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交換】(9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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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3

還有……對不起。”

  “……”

  “明明我一直都給祐介添麻煩……”

  “……夠了。”

  別再重複了,不用說那麼多次。你又不是某壽司店的Pepper機器人。

  佳世確實背叛了我,有時我也曾恨過她,也曾想過對她漠不關心……

  也曾真心想過殺了她。

  但我始終不能真正希望她去死。

  這聽起來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總之,佳世應該不會再被威脅了。我已經銷燬了那些影片和照片。”

  “……”

  “所以,接下來你想做什麼都行。傷好了以後,隨心所欲地生活吧。至於我……”

  ──被道歉也只會讓我感到困惑。

  而且。

  她在我被霸凌的時候,曾放棄了自己熱愛的籃球,但我卻沒能救下被霸凌的佳世。她向我道歉這件事,現在我可以理解為她的誠意。

  她選擇了我,而不是籃球。

  因此──

  我用一種介於平靜與冷淡之間的語氣說完,佳世睜大了眼睛,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那眼淚……雖不難看出其中混雜了許多情感,但具體是什麼感情,我無法確切地說。是悔恨,懺悔,還是感激?或許是──

  最終,我只能無奈地微笑,眉頭微微蹙起。

  ……搞笑的氣氛去哪了?我又要被吐槽了。或者說我自己都快因為認真過頭而腦熱了,保持嚴肅表情真是累人。

  ――――――――――――――――――――

  “……祐介君。”

  “啊,佳之先生……”

  佳世稍微冷靜下來後,我走出了病房,發現佳之先生不知何時也來了,和菜摘小姐並肩站著,夫妻倆一同朝我走來。

  “這次,真是抱歉了。”

  雖然沒有下跪,但夫妻倆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昨天,我根本沒掩飾自己的憤怒,但我也不是完全不瞭解吉岡家的情況。

  “您不用向我道歉了,真的。拜託了,別再這樣了。”

  我幾次拜託他們,他們這才終於抬起了頭。

  “……謝謝你,祐介君。我已經從奈保裡那裡聽說了一切。”

  “是嗎……”

  “我們最應該保護的,是自己的女兒。但我們作為父母,連這點都沒做到……真是太感謝你了,感謝你連我們這對失職的父母也一起救了。”

  從菜摘小姐的道謝中,我可以確認,奈保裡果然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對了,池谷的母親她……”

  “啊,昨天她也來道歉了,但沒能詳細交談。之後還會再見一面。我還請了籃球部顧問馬場老師一起來。”

  聽我問起疑惑,佳之先生立刻作了回答。

  如果池谷的母親是個明事理的人,如果馬場老師是個稱職的教育者,那這事兒我們就不用再插手了。雖然希望池谷遭到報應,但首先……

  “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今後一定要把佳世放在第一位。”

  “……當然。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夫妻倆堅定地點頭,回應了我的請求。

  “我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

  “菜摘透過關係聯絡到了一位在S縣的名醫,已經安排好了讓佳世接受他的治療。”

  “是嗎,那佳世的傷能痊癒嗎……?”

  “這個還不確定。但不管如何,這是為了佳世的康復,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庭的重生。我會辭去御堂先生秘書的工作,全力支援佳世的治療,幫助她早日恢復健康。”

  佳之先生的言辭中滿是對佳世的贖罪之情,和昨天的態度截然不同。

  考慮到佳世心靈上的創傷,這件事大概不會鬧到報警或更嚴重的地步。

  “……奈保裡對佳世說,‘我會一直等到你能重新一起打籃球,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在公園的籃筐下打球。我會等你一輩子,所以你也要努力做復健’。所以我們夫妻決定全力支援她。”

  菜摘小姐含淚微笑著,補充了佳之先生的話。

  腦海中迴響著剛才她那句“我們作為父母失職了”的自責……不過這就算了吧。

  ……

  原來如此。

  奈保裡選擇了和佳世一起打籃球。

  而且,我相信這次佳世一定會回應奈保裡的期待。

  ……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當佳世重新站起來時,我也能從現在束縛我的某種情感中解脫出來。

  至少我不會因為無法自殺而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

  “……是的,佳世一定會康復的。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我會真心為她加油。”

