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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1
坐下，氣氛已經完全不同。
蘇惜妍喝著水，看著趴在兩人中間休息的一千，輕聲說：「這樣出來玩，好像也挺好的，對吧？」
這一次，依彤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遠處的倉山，過了一會兒，才用很輕但清晰的聲音說：「嗯，很好。」
下午4點，一陣小小的騷動從一間客房裡傳出。穎兒一聲壓低的「糟了！」。只見她提著個空了一半的水桶，眉頭緊鎖，盯著椅背上那件米白色真絲襯衫——上面正暈開一片不規則的水漬。
「哎呀！我這衣服很重要的！」女客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小杰的身影快速出現在門口，瞬間掠過穎兒懊惱卻抱歉的臉、以及那件衣物的材質和水漬範圍。他快步上前，微微躬身，「不好意思，姐，給您添麻煩了。」他先誠懇道歉，隨即轉向穎兒：「穎兒，去洗衣房把快速烘乾機預熱，掛燙機拿來。」
穎兒立刻點頭，說了聲「好！」，放下水桶，轉身就小跑著離開。
就在小杰向客人解釋補救方案時，傅若昕適時出現，帶著歉意的微笑，用沉穩的語氣接過了話頭。三言兩語便將客人的注意力從追究責任，轉移到了如何完美解決問題上。
清澈的音符從一樓的鋼琴處流淌而出，是那首熟悉的《夢中的婚禮》。依彤坐在鋼琴前，水藍色的連衣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的脊背挺直，手指在琴鍵上輕盈起舞。
琴聲像一陣清涼的風，撫平了方才的躁動。傅若昕與客人的交談聲不自覺地放輕，小杰整理工具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連院子裡窩在吊籃裡的蘇惜妍都微微調整姿勢，閉眼傾聽。
一曲終了，餘音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穎兒第一個鼓起掌，跑到鋼琴邊：「依彤！幫我再彈一首吧？」她轉頭看向小杰：「你想聽啥？讓依彤彈給你聽。」
小杰愣了一下。他看向鋼琴方向，猶豫了會「《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可以嗎？」
依彤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隨即微微頷首。當她的手指再次落下時，鏗鏘有力的音符瞬間迸發，充滿了戰火後的希望與生命力。
這一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傅若昕靠在櫃檯邊，穎兒趴在鋼琴旁，蘇惜妍從吊籃上坐起身，小杰站在原地——每個人都沉浸在這意外的樂章裡。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震顫著消失，院子裡靜默了一瞬，隨後才響起真誠的掌聲。
「太好聽了！」穎兒歡呼。
過了會，傅若昕提著一個黑色小包走過來。她等到掌聲歇下，才輕聲對小杰說：「要不要去後面空地試試這個？」
小杰點頭，跟著學姐到院子的空地上。
傅若昕把槳葉裝到無人機機臂上，遞給小杰「不怕弄壞了我讓你賠嗎？」
小杰看著她帶笑的眼睛，那種被妥善保護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感覺……你不會讓我難堪。」
「為什麼這麼覺得？」
「不知道，」他的視線微微下垂「總感覺你會照顧我的感受。而且……你知道我怕什麼。」
傅若昕的心輕輕一動，面上卻不顯：「誰讓蘇蘇疼你呢。」
小杰抬起頭，目光裡帶著試探：「不對。蘇姐姐不像你這麼能猜……」語氣帶著點試探「不過你是富婆，不至於陰我，真出事我找蘇姐姐去。」
這句「富婆」和「找蘇姐姐」帶著點混不吝的直白，像跟小刺，輕輕紮了傅若昕一下，他並非全然懵懂，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感知和試探著她的邊界與動機。她沒有接他這個帶著微妙挑釁和依賴並存的話茬，只是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將手中的遙控器直接遞到他面前。
「喏，拿著，」她的語氣恢復了平常的溫和與可靠，「有保險的，不用怕。來，我教你。」
後院開闊的空地上，夕陽將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黃色。無人機發出輕微的嗡鳴，在傅若昕的指導下緩緩升空。小杰一開始動作有些僵硬，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和天空中的小黑點，眉頭微微蹙起，嘴唇緊抿。傅若昕站在他身側，看著他開心的樣子，不時輕聲指點：
「對，會跟著你打杆的力度變快的，你可以試著同時側飛的同時打方向，慢一點，不急。」
「學姐，這個方向好像轉的有點快」
