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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3
序章：靜流與暗礁
九月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為講臺上的林晚晴鍍上一層溫煦光暈。
她身著一襲素雅的米白連衣裙，及膝的裙襬勾勒出端莊的輪廓。
陽光流淌在她烏黑順滑的長髮上，當她側身板書時，髮絲如水墨在宣紙上暈
開。
168公分的身姿勻稱窈窕，不是骨感的瘦，而是帶著少女圓潤的柔美，立在
光中，溫柔而挺拔。
「父親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清潤的嗓音在教室裡流淌，
像山澗輕叩卵石。
她轉身面向學生，標準的鵝蛋臉上，眉眼彎彎。
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如浸在溪水中的黑曜石，此刻因動容而眼波流轉。
秀挺的鼻樑下，飽滿的唇是天然的櫻桃紅，即便不施粉黛，也自帶一股清純
的甜意。
肉色絲襪與裸色低跟鞋更添一分知性，當她捧著課本在課桌間緩步行走時，
裙裾微擺，宛然一幅行走的水墨畫，完美契合了無數少年心中對「初戀」的想象。
「你們注意到了嗎？朱自清寫父親爬月臺時，用的是『攀』、『縮』、『微
傾』……」
聲音溫柔得能融化冰雪，可就在解讀這含蓄深摯的情感時，她不經意間撫過
自己左手無名指——那裡空空如也，只有陽光短暫停留。
這個細微的動作無人察覺，就像無人能看透，這幅不染塵埃的清純外表下，
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堅韌。
下課鈴響起，她抱起課本走向窗前，望著操場上的梧桐樹影。
有些背影，註定要獨自走過黑暗的隧道，就像那位月臺上的父親，也像此刻
沐浴在夕陽中的自己。
光與影在她身上交織，講臺上溫婉從容的林老師，和獨處時眼神偶爾流露堅
毅的她，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九月的風穿過長廊，拂動她額前的碎髮，也拂動了命運暗湧的漣漪。
城市的另一端，陳默正置身於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窗明几淨的國企辦公室裡，空氣裡瀰漫著理性與秩序。
他身後的牆上掛著複雜的區域能源系統網路圖，辦公桌上除了電腦和厚厚的
專案書，只有一盞線條利落的檯燈。
此刻，他正針對一份電網最佳化方案提出質疑，邏輯縝密，措辭精準。
「峰值負荷的預估需要考慮到新城區的疊加效應，」
他敲了敲投影幕布上的資料，「建議在這裡增加冗餘模組。」
年長的領導微微頷首。
會議結束時，同事玩笑道：「默哥，專案結束可得好好陪陪新娘子了。」
陳默推了推鼻樑上的金屬邊框眼鏡，臉上那份工作時的嚴謹微微化開，露出
一絲溫和。
回到工位，他立刻回覆了林晚晴發來的訊息：『晚上想吃什麼？我下課早，
可以去買點菜。』
『都行。你定。我大概六點半到家。』回覆完畢，他將手機小心地擺正——
鎖屏畫面是他和林晚晴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她笑靨如真似幻，依偎在他身邊，而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肩，姿態堅
定而珍重。
那是三個月前拍的，選在了他們初遇的大學校園。
他還記得那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在母校的梧桐樹下回眸一笑，恍如昨日。
黃昏時分，陳默推開家門，溫暖的食物香氣撲面而來。
不大的客廳收拾得井井有條，沙發上隨意放著幾個柔軟的抱枕，陽臺晾曬的
衣物在微風中輕擺，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林晚晴繫著一條淺藍色的圍裙在廚房忙碌，灶臺上燉著湯，發出「咕嘟咕嘟」
的輕響，氤氳的水汽給這個小小的家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濾鏡。
「回來啦？洗手吃飯，湯馬上好。」她回頭對他笑了笑，側臉在廚房柔和的
燈光下顯得格外柔美，幾縷髮絲被汗水黏在額角，平添了幾分煙火氣。
陳默放下公文包，默默走到她身後，輕輕替她捋好那些不聽話的髮絲。
她頸後的皮膚很白，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像細密的瓷紋。
飯菜很簡單，三菜一湯，卻都是他喜歡的口味。
清蒸鱸魚、蒜蓉西蘭花、番茄炒蛋，還有一鍋正在咕嘟的玉米排骨湯。
林晚晴的廚藝說不上多精湛，但每道菜都做得用心，就像她對待生活的態度
——不求轟轟烈烈，只要細水長流的溫暖。
飯桌上，他們聊著各自一天的瑣碎。
陳默說起專案進展，說到複雜的技術難題時，他會不自覺地用筷子在碗沿輕
輕畫著示意圖；林晚晴則分享課堂上的趣事，哪個學生在作文裡寫了令人捧腹的
句子，哪個調皮鬼又在她的課上偷偷看小說。
「今天講《背影》的時候，差點在講臺上哭了。」
她輕聲說，眼裡閃著細碎的光，「明明講過很多遍了，可每次讀到父親爬月
臺那段，還是忍不住鼻酸。」
陳默默默給她夾了塊魚肉：「你就是太容易共情了。」
飯後，兩人一起擠在狹小的洗碗槽前，一個洗，一個衝。
洗碗池的視窗正對著一片即將沉入暮色的天空，最後一抹霞光把他們的影子
拉得很長。
