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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26
秦舒望的手下暴打宋遠，秦佳不忍心看到宋遠為自己受傷，喊住了動手的人：“別打了，我跟你們回去。”
*
秦佳想過N多種和顧之衍再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他是讓自己回來籤協議的。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筆，眼底閃過傷感：“顧之衍，我什麼都不要。”
顧之衍俯身按住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握住筆，嗓音柔軟：“佳佳，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秦佳已經不再需要顧之衍這樣的深情。
她不想再做顧之衍囚禁的金絲雀了，她想飛到外面去看世界了。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愛，還有更多事情值得她去追求。
她冷靜地說：“顧之衍，我現在想要的只是安安靜靜地活著。”
顧之衍輕輕含住她的耳垂，寵溺的嗓音說著：“佳佳，乖，簽字。”
“顧之衍，我說了，我不要！！！”秦佳動作之大，將他掙脫開，筆扔在地上，噼裡啪啦地碎了。
她低吼：“你從來都沒有顧忌我的感受，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推開我。你是不是看我不犯賤就心裡覺得難受？”
顧之衍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腳步，他望著她的臉，覺得陌生，可又覺得熟悉。
他艱難地開口：“佳佳。”
秦佳打斷了他的話，眼裡閃過厭惡：“別叫我佳佳！我覺得噁心！噁心！”
顧之衍臉上有一瞬的恍惚，即刻恢復平靜：“秦佳，出去幾個月你長本事了，長能耐了？你信不信我捏死宋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秦佳嘴角自嘲地勾著，她不過是顧之衍養的寵物，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他對她的感情，或許不過是無法容忍自己養的寵物跟別的主人走了罷了。
她在嘲笑自己，她剛才在想顧之衍是愛上她了，才會那般繾綣的語氣喊著她的名字。
==========================
(四十九) 這糖我不愛吃（虐男主第一步）
秦佳冷笑了聲：“我在你眼裡或許也只是如同螻蟻一般，如果你要捏死宋遠，順便把我也捏死吧。”
爹不疼娘不愛，喜歡上一個人還傷痕累累的。
她上輩子一定要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要受到這麼多荒誕的懲罰。
顧之衍頓住，眼裡閃過譏誚，微微俯身，手指精準地捏住了她的下顎，慢慢用力：“佳佳，憑什麼你說喜歡我就喜歡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了？”
秦佳已經被人拿捏得夠夠的了，被親爹拿捏，被姐姐拿捏，就連死去的媽媽也曾拿捏過她。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她就只有被拿捏的份。
她的手指掰開他捏住下巴的手，他捏的更緊，她不允許自己哭，從這一刻開始，她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她低頭睨了眼合同，嘴角噙著笑：“這麼大方？把秦氏給我了？”
顧之衍從她的眼裡並沒有看到緩和，她的眼睛裡沒有了那些點點星光。
看向他的時候不再柔情似水，我不再波濤洶湧。
平靜的眸子裡，是他從未見過的憎惡。
他的佳佳，出去幾個月，回來已然變了模樣。
和上次不同，他心裡有種空空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
他低首，手指彎曲，捏著她臉頰的肉，嗓音是刻意放緩的輕柔：“只要你想要，都可以給你。”
秦佳極盡全力忽略掉下頜的疼痛，忽略掉內心的疼痛，揚起笑，雙眼彎出漂亮的弧度。
“秦氏，我要了。”
顧之衍不喜歡現在的秦佳，沒有生氣，也沒有活力，最主要的是她在他面前學會了隱藏。
他表情冷硬，淡薄的唇抿成一到直線。
他不說話，她攥緊的手指掐進肉裡，時刻提醒自己絕對不會在手軟了。
也絕對不會成為母親那樣的角色。
男人於她而言只能是衣服！
她諂笑道：“怎麼？捨不得了？”
顧之衍聞言，眉宇間擰了擰，薄唇翕動：“給你可以，回到我身邊。”
秦佳似乎已經料到了他的話，不答反問：“以你情婦的身份嗎？”
她一直都記得他說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她。
既然沒有婚姻，除了是情人還能是什麼。
以前她在乎顧太太這個頭銜，總是扭扭捏捏的。
現如今她全然無後顧之憂了，想起宋遠的公益事業，或許她可以幫到他。
她對宋遠談不上喜歡，但也絕對不是討厭。
在被他陽光的正能量下，她對生命有了新的認知。