「打杆的力度小一點，像我這樣」傅若昕把手放到小杰的手背上，握著他的手慢慢引導，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長，琴聲似乎還在空氣中隱隱迴盪。民宿裡，穎兒正纏著依彤教她彈簡單的旋律，蘇惜妍重新窩回吊籃，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夜色如墨，星子點點。忙碌了一天的眾人帶著些許疲憊，更多的是卸下重擔後的鬆弛，回到了只屬於他們的小天地。
「都別動！」穎兒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喊著「今天來個特別節目，都跟我來！」她不由分說地拉著大家，來到院子的臺階前，變戲法似的拿出幾個木盆和一大壺準備好的熱水。
「排排坐，泡腳腳！」她指揮著，按照她心中的順序將大家安排坐下，「若昕學姐，你坐這邊。小杰，你坐這！依彤，來，坐我旁邊。蘇姐姐，你坐那邊！」
最終，從左到右的順序定格為：傅若昕、小杰、穎兒、依彤、蘇惜妍。溫暖的洗腳水注入盆中，氤氳的熱氣升騰起來，帶著淡淡的草藥香，驅散了夜間的微涼和積累的疲憊。
氣氛很快就放鬆下來。傅若昕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小杰泡在水中的腳，她的眼神微微一頓，「小杰，」她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你是扁平足？」
小杰正舒服地眯著眼，聞言非但沒躲閃，反而帶著點「你終於發現了」的小得意，甚至想把腳抬起來展示一下：「對啊！教科書級別的，沒見過吧？想不想仔細看看？求我啊！」
他那副樣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扁平足……是什麼？」坐在穎兒旁邊的依彤好奇地探過頭，輕聲問著。
「這你都不知道？」穎兒立刻來了精神，表現欲十足。她不由分說地把小杰的另一隻腳從水裡撈起來，駕到自己光潔的腿上，用手指點著他足底本該有弧度卻平貼下去的位置，「你看你看，就是他這裡，應該是凹進去的，但他這裡是平的呢，還突出來一點肉肉，沒有那個彎彎！」
小杰覺得穎兒解釋得不夠直觀，直接在一旁微溼的青石板上踩了一下，留下一個完整的、足弓部分還突出了不少的腳印。「這樣看更清楚。」他說。
穎兒也立刻擦乾自己的腳，在旁邊用力踩了一下，留下一個清晰的、足弓部分是空白弧形的腳印。兩個腳印並排在一起，對比極其鮮明。
依彤看著對比鮮明的腳印，恍然大悟，隨即關切地望向小杰：「沒有這個……走路會很痛嗎？」
傅若昕接過話「扁平足缺乏足弓的緩衝，長時間行走或站立，壓力會直接作用在足底筋膜和軟組織上，容易疲勞、疼痛，甚至發炎。」
「這才哪到哪，」小杰把腳收回熱水裡，滿不在乎地晃著，「過年那會天天走3、4萬步，也就那樣吧，小意思啦！」
「我說呢！」穎兒立刻戳穿，帶著點得意，「你寒假開學那會走路都有點不對，問你你還不理我！」
小杰眼睛一轉，帶著壞笑看向穎兒：「喲？我們那會兒還沒玩到現在這麼好吧？你就這麼關注我？」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調侃：「還說我走得太快了——你該不會是那會兒就暗戀我，是怕追不上我吧？」
穎兒瞬間炸毛，羞惱地掬起一捧水作勢要潑他：「我呸！小淫賊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那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踹你幾腳！」
笑鬧過後，傅若昕的神情認真起來：「把腳伸過來我看看。」
小杰以為她只是好奇，依舊帶著點小得意把腳伸了過去。
沒想到，傅若昕卻用手直接摁了摁他足弓平貼的那個部位，力道不輕不重，帶著檢查的意味。「這裡呢？痛嗎？」
小杰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那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還好啦！以前暑假忙完，那裡都能按出淤青一小塊的，這兩天……真不算啥。」他語氣甚至帶著點輕鬆，「而且現在不是解放啦！」
蘇惜妍從臺階另一端站起身，走了過來。她沒有參與之前的問答，目光直接落在小杰的腳上，語氣溫柔卻堅定：「等會給你按按。」
「真不用……」
蘇惜妍聲音依舊輕柔「這是通知。」
穎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小聲助攻：「你快答應吧，不然等會蘇姐姐真生氣了！」
傅若昕也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聲，帶著笑意「聽話。不然等會兒，我和蘇蘇在這裡一塊抱你，你自己選。」
小杰看向蘇惜妍，察覺到她是認真的，又瞥了一眼旁邊看好戲的傅若昕，知道自己寡不敵眾，權衡了一下「被強制按摩」和「被兩位姐姐當眾抱住」的社會性死亡風險後，最終選擇了更「體面」的妥協，老老實實地點頭：「……哦，按就是了。」
傅若昕的嘴角勾起一抹計劃通的微笑。
泡完腳，傅若昕便安排大家去洗漱，並特意對小杰說：「洗完澡就直接上來」她頓了頓「給你按腳。」