陳默從身後輕輕環住林晚晴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髮間，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梔
子花香，混著洗潔精的清冽氣息。
「等這個專案結束，年假批下來，我們就去海邊。」他望著窗外漸次亮起的
萬家燈火，聲音低沉而溫柔，「你說了好久，想去看那裡的日出和星空。」
林晚晴放鬆地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暖，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刻，生活安穩得像一個完美無瑕的夢境，讓她幾乎要忘記那些深藏在心
底的不安。
她多希望時光就停駐在此刻，停駐在這個瀰漫著飯菜香和洗潔精氣息的尋常
黃昏。
夜色漸深，林晚晴收拾好明天的備課本，拿起手提包走到玄關：「不早了，
我該回去了。」
陳默合上電腦，很自然地接過她的包放下，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向自
己懷中。
他的懷抱總是這樣溫暖而令人安心，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氣，那是他慣用的那
款鬚後水的味道。
林晚晴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種
鄭重的承諾。
「晚晴……」
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今晚，別走了？」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慄。
有一瞬間，她幾乎要被這份溫暖俘獲，想要拋卻所有的顧慮，就這樣沉淪在
他給予的安穩裡。
她想起同事偶爾曖昧的調侃，想起母親欲言又止的擔憂，更想起自己內心那
份近乎固執的傳統與矜持。
最終，她還是輕輕動了動，拉開了些許距離。
她抬起頭，對上陳默深邃的眼眸，那裡面映著她的倒影，小小的，卻清晰可
見。
她的臉頰微熱，聲音雖輕卻堅定：「還是……再等等吧，等到婚禮那天。好
不好？」
陳默凝視了她幾秒，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理解取代。
他抬手，輕輕將她頰邊的髮絲別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的臉頰，帶著剋制的溫
柔：「好。聽你的。我送你回去。」
他拿起車鑰匙，動作沒有一絲猶豫，彷彿剛才的請求只是隨口一提，而她的
拒絕也早在意料之中。
但林晚晴知道不是這樣——她看見了他轉身時微微抿緊的唇線，那是他掩飾
失落的習慣動作。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電臺裡流淌著輕柔的爵士樂。
林晚晴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霓虹燈在溼潤的柏油路上投下斑斕的倒影。
這個他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每一條街道都承載著他們的記憶——第一
次牽手的電影院，第一次吵架又和好的咖啡館，他求婚時那片灑滿星光的海灘。
車子停在林晚晴的公寓樓下。
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教師公寓，牆上的爬牆虎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陳默幫她理了理圍巾，仔細地把她的衣領翻好：「晚上鎖好門，睡前記得檢
查煤氣。」
「知道啦，陳媽媽。」林晚晴笑著揶揄他，心裡卻暖融融的。
這種被人在意、被人珍視的感覺，是她從未厭倦的溫暖。
她站在樓道口朝他揮手。
陳默一直坐在車裡，看著她安全地走進樓道，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一層層
亮起，像是為她鋪就一條光明的路。
直到確認她回到了家，陽臺的燈亮起又熄滅，他才緩緩發動車子，消失在夜
色中。
他理解並尊重她的堅持。
他們都篤定地以為，這份細水長流的幸福，將會沿著平穩的軌道一直前行，
直到白首。
她站在窗前，望著他車子遠去的尾燈，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無名指根部。
那裡依舊空空如也，卻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輝，像一個未完待續的誓言。
她那時還不知道，這精心構築的安寧，只是一場更大風暴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然轉動，而他們小心翼翼守護的這份幸福，即將面臨
前所未有的考驗。
夜更深了，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雨季。
林晚晴拉上窗簾，將漸起的風聲隔絕在外。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陳默的手機螢幕亮起，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資訊靜靜地
躺在收件箱裡，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即將激起千層漣漪。