顧之衍點燃了一根菸，青白的煙霧淡淡地縈繞在他周圍。
秦佳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情人，我可以做你的情婦。”
顧之衍聞聲，狠狠地吸了口，示意她坐過來。
秦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動。
顧之衍一瞬不瞬盯著她，他指尖的煙快要燃到盡頭了，而桌上的菸灰缸裡已經聚集了一小堆被捻滅的菸頭。
秦佳不緊不慢地說：“抓我回來總不至於要跟我說你有多愛我捨不得我吧？要說什麼，痛快點，我山裡有課，耽誤不得。”
顧之衍忽的起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逼得秦佳後退了一步。
“佳佳，你不愛我了嗎？”
秦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嗤笑了聲：“我愛你？顧之衍，我但凡腦子清醒一點，都不會纏著你那麼久。愛？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是想著跟你天長地久。如今我長大了，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意義的事情太多。”
她最初說的時候語調高昂，說到最後歸於平靜，像是看透了這世間萬物。
顧之衍慌了，他的佳佳真的不見了。
他如墨的黑眸緊緊凝著她：“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忘了回家。”
秦佳笑得更加歡了：“家？我有嗎？哪裡是我的家？顧之衍你告訴我哪裡是我的家？”
顧之衍心底泛著疼，一種無法言表的疼。
“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他說。
秦佳臉上的笑凝了一瞬：“顧之衍，還記得你自己說過什麼嗎？”
顧之衍眼神深邃異常，許久他才問：“什麼？”
秦佳心臟揪緊的疼痛，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攥緊：“你說過除了婚姻…”
顧之衍打斷了她的話：“佳佳，現在你可以要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
秦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不可能沒有觸動，只是她太明白自己終其一生渴望的不過是被寵愛，被呵護。
而顧之衍早在過去幾年，將她所有的熱情消耗殆盡。
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愛，也不想去愛了。
她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之衍想去拉她的手，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垂眸，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要，如果你非要給我秦氏，我可以勉為其難收下。”
她勾了勾唇，挑眉看他：“你知道的，我對經商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想法。”
顧之衍點點頭，伸出胳膊將她拉進懷裡：“嗯。”
秦佳眸底閃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嗓音像是被寒風颳過一般的沙啞：“所以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
顧之衍忽然覺得周遭襲來的冰冷像是將他置於了冰窖之中，他的佳佳再也不是過去的佳佳了。
他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弄丟了喜歡著他的佳佳的。
他薄唇抿著，艱難地開口：“佳佳——”
“你以為打一巴掌，再給我一顆糖，我會吃這顆糖嗎？顧之衍，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幻想了。”她不想再聽到他溫柔的嗓音，她寧願他一直對她殘忍，也不要這莫名的柔情，只會讓她心裡更涼。
顧之衍眼底複雜，許久他說：“佳佳，這顆糖是你要吃，我才給你的。”
秦佳鼻尖發酸，喉間一梗，寒意遍佈在眼中：“是啊，我以前要的時候你不給我，等我跑去找別人要糖了，你又覺得不舒服了，強行塞到我手裡，也不管我喜不喜歡，也不管我臉上的巴掌到底疼不疼。”
顧之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微微俯身，將秦佳整個人包裹在懷裡，一字一頓：“秦佳，你跑不掉的。”
秦佳低首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這雙手曾經給她暖過手，也曾給她進入過她的身體，也曾撫摸過她給過她舒服的性愛體驗——
她說不清楚他此刻的深情究竟源於什麼，但她深知自己是萬萬不能再動心的。
==========================
(五十) 嫁給我好嗎？不好！