  ──該死,我改變主意了。我還不能原諒佳世。

  不論是奈保裡的期待,還是我的支援,亦或是周圍所有人的心意,直到佳世不再背叛我們,傷勢痊癒,能夠重新打籃球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到來,大家不再為此憂慮。

  ……

  啊,好想見琴音啊。

  琴音一定能理解我那稍微放下的心情。

  第098話 心愛的誓言

  離開醫院的時候,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雨。

  “至少在這種心情的時候,天氣也能放晴就好了。”

  “算了,淋著雨回去吧。”

  雖然我不討厭被雨淋,但擔心的是現在有點冷。

  “……那個……”

  唉,俗話說“粗心的人感冒也不會得”,我可是那個老爸的兒子,應該沒問題吧。

  “……那個……”

  不過等一下,我剛得過諾如病毒,現在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種狀況下──

  “……那個!祐介君!不要無視我……”

  “……嗯?”

  我終於轉頭看向了叫我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即使隔著校服也能明顯感受到的大大的胸部。

  “琴音?你怎麼會在這裡……”

  “奈保裡給我發了訊息……”

  這是什麼?既視感?明明琴音應該已經回家了,竟然沒換衣服。是她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趕來了嗎?

  我還在為意外遇到琴音感到困惑,而她卻毫不在意地盯著我的臉看。

  “……太好了呢。”

  “嗯?”

  “雖然只是感覺,但我覺得你似乎放下了一些事情。”

  琴音什麼都沒問就這樣說道。真是厲害,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

  不過,難道我之前的臉上真的有那麼多難看的情緒嗎?有點在意。

  “我覺得,能夠來這裡真是太好了。雨也下了。”

  然而,琴音似乎覺得我的煩惱並不重要,撐開了傘。

  “……你要走了嗎?不去見佳世……”

  “不,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見吉岡小姐為好……”

  “……這樣啊。”

  我們默默對視了一眼。

  琴音那帶著些許寂寞的笑容,內心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也是。那,不好意思,能讓我進你的傘嗎?其實我沒帶傘。”

  “拒絕。”

  我以為她會同意,沒想到卻被意外地拒絕了,頓時無力。

  “什麼!?”

  “……開玩笑的。我只是稍微想逗逗你,對不起。請進吧。”

  琴音帶著歉意微笑著。

  我鬆了一口氣,走到琴音的左邊,直接搶過了傘。是啊,男朋友的職責嘛。

  “說起來,咱們還沒一起打過傘呢。”

  “啊,這麼一說,好像是呢。”

  琴音的臉微微紅了,我們稍稍低著頭並肩走著。

  幸福得鼻子都要哼出聲來,嗯哼,嗯哼。

  “……”

  “……”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氣氛有點尷尬。

  “那、那個!”

  “嗯?”

  “祐介君和吉岡小姐打過傘嗎?”

  “嗯,嘛……多少有幾次吧。”

  我們互不對視,像是在看一齣拙劣的愛情喜劇一樣。這不就是這部作品本身嘛,哈哈。

  “……如果我也生在祐介君的鄰居家……”

  “嗯?”

  “那麼我是不是能和祐介君打更多次傘?”

  “……”

  “然後每天早上叫你起床,假期的時候在家給你做飯吃……能一起做很多事呢。”

  “嗯,幼馴染的模板設定,真是有吸引力的提議。”

  “……我真希望能生在祐介君家隔壁……”

  然後,來了一個驚人的發言。聽到這話,初音阿姨恐怕會哭吧。會說:“你說你很高興做我的女兒,都是騙人的吧!”之類的。

  “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因為,如果那樣的話……”

  琴音低下了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我覺得祐介君……只會看著我。”

  “……”

  “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再因為嫉妒、不安而感到痛苦了吧。”

  我不由得沉默了。

  原來如此。

  琴音今天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她從小南那裡聽說我獨自去見佳世,嫉妒和不安就越來越大,儘管她頭腦裡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這……”

  正想說這只是多慮,但我突然頓住了。不對,不是這樣的。

  琴音曾經明確告訴我,“我只能喜歡你一個人”。

  但是,我有沒有盡全力去表達我的真心,讓琴音不再感到不安呢?

  我是不是總是認為“她應該明白我對她的態度”這種想法就足夠了?

