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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23
蟲子，正一邊喝著白酒，一邊暢快地遊動著。
“系統，這個怎麼裝備？”
我拿著蠱蟲，摸索了一下，卻發現沒有裝備的選項。
【1——使用傳統方法煉化，支付1000點進化之血，由系統為玩家您模擬出真元，安全無公害，根基穩定，頃刻煉化】
【2——使用維新方法煉化，自行吞服，後果自負】
“這——”
我看著兩個選項，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打開了那小酒瓶的瓶蓋。
現在不比從前，家大業大，花銷也大，該省省，該花花。
和1000進化之血相比，吃個蟲子不要太簡單。
這麼想著，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形似牛欄山二鍋頭的酒瓶遞到了嘴巴上。
“咕嘟——”
“咕嘟——”
“咕嘟——”
反正裡世界內的痛感也只有現實的十分之一，再加上那被資料化，被強化的身體。
我也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將那白酒連同裡面那宛如蠶寶寶的蠱蟲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嗚——”
伴隨著那辛辣的清香酒水，大量的湧入我的胃中，一個肥膩的蟲狀物體，也擠進了我的喉管中，不住地扭動著，讓我的頭皮開始發麻。
“嗚——”
一想到一個白白胖胖的蟲子在我的喉嚨裡打滾，我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見此情況，我心中一橫，又喝下一口酒水，閉著眼睛一咽。
“咕嚕——”
頓時，連同酒水到蠱蟲，都被我吞下了胃中。
“咕嘟——”
“咕嘟——”
伴隨著最後幾口，那一小瓶二鍋頭都被我喝得是光淨。
“嗝——”
我臉色微紅地打了個酒嗝，感覺自己頗為放鬆。
【精力值：276%】
“咦，我的精力值怎麼加得這麼多？”
看著面板，剛剛喝下一小瓶白酒的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醉了。
我剛才的數值是240%精力值，加上15%精力值，應該是255%精力值啊。
可是現在，我居然有276%精力值。
“演算法不同罷了——”
聽了我的疑問，那彷彿百科全書的白靈兒淡淡地說著。
“雖然表面上都是百分比屬性增加，但是有的物品是用加法進行計算的，而有的則是乘法計算”
“呼——”
“原來如此啊——”
作為一個文科生，我本身對數學也沒什麼敏感性，吹了口酒氣後，便不再留意這個了。
“那就開始吧——”
我略有一絲激動地說著。
我倆的目標，便是釋放《卡爾科薩建造術》，將那群兔女郎所在的無底洞口翻轉到地面上，然後再進去將她們一網打盡，全部捕捉。
一想到那性感學姐衣婷婷，她那前凸後翹，爆乳肥臀的御姐身材，還有那性感火辣的兔女郎裝扮，還有那身為表弟女朋友的背德關係，我便已經把下面的男性特徵給支起來了。
【卡爾科薩建造術：消耗一點以上的神性和300%的精力值，聚集10人以上共同釋法，將那千塔之城，湖邊之城卡爾科薩的投影召喚至人間 | 施法者持續性消耗理智值 | 施法過程中被擊殺會直接生理死亡 | 需要附近有萬丈深淵 | 需要星辰正確 | 技能】
“開搞開搞！”
“對了，神性和300%的精力值都齊了，10個人以上去哪裡找啊？”
這個裡世界本來就地廣人稀，直到現在，我也才遇到兩個玩家。
而且，這還不是簡單地找10個人，是要找10個能抗住神靈汙染的10個人。
這難度就太大了。
“我們出馬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
穿著那透明披風，一身俏白的白靈兒，手持那由白骨堆砌而成的萬蛇杖，淡然地說著。
