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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1
18.工作
關係好像僵持了一段時間。
聞韶泠在那夜失控過後就出了長差，去了C國整整兩週沒有回來，宋期芷也樂得清閒，整日在家鍛鍊、休息，倒是比曾經在C國求學的時候輕鬆了不少。
但是總覺得很空虛，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大落地窗外的院子，深秋已經落了一地落葉，她看著在風中凋零的樹葉，不免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聞韶泠好像一直很忙，自己被她帶來這裡之後，就幾乎沒見她幾次，而為數不多的見面的時間也都是在發洩慾望。果然是將自己當成了發洩的物件嗎，宋期芷捧著趙姨為她準備的熱茶，盯著外面出神地想著。
可是她還是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活，被她人所掌控著，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生活。她和聞韶泠現在的關係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劍一樣，她不知道這柄劍什麼時候會落下，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幹脆利落的削去首級。
她想了想，現在幾乎是全家都仰仗著聞韶泠的鼻息生活，自己手上也沒多少存款，更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
回國前她還在謀劃著未來，她的學歷不差，即便是在國外這些年再苦也沒有放下學業，回國後本可以找到一個還不錯的工作，卻接到了父親的訊息，她被聞韶泠“買”下，家裡的債務被還清了。
一夜之間她好像沒有什麼壓力了，但一夜之間，她心上的擔子更重、更讓人窒息了。
聞韶泠還沒有回來，而自己如果想要工作的話，也許也得徵得對方同意吧。真是好笑啊，五年前聞韶泠想要出門還需要徵求自己的同意，世事無常，現在自己也過上了這樣的日子。
那當時的聞韶泠呢，她被這樣限制著，她痛苦嗎。
宋期芷忽然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也許當年她拒絕聞韶泠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憋悶、無力吧。想到這裡，她的心口像被針刺了一下，更想要證明自己還能靠自己站起來。
宋期芷這樣想著，難得拿出手機給聞韶泠傳送了資訊，詢問對方什麼時候會回家。
剛準備踏上飛機的聞韶泠忽然收到了一條資訊，特殊鈴聲提示音的聲音極為清晰。她劃開手機，看見了從未主動聯絡過她的宋期芷給她發了簡訊。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她自動忽略了後半，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
一隻手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的手指快速地打字回覆道：“晚上到家。”
對面沒有秒回，或許是去忙什麼事情了。
在一旁跟她一起出差談生意的桑子稔看著奇怪，好奇地問道：“韶泠，什麼事這麼開心？”
聞韶泠嘴角依舊帶著淺笑，搖搖頭說沒什麼，想到馬上可以回去了。
這筆生意兩個人前前後後忙了大概有叄個月，從最初接觸海外市場到談成合約，中間有無數的心血。桑子稔也沒多想，以為是生意談成了她比較放鬆，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對了，我聽說，宋期芷回來了？”
她和宋期芷、聞韶泠高中一直是同班，當時也只是和宋期芷是普通朋友，經常見到聞韶泠和宋期芷一起。
後來宋期芷家忽然破產出國了，聞韶泠進入了集團工作，剛好和她家分配給她的業務部分有對接，一來二去，當初沒那麼熟的同學竟成了朋友。
算得上是很近的朋友了。
她知道聞韶泠對宋期芷有不一樣的感覺，也見過對方沒日沒夜工作後還需要用酒精麻痺自己的時候，只不過勸了也沒什麼用，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場晚宴她因為有事沒去，只是這些年聞韶泠一直是各種宴會的焦點，她和鍾吟兩個人一直不對付，湊在一起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眼尖的看見了夾在二人中間的宋期芷，這件事很快就在豪門圈內傳了個遍。
前些天一直在忙合同的事情，她沒有分出心神去問，現在合同談成了，她終於問出了好奇很久的事情。
“嗯。”聞韶泠簡短地回答了一句，隨後又補上一句，“她現在和我在一起。”
桑子稔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她有些複雜地看向自己的好友，“你...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看著現如今已經和五年前不一樣的好友，或許她更需要擔心的是宋期芷。
二人隨後也不再閒聊，上了飛機之後就開始補覺，航行了將近十個小時才落地A市機場。
天色漸晚，車已經等在外面了，聞韶泠和桑子稔道別後便坐上了車，看著窗外的景色沉思。
宋期芷一直沒有回覆她，她也不知道對方想和自己談什麼。
不過她可以確信，不論談什麼，她有一萬種辦法讓宋期芷無法離開她。
踩著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抵達了別墅，司機幫她將行李拿了進去。她走進去看了一圈，宋期芷不在一樓，邁開步子走向二樓，主臥的門縫隱隱透出燈光。
