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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1
「我是楚凡，我馬上過去佈置裝置。」
車廂裡一片死寂，隨即整個人群頓時炸開了。
第77章、恐怖襲擊（上）
「我是楚凡。」
車廂裡一下子靜得落針可聞，接著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楚凡？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是誰？怎麼會在商場裡？為什麼會拿著刑警隊長的聯絡器？是路人？還是某個部門的警察？現在連宋隊長的聯絡器都在他手上，難道宋隊長出事了？
所有人滿腦子的疑問，只有三個人心知肚明。
第一個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柳秉乾。他最清楚楚凡的底細，今年綜合考試第一，雲州市市委書記的女婿，天生就是幹警察的料，但同時他心裡暗自警惕，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老班長宋承瀾。他的兩個女兒都在現場，現在連女婿也捲進來了，這要是出點什麼事，自己這個老班長絕對受不了。
第二個是市局長林正東，他也清楚楚凡的身份，下意識地看向宋承瀾。
而宋承瀾聽到「楚凡」這兩個字，神色明顯一滯。這個在自家當了三年上門女婿的男人，他當然認識。不過最近楚凡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搬出了家裡，還和大女兒鬧離婚，但卻一舉拿下了刑警考試第一名。現在又拿著自己女兒的聯絡器，這裡面到底怎麼回事？
宋承瀾強壓下心頭的疑問，聲音嚴肅地問道：「楚凡，你怎麼會在那裡？宋知遙怎麼樣了？」
「宋隊長受了傷，我已經把他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楚凡語氣很平靜，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省宣傳副部長的老婆和女兒也在，還有宋知語和賀小妖。」
話音剛落，指揮車裡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
這個小子在說什麼！
他們一直頭疼，一直找不到，想要解救出來的省宣傳副部長的家屬、市委書記的女兒，全都在，而且現在全都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楚凡安置好了？
一時間，眾人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省裡的……也在？」有人低聲驚呼，臉都白了。
「那賀小妖不是……」
有人張大嘴巴，卻又硬生生把後半句嚥了回去，目光下意識飄向宋承瀾。
賀小妖的身份雖然隱秘，但在場的幾位大佬彼此心裡都清楚，這可是京城大佬的孫女，雖然退休了，但權利依舊不可小覷，出點什麼事整個雲州都得抖三抖！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全都在一起，還活著，本來還在為這些人的的安危焦頭爛額，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叫楚凡的年輕人安置好了。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柳秉乾狠狠吸了口氣，喃喃低語：「好傢伙，我真是好傢伙呀！我們警隊到底來了個什麼人吶！「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宋承瀾，這傢伙看人怎麼這麼準。
林正東心頭猛地一鬆。
能確認這些人都還活著，哪怕最後真得把郝敏芝交出去，自己這頂市局長的烏紗帽也算保住了。剛才還懸在嗓子眼的那口氣，這會兒終於順暢地吐了出來。
在場的人只有宋承瀾的心裡最為複雜。
自己這個之前被自己失為廢物的女婿，現在連他都有點看不懂了。
一時間，指揮車裡的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向通訊器，原本還在爭吵的幾個人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心跳聲和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片刻之後，宋承瀾終於開口，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楚凡，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好這些人的安全，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上報明白了嗎？」
