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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3
“楊小姐這麼著急?要不,打個電話叫你女兒一起過來,在家裡吃頓便飯再走?”
“唔……!?”
楊嘉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回頭擺手,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語氣客氣恭敬到了極點。
“不用不用!真不用了!謝謝阿姨,啊,啊不,領導好意!家裡飯都做好了,就等著我回去吃呢!不打擾您和您的愛子團聚了!真,真不用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擰開門把手。
像逃難一樣閃身出去,隨後拘謹小心,害怕發出半點聲音似的慢慢帶上了門。
“咔——”
關門聲在空曠的客廳裡迴盪,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
客廳裡,瞬間只剩下夏生和夏菀兩人。
空氣重新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夏生僵硬地站在原地,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
他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該怎麼解釋楊嘉剛才那些口無遮攔的話。
“媽……媽媽。”
夏生轉過身,聲音乾澀,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楊姐她……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毛毛躁躁的,說話不過腦子,喜歡誇大其詞……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她說的那些話……很多都是誤會,不是真的……”
他試圖將楊嘉關於“山盟海誓”,“純情”,“滿足不了”之類的爆炸性發言歸結為胡言亂語。
“……”
然而夏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微微抬著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緊張得手足無措的夏生。
她臉上那副禮貌性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看不出喜怒的平靜。
那雙深邃的眼睛像兩口幽潭,牢牢地鎖定著他,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徹底看透。
“真,真的,楊姐她一直都是這種……性格……”
這種沉默的注視,比任何質問都讓夏生感到恐懼和壓力。
他的解釋越來越蒼白,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消音,只剩下不安的心跳聲在胸腔裡鼓譟。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
夏菀終於微微動了一下。
她抬起手,朝著夏生,輕輕招了招。
那動作很輕柔,甚至帶著點慵懶的意味。
但落在夏生眼裡,卻像蘊含著不容抗拒的魔力。
“小夏……”
夏菀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過來。”
夏生身體微僵,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慢慢挪了過去。
夏菀拍了拍自己併攏的雙腿,語氣不容置疑。
“躺下,躺到媽媽腿上來。”
“唔……嗯。”
夏生猶豫了一瞬,隨後才輕聲應答,默默坐下,躺在夏菀的大腿之上。
“……”
瞥見他動作裡的幾分遲疑,夏菀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眼神微微轉冷,但聲音依舊維持著那種可怕的平靜。
“媽媽有些話,想好好跟你……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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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夏生僵硬得像一塊木頭,眼睛不敢完全閉上。
只能緊張地盯著天花板上華麗的吊燈,呼吸都放得極輕。
夏菀冰涼的手指隨即落了下來,插入他額前的髮絲間。
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
那動作很輕柔,甚至稱得上愛撫,但每一次指尖劃過頭皮,都讓夏生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慄。
那像是安慰,也像是一種無聲的丈量。
空氣凝固得如同膠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壓力。
良久,夏菀終於開口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卻像冰層下流動的暗湧,帶著徹骨的寒意。
“媽媽對你……很失望,小夏,與那麼多那麼多壞人,那些覬覦你,窺視你的傢伙有瓜葛……”
“唔……”
夏生的心臟猛地一縮,身體幾不可查地輕顫了一下。
來了。
他以為夏菀要開始清算楊嘉口中那些“瓜葛”,清算他與晴晴過於親密的關係,清算他“忘記”的所謂教導。
他屏住呼吸,等待著接下來的疾風驟雨。
“但是……媽媽同時又對你感到非常,非常欣慰。”
然而,夏菀的話鋒卻突兀地一轉。
她的聲音裡忽然注入了一種近乎喟嘆的情緒。
“欣慰……?”
夏生愣住了,下意識地微微抬起頭,想從她臉上看出這話的真意。
夏菀沒有低頭看他,目光似乎放空在遠處的某一點。
手指依舊緩慢地梳理著他的頭髮,語氣變得柔和了些許,甚至帶上了一種近乎虔誠的意味。
“甚至……忍不住向神明表示最誠摯的謝意。”
“……為,為什麼?”
夏生忍不住低聲問出口,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乾啞。
夏菀終於低下頭,那雙深邃的眼眸對上了他充滿困惑和警惕的目光。
那眼神異常專注,裡面翻湧著一種夏生無法完全讀懂的情緒。
有失而復得的狂喜,有深不見底的後怕,還有一種近乎偏執的慶幸。
“因為,至少你安然無恙地……回到媽媽身邊了,不是嗎?”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彷彿在回味這個事實帶來的巨大慰藉。
“這就是……最值得慶幸的事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啊……這樣嗎。”
夏生怔忡地應了一聲,心裡五味雜陳。
他努力扯動嘴角,試圖擠出一個符合“兒子”身份的感激微笑,儘管那笑容僵硬又勉強。
回到她身邊?
