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姐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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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0

道,大手覆
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感受著裡面被自己灌滿的溫熱,「我的…都留在這裡。留在
你身體裡。」

  陳寧寧疲憊地眨了眨眼,沒有反駁,只是將臉更深地埋進弟弟汗溼的頸窩,
發出一聲滿足的、如同小貓般的嚶嚀。晨光透過窗欞,將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投
在斑駁的土牆上,汗水、體液和彼此的氣息交融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情慾過後
的慵懶和一種衝破一切禁忌後的、帶著體溫的暖意。陳明灰白的頭髮垂在陳寧寧
汗溼的肩頭,像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痕,也像一道連線著他們命運、再也無法分割
的、帶著體溫的紐帶。

  陳明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頸後細碎的絨毛,有點癢。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陳寧
寧以為他又睡著了。然後,他帶著晨起特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每
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石頭,沉甸甸地砸進她心裡:

  「姐…」他收緊了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我們…離
開這兒吧。走得遠遠的,去一個沒人認識咱倆是誰、沒人知道咱倆是姐弟的地方。」

  陳寧寧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更深地蜷縮排
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熱度和心跳的節奏。

  陳明的聲音更低,也更沉,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然後…我們結婚。
像真正的夫妻那樣。生幾個孩子…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他說完,似乎屏住了呼
吸,等待著她的判決,橫在她腰間的手臂肌肉也不自覺地繃緊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聲,還有窗外遠遠傳來的幾聲雞鳴。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又或許只是幾個心跳的時間。陳寧寧極其輕微地
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她沒說話,只是收緊了環在他腰上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將
自己更深地嵌進他滾燙的懷抱,彷彿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一個無聲的、沉重的「好」。

  幾十年後,初秋

  一輛半舊的青篷馬車,碾過崎嶇的山道,吱呀作響,駛入了早已荒廢、只餘
斷壁殘垣的柳樹屯舊址。車簾掀開,先跳下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眉眼間
帶著幾分跳脫,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荒涼。緊接著,一個十二三歲、梳著雙丫髻
的少女也探出頭,靈動的眼睛眨了眨,隨即被一個婦人溫柔地扶下車。

  婦人約莫四十許人,穿著半新不舊的靛藍布裙,頭髮在腦後挽成一個簡單的
圓髻,插著一根素淨的木簪。她面容溫婉,眼角已有了細細的紋路,但眼神清澈
寧靜,帶著一種歲月沉澱的從容。她站定,目光緩緩掃過那些被荒草和藤蔓吞噬
的屋基、傾倒的土牆,最後落在遠處那片依稀可辨的、曾經是祠堂的焦黑廢墟上。
她的眼神複雜,有追憶,有感慨,最終化為一片深沉的溫柔。

  「娘,這就是您和爹以前住的地方?」少女挽住婦人的手臂,聲音清脆,
「怎麼…這麼荒涼?一個人都沒有了?」

  婦人——陳寧寧,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點了點頭,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
不易察覺的沉重:「嗯,很久很久以前了。這裡…已經不能住人了。」她的目光
投向那片焦黑的祠堂廢墟,彷彿穿透了時光,看到了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看到
了那沖天而起的屍氣和毀天滅地的雷霆。

  「為什麼不能住人了?」少年陳念安也湊過來,踢開腳邊一塊長著青苔的斷
磚,露出底下顏色發黑、帶著詭異陰冷氣息的泥土,「這土…好怪。」

  這時,車簾再次掀開,一個身形依舊挺拔、卻已顯清瘦的男人利落地跳下車。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頭髮已近乎全白,如同落滿了霜雪,在秋日的
陽光下格外醒目。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跡,但那雙眼睛,依舊明亮銳利,
只是沉澱了更多的平和與滄桑。他便是陳明。

  「因為地脈變了。」陳明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
「當年那具百年黑僵在此出世,怨煞沖天,屍毒浸染大地,徹底汙濁了此地的地
氣。它被天雷誅滅,但屍氣已與地脈糾纏,難以根除。這裡…」他頓了頓,彎腰
抓起一把那顏色發黑的泥土,在掌心捻了捻,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已成養屍地。」