“白善仁——請您一敘——”
“呼——”
沒有來到，一股白風驟然在我倆的面前吹過，風很小，卻讓人略有些睜不開眼睛。
待那邪門的白風吹過後——
“嘩啦啦——”
“嘩啦啦——”
夜風微動，草地上的小半人高牧草輕輕地搖晃著，彷彿在歡迎著什麼。
在那三色月光的照耀下，一道人影站在不遠處。
那人影身形瘦削，穿著一襲褪色的民國中山裝，領口扣得嚴嚴實實，像是剛從老照片裡走出來的人。
手裡握著一把竹骨折扇，卻從不開啟，只是低垂著，貼在身側。
最怕人的，是那張臉——
本該是五官的地方，蓋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慘白方布，像殮屍時蒙的壽布，邊緣齊整，紋絲不動。
沒有眼，沒有鼻，可你分明能感覺到，那佈下面，正盯著你。
“呼——”
風吹過，衣角微揚，他緩緩抬起手，摺扇輕點地面，發出嗒一聲脆響——
不是手指觸碰木頭的聲音。
倒像是——指甲敲在棺蓋上——
“這是我的曾曾祖父”
白靈兒看著面前的消瘦人影，給我介紹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道。
“白秀玉——請您出來一敘——”
“白秀瑩——白秀瓊——白秀瑾——白秀瑜——白秀瑤——白秀珏——白秀瓏——白秀璠——”
“請出來吧——”
“譁——”
彷彿那舞臺幕布被推開一般，幾乎是眨眼的工夫，九道倩影便靜靜地佇立在了那白善仁旁邊，與他合成一排。
她們站成一排，都是一米七以上的高挑性感身材，穿著一色的純白色美豔旗袍，貼身剪裁，勾勒出她們那前凸後翹，起伏有致的曲線，像是從同一塊冷玉中雕出的美人像一般。
每個美人頭上，同樣都覆著一塊白布蓋頭——形如紅蓋頭，卻是死白，四角方正，將整張臉嚴嚴遮住，只有一頭靚麗的黑色秀髮露出。
沒有眼睛，沒有呼吸聲，可你能感覺到，那白布後頭，有九雙眼睛，正一齊盯著你。
“我曾曾祖父的大姨太（曾曾祖母）、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七姨太、八姨太、九姨太、十姨太”
“還有個六姨太，跟著大部隊跑到臺海島去了，以後還得找個機會抓回來”
“厲害了我的哥——”
看著這群別有一番風味的民國太太團，我在心中對著那白靈兒的曾曾祖父豎起了大拇指。
沒想到這個白善仁前輩看著身形消瘦，體能這麼強。
“對了，這些存在是靈——靈魂嗎？”
看著不遠處那一排毫無生機的身影，我有些遲疑地問著。
“這些就是鬼仙，也可以叫靈鬼”
“您可以理解為，像那聶小倩一般地存在”
白靈兒簡單地給我介紹了一下。
“簡單來說，我們家族中，所有享受過家族福利的白姓者，死亡之後都不入輪迴，而是要上家族堂單，作為鬼仙繼續修行”
“她們無法影響到現實，不能幫著打怪，但是打探些訊息，或者下地府查事還是很輕鬆的”
“呃——這——”
短短的兩句話，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卻聽得我喉嚨發緊，後背發麻，只感覺不太對勁，卻也說不上來什麼。
“對了，既然能下地府，那你能讓她們幫我看看我妹妹李悠現在怎麼樣了嗎？”
聽到這個訊息，我直接想起了我那可憐的，早夭的雙胞胎妹妹。
“行，等忙完後，把她的生辰八字給我”
“OK！”
見那白靈兒應了下來，我略有些期待地繼續看著她，而她還在叫人。
“馮績——”
“楊綺——”
“出來吧——”
最後的最後，白靈兒又把那剛剛收下的兩個唐朝靈人給叫了出來。
“我們要召喚的那位存在特別喜歡藝術家”
“這個楊綺號稱大藝術家，還特別文青，是那位神祇最喜歡的類似”
“有他在場，成功率會大幅度上升”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讓我感覺有一股清泉流淌過一般，是那高冷的白靈兒把頭埋在我的耳邊，向我低聲講解著。
“行——快整吧——”
見已經耽誤了這麼半天，我直接開口道。
“好的——請您稍等——”
白靈兒得到我的指示，便開始了儀式。
