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末生】第四卷 靡月殘風 第六章 魔宮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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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03

第六章:魔宮蕭牆

  無垢宮在轟鳴聲中顫動,彷彿天崩地裂之時,整個大地都在搖晃,龐大的仙
宮在此刻只不過像棵小草樹苗一樣脆弱。

  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逼迫著整座無垢宮。宮中的道符與魔紋都射出諸般毫
光,廊柱上新浴的仕女面露驚慌之色,地磚下的怨靈忙不迭地落回熔炎,寧受炙
烤之苦,不願停留半步。

  曲纖疏將齊開陽與洛芸茵送上穹頂,自上階級。廊柱上的仕女離柱而出,位
列兩行。原本清清冷冷的無垢宮一下子來往熙熙,只是諸魔閉緊了嘴不發一言,
任由宮外的來敵不停壓迫著,整座無垢宮裡仍安靜無聲。

  魔族聖女的居所,居然有人前來侵犯?齊開陽立刻想起在悲歡樓頂層的【照
世鏡】裡,最尾出現的那隻四目天魔。隔著照世鏡只一眼,那股加諸己身的壓力
不僅讓他透不過氣來,還不由自主地驚懼交加。連面都未曾見上,已有自暴自棄
之意。當時曲纖疏大怒,齊開陽還道是莫名其妙的八字箴言戳到了她心底什麼秘
密。現在想來,或許與那隻四目天魔有關。

  不知道曲聖女和來敵相比,孰強孰弱?齊開陽心中暗自思忖。他與洛芸茵隱
藏在穹頂的陰陽魚之間,道光繁盛,即使身處魔界,幾乎感受不到魔氣。回想自
入魔界,這一路來雖是荊棘重重,曲纖疏幾番恐嚇,捉弄,在合歡閣裡讓自己吃
足了苦頭。但若說成心為難,的確不曾有過。

  悲歡樓頂曲纖疏曾忽然大怒,趕著自己走,現下又鄭重其事。齊開陽雖不明
發生了什麼,亦知有大事將要發生。曲纖疏貴為魔族聖女,身份尊崇,來者敢直
面進犯,身份必不在她之下。看來魔界和仙凡界沒什麼區別,掌權者之間都是爾
虞我詐,勾心鬥角,恨不得找到機會,將對手一腳踢死。

  「聖女娘娘不迎客嗎?嘎嘎。」粗豪的怪叫聲裡,夾雜著尖針一般刺耳的音
線。聽得人不僅難受,還覺巴不得想要趕緊逃得遠遠的。

  曲纖疏不回應,自顧自地在菩提木妝臺前,取描唇的玉簪插入髮髻,翻攏胭
脂盒。胭脂盒蓋上的剎那,上下蓋介面處金光閃爍。

  齊開陽心下一凜,覺得金光甚為不凡。與洛芸茵相握的手心裡發癢,洛芸茵
書寫著字跡道:「是凝丹修士被剖出的金丹。」魔界破開仙凡界的天空時,曲纖
疏曾言要取修士的金丹,給她的胭脂盒描邊用,竟然不是大言。

  兩人對望的眼神里,全是驚詫與恐懼。曲纖疏至少已是天機之境,看狀況,
來敵的強悍在她之上,否則豈容在無垢宮放肆?兩人捲入天機高人之爭,豈不是
瞬間成為齏粉?歷經魔界一行的重重磨難,九死一生,兩人並非怕死,而是到了
這一步卻莫名其妙把性命交代在這裡,實在太過冤枉了些。

  正彷徨間,曲纖疏收起梳妝盒,回眸一望。洛芸茵感到警示之意,即使動動
手指都在她感應之中?齊開陽卻覺目光溫柔,撫慰人心,似在對他說不必害怕。

  曲纖疏又收好數樣物件,玉臂一擺。無垢宮中的魔族無聲地行禮,三跪九叩,
禮數甚重,隨後經由階下兩旁的通道離去。這些魔族在齊開陽入宮時搔首弄姿,
妖豔撩人。此刻魚貫而出,多有面露不忿者,齊開陽看在眼裡覺得氣氛極是哀慼
傷懷。

  守在通道旁的一名女天魔待餘人離去之後,拔足剛欲行,忽又跪下,連連磕
頭。曲纖疏輕嘆一聲,點了點頭。女天魔大喜起身,又見聖女娘娘朝穹頂一拂手,
心中會意。可看她大急,剛欲說什麼,曲纖疏回眸一瞪,威嚴無比。女天魔不敢
再言,垂著頭身形漸漸消失。