  我一直在開玩笑,卻幾乎沒有認真傳達過我的感情。

  雖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言語表達,但有時候沒有言語就無法讓人安心。

  即便那些話可能讓人覺得難以啟齒,但如果是為了讓琴音感到安心的話……

  ──我現在必須說出來,在為時已晚之前。

  “……琴音。”

  “是、是的?”

  “雖然這種場合有點不合適,但我覺得現在必須說出來,所以我要說。”

  “……”

  琴音的臉上浮現了一絲不安。

  啊啊,我再也不想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我只喜歡琴音一個人。”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我真的不擅長嚴肅,但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不過……

  “所以,從今往後,我也只會看著琴音一個人。我會讓你感到安心。”

  “……”

  “我最喜歡你了,琴音,只有你。”

  我再次發誓了。

  面對面地,毫不躲避地看著她。

  不像是告白那天說的“比誰都喜歡”那句話。

  我只喜歡一個人。

  我最喜歡的,只有琴音。

  沒有人能替代她,其他女生根本不在我的視線裡。

  我想要把這份重要的心情傳達給她,懷著真心,清楚明白地說道。

  琴音聽到我的話,瞪大了眼睛,然後一言不發地,淚水悄然從她的眼眶滑落。

  “等、等一下!琴音?怎麼了?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琴音沉默地流淚了一會兒。這種場面我可從來沒遇到過,當然會慌亂不已。

  我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皺巴巴的手帕,拼命地擦拭著琴音臉上的淚水。即使感覺到周圍的視線也完全顧不上了。

  終於,當手帕已經被淚水浸溼的時候,琴音開口了。

  “……只是突然間感到很開心而已……”

  琴音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說道,然後依舊帶著淚水,繼續望著我。

  我想,她大概是因為太激動,以至於無法順利表達自己的情感吧。這樣想讓我覺得,果然,用言語認真傳達心意真的很重要。

  ……

  不過,現在我有點開始明白了。

  琴音曾說過“用身體來回報”的那些話。

  她可能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竭盡全力地想要得到我的愛吧?

  ……

  祐介反省中。我已經準備好為讓琴音哭泣承擔起責任。

  從今往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把琴音放在第一位。我要讓她真正感受到被愛,不斷地建立信任,直到這份愛堅不可摧。

  ……哈哈。

  和琴音交往之後,我也稍微成長了一些吧?希望如此。

  雨點敲打傘面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但我的心,卻彷彿已經放下一切,明亮得如同晴天一般。

  第099話 無所不知的小姨

  終於,我到達了家門口。

  雨依舊下得很大,我的身體開始感到一絲寒意。

  “對不起啊,琴音。”

  本來我應該先送琴音回家的。

  “沒、沒關係。”

  琴音似乎明白了我的道歉,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微微抿緊了嘴唇,帶著一絲不捨的表情。

  “……那,好吧,傘還給你。謝謝啦。”

  就在我稍微彎下腰,準備把傘還給琴音時——

  “……嘿。”

  琴音突然抱住了我的頭。

  接著,她猛地把我拉近。

  然後,我的嘴唇和琴音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這不是平常那種輕輕一啄的吻。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足夠長,長到我能感受到琴音嘴唇的溫暖,彷彿從她重疊的唇間,有什麼東西流進了我的身體。

  順便說一下,這個“什麼東西”並不是舌頭,也不是口水交換,而是那種情感,或者說是她的心意。

  雖然我挺想試試那種接吻時分開嘴唇還能牽絲的場景,感覺挺性感的,但現在可不是時候。

  我們吻了幾秒呢?

  當然,我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心裡只是充滿了幸福感。然而,由於手中的傘掉在地上,被雨淋溼了,我們不得不結束這個吻,帶著些許不捨地分開。

  “……戀愛的味道,會慢慢變得更濃吧?”

  琴音在我近在咫尺的距離輕聲說道,她的眼神彷彿要把我吸引進去,像是那些夜店街頭的惡劣拉客。

  ——我想品嚐更加濃烈的戀愛味道。

  我真心這樣想著。

  比現在更深的感情。不會是那種讓人後悔的假感情。

  ——?——?——?——?——?——

  “……所以,我聽了奈保裡的故事。”

  『嗯……接下來就看佳世了。』

  之後。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換下有些溼的校服,就打電話給了奈保裡。

  “嗯。聽說了菜摘姨的講述,感覺你好像有點生氣了,奈保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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