楚凡沉默了片刻，權衡了一下，覺得繼續守著人質雖然保險，但沒什麼實質性的功勞，頂多博個省副宣傳部長一句感謝，對升職根本沒太大幫助。現在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抓住機會升職，越快越好。他直接回道：「宋書記，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很安全，不需要我再看守。我現在要去完成宋隊長原本要做的事！」
話音落地，指揮車裡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炸開了鍋。
這個楚凡到底什麼來頭？居然敢頂撞書記的命令？
而且還要去完成宋隊長都沒完成的任務，他以為自己是誰——蘭博嗎？
柳秉乾皺著眉頭，雖然他承認楚凡能安置好這些大人物確實不簡單，但也不覺得這小子能完成宋知遙都完不成的任務。作為刑警隊大隊長，他還是不想看著這個好苗子白白送命，於是冷聲開口：「楚凡，我是刑警大隊大隊長柳秉乾！你也許還不瞭解眼下的危險，對方不光有槍，還有手雷等爆炸物！現在，我以刑警大隊大隊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棄其他想法，專心保護好人質！」
楚凡卻毫不猶豫地回道：「對不起，大隊長，屬下無法服從您的命令。身為警察，我的職責告訴我，只要能確保人質百分之百安全，我就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人質已經安置妥當，我就必須去完成尚未完成的任務！」
說完楚凡便掛掉了電話。
車廂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楚凡這番乾脆利落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柳秉乾還想再開口，那頭卻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他竟然直接掛了！
一瞬間，車廂裡氣氛緊繃
有人咬牙切齒：「這小子瘋了吧？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也有人忍不住低聲感嘆：「就這膽子，誰敢說不是天生幹大事的？我們隊裡還真沒人敢這麼懟大隊長和書記……」
劉秉承臉色複雜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小子雖然是顆好苗子，但也是一個刺頭。
宋承瀾則是沉默不語，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冷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下一秒，宋承瀾果斷揮手，嚴肅道：「不用理會他，所有人繼續按照原計劃執行。把郝敏芝帶過來！」
「是！」
副局長立刻領命，轉身就往外走。
指揮車裡的人也都各歸崗位，忙碌起來。
雖然同意劫匪的要求，這種訊息要是傳出去，雲州市警局的臉面算是丟乾淨了。但和三百多條人命相比，一個郝敏芝算什麼？帽子和麵子哪個更重要，沒人會真拎不清。
換句話說。
答應劫匪，他們頂多臉面難堪；不答應，誰都保不住自己的官帽。
至於楚凡說要去完成宋隊長未完成的任務，現場幾乎沒人當回事。兩分鐘的時間，能做什麼？就算楚凡真能把位置報出來，他們也沒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營救突擊。
現場所有人都把希望押在「按部就班」上，沒人真指望楚凡能翻出什麼大浪來，誰都沒有注意到，在指揮車最前方那面巨大的監控大屏上，一塊原本漆黑無訊號的畫面，突然亮了起來。
第78章、恐怖事件（中）
二樓小順火鍋的通風口前，楚凡掐斷通訊，深吸一口氣，把對講機塞進口袋，再次爬進通風管道內，管道幽深，他膝蓋一彎，整個人貼著冰冷的金屬管壁鑽進去。
楚凡心裡明白，自己剛才違抗命令，按理說會讓領導對他印象大打折扣。但這會兒他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兩世為人，他比誰都清楚，真有本事，哪怕上面的人再不順眼，也只能捏著鼻子用你。
更何況，這點違抗命令，還不至於讓他丟飯碗。只要自己能做出成績，這些「頂撞」最後都會變成資本。
再說了，他也不信大隊長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小人。至於宋承瀾，楚凡心裡更清楚，要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自己當初就別想進體制了。
楚凡貼著管壁迅速前行，動作像蛇一樣靈活，一手握著微型雷達，盯著手錶上的紅點，邊走邊看，確定每一步的位置。