  「養屍地?」念安和寧兒同時驚呼,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他們從小耳濡目染,
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嗯。」陳明鬆開手,任由那帶著不祥氣息的泥土灑落,「活人久居此地,
輕則體弱多病,神思恍惚,重則被陰氣侵蝕,折損陽壽。而若將亡者埋於此…」
他目光掃過荒草叢中隱約可見的幾處因為遷墳而塌陷的墳包輪廓,聲音更沉,
「屍身極易受地底陰煞之氣滋養,不腐不化,假以時日,恐生異變,化為新的僵
屍。」

  陳寧寧介面道,聲音帶著追憶:「當年,那黑僵被誅滅後,我和你爹就立刻
告知了所有幸存的村民。此地已成絕地,絕不可再居住,更不可將先人葬於此。
他們…都聽進去了。」她看著眼前死寂的村落,想起當年那些拖家帶口、倉惶逃
離的鄉親們,心中百感交集。正是她和弟弟拼死一戰,才為這些人爭得了一線生
機和逃離的時間。

  「所以…大家就都搬走了,這裡就徹底荒了?」寧兒恍然大悟,小臉上帶著
一絲後怕。

  「對。」陳明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那片祠堂廢墟,眼神深邃,「屍氣改變了
地脈,此地生機斷絕,只餘荒蕪。我們當年離開時,就知此地終將化為遺蹟。」
他看向妻子,兩人目光交匯,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份沉重的瞭然。當年他們選擇
遠走他鄉,除了尋求一個容身之處,何嘗不是徹底遠離這塊被詛咒的土地?

  他走到陳寧寧身邊,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幾十年的風霜雨
雪,這雙手早已不再細膩,佈滿了操勞的痕跡,但交握的瞬間,那份熟悉的溫暖
和力量,依舊能瞬間撫平彼此心頭的所有褶皺。

  「爹!」陳念安和女兒陳念寧同時喚道。

  陳明對兒女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妻子臉上,帶著詢問和了然:「都變了。」

  「嗯。」陳寧寧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力道傳遞著無聲的默契,「帶孩
子們看看,看看爹孃和叔伯們…曾經守護過的地方。」

  一家四口踩著及膝的荒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片祠堂廢墟。腳下的土地
透著一種不正常的陰冷,即使是在秋日的陽光下,也讓人感覺不到多少暖意。荒
草的顏色也顯得格外暗沉,帶著一種衰敗的死氣。

  「還記得那晚嗎?」陳寧寧輕聲問,目光落在腳下焦黑的、混雜著碎磚的泥
土上,「就在這裡…你引下天雷…」

  「記得。」陳明的聲音低沉而平靜,握著她的手卻緊了緊,「也記得…就在
那邊那間破屋裡…」他抬手指向遠處一個幾乎被野草完全淹沒的土堆輪廓,嘴角
勾起一絲極淡的、帶著暖意的弧度。

  陳寧寧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抹紅暈,即使過了幾十年,想起那間破屋草蓆上的
瘋狂與絕望,想起弟弟那句石破天驚的「嫁給我」,她依舊會心跳加速。她嗔怪
地輕輕掐了一下陳明的手背:「在孩子面前…胡說什麼…」

  陳明低低地笑了,笑聲帶著胸腔的震動,灰白的髮絲在風中微動。他側過頭,
看著妻子依舊清秀、卻染上風霜的側臉,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說的是實
話。那晚…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決定。」

  陳寧寧的心被這句話燙得發軟,眼眶微微發熱。她不再說話,只是更緊地依
偎著丈夫,兩人並肩站在祠堂的廢墟前,沉默地看著這片承載了他們太多血淚、
掙扎與最終衝破禁忌的土地。荒草在風中起伏,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低語著
過往。

  (兒女的發現與父母的「秘密」)

  「爹!娘!快來看!」陳念安的聲音帶著興奮從不遠處傳來。

  走近一看,只見那斷牆的根部,嵌著幾塊扭曲變形、鏽跡斑斑的金屬片,依
稀能看出是銅錢的輪廓,但早已失去了所有光澤和靈性,只是普通的、被歲月和
陰氣侵蝕得不成樣子的廢銅爛鐵。