推門進去，主臥只開著氛圍燈，溫暖昏暗的燈光下，宋期芷靠坐在床頭看書，帶著一副平光眼鏡，看起來很是放鬆。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抬頭看過來，聞韶泠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正在脫身上的西服外套。
“你回來了？”
聲音輕柔，聽的聞韶泠也放鬆了下來，她走到衣帽間將西服掛起來，然後柔聲說著我回來了。
氛圍意外的和諧，甚至在再次見到宋期芷後，聞韶泠難得的感覺到兩人之間沒有那麼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她走到床邊，看見宋期芷摘下了平光眼鏡，也將書放下了。
“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事情？”
她提起了那句簡訊，順手將自己的領帶也解開了，襯衣釦子也解開了兩顆，露出了白皙清晰的鎖骨。
宋期芷有些緊張，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看著女人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床側，她嘆了口氣。
“我想去工作。”
她看著聞韶泠的眼睛，想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不過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那雙眼睛依舊是平和的，平靜地注視著她。
“我可以養你。”
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中聽。
宋期芷忽然洩了氣，她垂下頭，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早在她剛見到聞韶泠的時候對方就明確表達了她的身份。
不過她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或許是兒時已經習慣了主動，現在的被動反而讓她不太舒服。
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隨時可以被收回。
“不，這不一樣。”她堅定地說，“我不論你是怎麼想的，只是我不想被動的去接受，這是你的意願，但我不想閒著。”
“可是你家已經接受了。”
聞韶泠輕飄飄地說。
她的心裡此刻也在顫抖，宋期芷的每一個行為她都會想到離開自己這條結果。
她還處在敏感時期，好不容易耍小手段將宋期芷又重新帶回自己的身邊，卻又感覺到了對方隱隱的想要離開的念頭，先前那些被壓制的很好的情緒又翻湧起來，在心臟內刺痛著。
“...”宋期芷一下子梗塞了，她沒法說出拋開家庭這句話，事實就是聞韶泠幫家裡還了債，這筆錢她沒有辦法很快的還上。
“宋小姐，我們的這段關係，主動權在我。”
聞韶泠的聲音裡含了一絲冷意，她拋下這句話後，自顧自地去了浴室，宋期芷一直低垂著頭，沒法看清她的表情。
直到她洗完澡出來，二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臥室的燈被關掉，陷進柔軟床鋪的聞韶泠放空著，聽著身側人淺淺的呼吸聲，心緒紛亂。
半晌，她揉了揉眉心，側身拿起手機，給一個人發了資訊，然後也睡了。出差這些天確實是很累，回來之後還差點跟宋期芷吵了起來。
同床共枕卻異夢。
19.主動
宋期芷是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她睜開眼，陽臺上女人正在抽菸，她看起來有些焦躁，手邊的菸灰缸裡已經有幾根被按滅的菸頭。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陽臺門並沒有關上，她隱隱約約地聽見了“儘快”和“學歷背景沒有問題”，很快女人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回了房間內，將陽臺門也緊緊地關上。
似乎是沒預料到她醒了，聞韶泠回到臥室內的時候正和宋期芷對上了眼。
“我剛抽了煙，等我去洗漱一下。”
其實她已經洗漱過了，不過想到重逢那晚宋期芷聞到煙味後皺起的眉頭，她嗅到自己指尖淡淡的煙味，還是決定先去洗漱一下。
簡單的刷了牙之後她回到床邊，發現剛剛還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女人此刻已經縮在了被子裡裝鵪鶉。她笑了一下，繞到那一側拉開被子，宋期芷一驚，眼睛瞪大了看向她。
“昨晚你和我說的事…我考慮了一下，”似乎是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聞韶泠開了口，聲音晦澀，“我看過了你的履歷，你的學歷很高，大學期間的背景也不錯，我幫你聯絡了明文資本，你…可以去試試。”
話說到一半，她停頓了很久。心裡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宋期芷真的有了屬於自己的舞臺，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依賴自己？這種念頭讓她心底發慌，於是話鋒一轉，語氣生硬地補了一句，“只是順手的事。”
她這一番話說得很慢，中間還卡殼了一段時間，宋期芷這才意識到，剛剛聞韶泠在陽臺是在聯絡工作上的事情。明文資本，是A市四大基金公司之一，即使是名牌大學畢業出來的學生，沒有引薦和關係也很難進入。曾經的她或許能夠很輕易地去那裡獲得工作，可現在的她，即使學歷還不錯，卻也是擠破頭都進不去。