“佳佳。”顧之衍突然喊著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像是纏繞著電流將秦佳電了下。
她無意識地嗯了聲。
他說：“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秦佳的臉沉了下去，語氣略冷：“我從來沒有來過，又何談離開？”
顧之衍的臉僵硬，低垂著眸子，扯唇：“你不是要婚姻嗎？我給你，現在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秦佳連夜奔波而歸，格外疲憊，沒什麼心情再和顧之衍理論下去。
前半生的喜歡耗盡了她大部分的感情，如今她已經沒有那種肆無忌憚不顧一切的勇氣了。
她抬眸淡淡地看了眼顧之衍：“我什麼也不要，我現在想休息。”
顧之衍馬上吩咐助理安排住所，秦佳想起他們婚房裡放著的婚紗照，瞬間噁心極了：“不用你給我安排，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顧之衍攥緊手機，看向秦佳：“秦佳。”
秦佳眸光寒慄：“婚姻都捨得給我，自由給不了我？”
顧之衍周身冷冽：“秦佳，是誰當初死不要臉的貼上來的，讓我愛上她之後，一次又一次悄無聲息地跑了的，是誰？是誰求著我幹她，又是誰一次次勾引我的？”
秦佳大腦受到了短暫的衝擊，她從來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可以從顧之衍的口中聽到愛這個詞。
“愛？顧之衍你對我是愛嗎？愛我的人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嗎？”
她的剋制，她的理智，讓顧之衍發瘋。
他不要這樣的秦佳，他只想要回之前愛著他的秦佳。
“傷害你？我要是想傷害你很多年以前就動你了，我為什麼忍那麼久？”他說話的嗓音漸漸低了，走到他的面前，摩挲著她蒼白的臉，“佳佳，你走了以後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沒有你，你回來吧。”
“如果你想要婚姻，我給你，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可以毫不猶豫地給你。”
秦佳冷漠地看了眼顧之衍，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顧之衍，我想要自由，你可以給我，你會給我嗎？”
顧之衍眼神涼薄：“除了這個。”
秦佳扯唇一笑：“既然我要的你給不了我，我們也沒必要再聊下去了，我回去先休息休息，秦氏那邊，如果真的給我，就按正常程式來操作。”
顧之衍沒攔她，也沒再安排她的住處。
*
秦佳沒想到會在秦氏附近見到秦香，幾個月沒見，她懷孕了。
不算顯懷，但她扛肚子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一切。
秦佳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的小腹部：“你懷孕了？”
秦香指著秦佳，厲聲道：“你什麼時候勾引上顧之衍的？”
秦佳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遺傳了自己老媽風塵女子百毒不侵的那套，目光冷淡地瞥了她說：“什麼時候重要嗎？你懷的誰的孩子？”
她開口之後，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人——顧之衍。
秦香忽然笑了：“別以為顧之衍現在對你有點興趣，你就沾沾自喜，我肚子裡的可是他的兒子。”
秦佳內心翻湧著各種情緒，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冷淡的：“那總比你現在連顧氏都進不去好吧。”
她冷漠地從秦香身邊走了過去。
秦香倏然抬起手準備扇過去，巴掌並沒有如期落在秦佳的臉上。
秦佳截住她的手腕，混亂的記憶在大腦裡亂晃，秦香和初戀被拆散的時候，她去安慰姐姐，卻被姐姐甩了一巴掌。
秦佳至今無法忘記秦香甩她那一巴掌時候的模樣有多猙獰。
“姐姐，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我不再是你可以打的秦佳了。”
秦佳放開了她的手，表情冷淡：“我不打孕婦，離我遠點。”
秦香突然示軟：“佳佳，我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看著爸爸的心血就那麼拱手讓給了顧之衍對不對？”
秦佳低下頭，眼底掠過陰鷙：“我為什麼不會狠心？爸爸是你的爸爸，把疼愛都給了你的爸爸，我只是個多餘的人，我本不該來到世上的。”
秦香攔住秦佳：“佳佳，如果你要顧之衍，我給你就是了，我本來也沒有多麼喜歡他，他對我多冷淡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香說著揉著小腹部，眼神里露出秦佳沒見過的柔軟，她接著說：“我肚子裡也不是他的孩子，你不用膈應。”
秦佳也沒多少驚訝，她多少能感覺到這個孩子絕對不是顧之衍的。
“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再者說，我即便是能做什麼，也不會做什麼的。”