穎兒一聽，立即嚷嚷「我也要看！我要看看他叫得有多慘！」
蘇惜妍一邊整理著泡腳盆，一邊淡淡說「等會兒叫你上來。你負責給他錄下來，以後他不聽話就放給他聽。」
小杰一聽，頓時苦著臉，站到蘇惜妍身邊，拖長了聲音：「蘇姐姐——」
蘇惜妍拍開他的手，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寵溺：「讓你不聽話。快去洗澡。」
小杰耷拉著腦袋，趿拉著拖鞋，乖乖走向衛生間。
「半小時後。」
小杰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舊t恤和運動短褲，頭髮還溼漉漉地帶著水汽，磨磨蹭蹭地走上了二樓。
傅若昕和蘇惜妍的套間裡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香氣和一種居家的溫馨。傅若昕還在浴室裡，水聲淅瀝。蘇惜妍則已經換上了一身米白色的過膝棉質睡裙，柔軟的布料隱約勾勒出她自然優美的身體曲線。
她正敷著一張面膜，見小杰進來，便指了指通往三樓露臺的樓梯。「先去把晾著的衣服都收下來。」她的聲音因面膜而有些含糊。
小杰「哦」了一聲，腳步卻沒動，眼巴巴地看著蘇惜妍：「蘇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嘛。」
「我在敷面膜呢，」蘇惜妍輕輕拍打著臉頰，「你自己去。」
小杰有些不情願地準備挪向樓梯時，穎兒拉著依彤也進來了。穎兒已經換上了那件印著誇張復古漫畫頭像的細吊帶短睡裙，光滑的肩膀和手臂暴露在燈光下，一進門就把披著的襯衫隨手扔在了沙發上。依彤跟在她身後，穿著米色的吊帶絲棉睡裙，但外面依舊妥帖地罩著那件同材質的輕薄長開衫。
「喲，傻蛋，在這傻站著幹嘛呢？」穎兒活力十足地問。
小杰立刻拉住穎兒的手腕：「來得正好，跟我上去收衣服！」
「哈？你自己去不就行了！」穎兒嘴上嫌棄，身體卻已經被小杰拉著往樓梯口走了。
「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埋怨的同時乖乖跟著他上了樓。依彤看著他們拉扯的背影，唇角輕輕彎了一下，安靜地走到沙發邊坐下。
沒過多久，小杰和穎兒就抱著一大堆乾淨的衣服下來了。這時傅若昕也剛好從浴室出來，她換上了一套深藍色的絲質復古睡衣褲，長髮用髮夾鬆鬆挽起，頸間帶著沐浴後的溼潤水汽。
「衣服收好啦？」傅若昕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脖頸，一邊看向那堆衣服，然後目光落在小杰身上，微微一笑，「正好，來吧。」她指了指小房間裡那片寬敞的榻榻米區域，「這裡剛好派上用場。」
小杰認命地走過去躺下。傅若昕則跪坐在他對面，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是舒緩肌肉的精油——這對於經常練習跆拳道的她來說是常備之物。
「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傅若昕說著，倒了些許精油在掌心搓熱，然後穩穩地握住了小杰的腳踝。
起初小杰還繃著勁，準備迎接痛苦。但傅若昕的手法異常專業，力道沉穩而精準，不是胡亂按壓，而是順著經絡穴位慢慢揉開。最初的酸脹感過去後，一種深度的、帶著暖意的放鬆感從腳底蔓延開來。他緊繃的身體不知不覺軟了下去，甚至因為過於舒服，從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含糊的哼唧。
「痛就說。」傅若昕頭也不抬地說。
「唔……還好，」小杰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鼻音，「就是……要是有個枕頭墊一下脖子就好了。」
話音才落，原本坐在一旁看戲的穎兒卻忽然動了。她一言不發地挪到他頭頂的位置，直接伸出手，穿過他的頸後，將他的頭輕輕托起，隨即穩穩地放在了自己併攏的、光潔而溫軟的大腿上。
後腦勺接觸到的觸感無比直接——是少女肌膚特有的細膩彈性和溫熱，帶著剛沐浴完的清甜香氣，與他身下堅硬的榻榻米形成了極致對比。
小杰驀地睜開眼，視線向上，恰好對上穎兒的目光。那目光裡沒有害羞，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坦然，甚至帶著點她特有的、不耐煩的催促。
「你……幹嘛？」
「別廢話！」穎兒立刻打斷，語氣和平時一樣，帶著點兇巴巴的勁兒，「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在你上次辣子雞做得還不錯的份上，就這一次，閉嘴！」
小杰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那點微妙的不自在瞬間消散了。這「人肉枕頭」確實比空著舒服太多，重新閉上眼，安然享受起來。
傅若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手上的動作未停，嘴角卻勾起一絲極淡的瞭然弧度。