她一下子語塞了，只是看著聞韶泠，昨晚她們吵架的內容她沒有忘記，聞韶泠的態度她也很清楚，這種掌控欲她甚至很熟悉。
可事實就是，聞韶泠依舊主動幫她聯絡了工作，即使按照她現在的身份，也需要許出去一些好處。
“為什麼？”
她忽然開口問道，她已經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了。闊別五年，一開始她只是認為聞韶泠想要折辱她，想要報當年她對她頤指氣使的仇，可現在聞韶泠的態度曖昧，即使鬧了不愉快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幫她聯絡了工作。
聞韶泠別過頭，語氣忽然變得冷漠，“沒什麼，我只是想你獨自待在家裡也會無聊。”
“明文資本的股東是子稔的朋友，我和子稔剛談完一個海外合作專案，明文資本投資了，我許出去多3%的股份。”她揉了揉眉心，“作為回報，我可以安插進去一個我的人，很合理的談判。”
宋期芷神色黯淡了些，“我…”她想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麼多，可事到如今，聞韶泠為她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心裡反而更加沉重——越是接受這些，她就越清楚自己已經還不起這份情。總有一天，若聞韶泠厭倦了，她將再一次跌落谷底。她也不知道曾經的情誼能撐著聞韶泠這樣對她多久，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聞韶泠對她失去了興趣後，她會怎麼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從床上起身，直直地站在聞韶泠面前，“謝謝你，我會好好工作的。”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緩緩地伸出手，擁抱了面前的人。
聞韶泠僵住了一瞬，感受到溫暖的軀體和久違的溫度，她忽然有些心猿意馬。
她抱住宋期芷時，心裡湧上的卻不是單純的滿足，而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安慰--“她終於肯靠近我了”。可她沒有意識到，宋期芷的擁抱裡，帶著的只是禮貌的感謝，而非真正的依賴。
將腦海裡的旖旎幻想散去後，宋期芷也鬆開了手臂，但她卻沒有退開，她的眼神閃爍著，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她輕聲開口：“…我想感謝你。”
聞韶泠挑了挑眉，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回應，宋期芷已經靠了上來。她的唇顫抖著，帶著幾分笨拙和主動的試探，落在了聞韶泠的唇角。
空氣裡瞬間凝固。
聞韶泠幾乎要失去理智，她向來能剋制，可面對宋期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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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韶泠在那夜失控過後就出了長差，去了C國整整兩週沒有回來，宋期芷也樂得清閒，整日在家鍛鍊、休息，倒是比曾經在C國求學的時候輕鬆了不少。
但是總覺得很空虛，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大落地窗外的院子，深秋已經落了一地落葉，她看著在風中凋零的樹葉，不免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聞韶泠好像一直很忙，自己被她帶來這裡之後，就幾乎沒見她幾次，而為數不多的見面的時間也都是在發洩慾望。果然是將自己當成了發洩的物件嗎，宋期芷捧著趙姨為她準備的熱茶，盯著外面出神地想著。
可是她還是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活，被她人所掌控著，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生活。她和聞韶泠現在的關係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劍一樣，她不知道這柄劍什麼時候會落下，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幹脆利落的削去首級。
她想了想，現在幾乎是全家都仰仗著聞韶泠的鼻息生活，自己手上也沒多少存款，更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
回國前她還在謀劃著未來，她的學歷不差，即便是在國外這些年再苦也沒有放下學業，回國後本可以找到一個還不錯的工作，卻接到了父親的訊息，她被聞韶泠“買”下，家裡的債務被還清了。
一夜之間她好像沒有什麼壓力了，但一夜之間，她心上的擔子更重、更讓人窒息了。
聞韶泠還沒有回來，而自己如果想要工作的話，也許也得徵得對方同意吧。真是好笑啊，五年前聞韶泠想要出門還需要徵求自己的同意，世事無常，現在自己也過上了這樣的日子。
那當時的聞韶泠呢，她被這樣限制著，她痛苦嗎。
宋期芷忽然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也許當年她拒絕聞韶泠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憋悶、無力吧。想到這裡，她的心口像被針刺了一下，更想要證明自己還能靠自己站起來。
宋期芷這樣想著，難得拿出手機給聞韶泠傳送了資訊，詢問對方什麼時候會回家。
