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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16
另一頭,齊雪被人搖著叫醒。原來是村裡幾個交好的小姐妹來了。這十幾日,她們常來找齊雪,感情早已熟稔。
姐妹中的秋玲四下張望,覺得少了什麼,忽然道:“咦,薛大哥呢?”她本是隨口一問。
齊雪睡得迷糊,腦子沒開始運轉,嘴已跟著丟擲;“薛大哥……薛大哥呢?”
此言一齣,幾個姐妹瞬間靜下,圍攏得更緊來,帶著戲謔的“審問”姿態:“小雪,你叫你家夫君什麼?”
雖是玩笑,並無惡意,齊雪卻瞬間緊張得手心冒汗,唇色發白,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秋玲察覺有異,伸手想去探她額頭:“齊雪,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不舒服嗎?”
正窘迫間,薛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人也隨之踏入:“我娘子性子內斂,諸位姐妹高抬貴手,莫要再戲弄她了。”他語調隨和,沒了早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手中捧著那一對華美的婚服。
齊雪長舒一口氣,起身幾乎是小跑著過去,迎面看到他手中的婚服,知曉他並未真正棄她於不顧,心中莫大的委屈與緊張瞬間都化作喉間壓抑的哭腔,一股熱流洗禮眼眶,她望著他,一行清淚無聲滑落。那一刻,周遭的嬉鬧彷彿都已遠去。
次日,天未亮,村民便一撥撥地來叩門。凌晨的微光中,眾人幫著薛意在屋內掛上紅綢與燈籠,貼上囍字,簡陋的木屋頓時被溫暖的喜氣填滿。姐妹們則拉著齊雪,為她梳妝打扮。
朝陽徹底攀上天,二人換上了王奶奶所贈的婚服。當齊雪身著那身彷彿為她量身定製的嫁衣走出來時,王奶奶看得眼中溼潤,連連稱號,拉著她的衣袖靠近,彷彿如何也看不夠,自己的女兒猶在眼前。
那日看著二人按印的村長與孫婆婆坐主位,面容慈祥,如同家中長輩。
最後,二人向座上的長者鄭重叩首。
禮畢抬頭時,薛意望向齊雪,他的目光不再是虛浮地落在一個無所謂的人身上,而是真正地、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沉緩,好似要在她的心上刻痕般:
“天地為鑑,鄉親作證。我薛意要娶齊雪為妻,定會日日勤耕細作,換她三餐熱飯,亦不忘時時謹行奮進,許她長樂無憂。若有違……”
“背”字尚未出口,巨大到無法承受的感動與衝動,化作勢不可擋的心潮淹沒了齊雪的理智。她聽不清他後面還要說什麼山盟海誓,也不准他為自己埋下任何謊言的反噬,只覺得胸腔裡狂亂的心跳失控難捱,熱流直衝頭頂。
在滿堂鄉親的低呼與薛意錯愕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尖,前傾著身子,不無衝動地吻上他,唇瓣相觸的剎那,天地灰飛煙滅般地空白,喧囂悻悻地隨風散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薛意唇間微涼的柔軟,以及他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
她青澀得不知該如何繼續,只是這樣笨拙地貼著,傳遞她滿腔難以言說的震撼與感激。即使久了些,預想中的推拒並未到來。
在她如此純粹洶湧的情緒侵襲下,薛意在極短的怔愣過後,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墨睫輕顫,乖巧到近乎虔誠地感受著她不顧一切傳遞過來的溫度與悸動。他沒有更進一步,也沒有退卻。
時間彷彿停住,一位農婦牢牢鉗住自家想起鬨大叫的兒童,狠狠掐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直到齊雪感受到窒息,臉頰通紅,力竭般微微退開,薛意才緩緩睜開眼,他的眸子裡翻湧著極為複雜的情緒,如同一汪映著孤夜的潭水,曾漾開漣漪,最終歸於一種愈不可測的靜默。
他沒再說下去誓詞,伸手摟住她的腰,暗暗收緊了些,將她更加穩固地扶著。