通風管道里又悶又黑，楚凡開啟微光燈，保持均勻呼吸，穩穩向前爬。每次動作都很省力，沒有多餘的浪費。
頭頂上方不斷有劫匪的腳步和女人的哭聲，他馬上放慢速度，貼地推進，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他到一個節點就停下來，麻利地安置訊號中繼。動作沒有拖泥帶水，很快就裝好。每裝一個，他手錶上的結構圖就亮一塊。他一路把死角補全，把原本不清楚的通道和房間一點點補出來，地圖越來越完整。
很快楚凡便將整個地圖上的干擾區域大部分點亮，現在只剩下一二樓的南側，時間不過才過了二分鐘。
但容不得楚凡多休息，抹了臉上的一把汗，楚凡朝著二樓南側爬去。
二樓管理辦公室裡。
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快一米九，寸頭，胳膊上的肌肉把西裝撐得滿滿當當，胸口領帶勒得很緊，低著頭慢慢擦著手裡的金絲眼鏡，動作很細，沒有一點急躁。
旁邊站著個乾瘦的男人，也留著寸頭，小心翼翼開口：「老闆，警察答應了，說還需要點時間。郝敏芝還在市局，過來需要一段時間。」
男人頭也沒抬，聲音很平靜：「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大，時代變了，要叫我老闆。」
「是，老闆。」乾瘦男趕緊點頭。
「行，讓他們再拖十分鐘。」
男人把擦好的眼鏡戴上，抬頭問：「我這樣像不像個成功人士？」
乾瘦男看了眼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還有被肌肉繃得變形的西裝，面無表情地說：「老闆你本來就是成功人士。」
男人很滿意，扶了扶眼鏡，語氣轉冷：「潛進來的警察找到沒有？」
瞬間乾瘦男額頭冒汗：「還沒，不過有人看到那女警受傷了，胸口中招，估計活不了多久，就算活著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男人臉色沉下來：「我不是早說了，死人最保險，繼續找，別讓她跑了。」
「是。」
乾瘦男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小聲道：「老闆，我們人手可能不夠。」
男人皺眉看他一眼，氣場一下壓過來。
乾瘦男嚥了口唾沫，聲音發抖：「老闆，我們已經死了十幾個兄弟了。」
「十幾個？」男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乾瘦男手都在抖，趕緊把手機遞過去，結結巴巴道：「監控查過了，大部分被一個人幹掉的。這是他動手的畫面。」
男人接過手機，螢幕上第一段就是楚凡在洋快餐店，用鋼叉直接扎進一個劫匪脖子，動作乾脆，幾秒鐘就放倒了人。畫面一轉，楚凡在走廊裡，一腳踢飛手雷，把走廊裡的劫匪全炸翻。最後，監控切到服裝倉庫門口，楚凡貼牆無聲接近，乾脆利落，一下解決掉兩個門前的劫匪。
乾瘦男看著男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老闆，這人下手太快，跟電影裡的特工一樣。」
男人看完影片，眉頭一沉，把手機放下：「讓兄弟們全都盯緊不要出差錯，見到就開槍，你去把裝置拿過來！」
」是！「
乾瘦男鬆了口氣，轉身出去，很快拿了一臺大屏手機回來，螢幕上已經打開了某個平臺的直播介面。
「老闆，賬號和直播都準備好了。」
男人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直接點開直播，把鏡頭對準自己，語氣平靜：「各位朋友，我是這次雲州市百盛商場事件的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張先生。」
隨著男人的話落下，螢幕下方就跳出一串彈幕。
【這誰啊？整啥活呢？】
【又有啥劇情？】
【百盛商場負責人？官方直播？】
【正經人嗎？】
【求科普，這什麼情況】
很快，有本地網友冒頭：
【我家就在百盛旁邊，沒見過這人啊】
【百盛今天不是警察拉了警戒線嗎？來了很多警察，就連市局，市委書記都來了！】
【臥槽！這麼這是出大事了】
這時，有個網友發了句：
【我就在現場，百盛商場真被劫匪控制了，門口全是警察，不讓進，新聞都沒播！】
彈幕一下炸了：
【真的假的？】
【快報警！】
【直播間越來越多人了，快截圖留證據！】
【官方人在哪？】
【這他媽的是劫匪的直播間？】
直播間觀眾不到一分鐘就飆升，彈幕滾得飛快，轉發的人越來天都可分樵不場條越多，線上人數很快破萬。男人看著數字不斷跳動，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沒有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等著。直到直播間人數衝破十萬，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開口：「大家好，我是這次雲州市百盛商場事件的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張先生。很榮幸，第一次直播就有這麼多朋友關注我，也請大家多多支援，點個關注。」