剛準備踏上飛機的聞韶泠忽然收到了一條資訊，特殊鈴聲提示音的聲音極為清晰。她劃開手機，看見了從未主動聯絡過她的宋期芷給她發了簡訊。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她自動忽略了後半，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意。
一隻手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的手指快速地打字回覆道：“晚上到家。”
對面沒有秒回，或許是去忙什麼事情了。
在一旁跟她一起出差談生意的桑子稔看著奇怪，好奇地問道：“韶泠，什麼事這麼開心？”
聞韶泠嘴角依舊帶著淺笑，搖搖頭說沒什麼，想到馬上可以回去了。
這筆生意兩個人前前後後忙了大概有叄個月，從最初接觸海外市場到談成合約，中間有無數的心血。桑子稔也沒多想，以為是生意談成了她比較放鬆，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對了，我聽說，宋期芷回來了？”
她和宋期芷、聞韶泠高中一直是同班，當時也只是和宋期芷是普通朋友，經常見到聞韶泠和宋期芷一起。
後來宋期芷家忽然破產出國了，聞韶泠進入了集團工作，剛好和她家分配給她的業務部分有對接，一來二去，當初沒那麼熟的同學竟成了朋友。
算得上是很近的朋友了。
她知道聞韶泠對宋期芷有不一樣的感覺，也見過對方沒日沒夜工作後還需要用酒精麻痺自己的時候，只不過勸了也沒什麼用，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場晚宴她因為有事沒去，只是這些年聞韶泠一直是各種宴會的焦點，她和鍾吟兩個人一直不對付，湊在一起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眼尖的看見了夾在二人中間的宋期芷，這件事很快就在豪門圈內傳了個遍。
前些天一直在忙合同的事情，她沒有分出心神去問，現在合同談成了，她終於問出了好奇很久的事情。
“嗯。”聞韶泠簡短地回答了一句，隨後又補上一句，“她現在和我在一起。”
桑子稔的表情一下子變了，她有些複雜地看向自己的好友，“你...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看著現如今已經和五年前不一樣的好友，或許她更需要擔心的是宋期芷。
二人隨後也不再閒聊，上了飛機之後就開始補覺，航行了將近十個小時才落地A市機場。
天色漸晚，車已經等在外面了，聞韶泠和桑子稔道別後便坐上了車，看著窗外的景色沉思。
宋期芷一直沒有回覆她，她也不知道對方想和自己談什麼。
不過她可以確信，不論談什麼，她有一萬種辦法讓宋期芷無法離開她。
踩著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抵達了別墅，司機幫她將行李拿了進去。她走進去看了一圈，宋期芷不在一樓，邁開步子走向二樓，主臥的門縫隱隱透出燈光。
推門進去，主臥只開著氛圍燈，溫暖昏暗的燈光下，宋期芷靠坐在床頭看書，帶著一副平光眼鏡，看起來很是放鬆。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抬頭看過來，聞韶泠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正在脫身上的西服外套。
“你回來了？”
聲音輕柔，聽的聞韶泠也放鬆了下來，她走到衣帽間將西服掛起來，然後柔聲說著我回來了。
氛圍意外的和諧，甚至在再次見到宋期芷後，聞韶泠難得的感覺到兩人之間沒有那麼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她走到床邊，看見宋期芷摘下了平光眼鏡，也將書放下了。
“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事情？”
她提起了那句簡訊，順手將自己的領帶也解開了，襯衣釦子也解開了兩顆，露出了白皙清晰的鎖骨。
宋期芷有些緊張，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看著女人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床側，她嘆了口氣。
“我想去工作。”
她看著聞韶泠的眼睛，想從對方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不過卻什麼都沒看出來。
那雙眼睛依舊是平和的，平靜地注視著她。
“我可以養你。”
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中聽。
宋期芷忽然洩了氣，她垂下頭，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早在她剛見到聞韶泠的時候對方就明確表達了她的身份。
不過她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或許是兒時已經習慣了主動，現在的被動反而讓她不太舒服。
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隨時可以被收回。
“不，這不一樣。”她堅定地說，“我不論你是怎麼想的，只是我不想被動的去接受，這是你的意願，但我不想閒著。”
“可是你家已經接受了。”
聞韶泠輕飄飄地說。
她的心裡此刻也在顫抖，宋期芷的每一個行為她都會想到離開自己這條結果。
她還處在敏感時期，好不容易耍小手段將宋期芷又重新帶回自己的身邊，卻又感覺到了對方隱隱的想要離開的念頭，先前那些被壓制的很好的情緒又翻湧起來，在心臟內刺痛著。