秦香：“顧之衍他說他要你，只要你——”
秦佳打斷了她的話：“我是商品嗎？是用來交換的嗎？”
她抬步離去的身影堅決，臉上掛著笑，僵硬的笑容撐起唇角，心臟空空的。
*
秦佳得到秦氏做的第一件事是支援山區貧困教育，撥款建了棟希望小學，再然後發放物資。
宋遠沒見到秦佳，卻發了抖音艾特她。
又一次風靡全網的猜測——猜測鄉村教師宋遠要表白了。
大家點進去抖音，發現主頁空空如也。
顧之衍知道這條熱搜，還是他和秦佳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他有些生氣，在剋制。
秦佳故意給他看的，她還以為他會發火。
最近他對自己真的是太縱容了——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沒有發脾氣。
當他碰她時，她說不要，他就停了。
坦白說，秦佳覺得這段不痛不癢的感情，在她心裡已經算是過去式了。
特別是全身心投入另外一件事情的時候，顧之衍在他心裡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
從前顧之衍從來不吃辣的，為了迎合他的口味，她每次都裝作自己喜好冷淡。
現在顧之衍只要問她要吃什麼，她就說火鍋。
超辣的鍋底，秦佳覺得在這麼吃下去，沒虐到顧之衍，自己先得了痔瘡。
從前只要是顧之衍不喜歡的，就是她討厭的。
顧之衍喜歡的，就是她熱愛的。
秦佳坐在窗戶邊，往窗外望了過去，那個男人，她愛了那麼多年。
在她放棄之後，他說他愛上了自己，她不信，也不敢信了。
顧爺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秦佳怔怔地看著顧之衍。
等掛了電話，她問：“你跟顧爺爺說了什麼？”
顧之衍慢條斯理地剝了個橘子遞過去：“說我要娶你。”
秦佳望著顧之衍剝好的橘子，表情複雜：“你什麼意思？”
顧之衍擦拭著手上殘留的橘子粘液，慢條斯理地從褲袋裡掏出了蘭絨盒子：“佳佳，嫁給我吧。”
餐廳裡響起的音樂聲，以及鋼琴緩緩流淌過的聲音勾起了秦佳的回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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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想過N多種和顧之衍再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他是讓自己回來籤協議的。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筆，眼底閃過傷感：“顧之衍，我什麼都不要。”
顧之衍俯身按住她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握住筆，嗓音柔軟：“佳佳，這可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秦佳已經不再需要顧之衍這樣的深情。
她不想再做顧之衍囚禁的金絲雀了，她想飛到外面去看世界了。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愛，還有更多事情值得她去追求。
她冷靜地說：“顧之衍，我現在想要的只是安安靜靜地活著。”
顧之衍輕輕含住她的耳垂，寵溺的嗓音說著：“佳佳，乖，簽字。”
“顧之衍，我說了，我不要！！！”秦佳動作之大，將他掙脫開，筆扔在地上，噼裡啪啦地碎了。
她低吼：“你從來都沒有顧忌我的感受，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推開我。你是不是看我不犯賤就心裡覺得難受？”
顧之衍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腳步，他望著她的臉，覺得陌生，可又覺得熟悉。
他艱難地開口：“佳佳。”
秦佳打斷了他的話，眼裡閃過厭惡：“別叫我佳佳！我覺得噁心！噁心！”
顧之衍臉上有一瞬的恍惚，即刻恢復平靜：“秦佳，出去幾個月你長本事了，長能耐了？你信不信我捏死宋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秦佳嘴角自嘲地勾著，她不過是顧之衍養的寵物，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他對她的感情，或許不過是無法容忍自己養的寵物跟別的主人走了罷了。
她在嘲笑自己，她剛才在想顧之衍是愛上她了，才會那般繾綣的語氣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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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這糖我不愛吃（虐男主第一步）
秦佳冷笑了聲：“我在你眼裡或許也只是如同螻蟻一般，如果你要捏死宋遠，順便把我也捏死吧。”
爹不疼娘不愛，喜歡上一個人還傷痕累累的。