他聲音溫和，像主持訪談節目一樣，還帶著點自嘲和幽默。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現場，其實我們來百盛，收攏了些客人，不是為了錢，更不是來作惡。我們的目標很簡單，只是想救一個朋友。現在，警方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
他微微一笑，頓了頓，語氣溫和：「不過大家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三百多個無辜的人，誰都不想出事吧？所以，我決定開直播，讓全國的朋友們都能見證這個過程。」
「只要警方守信用，大家就能平安回家。如果有任何人耍花招，直播裡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看到結果。我不希望那樣，但出了事，也請大家別怪我們，誰讓有的人不守規矩呢？」
說完，他把手機舉起，走到窗邊，開啟後置攝像頭，對準樓下密密麻麻蹲著抱頭的人質。鏡頭掃過一圈，他又切回前置，笑著看向直播間：
「大家也都看見了，人質現在很安全。我們不是惡人，一切都取決於官方和平臺的選擇。如果有人試圖封掉我的直播間，很抱歉，那這邊就會少一個人。」
說完，他把鏡頭穩穩對著人質，沒有再說一句廢話。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這不是演的！】
【真人質！全在樓下！】
【警察干嘛呢？都多久了還沒救人！】
【平時整天搞形象工程，這時候全啞巴了？】
【官方能不能幹點實事，別只會開會！】
還有人諷刺：
【出了事又得一堆甩鍋宣告】
【關鍵時刻全靠網友直播，笑死】
【這次要是沒解決好，官方一個都別想跑@雲州市警局@雲州市政府】
【媒體去哪了？全都在裝死？@雲州新聞@雲州日報】
【不直播都沒人知道真相】
第79章、恐怖事件（中完）
指揮車內。
技術員的手機不停彈出提示音，他一看，臉色刷地變白，連忙喊道：「書記，不好了，我們上頭條了！」
「什麼？」
宋承瀾臉色一沉，猛地轉頭。
技術員把手機遞過去，螢幕上全是新聞推送和熱搜標題：
【雲州市百盛商場大規模劫持案，劫匪全程直播！】
【350人被劫為人質，現場畫面曝光！】
【警方遲遲未救援，網友怒罵：每一分鐘都可能出人命】
【人質家屬現場哭訴：官方到底在等什麼？】
【直播間彈幕刷屏，網友聲討雲州市公安！】
【#百盛商場人質危機#衝上熱搜第一】
宋承瀾死死盯著螢幕，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圍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不是讓新聞媒體全部封鎖訊息嗎！」
宋承瀾聲音壓得極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林正東臉色也慘白，冷汗直冒，嘴唇都哆嗦了，他的心裡明白，自己答應劫匪交換傳到別的市局舅已經夠丟臉，現在又成了全網熱搜焦點，要是再處理不好，就算帽子保住，仕途也算完了。
「書記，是劫匪在網上開了直播！」
另一名技術員把手機遞過來，螢幕上正是人質的現場畫面。
「趕緊聯絡平臺，把直播間封了，絕不能讓事態繼續擴大！」
林正東急得直接下令。
「不能封！」
技術員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劫匪在直播間公開說了，封一次直播就殺一個人！」
話音落下指揮車內一片死寂，氣氛幾乎凝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林正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像洩了氣。就在這時，宋承瀾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螢幕上三個字赫然跳出：省委書記。
宋承瀾深吸一口氣，什麼都沒說，拿起手機，臉色鐵青地推開車門，快步走了出去。
這時，指揮車前方的通訊裝置突然亮起一個綠燈，技術員立刻喊道：「報告，宋隊長聯絡器發來通訊請求！」
車裡所有人瞬間抬頭，齊刷刷盯著那盞綠燈，又一起看向林正東。宋承瀾不在，林正東就是最高領導，但他還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前途和危機，根本沒反應過來。
柳秉乾咬了咬牙，直接開口：「接！」
「我是楚凡，區域內的雷達探測裝置已全部部署完畢。請確認，指揮中心是否已清晰獲取商場內部敵方位置分佈，是否已全部顯示在大屏上。」
聯絡器上楚凡的聲音清晰可見，車內所有人這才發現，許久沒留意的大螢幕上，原本灰暗的區域已經亮起，一個個紅點準確標出了商場內部所有人的位置，劫匪和人質的分佈一目瞭然。