只見她先是把那個神所使用的，帶有大量遊離神性的洗澡盆放在草地上，然後她又從我的揹包裡拿出了一塊金幣和她的鍊金釜，一口黃色泡麵小鍋。
【神所用過的洗澡盆（粉色）：神曾經用過的洗澡盆，裡面擁有兩滴神性｜洗澡去嘍！|道具】
【陪葬金幣（紫色）：進化之血7900（-1.3%）|通寶】X1
“譁——”
“譁——”
看到那小鍋溫度上來了，她直接將那枚陪葬金幣丟進了鍋中。
“咕嘟——”
“咕嘟——”
在一股莫名的溫度那，那略顯暗淡的金黃色金幣很快便化為了一堆金水。
見此情景，她便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木棍，然後蘸著金水，在那黃黑色木盆的底部，劃了一個略顯奇怪的圖案。
簡單來說，這個圖案由三個彎曲的黃線組成。
在上面和右面，是兩個黃色的問號，呈軸對稱。
再加上左下角的反J形黃線，三條五六釐米長的彎曲黃線，端點匯聚於同一點，彼此之間的夾角相等，呈旋轉對稱。
“黃印，是那位不可直呼名諱者的偉大存在黃王的偉大印記”
“尋常人只看一眼，便會被夢魘纏身，終日惶恐，不得安寧，只有自身強大，方可破除”
“而且，如果是由非信徒釋放，後果更加嚴重，會直接淪為傀儡”
畫好印記後，白靈兒向著那一臉懵逼的我淡淡地解釋道，雖然解釋完我也不太懂。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能用就行。
“呼啦——”
“呼啦——”
弄完這一切後，那一向淡然的白靈兒，罕見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單手持杖，面帶嚴肅。
“呃——”
看著她的動作，我也感覺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用口水整理了一下略有些鬆散的頭髮，讓其有點形狀。
“聖者大人，那我開始了”
看得出來，就算有著千年傳承的白靈兒，此時也有些激動，看起來也是第一次主持如此高規格的儀式。
“好，整吧”
反倒是對神秘學一無所知的我十分放鬆，雖然周圍的人們都在強調，裡世界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是遊玩起來，確實網遊感太重了。
“嗯——”
與此同時，見我首肯，那白靈兒罕見地深呼吸了一下，站在我旁邊，右手緊握著那柄神秘的萬蛇白骨杖。
“呼——”
“Along the shore the cloud waves break（沿著岸邊，切開雲彩）”
一段蒼涼的英文短句從那白靈兒的口中念出。
她的聲音不高，卻如刻入空氣的銘文，一字一頓，帶著某種不屬於人間的韻律。
剎那間，以我為中心，大地開始蒸騰出灰黃色的濃霧。
不是從地底升起，而是憑空凝結，像記憶從遺忘中浮現。
霧越來越濃，不出十秒，便吞沒了周圍的萬米平原。
視野所及，只剩一片流動的灰黃。
夜風停了，蟲鳴沒了，連呼吸都變得黏稠。
然後——
它出現了！
一座蒼涼的城市，浮現在霧中湖畔。
沒有輪廓，卻能看見。
沒有聲音，卻能聽見。
這座被遺忘的城市，佇立在無光之湖邊，湖水黑如墨，霧氣纏繞，水面之下，似有巨物緩緩遊動。
此時，在那若隱若現的城市虛影中，我赫然站立在一座黑色的石塔旁。
這黑石巨塔大概有三層樓，十米來高，塔身由不知名的暗巖壘成，表面光滑如鏡，卻又佈滿無法解讀的刻痕。
在塔身外，盤旋著一條一米來寬的螺旋狀階梯，沒有任何防護設計。
可以說，走歪一下，立刻便會掉下來，摔成肉雞。
這樣的塔，在我周圍，成百上千，高低錯落，如一片刺向天空的黑色石林。
比較高的，塔身直插雲霧，彷彿通天。
低矮些的，卻僅數米，卻依舊透著死寂的莊嚴。
黑色高塔與黑色高塔之間，懸著無數腐朽的木質吊橋，隨風輕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望而生畏。
而這些黑色巨塔所形成的塔林之間，是一條條老舊的磚瓦路和一片片空曠的磚石廣場。