她上輩子一定要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要受到這麼多荒誕的懲罰。
顧之衍頓住，眼裡閃過譏誚，微微俯身，手指精準地捏住了她的下顎，慢慢用力：“佳佳，憑什麼你說喜歡我就喜歡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了？”
秦佳已經被人拿捏得夠夠的了，被親爹拿捏，被姐姐拿捏，就連死去的媽媽也曾拿捏過她。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她就只有被拿捏的份。
她的手指掰開他捏住下巴的手，他捏的更緊，她不允許自己哭，從這一刻開始，她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她低頭睨了眼合同，嘴角噙著笑：“這麼大方？把秦氏給我了？”
顧之衍從她的眼裡並沒有看到緩和，她的眼睛裡沒有了那些點點星光。
看向他的時候不再柔情似水，我不再波濤洶湧。
平靜的眸子裡，是他從未見過的憎惡。
他的佳佳，出去幾個月，回來已然變了模樣。
和上次不同，他心裡有種空空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
他低首，手指彎曲，捏著她臉頰的肉，嗓音是刻意放緩的輕柔：“只要你想要，都可以給你。”
秦佳極盡全力忽略掉下頜的疼痛，忽略掉內心的疼痛，揚起笑，雙眼彎出漂亮的弧度。
“秦氏，我要了。”
顧之衍不喜歡現在的秦佳，沒有生氣，也沒有活力，最主要的是她在他面前學會了隱藏。
他表情冷硬，淡薄的唇抿成一到直線。
他不說話，她攥緊的手指掐進肉裡，時刻提醒自己絕對不會在手軟了。
也絕對不會成為母親那樣的角色。
男人於她而言只能是衣服！
她諂笑道：“怎麼？捨不得了？”
顧之衍聞言，眉宇間擰了擰，薄唇翕動：“給你可以，回到我身邊。”
秦佳似乎已經料到了他的話，不答反問：“以你情婦的身份嗎？”
她一直都記得他說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她。
既然沒有婚姻，除了是情人還能是什麼。
以前她在乎顧太太這個頭銜，總是扭扭捏捏的。
現如今她全然無後顧之憂了，想起宋遠的公益事業，或許她可以幫到他。
她對宋遠談不上喜歡，但也絕對不是討厭。
在被他陽光的正能量下，她對生命有了新的認知。
顧之衍點燃了一根菸，青白的煙霧淡淡地縈繞在他周圍。
秦佳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說：“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情人，我可以做你的情婦。”
顧之衍聞聲，狠狠地吸了口，示意她坐過來。
秦佳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動。
顧之衍一瞬不瞬盯著她，他指尖的煙快要燃到盡頭了，而桌上的菸灰缸裡已經聚集了一小堆被捻滅的菸頭。
秦佳不緊不慢地說：“抓我回來總不至於要跟我說你有多愛我捨不得我吧？要說什麼，痛快點，我山裡有課，耽誤不得。”
顧之衍忽的起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逼得秦佳後退了一步。
“佳佳，你不愛我了嗎？”
秦佳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嗤笑了聲：“我愛你？顧之衍，我但凡腦子清醒一點，都不會纏著你那麼久。愛？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是想著跟你天長地久。如今我長大了，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有意義的事情太多。”
她最初說的時候語調高昂，說到最後歸於平靜，像是看透了這世間萬物。
顧之衍慌了，他的佳佳真的不見了。
他如墨的黑眸緊緊凝著她：“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忘了回家。”
秦佳笑得更加歡了：“家？我有嗎？哪裡是我的家？顧之衍你告訴我哪裡是我的家？”
顧之衍心底泛著疼，一種無法言表的疼。
“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他說。
秦佳臉上的笑凝了一瞬：“顧之衍，還記得你自己說過什麼嗎？”
顧之衍眼神深邃異常，許久他才問：“什麼？”
秦佳心臟揪緊的疼痛，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攥緊：“你說過除了婚姻…”
顧之衍打斷了她的話：“佳佳，現在你可以要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
秦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不可能沒有觸動，只是她太明白自己終其一生渴望的不過是被寵愛，被呵護。
而顧之衍早在過去幾年，將她所有的熱情消耗殆盡。
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愛，也不想去愛了。