車裡陷入短暫的寂靜，所有人死死盯著那些不斷移動的紅點，沒人敢相信，剛剛才入隊，還只是試用期警員的楚凡，竟然完成了連宋隊長都沒完成的任務。
短暫的安靜後，現場突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出來了！全都能看到！每個人的位置都在圖上標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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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一片死寂，隨即整個人群頓時炸開了。
第77章、恐怖襲擊（上）
「我是楚凡。」
車廂裡一下子靜得落針可聞，接著人群立刻沸騰起來。
楚凡？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是誰？怎麼會在商場裡？為什麼會拿著刑警隊長的聯絡器？是路人？還是某個部門的警察？現在連宋隊長的聯絡器都在他手上，難道宋隊長出事了？
所有人滿腦子的疑問，只有三個人心知肚明。
第一個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柳秉乾。他最清楚楚凡的底細，今年綜合考試第一，雲州市市委書記的女婿，天生就是幹警察的料，但同時他心裡暗自警惕，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老班長宋承瀾。他的兩個女兒都在現場，現在連女婿也捲進來了，這要是出點什麼事，自己這個老班長絕對受不了。
第二個是市局長林正東，他也清楚楚凡的身份，下意識地看向宋承瀾。
而宋承瀾聽到「楚凡」這兩個字，神色明顯一滯。這個在自家當了三年上門女婿的男人，他當然認識。不過最近楚凡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搬出了家裡，還和大女兒鬧離婚，但卻一舉拿下了刑警考試第一名。現在又拿著自己女兒的聯絡器，這裡面到底怎麼回事？
宋承瀾強壓下心頭的疑問，聲音嚴肅地問道：「楚凡，你怎麼會在那裡？宋知遙怎麼樣了？」
「宋隊長受了傷，我已經把他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楚凡語氣很平靜，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省宣傳副部長的老婆和女兒也在，還有宋知語和賀小妖。」
話音剛落，指揮車裡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
這個小子在說什麼！
他們一直頭疼，一直找不到，想要解救出來的省宣傳副部長的家屬、市委書記的女兒，全都在，而且現在全都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楚凡安置好了？
一時間，眾人全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省裡的……也在？」有人低聲驚呼，臉都白了。
「那賀小妖不是……」
有人張大嘴巴，卻又硬生生把後半句嚥了回去，目光下意識飄向宋承瀾。
賀小妖的身份雖然隱秘，但在場的幾位大佬彼此心裡都清楚，這可是京城大佬的孫女，雖然退休了，但權利依舊不可小覷，出點什麼事整個雲州都得抖三抖！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全都在一起，還活著，本來還在為這些人的的安危焦頭爛額，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叫楚凡的年輕人安置好了。
幾秒鐘的死寂之後，柳秉乾狠狠吸了口氣，喃喃低語：「好傢伙，我真是好傢伙呀！我們警隊到底來了個什麼人吶！「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宋承瀾，這傢伙看人怎麼這麼準。
林正東心頭猛地一鬆。
能確認這些人都還活著，哪怕最後真得把郝敏芝交出去，自己這頂市局長的烏紗帽也算保住了。剛才還懸在嗓子眼的那口氣，這會兒終於順暢地吐了出來。
在場的人只有宋承瀾的心裡最為複雜。
自己這個之前被自己失為廢物的女婿，現在連他都有點看不懂了。
一時間，指揮車裡的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向通訊器，原本還在爭吵的幾個人徹底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心跳聲和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片刻之後，宋承瀾終於開口，聲音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楚凡，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好這些人的安全，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上報明白了嗎？」