但此刻，他們依然沉浸在彼此給予的溫暖裡，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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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為講臺上的林晚晴鍍上一層溫煦光暈。
她身著一襲素雅的米白連衣裙，及膝的裙襬勾勒出端莊的輪廓。
陽光流淌在她烏黑順滑的長髮上，當她側身板書時，髮絲如水墨在宣紙上暈
開。
168公分的身姿勻稱窈窕，不是骨感的瘦，而是帶著少女圓潤的柔美，立在
光中，溫柔而挺拔。
「父親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清潤的嗓音在教室裡流淌，
像山澗輕叩卵石。
她轉身面向學生，標準的鵝蛋臉上，眉眼彎彎。
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如浸在溪水中的黑曜石，此刻因動容而眼波流轉。
秀挺的鼻樑下，飽滿的唇是天然的櫻桃紅，即便不施粉黛，也自帶一股清純
的甜意。
肉色絲襪與裸色低跟鞋更添一分知性，當她捧著課本在課桌間緩步行走時，
裙裾微擺，宛然一幅行走的水墨畫，完美契合了無數少年心中對「初戀」的想象。
「你們注意到了嗎？朱自清寫父親爬月臺時，用的是『攀』、『縮』、『微
傾』……」
聲音溫柔得能融化冰雪，可就在解讀這含蓄深摯的情感時，她不經意間撫過
自己左手無名指——那裡空空如也，只有陽光短暫停留。
這個細微的動作無人察覺，就像無人能看透，這幅不染塵埃的清純外表下，
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堅韌。
下課鈴響起，她抱起課本走向窗前，望著操場上的梧桐樹影。
有些背影，註定要獨自走過黑暗的隧道，就像那位月臺上的父親，也像此刻
沐浴在夕陽中的自己。
光與影在她身上交織，講臺上溫婉從容的林老師，和獨處時眼神偶爾流露堅
毅的她，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九月的風穿過長廊，拂動她額前的碎髮，也拂動了命運暗湧的漣漪。
城市的另一端，陳默正置身於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窗明几淨的國企辦公室裡，空氣裡瀰漫著理性與秩序。
他身後的牆上掛著複雜的區域能源系統網路圖，辦公桌上除了電腦和厚厚的
專案書，只有一盞線條利落的檯燈。
此刻，他正針對一份電網最佳化方案提出質疑，邏輯縝密，措辭精準。
「峰值負荷的預估需要考慮到新城區的疊加效應，」
他敲了敲投影幕布上的資料，「建議在這裡增加冗餘模組。」
年長的領導微微頷首。
會議結束時，同事玩笑道：「默哥，專案結束可得好好陪陪新娘子了。」
陳默推了推鼻樑上的金屬邊框眼鏡，臉上那份工作時的嚴謹微微化開，露出
一絲溫和。
回到工位，他立刻回覆了林晚晴發來的訊息：『晚上想吃什麼？我下課早，
可以去買點菜。』
『都行。你定。我大概六點半到家。』回覆完畢，他將手機小心地擺正——
鎖屏畫面是他和林晚晴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她笑靨如真似幻，依偎在他身邊，而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肩，姿態堅
定而珍重。
那是三個月前拍的，選在了他們初遇的大學校園。
他還記得那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在母校的梧桐樹下回眸一笑，恍如昨日。
黃昏時分，陳默推開家門，溫暖的食物香氣撲面而來。
不大的客廳收拾得井井有條，沙發上隨意放著幾個柔軟的抱枕，陽臺晾曬的
衣物在微風中輕擺，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林晚晴繫著一條淺藍色的圍裙在廚房忙碌，灶臺上燉著湯，發出「咕嘟咕嘟」
的輕響，氤氳的水汽給這個小小的家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濾鏡。
「回來啦？洗手吃飯，湯馬上好。」她回頭對他笑了笑，側臉在廚房柔和的
燈光下顯得格外柔美，幾縷髮絲被汗水黏在額角，平添了幾分煙火氣。
陳默放下公文包，默默走到她身後，輕輕替她捋好那些不聽話的髮絲。
她頸後的皮膚很白，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像細密的瓷紋。
飯菜很簡單，三菜一湯，卻都是他喜歡的口味。
清蒸鱸魚、蒜蓉西蘭花、番茄炒蛋，還有一鍋正在咕嘟的玉米排骨湯。
林晚晴的廚藝說不上多精湛，但每道菜都做得用心，就像她對待生活的態度
——不求轟轟烈烈，只要細水長流的溫暖。
飯桌上，他們聊著各自一天的瑣碎。
陳默說起專案進展，說到複雜的技術難題時，他會不自覺地用筷子在碗沿輕
輕畫著示意圖；林晚晴則分享課堂上的趣事，哪個學生在作文裡寫了令人捧腹的
句子，哪個調皮鬼又在她的課上偷偷看小說。
「今天講《背影》的時候，差點在講臺上哭了。」
她輕聲說，眼裡閃著細碎的光，「明明講過很多遍了，可每次讀到父親爬月
臺那段，還是忍不住鼻酸。」
陳默默默給她夾了塊魚肉：「你就是太容易共情了。」
飯後，兩人一起擠在狹小的洗碗槽前，一個洗，一個衝。
洗碗池的視窗正對著一片即將沉入暮色的天空，最後一抹霞光把他們的影子
拉得很長。
陳默從身後輕輕環住林晚晴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髮間，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梔