她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之衍想去拉她的手，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她垂眸，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要，如果你非要給我秦氏，我可以勉為其難收下。”
她勾了勾唇，挑眉看他：“你知道的，我對經商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想法。”
顧之衍點點頭，伸出胳膊將她拉進懷裡：“嗯。”
秦佳眸底閃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嗓音像是被寒風颳過一般的沙啞：“所以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
顧之衍忽然覺得周遭襲來的冰冷像是將他置於了冰窖之中，他的佳佳再也不是過去的佳佳了。
他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弄丟了喜歡著他的佳佳的。
他薄唇抿著，艱難地開口：“佳佳——”
“你以為打一巴掌，再給我一顆糖，我會吃這顆糖嗎？顧之衍，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幻想了。”她不想再聽到他溫柔的嗓音，她寧願他一直對她殘忍，也不要這莫名的柔情，只會讓她心裡更涼。
顧之衍眼底複雜，許久他說：“佳佳，這顆糖是你要吃，我才給你的。”
秦佳鼻尖發酸，喉間一梗，寒意遍佈在眼中：“是啊，我以前要的時候你不給我，等我跑去找別人要糖了，你又覺得不舒服了，強行塞到我手裡，也不管我喜不喜歡，也不管我臉上的巴掌到底疼不疼。”
顧之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微微俯身，將秦佳整個人包裹在懷裡，一字一頓：“秦佳，你跑不掉的。”
秦佳低首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這雙手曾經給她暖過手，也曾給她進入過她的身體，也曾撫摸過她給過她舒服的性愛體驗——
她說不清楚他此刻的深情究竟源於什麼，但她深知自己是萬萬不能再動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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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嫁給我好嗎？不好！
“佳佳。”顧之衍突然喊著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像是纏繞著電流將秦佳電了下。
她無意識地嗯了聲。
他說：“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秦佳的臉沉了下去，語氣略冷：“我從來沒有來過，又何談離開？”
顧之衍的臉僵硬，低垂著眸子，扯唇：“你不是要婚姻嗎？我給你，現在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秦佳連夜奔波而歸，格外疲憊，沒什麼心情再和顧之衍理論下去。
前半生的喜歡耗盡了她大部分的感情，如今她已經沒有那種肆無忌憚不顧一切的勇氣了。
她抬眸淡淡地看了眼顧之衍：“我什麼也不要，我現在想休息。”
顧之衍馬上吩咐助理安排住所，秦佳想起他們婚房裡放著的婚紗照，瞬間噁心極了：“不用你給我安排，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顧之衍攥緊手機，看向秦佳：“秦佳。”
秦佳眸光寒慄：“婚姻都捨得給我，自由給不了我？”
顧之衍周身冷冽：“秦佳，是誰當初死不要臉的貼上來的，讓我愛上她之後，一次又一次悄無聲息地跑了的，是誰？是誰求著我幹她，又是誰一次次勾引我的？”
秦佳大腦受到了短暫的衝擊，她從來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可以從顧之衍的口中聽到愛這個詞。
“愛？顧之衍你對我是愛嗎？愛我的人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嗎？”
她的剋制，她的理智，讓顧之衍發瘋。
他不要這樣的秦佳，他只想要回之前愛著他的秦佳。
“傷害你？我要是想傷害你很多年以前就動你了，我為什麼忍那麼久？”他說話的嗓音漸漸低了，走到他的面前，摩挲著她蒼白的臉，“佳佳，你走了以後我想了很多，我不能沒有你，你回來吧。”
“如果你想要婚姻，我給你，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都可以毫不猶豫地給你。”
秦佳冷漠地看了眼顧之衍，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顧之衍，我想要自由，你可以給我，你會給我嗎？”
顧之衍眼神涼薄：“除了這個。”
秦佳扯唇一笑：“既然我要的你給不了我，我們也沒必要再聊下去了，我回去先休息休息，秦氏那邊，如果真的給我，就按正常程式來操作。”