地面鋪著裂開的石磚，中央常立著扭曲的雕像，形狀似人非人，皆背對而立，彷彿在畏懼什麼。
這就是——
卡爾科薩的虛影。
千塔之城，湖邊之城，黃衣之王的居所。
卡爾科薩！
它來了！
“The twin suns sink behind the lake（雙子的太陽沉向湖間）”
白靈兒繼續吟唱著，但是她那清冷的聲音還未落盡，大地突然震顫了起來——
“嗡嗡嗡——————————————”
“嗡嗡嗡——————————————”
兩聲尖銳的螺旋轟鳴撕裂寂靜，像是地核被擰動。
緊接著——
“轟——！”
整片平原劇烈抖動，泥土翻卷，石塊騰空。
在平原的中央，一道漆黑的巨柱破土而出，旋轉著向上鑽穿天穹。
幾乎同時，在他的旁邊，一道慘白的巨柱從旁並列升起，同樣扭曲盤旋，如雙龍絞天。
這兩個巨塔，周圍的螺旋樓梯呈盤龍狀，一黑一白，百米粗細。
螺旋著、貫穿著，向上瘋長，所過之處，空氣扭曲，空間彷彿被鑽出兩個巨大的孔洞。
它們不停歇，不減速，直衝雲霄——
很快便來到了千米之高，刺入大氣，塔頂消失在雲層之上，這才停止了上升。
兩座黑白龍塔，矗立天地之間，像世界被釘住的軸心。
緊接著——
“轟隆——！”
“轟隆——！”
兩聲巨響傳來，那千米高，百米粗的黑白龍塔，居然好似嬌羞般地扭動了幾下。
透過那雲層，隱約可見有兩個滿是觸手的圓形巨獸蹲坐在那塔頂的圓形平臺上，監視著周圍的全部，真是駭人聽聞，氣勢磅礴。
“The shadows lengthen（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
“In Carcosa（就在那卡爾科薩）”
——
很快，第一段劇詞就被白靈兒吟唱完畢了，周圍變化不大，只是霧氣更加濃郁了些許，旁邊黑色巨塔也逐漸清晰了起來，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一人高的拱形入口，可以進去黑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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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這個怎麼裝備？”
我拿著蠱蟲，摸索了一下，卻發現沒有裝備的選項。
【1——使用傳統方法煉化，支付1000點進化之血，由系統為玩家您模擬出真元，安全無公害，根基穩定，頃刻煉化】
【2——使用維新方法煉化，自行吞服，後果自負】
“這——”
我看著兩個選項，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打開了那小酒瓶的瓶蓋。
現在不比從前，家大業大，花銷也大，該省省，該花花。
和1000進化之血相比，吃個蟲子不要太簡單。
這麼想著，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那形似牛欄山二鍋頭的酒瓶遞到了嘴巴上。
“咕嘟——”
“咕嘟——”
“咕嘟——”
反正裡世界內的痛感也只有現實的十分之一，再加上那被資料化，被強化的身體。
我也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將那白酒連同裡面那宛如蠶寶寶的蠱蟲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嗚——”
伴隨著那辛辣的清香酒水，大量的湧入我的胃中，一個肥膩的蟲狀物體，也擠進了我的喉管中，不住地扭動著，讓我的頭皮開始發麻。
“嗚——”
一想到一個白白胖胖的蟲子在我的喉嚨裡打滾，我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見此情況，我心中一橫，又喝下一口酒水，閉著眼睛一咽。
“咕嚕——”
頓時，連同酒水到蠱蟲，都被我吞下了胃中。
“咕嘟——”
