕輕地拍著初音的背。

  效果拔群!

  她的抽泣聲漸漸平息,終於漸漸平息下來。初音小姐也終於抬起頭,看向了我。

  “……對不起。我總是讓祐介君看到我這麼狼狽的一面。”

  “沒關係啦,咱們又不是外人。”

  “……呵呵,也是呢。”

  初音用手擦了擦眼睛。糟糕,我沒帶棉布手帕啊。

  就在我有些慌亂的時候,初音小姐又說了一句讓我措手不及的話。

  “再過不久,我就要成為你名義上的媽媽了呢……”

  “您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沒想到“媽媽”這個詞還有雙重含義。

  “哦?難道你不願意嗎?”

  “……我會盡量努力的。”

  “真是靠不住的回答呢,但是謝謝你哦。”

  “不是,我也希望有那一天,但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

  ——有很多需要解決的事情呢。如果僅僅靠沉迷於愛情就能得到幸福,那該有多好啊。

  話音未落,我就聽到了匆匆的腳步聲。

  初音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勉強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不過她的妝稍微有點花了……要不要提醒她呢?

  算了,反正“戲劇破壞者(琴音)”大概也不會在意。

  “我,我回來了!”

  “正好回來得很及時呢。”

  “……真的嗎?我在挑新點心的時候,覺得好像花了點時間……”

  琴音的右手拎著一個Seiart的袋子,裡面除了西伯利亞蛋糕外,還裝滿了其他東西。

  “……你買了這麼多東西?”

  “是蜂蜜太郎!還有,生蠔打折了,我就順便買了些。”

  “你買的零食也太小眾了吧!雖然很好吃就是了!而且哪家便利店會賣生蠔啊!”

  琴音購物的選擇也讓我不得不吐槽,這就是琴音,簡稱“さすこと”(這果然就是琴音)。

  真的確定這家是Seiart嗎?該不會是平行時空的Seiart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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