楚凡沉默了片刻，權衡了一下，覺得繼續守著人質雖然保險，但沒什麼實質性的功勞，頂多博個省副宣傳部長一句感謝，對升職根本沒太大幫助。現在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抓住機會升職，越快越好。他直接回道：「宋書記，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很安全，不需要我再看守。我現在要去完成宋隊長原本要做的事！」
話音落地，指揮車裡頓時安靜下來，隨即炸開了鍋。
這個楚凡到底什麼來頭？居然敢頂撞書記的命令？
而且還要去完成宋隊長都沒完成的任務，他以為自己是誰——蘭博嗎？
柳秉乾皺著眉頭，雖然他承認楚凡能安置好這些大人物確實不簡單，但也不覺得這小子能完成宋知遙都完不成的任務。作為刑警隊大隊長，他還是不想看著這個好苗子白白送命，於是冷聲開口：「楚凡，我是刑警大隊大隊長柳秉乾！你也許還不瞭解眼下的危險，對方不光有槍，還有手雷等爆炸物！現在，我以刑警大隊大隊長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棄其他想法，專心保護好人質！」
楚凡卻毫不猶豫地回道：「對不起，大隊長，屬下無法服從您的命令。身為警察，我的職責告訴我，只要能確保人質百分之百安全，我就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人質已經安置妥當，我就必須去完成尚未完成的任務！」
說完楚凡便掛掉了電話。
車廂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楚凡這番乾脆利落的話震得說不出話來。柳秉乾還想再開口，那頭卻只剩下「嘟嘟」的盲音。
他竟然直接掛了！
一瞬間，車廂裡氣氛緊繃
有人咬牙切齒：「這小子瘋了吧？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也有人忍不住低聲感嘆：「就這膽子，誰敢說不是天生幹大事的？我們隊裡還真沒人敢這麼懟大隊長和書記……」
劉秉承臉色複雜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小子雖然是顆好苗子，但也是一個刺頭。
宋承瀾則是沉默不語，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冷靜，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下一秒，宋承瀾果斷揮手，嚴肅道：「不用理會他，所有人繼續按照原計劃執行。把郝敏芝帶過來！」
「是！」
副局長立刻領命，轉身就往外走。
指揮車裡的人也都各歸崗位，忙碌起來。
雖然同意劫匪的要求，這種訊息要是傳出去，雲州市警局的臉面算是丟乾淨了。但和三百多條人命相比，一個郝敏芝算什麼？帽子和麵子哪個更重要，沒人會真拎不清。
換句話說。
答應劫匪，他們頂多臉面難堪；不答應，誰都保不住自己的官帽。
至於楚凡說要去完成宋隊長未完成的任務，現場幾乎沒人當回事。兩分鐘的時間，能做什麼？就算楚凡真能把位置報出來，他們也沒能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營救突擊。
現場所有人都把希望押在「按部就班」上，沒人真指望楚凡能翻出什麼大浪來，誰都沒有注意到，在指揮車最前方那面巨大的監控大屏上，一塊原本漆黑無訊號的畫面，突然亮了起來。
第78章、恐怖事件（中）
二樓小順火鍋的通風口前，楚凡掐斷通訊，深吸一口氣，把對講機塞進口袋，再次爬進通風管道內，管道幽深，他膝蓋一彎，整個人貼著冰冷的金屬管壁鑽進去。
楚凡心裡明白，自己剛才違抗命令，按理說會讓領導對他印象大打折扣。但這會兒他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兩世為人，他比誰都清楚，真有本事，哪怕上面的人再不順眼，也只能捏著鼻子用你。
更何況，這點違抗命令，還不至於讓他丟飯碗。只要自己能做出成績，這些「頂撞」最後都會變成資本。
再說了，他也不信大隊長是那種心胸狹窄的小人。至於宋承瀾，楚凡心裡更清楚，要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自己當初就別想進體制了。
楚凡貼著管壁迅速前行，動作像蛇一樣靈活，一手握著微型雷達，盯著手錶上的紅點，邊走邊看，確定每一步的位置。
通風管道里又悶又黑，楚凡開啟微光燈，保持均勻呼吸，穩穩向前爬。每次動作都很省力，沒有多餘的浪費。