  打點好了一切,曲纖疏在寒玉椅上坐好,媚目流連著在無垢宮中逡巡一遍。
目光有不捨,有迷惘,有擔憂,有希冀,有期盼,終於閉上雙目,似了無掛念,
安靜地等待即將發生的一切。

  無垢宮的震感越來越強,魔紋道符光芒大放,支撐著整座無垢宮不致垮塌。
前後足有半個時辰,魔紋道符愈發明亮,可漸漸有些在綻放了奪目的光華之後,
燃盡了一切而潰散。

  唯獨懸在穹頂的陰陽魚依然不急不緩地旋轉,曲纖疏時而朝穹頂打量一眼,
彈出一道靈光注入陰陽魚中。陽魚目中流下淚水,陰魚眼中滴落血珠,始終穩穩
噹噹,巋然不動。

  魔紋道符不斷潰散,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曲纖疏在靜候,隱藏中的齊開
陽與洛芸茵從初時的驚懼,逐漸心情寧定。

  兩人都尚年輕,遇事不多,大事更少。但他們都是極具天賦,出類拔萃的翹
楚。遇事冷靜這一點,雖不能讓人每每逢凶化吉,無往而不利。但若這一點都做
不到,必是庸才無疑,在大風大浪面前,絕不能把握一線生機。

  從日到夜,從夜又到日。在不見日月光芒的無垢宮中,不知等待了多久,命
運的宣判終於到來。

  沒有天塌地陷,無垢宮一陣輕微的搖晃,陰陽魚在千瓣蓮燈的光芒映照下一
陣閃爍,一切歸於平靜,宮門無聲無息地開啟。

  一道巨大的陰影降落在宮門前,生有四臂,脅生雙翅如蝙蝠之翼。陰影立定
之後一晃,化作個人形,徐徐步入無垢宮。太極圖在他踏入宮中的一剎那劇烈旋
轉,千瓣蓮燈迸發金紅的光芒,將齊開陽與洛芸茵的身形吞沒。

  曲纖疏斜倚妝臺前,伸手一彈,妝鏡上掛著的鈴鐺叮咚作響,滿殿魔紋亮如
白晝。

  「娘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魔王的聲音像金屬敲擊,刺耳而尖銳,聽著讓人極不自在,不自覺地就想遠
遠地躲開。他邊行邊抖落袖袍,袖中黑煙翻滾,滾落的卻是一塊塊黑晶,砸落在
青玉磚上,發出脆響。

  「我不是要拒你。」曲纖疏緩緩起身離座,道:「是要你滾得遠遠的!」

  齊開陽這才見曲纖疏不知何時穿上了件淡粉的綃衫,將嬌軀自脖頸以下裹得
嚴嚴實實,全不似這一路所見的放蕩。齊開陽心有明悟:魔族與人大不相同,固
然天性隨意不拘禮法。可到了在乎的人面前,就會不自覺地露出顧忌。這件看著
普普通通的衣裳,莫不是一種自我保護?

  魔王在蓮燈的魔氣與道光中穩步趨近,漸漏身形。齊開陽看他雙目奇大,炯
炯有神,模樣甚是俊美。可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刀般的銳牙,讓齊開陽一陣
膽寒。

  「我輩群魔無首多年,娘娘與本座聯手可輕易坐擁魔界,本座承受得起娘娘
的法訣,可助娘娘修行突破桎梏,何樂而不為?」

  「不必了,我對你沒有興趣。不過……」曲纖疏話音一轉,道:「你修為暴
漲,若肯吐露實情,我倒可以考慮一二。」

  「哈哈,這就不勞娘娘操心。」魔王行進的步伐漸漸沉重,青玉磚石上長出
一蓬蓬的血色藤蔓纏繞著他的雙足,終於將他死死纏住。魔王停步道:「魔界七
境,本座已擁其三。娘娘到此時此刻,仍要頑抗?」

  「你知我修的是什麼。連實情都不敢吐露,卻說要助我修行?還怎麼助我修
行?咯咯。」曲纖疏嬌笑聲中一震粉衫,裙底騰起一片粉霧,霧中伸出百隻蒼白
的手臂,臂臂握拳。

  「娘娘修情訣,亦是七情之一,當知恐為情之極!」魔王一路落下的黑晶飛
起,每一塊黑晶中都是林林總總的人,仙,妖,魔,鬼自戕的畫面。黑晶中的眾
生此刻齊刷刷地回頭逼視曲纖疏,在晶中口吐寒霧,血色藤蔓斷裂,眾生齊喝道:
「交出聖情魔種!」

  曲纖疏不看黑晶中的人,仙,妖,魔,只看著三十餘隻鬼。

  有剛死不久尚未凝實的鬼魂,有兇頑的厲鬼,有飄蕩的遊魂,甚至還有陰司
鬼差。身為鬼而自戕,荒誕至極。齊開陽與洛芸茵正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忽然明
白為何恐為情之極。

  恐生懼意,懼則無望。凡人會被自己的想象嚇死,修者會因邁不過的心魔隕
落……可連這些鬼魂都因恐懼而自戕,無垢宮中的這位魔王,莫不是曲纖疏口中
的恐魔?