顧之衍沒攔她，也沒再安排她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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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沒想到會在秦氏附近見到秦香，幾個月沒見，她懷孕了。
不算顯懷，但她扛肚子的動作已經暴露了一切。
秦佳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的小腹部：“你懷孕了？”
秦香指著秦佳，厲聲道：“你什麼時候勾引上顧之衍的？”
秦佳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遺傳了自己老媽風塵女子百毒不侵的那套，目光冷淡地瞥了她說：“什麼時候重要嗎？你懷的誰的孩子？”
她開口之後，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人——顧之衍。
秦香忽然笑了：“別以為顧之衍現在對你有點興趣，你就沾沾自喜，我肚子裡的可是他的兒子。”
秦佳內心翻湧著各種情緒，臉上的表情卻是極為冷淡的：“那總比你現在連顧氏都進不去好吧。”
她冷漠地從秦香身邊走了過去。
秦香倏然抬起手準備扇過去，巴掌並沒有如期落在秦佳的臉上。
秦佳截住她的手腕，混亂的記憶在大腦裡亂晃，秦香和初戀被拆散的時候，她去安慰姐姐，卻被姐姐甩了一巴掌。
秦佳至今無法忘記秦香甩她那一巴掌時候的模樣有多猙獰。
“姐姐，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我不再是你可以打的秦佳了。”
秦佳放開了她的手，表情冷淡：“我不打孕婦，離我遠點。”
秦香突然示軟：“佳佳，我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看著爸爸的心血就那麼拱手讓給了顧之衍對不對？”
秦佳低下頭，眼底掠過陰鷙：“我為什麼不會狠心？爸爸是你的爸爸，把疼愛都給了你的爸爸，我只是個多餘的人，我本不該來到世上的。”
秦香攔住秦佳：“佳佳，如果你要顧之衍，我給你就是了，我本來也沒有多麼喜歡他，他對我多冷淡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香說著揉著小腹部，眼神里露出秦佳沒見過的柔軟，她接著說：“我肚子裡也不是他的孩子，你不用膈應。”
秦佳也沒多少驚訝，她多少能感覺到這個孩子絕對不是顧之衍的。
“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再者說，我即便是能做什麼，也不會做什麼的。”
秦香：“顧之衍他說他要你，只要你——”
秦佳打斷了她的話：“我是商品嗎？是用來交換的嗎？”
她抬步離去的身影堅決，臉上掛著笑，僵硬的笑容撐起唇角，心臟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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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得到秦氏做的第一件事是支援山區貧困教育，撥款建了棟希望小學，再然後發放物資。
宋遠沒見到秦佳，卻發了抖音艾特她。
又一次風靡全網的猜測——猜測鄉村教師宋遠要表白了。
大家點進去抖音，發現主頁空空如也。
顧之衍知道這條熱搜，還是他和秦佳吃飯的時候看到的，他有些生氣，在剋制。
秦佳故意給他看的，她還以為他會發火。
最近他對自己真的是太縱容了——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沒有發脾氣。
當他碰她時，她說不要，他就停了。
坦白說，秦佳覺得這段不痛不癢的感情，在她心裡已經算是過去式了。
特別是全身心投入另外一件事情的時候，顧之衍在他心裡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
從前顧之衍從來不吃辣的，為了迎合他的口味，她每次都裝作自己喜好冷淡。
現在顧之衍只要問她要吃什麼，她就說火鍋。
超辣的鍋底，秦佳覺得在這麼吃下去，沒虐到顧之衍，自己先得了痔瘡。
從前只要是顧之衍不喜歡的，就是她討厭的。
顧之衍喜歡的，就是她熱愛的。
秦佳坐在窗戶邊，往窗外望了過去，那個男人，她愛了那麼多年。
在她放棄之後，他說他愛上了自己，她不信，也不敢信了。
顧爺爺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秦佳怔怔地看著顧之衍。
等掛了電話，她問：“你跟顧爺爺說了什麼？”
顧之衍慢條斯理地剝了個橘子遞過去：“說我要娶你。”
秦佳望著顧之衍剝好的橘子，表情複雜：“你什麼意思？”
顧之衍擦拭著手上殘留的橘子粘液，慢條斯理地從褲袋裡掏出了蘭絨盒子：“佳佳，嫁給我吧。”
餐廳裡響起的音樂聲，以及鋼琴緩緩流淌過的聲音勾起了秦佳的回憶。
【完】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