過了會，蘇惜妍和依彤一起走進來。蘇惜妍已敷上面膜，看到榻榻米上這「疊羅漢」般的一幕，尤其是穎兒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和小杰全然放鬆的姿態，她不由得輕笑出聲：「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倆不鬥嘴了？」
依彤也安靜地走到一旁的懶人沙發坐下，目光在穎兒自然搭在小杰肩頭的手指和小杰閉目養神的臉上轉了轉，平靜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極淡的玩味。
小杰閉著眼，含糊地回應：「這個時候，我安靜享受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惜妍笑著搖搖頭，拿起一片面膜走到他身邊：「那給你也敷一張面膜吧，讓你更放鬆一點。」
小杰腦袋在穎兒腿上不安地動了動：「不要，感覺像要淹死。」
蘇惜妍被他的形容逗笑，柔聲說：「沒事，我幫你。」她拆開面膜，和低著頭的穎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溼潤的面膜紙，對準位置，輕輕覆蓋在小杰臉上。
冰涼觸感貼上瞬間，小杰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呼吸下意識地屏住，垂在身側的手也無意識地微微握緊。
「放鬆，呼吸。」蘇惜妍指尖輕柔，動作舒緩。穎兒沒說話，只是放在他肩頭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輕輕按了按。
敷好面膜，傅若昕問穎兒：「穎兒，要不要試試給他按按太陽穴？」
「好啊，我來給他長點教訓，怎麼按？」穎兒帶著點興奮說。
「我來教你，之前若若教過我。」蘇惜妍俯身示範。在她俯身的剎那，燈光透過柔軟的面料，隱約渲染出其下飽滿而柔和的起伏輪廓。隨著她示範動作的細微調整，那優美的弧線在光影中彷彿靜謐的波浪，帶著一種溫軟的韻律微微盪漾，近在咫尺。
小杰正睜著眼，這意外闖入視線的、被光影溫柔勾勒出的曼妙景象，讓他心頭莫名一緊，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像穎兒的方向。
穎兒微涼的手指有些笨拙地落在他太陽穴上。她也隨之俯身，帶來一陣清甜的沐浴露香氣。就在她調整姿勢準備發力時，手肘不經意間與正要調整坐姿的蘇惜妍輕輕一碰。這細微的觸碰讓穎兒的上半身下意識地微微後仰，隨即又因要保持平衡而前傾。
這一瞬的失衡，讓她胸前寬鬆的睡裙領口隨之產生了輕柔的漣漪。那布料包裹下的、青春而飽滿的曲線，盪開一道短暫卻動人的柔波。這波動並未立刻停歇。隨著她尋找合適發力點的細微動作，那柔軟的弧度又輕輕顫動了三兩下，每一次都像是飽滿的果凍被輕觸後自然的回彈，帶著少女軀體特有的、渾然天成的生命活力。這富有彈性的細微韻律，恰好落入小杰因緊張而微微睜開的眼縫之中。
他只覺得鼻腔裡滿是她身上清甜的氣息，視線所及的邊緣是那驚鴻一瞥的、充滿彈性的微顫，所有感知彷彿都在此刻被放大。氣血悄然上湧，他立刻重新緊緊閉眼，睫毛因心緒波動而輕顫著，只能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太陽穴上那生澀卻異常溫柔的按壓觸感上。
依彤看著穎兒嘴上嫌棄，卻穩穩當當充當著枕頭的樣子，又看了看穎兒那未曾見到過的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心中想著：「她是徹底淪陷了。。」
多重舒適感包裹之下，小杰的意識逐漸模糊。沉重的眼皮再也撐不開，呼吸變得綿長均勻，竟就這樣沉沉睡去。
察覺到腿上的人徹底睡熟，穎兒停下動作，抬頭用口型無聲說：“他睡著了。”
傅若昕輕輕停下按摩。蘇惜妍微笑著示意穎兒別動。依彤也放下水杯，安靜凝視。
在確認小杰已經睡熟後，穎兒低下頭仔細端詳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平日裡總是跟她鬥嘴吵鬧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純粹的安寧。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用極輕的氣聲，像是怕驚擾了月光，對傅若昕和蘇惜妍說：
「小淫賊……也就只有這種時候，看起來才乖一點。」語氣裡不帶一點平日裡的劍拔弩張，反而浸潤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傅若昕回給她一個極其瞭然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蘇惜妍則溫柔地笑了笑，同樣用氣聲回應「讓他好好睡吧。」
夜色漸深，女孩們也需要休息了。傅若昕用最小的動作，輕輕將他的雙腳放下，用薄毯蓋好。直到這時，穎兒才敢動作。她極其小心地用手掌托住他的後頸和頭，緩緩抬起，然後迅速將剛才放在一旁的披肩仔細疊成一個更舒適的枕頭，墊在他頭下，再讓他慢慢地、平穩地躺回榻榻米上。