“咕嘟——”
伴隨著最後幾口，那一小瓶二鍋頭都被我喝得是光淨。
“嗝——”
我臉色微紅地打了個酒嗝，感覺自己頗為放鬆。
【精力值：276%】
“咦，我的精力值怎麼加得這麼多？”
看著面板，剛剛喝下一小瓶白酒的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醉了。
我剛才的數值是240%精力值，加上15%精力值，應該是255%精力值啊。
可是現在，我居然有276%精力值。
“演算法不同罷了——”
聽了我的疑問，那彷彿百科全書的白靈兒淡淡地說著。
“雖然表面上都是百分比屬性增加，但是有的物品是用加法進行計算的，而有的則是乘法計算”
“呼——”
“原來如此啊——”
作為一個文科生，我本身對數學也沒什麼敏感性，吹了口酒氣後，便不再留意這個了。
“那就開始吧——”
我略有一絲激動地說著。
我倆的目標，便是釋放《卡爾科薩建造術》，將那群兔女郎所在的無底洞口翻轉到地面上，然後再進去將她們一網打盡，全部捕捉。
一想到那性感學姐衣婷婷，她那前凸後翹，爆乳肥臀的御姐身材，還有那性感火辣的兔女郎裝扮，還有那身為表弟女朋友的背德關係，我便已經把下面的男性特徵給支起來了。
【卡爾科薩建造術：消耗一點以上的神性和300%的精力值，聚集10人以上共同釋法，將那千塔之城，湖邊之城卡爾科薩的投影召喚至人間 | 施法者持續性消耗理智值 | 施法過程中被擊殺會直接生理死亡 | 需要附近有萬丈深淵 | 需要星辰正確 | 技能】
“開搞開搞！”
“對了，神性和300%的精力值都齊了，10個人以上去哪裡找啊？”
這個裡世界本來就地廣人稀，直到現在，我也才遇到兩個玩家。
而且，這還不是簡單地找10個人，是要找10個能抗住神靈汙染的10個人。
這難度就太大了。
“我們出馬家族，最不缺的，就是——人”
穿著那透明披風，一身俏白的白靈兒，手持那由白骨堆砌而成的萬蛇杖，淡然地說著。
“白善仁——請您一敘——”
“呼——”
沒有來到，一股白風驟然在我倆的面前吹過，風很小，卻讓人略有些睜不開眼睛。
待那邪門的白風吹過後——
“嘩啦啦——”
“嘩啦啦——”
夜風微動，草地上的小半人高牧草輕輕地搖晃著，彷彿在歡迎著什麼。
在那三色月光的照耀下，一道人影站在不遠處。
那人影身形瘦削，穿著一襲褪色的民國中山裝，領口扣得嚴嚴實實，像是剛從老照片裡走出來的人。
手裡握著一把竹骨折扇，卻從不開啟，只是低垂著，貼在身側。
最怕人的，是那張臉——
本該是五官的地方，蓋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慘白方布，像殮屍時蒙的壽布，邊緣齊整，紋絲不動。
沒有眼，沒有鼻，可你分明能感覺到，那佈下面，正盯著你。
“呼——”
風吹過，衣角微揚，他緩緩抬起手，摺扇輕點地面，發出嗒一聲脆響——
不是手指觸碰木頭的聲音。
倒像是——指甲敲在棺蓋上——
“這是我的曾曾祖父”
白靈兒看著面前的消瘦人影，給我介紹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道。
“白秀玉——請您出來一敘——”
“白秀瑩——白秀瓊——白秀瑾——白秀瑜——白秀瑤——白秀珏——白秀瓏——白秀璠——”
“請出來吧——”
“譁——”
彷彿那舞臺幕布被推開一般，幾乎是眨眼的工夫，九道倩影便靜靜地佇立在了那白善仁旁邊，與他合成一排。
她們站成一排，都是一米七以上的高挑性感身材，穿著一色的純白色美豔旗袍，貼身剪裁，勾勒出她們那前凸後翹，起伏有致的曲線，像是從同一塊冷玉中雕出的美人像一般。
每個美人頭上，同樣都覆著一塊白布蓋頭——形如紅蓋頭，卻是死白，四角方正，將整張臉嚴嚴遮住，只有一頭靚麗的黑色秀髮露出。
沒有眼睛，沒有呼吸聲，可你能感覺到，那白布後頭，有九雙眼睛，正一齊盯著你。
“我曾曾祖父的大姨太（曾曾祖母）、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七姨太、八姨太、九姨太、十姨太”