  「交了是死,不交難道會更糟?」曲纖疏目光掃過黑晶,道:「七境擁其三
很了不起,你若為了一己之私倒也罷了。可依我看,你不僅是一己之私……」

  「力強者為王!交!出!來!」

  粉霧中的百隻手臂鬆開了拳頭,每一隻的掌心裡都睜著隻眼睛。菩提木妝臺
上的鈴鐺叮咚作響,悅耳動聽,眼睛射出道道虛影,有男有女,有人有妖,有仙
有魔。最詭異的一道竟然是齊開陽,此時齊開陽隱入青玉磚石忽然從魔王身後冒
出,持劍刺向他後腦。

  「【相思劫】?這些東西就是你經年來相中的伴侶?」魔王手中翻出一柄骨
杖一揮,黑晶化作風暴席捲而來,晶中的妖魔鬼仙與眼睛中的虛影絞殺在一處。
風暴餘波不停,震碎了八根廊柱。

  「聖女不是對手?」齊開陽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與魔王生死相博,忽
見廊柱崩塌,情知魔王佔據上風,猶有餘力破壞無垢宮中的法陣。

  崩壞的廊柱竟似有生靈的情感,驚恐萬分地在青玉地磚上竭力翻滾,想要逃
離可怖的風暴。自第一根廊柱毀壞開始,整座無垢宮都瀰漫著恐怖的氣息。剩餘
還完好無損的廊柱,曲纖疏身旁的菩提木妝臺,寒玉椅等等死物,都讓人覺得它
們驚恐萬狀。

  唯獨陰陽魚仍在旋轉,千瓣蓮燈仍然輝煌,罩在光影中的齊開陽與洛芸茵像
藏在暴風雨中的一處石穴裡,不受驚擾。

  曲纖疏倒退一步,柔荑一按妝臺,妝鏡明光大放,映出粉霧中的百隻眼睛,
眼睛一化為二。藻井的蓮燈倒轉,沒了燈盞遮蔽,燈光更明。光影交錯著互相映
照,眼睛二化為四。曲纖疏拔下發簪一引,燈光被挑動,四百隻眼眸一閉一睜。
每當眼眸睜開時,都射出蓮燈的光柱,黑晶被光柱掃中,一大片一大片地化作虛
無。曲纖疏倒退一步,柔荑一按妝臺,妝鏡明光大放,映出粉霧中的百隻眼睛,
眼睛一化為二。藻井的蓮燈倒轉,沒了燈盞遮蔽,燈光更明。光影交錯著互相映
照,眼睛二化為四。曲纖疏拔下發簪一引,燈光被挑動,四百隻眼眸一閉一睜。
每當眼眸睜開時,都射出蓮燈的光柱,黑晶被光柱掃中,一大片一大片地化作虛
無。

  「好手段……」

  魔王正好整以暇的讚歎,【齊開陽】已從他身後冒出,一劍刺向後心。魔王
反手欲拿,曲纖疏掌中髮簪一劃,一道銀亮的光帶星河般流淌而出。齊開陽刺出
的寶劍光影扭曲,魔王撲了個空,一劍正中後心。

  劍鋒入體,片刻不得寸進。【齊開陽】像只陀螺似地身形急速旋轉,劍鋒剜
開血肉,在魔王身上開了個血洞。直看得陰陽魚籠罩下的齊開陽牙根發酸,又是
皺眉。——這什麼招式,自己怎麼可能使這種招式?