  「爹!這是不是您以前用的銅錢劍的碎片?」陳念安有些失望地用樹枝撥弄
著那些鏽蝕的殘片,「都爛成這樣了…一點法力波動都感覺不到了。」

  陳明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拂過那冰冷、佈滿銅綠和焦黑痕跡的金屬片。指尖
傳來的是純粹的、屬於金屬的冰涼和歲月侵蝕的粗糙感,再無半分當年那蘊含雷
罡之氣的靈性。他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嗯,是當年布『九宮鎖煞陣』時留下
的陣基殘骸。幾十年了,又在這養屍地的陰煞之氣日夜侵蝕下,再強的法器,也
終究會化為凡鐵朽木。」

  他指尖凝聚起一絲微弱的、屬於他自身修煉的法力,輕輕點在最大的一塊殘
片上。殘片毫無反應,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時光的無情
和那場驚天動地戰鬥的遙遠。

  「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寧兒也湊近感知了一下,小臉上帶著惋惜。

  「法器有靈,亦如草木枯榮,終有盡時。」陳明收回手指,語氣帶著看透的
釋然,「當年那引動天雷的磅礴法力,早已隨雷霆散盡,歸於天地。這殘骸,不
過是那場戰鬥最後留下的、一點微不足道的痕跡罷了。」他看向妻子,眼中帶著
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這殘骸本身雖已無靈,卻承載著他們共同的記憶。

  陳寧寧也蹲下來,指尖輕輕觸碰那冰冷的、鏽蝕的銅片。觸手只有一片死寂
的冰涼,再無半分當年那熟悉的氣息波動。然而,這冰冷的觸感,卻像一把鑰匙,
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她彷彿又看到了弟弟當年手持銅錢劍、渾身電光繚繞、
如同雷神降世的模樣,看到了那毀天滅地的雷柱…她的指尖微微顫抖,下意識地
看向身邊的丈夫。

  陳明也正看著她,眼神交匯,無需言語,彼此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波瀾。幾
十年的相濡以沫,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早已化作生命中最深的烙印。

  「爹,您當年用雷法劈那百年黑僵,是不是特別威風?像話本里的神仙一樣?」
陳念安依舊一臉嚮往,雖然沒看到法器顯靈有些失望,但父親的故事依舊讓他熱
血沸騰。

  陳明笑了笑,揉了揉兒子的頭,指著腳下這片被陰煞籠罩的焦土和那幾塊鏽
蝕的殘骸,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道法自然,除魔衛道是本分,沒什
麼威風不威風的。重要的是,守護該守護的人,做該做的事。當年若任由那殭屍
肆虐,屍毒擴散,這方圓百里,恐怕早已是人間鬼域。我們拼死一戰,毀了這祠
堂,汙了這地脈,雖讓此地化為絕地,卻也斷了更大的禍根,讓更多的人得以活
命,遷往他鄉。」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幾塊毫無生氣的銅片殘骸,「至於這些
…不過是戰鬥後留下的灰燼罷了。真正的力量,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又握住了身邊妻子的手。

  陳寧寧也站起身,看著丈夫挺拔卻已染霜華的背影,看著他灰白的頭髮在秋
風中飄動,心中湧起無限柔情與酸楚。她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
這個動作,她做了幾十年,早已成為最自然的習慣。

  「娘,您的臉怎麼紅了?」寧兒眼尖,好奇地問。

  陳寧寧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臉上更熱了,忙掩飾道:「風吹
的…有點涼。」

  陳明側過頭,看著妻子微紅的耳根,眼中笑意更深,帶著幾分促狹。他湊近
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幾十年了,還是這麼容
易臉紅。」

  陳寧寧又羞又惱,用力掐了他胳膊一下,換來陳明一聲低沉的悶笑。這親暱
的小動作落在兒女眼中,念安做了個鬼臉,寧兒則捂著嘴偷偷笑起來。

  夕陽西下,將一家四口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們離開了祠堂廢墟,在荒村中慢
慢走著。陳明和陳寧寧不時停下腳步,指著一處殘垣斷壁,低聲告訴兒女:「這
裡以前是王嬸家,她烙的餅子最香…」「那邊,是李叔的豆腐坊,他家的豆腐腦,
你娘以前最愛吃…」那些早已逝去的鄉鄰的音容笑貌,在平淡的講述中,彷彿又
鮮活起來。