“還有個六姨太，跟著大部隊跑到臺海島去了，以後還得找個機會抓回來”
“厲害了我的哥——”
看著這群別有一番風味的民國太太團，我在心中對著那白靈兒的曾曾祖父豎起了大拇指。
沒想到這個白善仁前輩看著身形消瘦，體能這麼強。
“對了，這些存在是靈——靈魂嗎？”
看著不遠處那一排毫無生機的身影，我有些遲疑地問著。
“這些就是鬼仙，也可以叫靈鬼”
“您可以理解為，像那聶小倩一般地存在”
白靈兒簡單地給我介紹了一下。
“簡單來說，我們家族中，所有享受過家族福利的白姓者，死亡之後都不入輪迴，而是要上家族堂單，作為鬼仙繼續修行”
“她們無法影響到現實，不能幫著打怪，但是打探些訊息，或者下地府查事還是很輕鬆的”
“呃——這——”
短短的兩句話，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是卻聽得我喉嚨發緊，後背發麻，只感覺不太對勁，卻也說不上來什麼。
“對了，既然能下地府，那你能讓她們幫我看看我妹妹李悠現在怎麼樣了嗎？”
聽到這個訊息，我直接想起了我那可憐的，早夭的雙胞胎妹妹。
“行，等忙完後，把她的生辰八字給我”
“OK！”
見那白靈兒應了下來，我略有些期待地繼續看著她，而她還在叫人。
“馮績——”
“楊綺——”
“出來吧——”
最後的最後，白靈兒又把那剛剛收下的兩個唐朝靈人給叫了出來。
“我們要召喚的那位存在特別喜歡藝術家”
“這個楊綺號稱大藝術家，還特別文青，是那位神祇最喜歡的類似”
“有他在場，成功率會大幅度上升”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響起，讓我感覺有一股清泉流淌過一般，是那高冷的白靈兒把頭埋在我的耳邊，向我低聲講解著。
“行——快整吧——”
見已經耽誤了這麼半天，我直接開口道。
“好的——請您稍等——”
白靈兒得到我的指示，便開始了儀式。
只見她先是把那個神所使用的，帶有大量遊離神性的洗澡盆放在草地上，然後她又從我的揹包裡拿出了一塊金幣和她的鍊金釜，一口黃色泡麵小鍋。
【神所用過的洗澡盆（粉色）：神曾經用過的洗澡盆，裡面擁有兩滴神性｜洗澡去嘍！|道具】
【陪葬金幣（紫色）：進化之血7900（-1.3%）|通寶】X1
“譁——”
“譁——”
看到那小鍋溫度上來了，她直接將那枚陪葬金幣丟進了鍋中。
“咕嘟——”
“咕嘟——”
在一股莫名的溫度那，那略顯暗淡的金黃色金幣很快便化為了一堆金水。
見此情景，她便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木棍，然後蘸著金水，在那黃黑色木盆的底部，劃了一個略顯奇怪的圖案。
簡單來說，這個圖案由三個彎曲的黃線組成。
在上面和右面，是兩個黃色的問號，呈軸對稱。
再加上左下角的反J形黃線，三條五六釐米長的彎曲黃線，端點匯聚於同一點，彼此之間的夾角相等，呈旋轉對稱。
“黃印，是那位不可直呼名諱者的偉大存在黃王的偉大印記”
“尋常人只看一眼，便會被夢魘纏身，終日惶恐，不得安寧，只有自身強大，方可破除”
“而且，如果是由非信徒釋放，後果更加嚴重，會直接淪為傀儡”
畫好印記後，白靈兒向著那一臉懵逼的我淡淡地解釋道，雖然解釋完我也不太懂。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能用就行。
“呼啦——”
“呼啦——”
弄完這一切後，那一向淡然的白靈兒，罕見地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單手持杖，面帶嚴肅。
“呃——”
看著她的動作，我也感覺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用口水整理了一下略有些鬆散的頭髮，讓其有點形狀。
“聖者大人，那我開始了”
看得出來，就算有著千年傳承的白靈兒，此時也有些激動，看起來也是第一次主持如此高規格的儀式。
“好，整吧”