子花香，混著洗潔精的清冽氣息。
「等這個專案結束，年假批下來，我們就去海邊。」他望著窗外漸次亮起的
萬家燈火，聲音低沉而溫柔，「你說了好久，想去看那裡的日出和星空。」
林晚晴放鬆地靠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暖，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刻，生活安穩得像一個完美無瑕的夢境，讓她幾乎要忘記那些深藏在心
底的不安。
她多希望時光就停駐在此刻，停駐在這個瀰漫著飯菜香和洗潔精氣息的尋常
黃昏。
夜色漸深，林晚晴收拾好明天的備課本，拿起手提包走到玄關：「不早了，
我該回去了。」
陳默合上電腦，很自然地接過她的包放下，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向自
己懷中。
他的懷抱總是這樣溫暖而令人安心，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氣，那是他慣用的那
款鬚後水的味道。
林晚晴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聽到他沉穩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種
鄭重的承諾。
「晚晴……」
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今晚，別走了？」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激起一陣細密的戰慄。
有一瞬間，她幾乎要被這份溫暖俘獲，想要拋卻所有的顧慮，就這樣沉淪在
他給予的安穩裡。
她想起同事偶爾曖昧的調侃，想起母親欲言又止的擔憂，更想起自己內心那
份近乎固執的傳統與矜持。
最終，她還是輕輕動了動，拉開了些許距離。
她抬起頭，對上陳默深邃的眼眸，那裡面映著她的倒影，小小的，卻清晰可
見。
她的臉頰微熱，聲音雖輕卻堅定：「還是……再等等吧，等到婚禮那天。好
不好？」
陳默凝視了她幾秒，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理解取代。
他抬手，輕輕將她頰邊的髮絲別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的臉頰，帶著剋制的溫
柔：「好。聽你的。我送你回去。」
他拿起車鑰匙，動作沒有一絲猶豫，彷彿剛才的請求只是隨口一提，而她的
拒絕也早在意料之中。
但林晚晴知道不是這樣——她看見了他轉身時微微抿緊的唇線，那是他掩飾
失落的習慣動作。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電臺裡流淌著輕柔的爵士樂。
林晚晴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霓虹燈在溼潤的柏油路上投下斑斕的倒影。
這個他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每一條街道都承載著他們的記憶——第一
次牽手的電影院，第一次吵架又和好的咖啡館，他求婚時那片灑滿星光的海灘。
車子停在林晚晴的公寓樓下。
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教師公寓，牆上的爬牆虎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陳默幫她理了理圍巾，仔細地把她的衣領翻好：「晚上鎖好門，睡前記得檢
查煤氣。」
「知道啦，陳媽媽。」林晚晴笑著揶揄他，心裡卻暖融融的。
這種被人在意、被人珍視的感覺，是她從未厭倦的溫暖。
她站在樓道口朝他揮手。
陳默一直坐在車裡，看著她安全地走進樓道，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一層層
亮起，像是為她鋪就一條光明的路。
直到確認她回到了家，陽臺的燈亮起又熄滅，他才緩緩發動車子，消失在夜
色中。
他理解並尊重她的堅持。
他們都篤定地以為，這份細水長流的幸福，將會沿著平穩的軌道一直前行，
直到白首。
她站在窗前，望著他車子遠去的尾燈，手指無意識地撫過無名指根部。
那裡依舊空空如也，卻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輝，像一個未完待續的誓言。
她那時還不知道，這精心構築的安寧，只是一場更大風暴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然轉動，而他們小心翼翼守護的這份幸福，即將面臨
前所未有的考驗。
夜更深了，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雨季。
林晚晴拉上窗簾，將漸起的風聲隔絕在外。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陳默的手機螢幕亮起，一條來自未知號碼的資訊靜靜地
躺在收件箱裡，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即將激起千層漣漪。
但此刻，他們依然沉浸在彼此給予的溫暖裡，對即將到來的一切渾然不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