她們為他整理好薄毯，調好空調的溫度。離開前，蘇惜妍用浸溼的溫毛巾，動作輕柔地為他揭下面膜，仔細擦拭乾淨臉上殘餘的精華，讓他能睡得更加清爽舒適。
最後，四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輕輕掩上門，將滿室的寧靜與安眠，全然留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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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惜妍喝著水，看著趴在兩人中間休息的一千，輕聲說：「這樣出來玩，好像也挺好的，對吧？」
這一次，依彤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遠處的倉山，過了一會兒，才用很輕但清晰的聲音說：「嗯，很好。」
下午4點，一陣小小的騷動從一間客房裡傳出。穎兒一聲壓低的「糟了！」。只見她提著個空了一半的水桶，眉頭緊鎖，盯著椅背上那件米白色真絲襯衫——上面正暈開一片不規則的水漬。
「哎呀！我這衣服很重要的！」女客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小杰的身影快速出現在門口，瞬間掠過穎兒懊惱卻抱歉的臉、以及那件衣物的材質和水漬範圍。他快步上前，微微躬身，「不好意思，姐，給您添麻煩了。」他先誠懇道歉，隨即轉向穎兒：「穎兒，去洗衣房把快速烘乾機預熱，掛燙機拿來。」
穎兒立刻點頭，說了聲「好！」，放下水桶，轉身就小跑著離開。
就在小杰向客人解釋補救方案時，傅若昕適時出現，帶著歉意的微笑，用沉穩的語氣接過了話頭。三言兩語便將客人的注意力從追究責任，轉移到了如何完美解決問題上。
清澈的音符從一樓的鋼琴處流淌而出，是那首熟悉的《夢中的婚禮》。依彤坐在鋼琴前，水藍色的連衣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的脊背挺直，手指在琴鍵上輕盈起舞。
琴聲像一陣清涼的風，撫平了方才的躁動。傅若昕與客人的交談聲不自覺地放輕，小杰整理工具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連院子裡窩在吊籃裡的蘇惜妍都微微調整姿勢，閉眼傾聽。
一曲終了，餘音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穎兒第一個鼓起掌，跑到鋼琴邊：「依彤！幫我再彈一首吧？」她轉頭看向小杰：「你想聽啥？讓依彤彈給你聽。」
小杰愣了一下。他看向鋼琴方向，猶豫了會「《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可以嗎？」
依彤眼中掠過一絲訝異，隨即微微頷首。當她的手指再次落下時，鏗鏘有力的音符瞬間迸發，充滿了戰火後的希望與生命力。
這一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傅若昕靠在櫃檯邊，穎兒趴在鋼琴旁，蘇惜妍從吊籃上坐起身，小杰站在原地——每個人都沉浸在這意外的樂章裡。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震顫著消失，院子裡靜默了一瞬，隨後才響起真誠的掌聲。
「太好聽了！」穎兒歡呼。
過了會，傅若昕提著一個黑色小包走過來。她等到掌聲歇下，才輕聲對小杰說：「要不要去後面空地試試這個？」
小杰點頭，跟著學姐到院子的空地上。
傅若昕把槳葉裝到無人機機臂上，遞給小杰「不怕弄壞了我讓你賠嗎？」
小杰看著她帶笑的眼睛，那種被妥善保護的感覺又浮上心頭。「感覺……你不會讓我難堪。」
「為什麼這麼覺得？」
「不知道，」他的視線微微下垂「總感覺你會照顧我的感受。而且……你知道我怕什麼。」
傅若昕的心輕輕一動，面上卻不顯：「誰讓蘇蘇疼你呢。」
小杰抬起頭，目光裡帶著試探：「不對。蘇姐姐不像你這麼能猜……」語氣帶著點試探「不過你是富婆，不至於陰我，真出事我找蘇姐姐去。」
這句「富婆」和「找蘇姐姐」帶著點混不吝的直白，像跟小刺，輕輕紮了傅若昕一下，他並非全然懵懂，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感知和試探著她的邊界與動機。她沒有接他這個帶著微妙挑釁和依賴並存的話茬，只是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將手中的遙控器直接遞到他面前。
「喏，拿著，」她的語氣恢復了平常的溫和與可靠，「有保險的，不用怕。來，我教你。」
後院開闊的空地上，夕陽將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黃色。無人機發出輕微的嗡鳴，在傅若昕的指導下緩緩升空。小杰一開始動作有些僵硬，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和天空中的小黑點，眉頭微微蹙起，嘴唇緊抿。傅若昕站在他身側，看著他開心的樣子，不時輕聲指點：