頭頂上方不斷有劫匪的腳步和女人的哭聲，他馬上放慢速度，貼地推進，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他到一個節點就停下來，麻利地安置訊號中繼。動作沒有拖泥帶水，很快就裝好。每裝一個，他手錶上的結構圖就亮一塊。他一路把死角補全，把原本不清楚的通道和房間一點點補出來，地圖越來越完整。
很快楚凡便將整個地圖上的干擾區域大部分點亮，現在只剩下一二樓的南側，時間不過才過了二分鐘。
但容不得楚凡多休息，抹了臉上的一把汗，楚凡朝著二樓南側爬去。
二樓管理辦公室裡。
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快一米九，寸頭，胳膊上的肌肉把西裝撐得滿滿當當，胸口領帶勒得很緊，低著頭慢慢擦著手裡的金絲眼鏡，動作很細，沒有一點急躁。
旁邊站著個乾瘦的男人，也留著寸頭，小心翼翼開口：「老闆，警察答應了，說還需要點時間。郝敏芝還在市局，過來需要一段時間。」
男人頭也沒抬，聲音很平靜：「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老大，時代變了，要叫我老闆。」
「是，老闆。」乾瘦男趕緊點頭。
「行，讓他們再拖十分鐘。」
男人把擦好的眼鏡戴上，抬頭問：「我這樣像不像個成功人士？」
乾瘦男看了眼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還有被肌肉繃得變形的西裝，面無表情地說：「老闆你本來就是成功人士。」
男人很滿意，扶了扶眼鏡，語氣轉冷：「潛進來的警察找到沒有？」
瞬間乾瘦男額頭冒汗：「還沒，不過有人看到那女警受傷了，胸口中招，估計活不了多久，就算活著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男人臉色沉下來：「我不是早說了，死人最保險，繼續找，別讓她跑了。」
「是。」
乾瘦男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小聲道：「老闆，我們人手可能不夠。」
男人皺眉看他一眼，氣場一下壓過來。
乾瘦男嚥了口唾沫，聲音發抖：「老闆，我們已經死了十幾個兄弟了。」
「十幾個？」男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乾瘦男手都在抖，趕緊把手機遞過去，結結巴巴道：「監控查過了，大部分被一個人幹掉的。這是他動手的畫面。」
男人接過手機，螢幕上第一段就是楚凡在洋快餐店，用鋼叉直接扎進一個劫匪脖子，動作乾脆，幾秒鐘就放倒了人。畫面一轉，楚凡在走廊裡，一腳踢飛手雷，把走廊裡的劫匪全炸翻。最後，監控切到服裝倉庫門口，楚凡貼牆無聲接近，乾脆利落，一下解決掉兩個門前的劫匪。
乾瘦男看著男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老闆，這人下手太快，跟電影裡的特工一樣。」
男人看完影片，眉頭一沉，把手機放下：「讓兄弟們全都盯緊不要出差錯，見到就開槍，你去把裝置拿過來！」
」是！「
乾瘦男鬆了口氣，轉身出去，很快拿了一臺大屏手機回來，螢幕上已經打開了某個平臺的直播介面。
「老闆，賬號和直播都準備好了。」
男人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直接點開直播，把鏡頭對準自己，語氣平靜：「各位朋友，我是這次雲州市百盛商場事件的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張先生。」
隨著男人的話落下，螢幕下方就跳出一串彈幕。
【這誰啊？整啥活呢？】
【又有啥劇情？】
【百盛商場負責人？官方直播？】
【正經人嗎？】
【求科普，這什麼情況】
很快，有本地網友冒頭：
【我家就在百盛旁邊，沒見過這人啊】
【百盛今天不是警察拉了警戒線嗎？來了很多警察，就連市局，市委書記都來了！】
【臥槽！這麼這是出大事了】
這時，有個網友發了句：
【我就在現場，百盛商場真被劫匪控制了，門口全是警察，不讓進，新聞都沒播！】
彈幕一下炸了：
【真的假的？】
【快報警！】
【直播間越來越多人了，快截圖留證據！】
【官方人在哪？】
【這他媽的是劫匪的直播間？】
直播間觀眾不到一分鐘就飆升，彈幕滾得飛快，轉發的人越來天都可分樵不場條越多，線上人數很快破萬。男人看著數字不斷跳動，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沒有急著開口，只是靜靜等著。直到直播間人數衝破十萬，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開口：「大家好，我是這次雲州市百盛商場事件的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張先生。很榮幸，第一次直播就有這麼多朋友關注我，也請大家多多支援，點個關注。」
他聲音溫和，像主持訪談節目一樣，還帶著點自嘲和幽默。