  念安和寧兒安靜地聽著,看著父母眼中流露出的追憶與溫情,第一次如此真
切地感受到,這片荒涼的土地,曾經承載著怎樣鮮活的人間煙火,也承載著父母
年輕時的血淚與羈絆。

  走到村口,那間當年他們使用秘術的破屋舊址,如今只剩下一個淺淺的土坑,
被茂盛的野草覆蓋。陳明和陳寧寧站在坑邊,沉默了片刻。沒有言語,只是彼此
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所有的驚惶、羞恥、絕望與最終衝破禁忌的決絕,都化作了
此刻掌心相貼的溫暖與平靜。

  「走吧。」陳明輕聲說。

  「嗯。」陳寧寧應道,最後看了一眼那片被夕陽染成金色的荒草,轉身,與
丈夫並肩走向等候的馬車。

  馬車重新駛上歸途。車廂裡,念安和寧兒玩鬧了一天,此刻依偎在一起,沉
沉睡去。陳明和陳寧寧坐在對面,陳明閉目養神,陳寧寧則藉著車窗透進來的最
後一點天光,低頭縫補著兒子白天刮破的衣角。針線在她手中穿梭,動作嫻熟而
安穩。

  陳明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妻子。昏黃的光線勾勒著她專注的側臉,那眼角細
密的紋路,那不再光滑卻依舊溫潤的肌膚,那低垂的眼睫…這一切,都讓他心底
湧起難以言喻的滿足與安寧。他伸出手,越過中間熟睡的兒女,輕輕握住了陳寧
寧放在膝上的另一隻手。

  陳寧寧縫補的動作頓住,抬起頭,對上丈夫溫柔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沒有
抽回手,反而將手指嵌入他的指縫,十指緊扣。無需言語,幾十年的相知相守,
早已將所有的情意都融入了這無聲的默契裡。

  「累不累?」陳明低聲問,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背上因操勞而略顯粗糙的皮
膚。

  「不累。」陳寧寧搖搖頭,目光落在丈夫灰白的頭髮上,眼中是化不開的柔
情和一絲心疼,「倒是你,頭髮…全白了。」她抬起另一隻手,指尖輕輕拂過他
鬢角如霜的髮絲。

  陳明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眼神深邃:「值得。」他頓了頓,
看著妻子依舊清亮的眼睛,聲音低沉而鄭重,「寧寧,這輩子,有你,有念安,
有寧兒…值了。」

  陳寧寧的眼眶瞬間溼潤了。她想起幾十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想起弟弟灰白
的頭髮和虛弱的身體,想起自己那些帶著自毀意味的「贖罪」…所有的苦難、掙
扎、羞恥與恐懼,都在這一刻,被眼前這個男人一句「值了」,化作了最溫暖的
塵埃,落定在歲月的長河裡。

  她傾身過去,隔著熟睡的兒女,在丈夫的唇上印下一個輕柔而綿長的吻。唇
瓣相貼,帶著歲月的溫度,沒有年少時的激烈,卻有著更深沉、更醇厚的愛意與
感激。

  「我也值了。」她在他唇邊輕聲呢喃,帶著笑意的淚水滑落,滴在兩人交握
的手上。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車廂裡一片靜謐安詳。陳明攬過妻子的肩,
讓她靠在自己懷裡。陳寧寧依偎著他,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
看著對面兒女熟睡中恬靜的容顏,心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幸福填滿。

  窗外,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沉入群山,暮色四合。但車廂內,卻彷彿點亮了
一盞永不熄滅的燈,溫暖著這歷經劫難、衝破世俗、最終在彼此懷抱中找到歸宿
的一家人。陳明灰白的頭髮垂在陳寧寧的鬢邊,像一道歲月的勳章,無聲地訴說
著他們共同走過的風雨,也昭示著這份在亂世中開出的、名為「愛」的花,是何
等的堅韌與珍貴。前路或許依舊漫長,但只要有彼此,有家,便是圓滿。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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