「對，會跟著你打杆的力度變快的，你可以試著同時側飛的同時打方向，慢一點，不急。」
「學姐，這個方向好像轉的有點快」
「打杆的力度小一點，像我這樣」傅若昕把手放到小杰的手背上，握著他的手慢慢引導，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長，琴聲似乎還在空氣中隱隱迴盪。民宿裡，穎兒正纏著依彤教她彈簡單的旋律，蘇惜妍重新窩回吊籃，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夜色如墨，星子點點。忙碌了一天的眾人帶著些許疲憊，更多的是卸下重擔後的鬆弛，回到了只屬於他們的小天地。
「都別動！」穎兒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喊著「今天來個特別節目，都跟我來！」她不由分說地拉著大家，來到院子的臺階前，變戲法似的拿出幾個木盆和一大壺準備好的熱水。
「排排坐，泡腳腳！」她指揮著，按照她心中的順序將大家安排坐下，「若昕學姐，你坐這邊。小杰，你坐這！依彤，來，坐我旁邊。蘇姐姐，你坐那邊！」
最終，從左到右的順序定格為：傅若昕、小杰、穎兒、依彤、蘇惜妍。溫暖的洗腳水注入盆中，氤氳的熱氣升騰起來，帶著淡淡的草藥香，驅散了夜間的微涼和積累的疲憊。
氣氛很快就放鬆下來。傅若昕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小杰泡在水中的腳，她的眼神微微一頓，「小杰，」她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你是扁平足？」
小杰正舒服地眯著眼，聞言非但沒躲閃，反而帶著點「你終於發現了」的小得意，甚至想把腳抬起來展示一下：「對啊！教科書級別的，沒見過吧？想不想仔細看看？求我啊！」
他那副樣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扁平足……是什麼？」坐在穎兒旁邊的依彤好奇地探過頭，輕聲問著。
「這你都不知道？」穎兒立刻來了精神，表現欲十足。她不由分說地把小杰的另一隻腳從水裡撈起來，駕到自己光潔的腿上，用手指點著他足底本該有弧度卻平貼下去的位置，「你看你看，就是他這裡，應該是凹進去的，但他這裡是平的呢，還突出來一點肉肉，沒有那個彎彎！」
小杰覺得穎兒解釋得不夠直觀，直接在一旁微溼的青石板上踩了一下，留下一個完整的、足弓部分還突出了不少的腳印。「這樣看更清楚。」他說。
穎兒也立刻擦乾自己的腳，在旁邊用力踩了一下，留下一個清晰的、足弓部分是空白弧形的腳印。兩個腳印並排在一起，對比極其鮮明。
依彤看著對比鮮明的腳印，恍然大悟，隨即關切地望向小杰：「沒有這個……走路會很痛嗎？」
傅若昕接過話「扁平足缺乏足弓的緩衝，長時間行走或站立，壓力會直接作用在足底筋膜和軟組織上，容易疲勞、疼痛，甚至發炎。」
「這才哪到哪，」小杰把腳收回熱水裡，滿不在乎地晃著，「過年那會天天走3、4萬步，也就那樣吧，小意思啦！」
「我說呢！」穎兒立刻戳穿，帶著點得意，「你寒假開學那會走路都有點不對，問你你還不理我！」
小杰眼睛一轉，帶著壞笑看向穎兒：「喲？我們那會兒還沒玩到現在這麼好吧？你就這麼關注我？」他故意拖長了語調，調侃：「還說我走得太快了——你該不會是那會兒就暗戀我，是怕追不上我吧？」
穎兒瞬間炸毛，羞惱地掬起一捧水作勢要潑他：「我呸！小淫賊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那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機踹你幾腳！」
笑鬧過後，傅若昕的神情認真起來：「把腳伸過來我看看。」
小杰以為她只是好奇，依舊帶著點小得意把腳伸了過去。
沒想到，傅若昕卻用手直接摁了摁他足弓平貼的那個部位，力道不輕不重，帶著檢查的意味。「這裡呢？痛嗎？」
小杰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那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還好啦！以前暑假忙完，那裡都能按出淤青一小塊的，這兩天……真不算啥。」他語氣甚至帶著點輕鬆，「而且現在不是解放啦！」
蘇惜妍從臺階另一端站起身，走了過來。她沒有參與之前的問答，目光直接落在小杰的腳上，語氣溫柔卻堅定：「等會給你按按。」
「真不用……」
蘇惜妍聲音依舊輕柔「這是通知。」
穎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小聲助攻：「你快答應吧，不然等會蘇姐姐真生氣了！」
傅若昕也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聲，帶著笑意「聽話。不然等會兒，我和蘇蘇在這裡一塊抱你，你自己選。」
小杰看向蘇惜妍，察覺到她是認真的，又瞥了一眼旁邊看好戲的傅若昕，知道自己寡不敵眾，權衡了一下「被強制按摩」和「被兩位姐姐當眾抱住」的社會性死亡風險後，最終選擇了更「體面」的妥協，老老實實地點頭：「……哦，按就是了。」
傅若昕的嘴角勾起一抹計劃通的微笑。