「我知道大家很關心現場，其實我們來百盛，收攏了些客人，不是為了錢，更不是來作惡。我們的目標很簡單，只是想救一個朋友。現在，警方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
他微微一笑，頓了頓，語氣溫和：「不過大家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三百多個無辜的人，誰都不想出事吧？所以，我決定開直播，讓全國的朋友們都能見證這個過程。」
「只要警方守信用，大家就能平安回家。如果有任何人耍花招，直播裡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看到結果。我不希望那樣，但出了事，也請大家別怪我們，誰讓有的人不守規矩呢？」
說完，他把手機舉起，走到窗邊，開啟後置攝像頭，對準樓下密密麻麻蹲著抱頭的人質。鏡頭掃過一圈，他又切回前置，笑著看向直播間：
「大家也都看見了，人質現在很安全。我們不是惡人，一切都取決於官方和平臺的選擇。如果有人試圖封掉我的直播間，很抱歉，那這邊就會少一個人。」
說完，他把鏡頭穩穩對著人質，沒有再說一句廢話。
彈幕瞬間爆炸：
【臥槽這不是演的！】
【真人質！全在樓下！】
【警察干嘛呢？都多久了還沒救人！】
【平時整天搞形象工程，這時候全啞巴了？】
【官方能不能幹點實事，別只會開會！】
還有人諷刺：
【出了事又得一堆甩鍋宣告】
【關鍵時刻全靠網友直播，笑死】
【這次要是沒解決好，官方一個都別想跑@雲州市警局@雲州市政府】
【媒體去哪了？全都在裝死？@雲州新聞@雲州日報】
【不直播都沒人知道真相】
第79章、恐怖事件（中完）
指揮車內。
技術員的手機不停彈出提示音，他一看，臉色刷地變白，連忙喊道：「書記，不好了，我們上頭條了！」
「什麼？」
宋承瀾臉色一沉，猛地轉頭。
技術員把手機遞過去，螢幕上全是新聞推送和熱搜標題：
【雲州市百盛商場大規模劫持案，劫匪全程直播！】
【350人被劫為人質，現場畫面曝光！】
【警方遲遲未救援，網友怒罵：每一分鐘都可能出人命】
【人質家屬現場哭訴：官方到底在等什麼？】
【直播間彈幕刷屏，網友聲討雲州市公安！】
【#百盛商場人質危機#衝上熱搜第一】
宋承瀾死死盯著螢幕，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圍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不是讓新聞媒體全部封鎖訊息嗎！」
宋承瀾聲音壓得極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林正東臉色也慘白，冷汗直冒，嘴唇都哆嗦了，他的心裡明白，自己答應劫匪交換傳到別的市局舅已經夠丟臉，現在又成了全網熱搜焦點，要是再處理不好，就算帽子保住，仕途也算完了。
「書記，是劫匪在網上開了直播！」
另一名技術員把手機遞過來，螢幕上正是人質的現場畫面。
「趕緊聯絡平臺，把直播間封了，絕不能讓事態繼續擴大！」
林正東急得直接下令。
「不能封！」
技術員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劫匪在直播間公開說了，封一次直播就殺一個人！」
話音落下指揮車內一片死寂，氣氛幾乎凝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林正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像洩了氣。就在這時，宋承瀾的手機猛地響了起來，螢幕上三個字赫然跳出：省委書記。
宋承瀾深吸一口氣，什麼都沒說，拿起手機，臉色鐵青地推開車門，快步走了出去。
這時，指揮車前方的通訊裝置突然亮起一個綠燈，技術員立刻喊道：「報告，宋隊長聯絡器發來通訊請求！」
車裡所有人瞬間抬頭，齊刷刷盯著那盞綠燈，又一起看向林正東。宋承瀾不在，林正東就是最高領導，但他還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前途和危機，根本沒反應過來。
柳秉乾咬了咬牙，直接開口：「接！」
「我是楚凡，區域內的雷達探測裝置已全部部署完畢。請確認，指揮中心是否已清晰獲取商場內部敵方位置分佈，是否已全部顯示在大屏上。」
聯絡器上楚凡的聲音清晰可見，車內所有人這才發現，許久沒留意的大螢幕上，原本灰暗的區域已經亮起，一個個紅點準確標出了商場內部所有人的位置，劫匪和人質的分佈一目瞭然。
車裡陷入短暫的寂靜，所有人死死盯著那些不斷移動的紅點，沒人敢相信，剛剛才入隊，還只是試用期警員的楚凡，竟然完成了連宋隊長都沒完成的任務。
短暫的安靜後，現場突然爆發出一陣激動的歡呼：「出來了！全都能看到！每個人的位置都在圖上標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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