反倒是對神秘學一無所知的我十分放鬆，雖然周圍的人們都在強調，裡世界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是遊玩起來，確實網遊感太重了。
“嗯——”
與此同時，見我首肯，那白靈兒罕見地深呼吸了一下，站在我旁邊，右手緊握著那柄神秘的萬蛇白骨杖。
“呼——”
“Along the shore the cloud waves break（沿著岸邊，切開雲彩）”
一段蒼涼的英文短句從那白靈兒的口中念出。
她的聲音不高，卻如刻入空氣的銘文，一字一頓，帶著某種不屬於人間的韻律。
剎那間，以我為中心，大地開始蒸騰出灰黃色的濃霧。
不是從地底升起，而是憑空凝結，像記憶從遺忘中浮現。
霧越來越濃，不出十秒，便吞沒了周圍的萬米平原。
視野所及，只剩一片流動的灰黃。
夜風停了，蟲鳴沒了，連呼吸都變得黏稠。
然後——
它出現了！
一座蒼涼的城市，浮現在霧中湖畔。
沒有輪廓，卻能看見。
沒有聲音，卻能聽見。
這座被遺忘的城市，佇立在無光之湖邊，湖水黑如墨，霧氣纏繞，水面之下，似有巨物緩緩遊動。
此時，在那若隱若現的城市虛影中，我赫然站立在一座黑色的石塔旁。
這黑石巨塔大概有三層樓，十米來高，塔身由不知名的暗巖壘成，表面光滑如鏡，卻又佈滿無法解讀的刻痕。
在塔身外，盤旋著一條一米來寬的螺旋狀階梯，沒有任何防護設計。
可以說，走歪一下，立刻便會掉下來，摔成肉雞。
這樣的塔，在我周圍，成百上千，高低錯落，如一片刺向天空的黑色石林。
比較高的，塔身直插雲霧，彷彿通天。
低矮些的，卻僅數米，卻依舊透著死寂的莊嚴。
黑色高塔與黑色高塔之間，懸著無數腐朽的木質吊橋，隨風輕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讓人望而生畏。
而這些黑色巨塔所形成的塔林之間，是一條條老舊的磚瓦路和一片片空曠的磚石廣場。
地面鋪著裂開的石磚，中央常立著扭曲的雕像，形狀似人非人，皆背對而立，彷彿在畏懼什麼。
這就是——
卡爾科薩的虛影。
千塔之城，湖邊之城，黃衣之王的居所。
卡爾科薩！
它來了！
“The twin suns sink behind the lake（雙子的太陽沉向湖間）”
白靈兒繼續吟唱著，但是她那清冷的聲音還未落盡，大地突然震顫了起來——
“嗡嗡嗡——————————————”
“嗡嗡嗡——————————————”
兩聲尖銳的螺旋轟鳴撕裂寂靜，像是地核被擰動。
緊接著——
“轟——！”
整片平原劇烈抖動，泥土翻卷，石塊騰空。
在平原的中央，一道漆黑的巨柱破土而出，旋轉著向上鑽穿天穹。
幾乎同時，在他的旁邊，一道慘白的巨柱從旁並列升起，同樣扭曲盤旋，如雙龍絞天。
這兩個巨塔，周圍的螺旋樓梯呈盤龍狀，一黑一白，百米粗細。
螺旋著、貫穿著，向上瘋長，所過之處，空氣扭曲，空間彷彿被鑽出兩個巨大的孔洞。
它們不停歇，不減速，直衝雲霄——
很快便來到了千米之高，刺入大氣，塔頂消失在雲層之上，這才停止了上升。
兩座黑白龍塔，矗立天地之間，像世界被釘住的軸心。
緊接著——
“轟隆——！”
“轟隆——！”
兩聲巨響傳來，那千米高，百米粗的黑白龍塔，居然好似嬌羞般地扭動了幾下。
透過那雲層，隱約可見有兩個滿是觸手的圓形巨獸蹲坐在那塔頂的圓形平臺上，監視著周圍的全部，真是駭人聽聞，氣勢磅礴。
“The shadows lengthen（長長的影子落了下來）”
——
“In Carcosa（就在那卡爾科薩）”
——
很快，第一段劇詞就被白靈兒吟唱完畢了，周圍變化不大，只是霧氣更加濃郁了些許，旁邊黑色巨塔也逐漸清晰了起來，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一人高的拱形入口，可以進去黑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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