泡完腳，傅若昕便安排大家去洗漱，並特意對小杰說：「洗完澡就直接上來」她頓了頓「給你按腳。」
穎兒一聽，立即嚷嚷「我也要看！我要看看他叫得有多慘！」
蘇惜妍一邊整理著泡腳盆，一邊淡淡說「等會兒叫你上來。你負責給他錄下來，以後他不聽話就放給他聽。」
小杰一聽，頓時苦著臉，站到蘇惜妍身邊，拖長了聲音：「蘇姐姐——」
蘇惜妍拍開他的手，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寵溺：「讓你不聽話。快去洗澡。」
小杰耷拉著腦袋，趿拉著拖鞋，乖乖走向衛生間。
「半小時後。」
小杰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舊t恤和運動短褲，頭髮還溼漉漉地帶著水汽，磨磨蹭蹭地走上了二樓。
傅若昕和蘇惜妍的套間裡燈火通明，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香氣和一種居家的溫馨。傅若昕還在浴室裡，水聲淅瀝。蘇惜妍則已經換上了一身米白色的過膝棉質睡裙，柔軟的布料隱約勾勒出她自然優美的身體曲線。
她正敷著一張面膜，見小杰進來，便指了指通往三樓露臺的樓梯。「先去把晾著的衣服都收下來。」她的聲音因面膜而有些含糊。
小杰「哦」了一聲，腳步卻沒動，眼巴巴地看著蘇惜妍：「蘇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嘛。」
「我在敷面膜呢，」蘇惜妍輕輕拍打著臉頰，「你自己去。」
小杰有些不情願地準備挪向樓梯時，穎兒拉著依彤也進來了。穎兒已經換上了那件印著誇張復古漫畫頭像的細吊帶短睡裙，光滑的肩膀和手臂暴露在燈光下，一進門就把披著的襯衫隨手扔在了沙發上。依彤跟在她身後，穿著米色的吊帶絲棉睡裙，但外面依舊妥帖地罩著那件同材質的輕薄長開衫。
「喲，傻蛋，在這傻站著幹嘛呢？」穎兒活力十足地問。
小杰立刻拉住穎兒的手腕：「來得正好，跟我上去收衣服！」
「哈？你自己去不就行了！」穎兒嘴上嫌棄，身體卻已經被小杰拉著往樓梯口走了。
「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埋怨的同時乖乖跟著他上了樓。依彤看著他們拉扯的背影，唇角輕輕彎了一下，安靜地走到沙發邊坐下。
沒過多久，小杰和穎兒就抱著一大堆乾淨的衣服下來了。這時傅若昕也剛好從浴室出來，她換上了一套深藍色的絲質復古睡衣褲，長髮用髮夾鬆鬆挽起，頸間帶著沐浴後的溼潤水汽。
「衣服收好啦？」傅若昕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脖頸，一邊看向那堆衣服，然後目光落在小杰身上，微微一笑，「正好，來吧。」她指了指小房間裡那片寬敞的榻榻米區域，「這裡剛好派上用場。」
小杰認命地走過去躺下。傅若昕則跪坐在他對面，拿出一個小瓶子，裡面是舒緩肌肉的精油——這對於經常練習跆拳道的她來說是常備之物。
「可能會有點疼，忍著點。」傅若昕說著，倒了些許精油在掌心搓熱，然後穩穩地握住了小杰的腳踝。
起初小杰還繃著勁，準備迎接痛苦。但傅若昕的手法異常專業，力道沉穩而精準，不是胡亂按壓，而是順著經絡穴位慢慢揉開。最初的酸脹感過去後，一種深度的、帶著暖意的放鬆感從腳底蔓延開來。他緊繃的身體不知不覺軟了下去，甚至因為過於舒服，從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含糊的哼唧。
「痛就說。」傅若昕頭也不抬地說。
「唔……還好，」小杰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鼻音，「就是……要是有個枕頭墊一下脖子就好了。」
話音才落，原本坐在一旁看戲的穎兒卻忽然動了。她一言不發地挪到他頭頂的位置，直接伸出手，穿過他的頸後，將他的頭輕輕托起，隨即穩穩地放在了自己併攏的、光潔而溫軟的大腿上。
後腦勺接觸到的觸感無比直接——是少女肌膚特有的細膩彈性和溫熱，帶著剛沐浴完的清甜香氣，與他身下堅硬的榻榻米形成了極致對比。
小杰驀地睜開眼，視線向上，恰好對上穎兒的目光。那目光裡沒有害羞，只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坦然，甚至帶著點她特有的、不耐煩的催促。
「你……幹嘛？」
「別廢話！」穎兒立刻打斷，語氣和平時一樣，帶著點兇巴巴的勁兒，「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在你上次辣子雞做得還不錯的份上，就這一次，閉嘴！」
小杰看著她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那點微妙的不自在瞬間消散了。這「人肉枕頭」確實比空著舒服太多，重新閉上眼，安然享受起來。
傅若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手上的動作未停，嘴角卻勾起一絲極淡的瞭然弧度。
過了會，蘇惜妍和依彤一起走進來。蘇惜妍已敷上面膜，看到榻榻米上這「疊羅漢」般的一幕，尤其是穎兒那坦然自若的神情和小杰全然放鬆的姿態，她不由得輕笑出聲：「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倆不鬥嘴了？」