  這一劍重創魔王,鮮血泉湧般地噴出。他嘶吼聲中,原本刺耳的聲音此刻飽
含怒火。曲纖疏單掌如握明珠似地舉天,掌心旋轉,引動陰陽魚漩渦般地轉動。
淚珠與血滴像簷落雨珠,淅淅瀝瀝。

  淚珠與血滴落地,像有了生命朝魔王足底漫卷而去。道光與魔氣,兩種截然
不同的氣息融合在一起,將魔王雙足牢牢纏住。曲纖疏升空而起,髮簪亮起一點
星光,耀如烈日般不可逼視。金光中又帶著血色光華,遙指魔王。

  陰陽魚放出的道光,將四百隻眼睛一映再翻一倍。此刻八百隻眼眸齊對魔王,
緩緩閤眼,似在醞釀著什麼。

  魔王身上的血洞仍在湧出汩汩鮮血,齊開陽與洛芸茵籠罩在陰陽魚的道光裡,
心中砰砰大跳。這一場交鋒極快就要分出勝負,交戰的兩人明顯都有天機修為。
雖只是短時的數次交鋒,已令他們大開眼界。曲纖疏先前落於下風,此刻即將取
勝,齊開陽與洛芸茵雖不知最終會怎生處置自己二人,卻心中都覺慶幸。——若
落在魔王之手,下場只有更慘。魔王身上的血洞仍在湧出汩汩鮮血,齊開陽與洛
芸茵籠罩在陰陽魚的道光裡,心中砰砰大跳。這一場交鋒極快就要分出勝負,交
戰的兩人明顯都有天機修為。雖只是短時的數次交鋒,已令他們大開眼界。曲纖
疏先前落於下風,此刻即將取勝,齊開陽與洛芸茵雖不知最終會怎生處置自己二
人,卻心中都覺慶幸。——若落在魔王之手,下場只有更慘。

  聽兩人之前的言談,魔王短時間裡功力大漲,很快收服了魔界三境。齊開陽
原本以為此時曲纖疏要探明緣由,不想曲纖疏只略微調息,指尖一彈。

  髮簪釘入千瓣蓮燈中心燈座,華光流轉,纏住魔王的淚水與血滴像兩條蜿蜒
的游龍,矯夭纏身而上。

  一瞬間,淚水與血滴便吞沒了膝蓋。淚水仍在纏繞,血滴卻止而不前。曲纖
疏分梢眉一挑,似吃驚,又似早有預料。只見魔王雙掌成爪,血滴不斷被他吸入
掌心。淚水則在此刻似缺了援助,失了平衡,剛纏繞至腰便即崩潰。

  曲纖疏見狀正欲飄身,地上忽起兩道血龍。血龍來得既快,曲纖疏輕盈的身
姿又不合時宜地一僵,立刻被血龍纏住雙足。千瓣蓮燈光影交錯,魔王掌心中現
出一根血絲,正卷在曲纖疏火紅的長髮上。

  「原來如此。」曲纖疏打量著血絲,道:「一己之私對你倒是好了……你這
麼做,想過後果沒有?」

  「有你的聖情魔種,本座還有何懼?」

  淚珠潰散,血滴被吸取,魔王脫了束縛,一身血霧瀰漫。行進間八百隻眼眸
睜開,卻陷入血霧之中,眼眸不住地爆裂。每爆裂一顆,曲纖疏身邊粉霧裡的手
臂便消失一隻。待八百眼眸潰散乾淨,曲纖疏身邊只剩下一隻若有若無的手臂。

  魔王一呆,怒喝道:「誰的!」

  「咯咯咯……」曲纖疏嬌聲而笑,掩口道:「當然是人家的心上人啦。你想
要聖情魔種?偏不給你。」

  千瓣蓮燈的燈盞忽然斷裂轟然落下,著地粉碎。燈油灑落一地,燃起熊熊烈
火,燒裂了廊柱,燒穿了地磚。被封印其間的怨魂與仙靈同時破壁而出,齊聲吟
唱。佛骨燈盞在吟唱聲中奏起梵音,火焰與魔魂交融碰撞著現出個黑漆漆的大洞。
魔王足下血氣翻騰,但血氣被烈火不住焚燒,黑洞傳來巨大的吸力,將他他的身
形拖向洞中。

  魔王骨杖一立,黑晶重現,黑晶中的眾生撲在黑洞邊緣啃咬。每咬一口,洞
口就小上一口。可曲纖疏在嬌笑聲中翻身向後,只留餘音嫋嫋:「魔族之傲,被
你棄得乾乾淨淨。你這等貨色,怎麼配得上聖情魔種?」

  「曲纖疏!!」魔王憤怒大喝,道:「你今日大損修為,本座終有一日要抓
到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纖疏消失無蹤,整座無垢宮正在崩潰,齊開陽與洛芸茵仍隱在陰陽魚中,
兩人像被遺棄的孤兒。穹頂上的陰陽魚仍在轉動,藻井上的千瓣蓮燈僅剩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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