“...”宋期芷一下子梗塞了，她沒法說出拋開家庭這句話，事實就是聞韶泠幫家裡還了債，這筆錢她沒有辦法很快的還上。
“宋小姐，我們的這段關係，主動權在我。”
聞韶泠的聲音裡含了一絲冷意，她拋下這句話後，自顧自地去了浴室，宋期芷一直低垂著頭，沒法看清她的表情。
直到她洗完澡出來，二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臥室的燈被關掉，陷進柔軟床鋪的聞韶泠放空著，聽著身側人淺淺的呼吸聲，心緒紛亂。
半晌，她揉了揉眉心，側身拿起手機，給一個人發了資訊，然後也睡了。出差這些天確實是很累，回來之後還差點跟宋期芷吵了起來。
同床共枕卻異夢。
19.主動
宋期芷是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她睜開眼，陽臺上女人正在抽菸，她看起來有些焦躁，手邊的菸灰缸裡已經有幾根被按滅的菸頭。
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陽臺門並沒有關上，她隱隱約約地聽見了“儘快”和“學歷背景沒有問題”，很快女人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回了房間內，將陽臺門也緊緊地關上。
似乎是沒預料到她醒了，聞韶泠回到臥室內的時候正和宋期芷對上了眼。
“我剛抽了煙，等我去洗漱一下。”
其實她已經洗漱過了，不過想到重逢那晚宋期芷聞到煙味後皺起的眉頭，她嗅到自己指尖淡淡的煙味，還是決定先去洗漱一下。
簡單的刷了牙之後她回到床邊，發現剛剛還跟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女人此刻已經縮在了被子裡裝鵪鶉。她笑了一下，繞到那一側拉開被子，宋期芷一驚，眼睛瞪大了看向她。
“昨晚你和我說的事…我考慮了一下，”似乎是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聞韶泠開了口，聲音晦澀，“我看過了你的履歷，你的學歷很高，大學期間的背景也不錯，我幫你聯絡了明文資本，你…可以去試試。”
話說到一半，她停頓了很久。心裡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如果宋期芷真的有了屬於自己的舞臺，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依賴自己？這種念頭讓她心底發慌，於是話鋒一轉，語氣生硬地補了一句，“只是順手的事。”
她這一番話說得很慢，中間還卡殼了一段時間，宋期芷這才意識到，剛剛聞韶泠在陽臺是在聯絡工作上的事情。明文資本，是A市四大基金公司之一，即使是名牌大學畢業出來的學生，沒有引薦和關係也很難進入。曾經的她或許能夠很輕易地去那裡獲得工作，可現在的她，即使學歷還不錯，卻也是擠破頭都進不去。
她一下子語塞了，只是看著聞韶泠，昨晚她們吵架的內容她沒有忘記，聞韶泠的態度她也很清楚，這種掌控欲她甚至很熟悉。
可事實就是，聞韶泠依舊主動幫她聯絡了工作，即使按照她現在的身份，也需要許出去一些好處。
“為什麼？”
她忽然開口問道，她已經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了。闊別五年，一開始她只是認為聞韶泠想要折辱她，想要報當年她對她頤指氣使的仇，可現在聞韶泠的態度曖昧，即使鬧了不愉快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幫她聯絡了工作。
聞韶泠別過頭，語氣忽然變得冷漠，“沒什麼，我只是想你獨自待在家裡也會無聊。”
“明文資本的股東是子稔的朋友，我和子稔剛談完一個海外合作專案，明文資本投資了，我許出去多3%的股份。”她揉了揉眉心，“作為回報，我可以安插進去一個我的人，很合理的談判。”
宋期芷神色黯淡了些，“我…”她想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麼多，可事到如今，聞韶泠為她家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心裡反而更加沉重——越是接受這些，她就越清楚自己已經還不起這份情。總有一天，若聞韶泠厭倦了，她將再一次跌落谷底。她也不知道曾經的情誼能撐著聞韶泠這樣對她多久，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聞韶泠對她失去了興趣後，她會怎麼樣。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從床上起身，直直地站在聞韶泠面前，“謝謝你，我會好好工作的。”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緩緩地伸出手，擁抱了面前的人。
聞韶泠僵住了一瞬，感受到溫暖的軀體和久違的溫度，她忽然有些心猿意馬。
她抱住宋期芷時，心裡湧上的卻不是單純的滿足，而是一種近乎偏執的安慰--“她終於肯靠近我了”。可她沒有意識到，宋期芷的擁抱裡，帶著的只是禮貌的感謝，而非真正的依賴。
將腦海裡的旖旎幻想散去後，宋期芷也鬆開了手臂，但她卻沒有退開，她的眼神閃爍著，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她輕聲開口：“…我想感謝你。”
聞韶泠挑了挑眉，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回應，宋期芷已經靠了上來。她的唇顫抖著，帶著幾分笨拙和主動的試探，落在了聞韶泠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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