依彤也安靜地走到一旁的懶人沙發坐下，目光在穎兒自然搭在小杰肩頭的手指和小杰閉目養神的臉上轉了轉，平靜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極淡的玩味。
小杰閉著眼，含糊地回應：「這個時候，我安靜享受才是最好的選擇。」
蘇惜妍笑著搖搖頭，拿起一片面膜走到他身邊：「那給你也敷一張面膜吧，讓你更放鬆一點。」
小杰腦袋在穎兒腿上不安地動了動：「不要，感覺像要淹死。」
蘇惜妍被他的形容逗笑，柔聲說：「沒事，我幫你。」她拆開面膜，和低著頭的穎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展開那張溼潤的面膜紙，對準位置，輕輕覆蓋在小杰臉上。
冰涼觸感貼上瞬間，小杰身體幾不可察地一僵，呼吸下意識地屏住，垂在身側的手也無意識地微微握緊。
「放鬆，呼吸。」蘇惜妍指尖輕柔，動作舒緩。穎兒沒說話，只是放在他肩頭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輕輕按了按。
敷好面膜，傅若昕問穎兒：「穎兒，要不要試試給他按按太陽穴？」
「好啊，我來給他長點教訓，怎麼按？」穎兒帶著點興奮說。
「我來教你，之前若若教過我。」蘇惜妍俯身示範。在她俯身的剎那，燈光透過柔軟的面料，隱約渲染出其下飽滿而柔和的起伏輪廓。隨著她示範動作的細微調整，那優美的弧線在光影中彷彿靜謐的波浪，帶著一種溫軟的韻律微微盪漾，近在咫尺。
小杰正睜著眼，這意外闖入視線的、被光影溫柔勾勒出的曼妙景象，讓他心頭莫名一緊，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像穎兒的方向。
穎兒微涼的手指有些笨拙地落在他太陽穴上。她也隨之俯身，帶來一陣清甜的沐浴露香氣。就在她調整姿勢準備發力時，手肘不經意間與正要調整坐姿的蘇惜妍輕輕一碰。這細微的觸碰讓穎兒的上半身下意識地微微後仰，隨即又因要保持平衡而前傾。
這一瞬的失衡，讓她胸前寬鬆的睡裙領口隨之產生了輕柔的漣漪。那布料包裹下的、青春而飽滿的曲線，盪開一道短暫卻動人的柔波。這波動並未立刻停歇。隨著她尋找合適發力點的細微動作，那柔軟的弧度又輕輕顫動了三兩下，每一次都像是飽滿的果凍被輕觸後自然的回彈，帶著少女軀體特有的、渾然天成的生命活力。這富有彈性的細微韻律，恰好落入小杰因緊張而微微睜開的眼縫之中。
他只覺得鼻腔裡滿是她身上清甜的氣息，視線所及的邊緣是那驚鴻一瞥的、充滿彈性的微顫，所有感知彷彿都在此刻被放大。氣血悄然上湧，他立刻重新緊緊閉眼，睫毛因心緒波動而輕顫著，只能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太陽穴上那生澀卻異常溫柔的按壓觸感上。
依彤看著穎兒嘴上嫌棄，卻穩穩當當充當著枕頭的樣子，又看了看穎兒那未曾見到過的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心中想著：「她是徹底淪陷了。。」
多重舒適感包裹之下，小杰的意識逐漸模糊。沉重的眼皮再也撐不開，呼吸變得綿長均勻，竟就這樣沉沉睡去。
察覺到腿上的人徹底睡熟，穎兒停下動作，抬頭用口型無聲說：“他睡著了。”
傅若昕輕輕停下按摩。蘇惜妍微笑著示意穎兒別動。依彤也放下水杯，安靜凝視。
在確認小杰已經睡熟後，穎兒低下頭仔細端詳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平日裡總是跟她鬥嘴吵鬧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純粹的安寧。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用極輕的氣聲，像是怕驚擾了月光，對傅若昕和蘇惜妍說：
「小淫賊……也就只有這種時候，看起來才乖一點。」語氣裡不帶一點平日裡的劍拔弩張，反而浸潤著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傅若昕回給她一個極其瞭然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蘇惜妍則溫柔地笑了笑，同樣用氣聲回應「讓他好好睡吧。」
夜色漸深，女孩們也需要休息了。傅若昕用最小的動作，輕輕將他的雙腳放下，用薄毯蓋好。直到這時，穎兒才敢動作。她極其小心地用手掌托住他的後頸和頭，緩緩抬起，然後迅速將剛才放在一旁的披肩仔細疊成一個更舒適的枕頭，墊在他頭下，再讓他慢慢地、平穩地躺回榻榻米上。
她們為他整理好薄毯，調好空調的溫度。離開前，蘇惜妍用浸溼的溫毛巾，動作輕柔地為他揭下面膜，仔細擦拭乾淨臉上殘餘的精華，讓他能睡得更加清爽舒適。
最後，四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輕輕掩上門，將滿室的寧靜與安眠，全然留給了他。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