夏生從未如此想過,更未對其付諸過行動。
甚至曾一度將這個與自己母親容貌相似的女人徹底遺忘在角落。
“……”
夏菀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這張臉。
熟悉的輪廓,眉眼鼻唇,每一處都和她記憶深處那個孩子的模樣重合。
可那雙眼睛裡的神采……
卻如此陌生,裡面沒有依戀,沒有親近。
只有無法掩飾的恐懼,疏離和小心翼翼的戒備。
“咕……”
這份清晰的認知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她剛才那點虛假的欣慰。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比之前的對話更加令人窒息。
許久,夏菀像是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無聲的隔閡,再次開口。
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小夏……”
“嗯?”
“在……在外面流浪的那段時間裡。”
她斟酌著用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艱難擠出來。
“為什麼……從來不試著來找媽媽求助?”
話剛問出口,甚至沒等夏生回答,夏菀自己的心就先猛地一沉。
一個冰冷的答案早已浮現在她心底。
因為……
這孩子,根本就不是……
“啊,我,我……”
夏生心裡一慌,眼神下意識地飄向別處。
大腦飛速運轉著尋找藉口,手指也無意識地捏住了自己上衣的衣角。
“我不知道……市政廳怎麼走……哈哈,迷路了很久……”
他的謊言一如既往地拙劣敷衍,經不起任何推敲。
“呵呵……這樣麼……”
夏菀發出幾聲低啞的輕笑,搖了搖頭。
和過去無數次一樣,她沒有選擇戳破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她的目光落在他那雙無意識輕捏著衣角的手上,眼神有瞬間的恍惚。
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
記憶的閘門猛地被衝開。
曾經那個小小的身影,每次撒了謊或者做了什麼錯事。
心虛不安時,也是這樣,低著頭,小手緊張地捏著衣角,不敢看她……
就連……就連這輩子,他對她撒過的最後一個謊……
連……這方面都……一模一樣嗎……
“小夏……”
夏菀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恍惚的哽咽。
可是……
越是相似,那些無法忽視的差異就越是尖銳。
她心中那股日夜啃噬著她的疑惑與不安就越是強烈。
為什麼擁有幾乎一樣的習慣和小動作,卻對最重要的過去一無所知?
無論如何都無法憶起,無論如何都如此淡漠……
終於,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繃到了極致。
夏菀的情緒驟然失控,聲音猛地拔高,帶著劇烈的顫抖和壓抑不住的痛苦。
“可是……!小夏你,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生被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嚇得身體一僵。
夏菀的淚水毫無徵兆地湧了出來,大顆大顆地滾落,滴在夏生的臉頰上,冰涼而溼潤。
“不記得那些,媽媽教過你的事……不記得該如何向媽媽撒嬌……不記得媽媽喜歡的事,不記得我們的約定……就連……就連……”
她的聲音變成了破碎的嗚咽,每一個字都浸滿了苦澀的委屈和絕望。
“連媽媽給你做過的,你最喜歡的那個小兔子饅頭……你都不記得了……小夏你,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你甚至都不認得那個味道了……那個,你最喜歡的……”
她看著身下這張寫滿驚愕和茫然的臉,只覺得心如刀絞。
明明人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明明身體還是那個身體。
可那些獨屬於他們母子的珍貴回憶,卻彷彿被徹底抹去。
無法與他共享。
她的愛意,她的思念,她的痛苦,都無法傳遞過去。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只剩下夏生的恐懼牴觸和一片令人絕望的荒蕪空白。
“我……”
看著上方淚如雨下,情緒突然崩潰的夏菀。
夏生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他下意識地坐起身來。
眼前的夏菀,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令人恐懼的政府高官。
只是一個因為無法與“兒子”連通記憶而悲痛欲絕的普通母親。
這份巨大的悲傷,如此真實,如此具有衝擊力。
他不由地回想起與這個世界的夏菀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事實上,在那次以她試圖強行將自己帶走而告終的酒店衝突之前。
在最開始短暫的相處裡,她給自己的印象,確實只是一位……
有些過度緊張,但確實細膩而敏感的母親。
她會擔心自己吃不好,會仔細詢問自己是否休息得安逸,會因為自己的一個皺眉而忐忑不安,甚至為自己的些許粗暴叛逆而傷心落淚……
只是後來那偏執的佔有慾和強行擄走的行為,徹底覆蓋了最初那點模糊的印象。
讓自己將她完全歸類為“危險人物”,到最後儘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自己還是將其完全與自己原本的母親一刀兩斷。
此刻,看著這張被淚水浸溼、與記憶中母親有著幾分驚人神似的面容。
看著她眼中那幾乎要溢位來的痛苦和哀求,夏生心裡某根緊繃的弦,忽然鬆動了一下。
一直活在謊言和偽裝裡,對我,對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或許……趁這個機會。
把話說開,才是對的?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放緩了些,嘗試著開口。
“媽……不,夏阿姨……”
夏生小心翼翼地選擇著稱謂,試圖拉開一點距離,讓接下來的話不那麼殘忍。
“其實,你也感覺到了吧,我……我不是……”
“不……!”
“咕……!?”
幾乎就在他吐出“不是”兩個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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