喧鬧、掌聲、最真摯的祝賀,在看了一幕熾熱的情戲後終無顧忌地轟然響起,湧入這對夫妻的耳中,頻頻使他們更加知曉這一永恆的時刻。
(八)醋意
夫妻倆隨是初來乍到,卻也不結仇,賓客幾乎是溪口村的家家戶戶,待送走所有人,薛意已經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齊雪敬酒時是以茶代替,故而除了勞累尚為清醒,她費力將薛意扶到床邊,讓他安穩躺下。他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想來是穿著厚重的婚服忙碌整日,又被灌了太多酒的緣故。
她小心翼翼地為他褪下婚服外袍,動作輕慢,生怕觸碰到那兒讓他受痛。只剩下那件白色的裡衣時,她的手指頓了頓。柔軟的布料之下,隱隱透出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輪廓,像無聲的烙印。心疼與酸楚的情緒折磨著她內心,不由得鼻尖發酸。
見他好像仍然覺得熱,神情有些難耐,齊雪起身去尋來一把舊掉的草扇,坐在榻邊,輕輕地、一下一下地為他扇著風。
燭火早已燃無,清冷的月光過窗朦朧地勾勒他的側臉,不見平日在外的冷峻與警覺,此刻的他,眉心舒展,呼吸平穩,竟有種孩童般的安然。齊雪看著看著,不禁有些痴了,目光細細描摹過他挺拔的眉骨,彷彿要將這容顏一絲不差地鐫刻進腦海。
睏意漸漸襲來,她握著扇柄的手慢慢垂下,最終伏在榻邊,沉沉睡去。
……
次日,齊雪在格外安寧的氛圍中醒來。
一睜眼,便撞入一雙含笑的深瞳。薛意不知何時醒了,如今是他正用手臂支著頭,側身看著她,目光清明而溫存,帶著一種不再加以掩飾的、敞亮的笑意。
齊雪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他……他怎麼沒去幹活?往常這個時辰,他早該在院裡忙碌了。
薛意興許能讀懂她的心思,唇角彎起的弧度更深了些,聲音帶著晨起特有的沙啞,卻異常溫柔:
“鄉親們送了不少賀禮,近日不愁吃用,田裡的事兒暫擱無妨。”他頓了頓,輕聲問,“今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齊雪心頭一暖,感受到雙頰有些酥麻,料想又是架不住他的好,羞澀形於面上,急忙拉高了些被子遮住臉,露出盛滿了期待的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薛意復又向村長借了那匹有故事的馬兒,套上板車,載著齊雪往縣城去。
齊雪放鬆地躺在板車上,嘴裡叼著一根隨手摘的狗尾巴草,悠閒地翹著腿,望著一碧如洗的天,只覺得歲月靜好,心兒悠悠。
薛意趕著車,總忍不住回頭看她,見她這般無拘無束、童真爛漫的模樣,只覺得很是有趣可愛。
齊雪並不知自家夫君的動向,只享受著這份愜意,心思卻漸漸飄遠。她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機會,與薛意挑明瞭說,自己是真的願意同他過下去了?可這念頭才冒尖,一股膽怯的心情便隨之而來。成親時是自己主動吻了他,他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他接受自己,或許並非自己有多好,換了別的女子,他這般負責的好人,大約也會日久生情吧?自己愛上他,是因為他待自己實在太好,包容又體貼,可自己身上,又有哪一點值得他喜歡呢?
愛上他?難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與愛無異了嗎?
當初若不是為了活下去,齊雪死也不會主動要求成親的,她一向不是個主動表白的人,自然也常常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心,這麼想,不免有些煩惱。她將嘴裡的狗尾巴取下,靈巧地編織成一個翠綠的草戒指,套在手指上,對著陽光舉起手眯著眼看著。
這個動作勾起了遙遠的回憶,在現代的童年,她也曾在鄉下的奶奶家,用牽牛花做耳環,用狗尾巴草編戒指。後來奶奶去世,她被父母接到城裡,雖思念奶奶,但父母也是拼了一切地愛著她,再後來,父母也……思緒至此,心中黯然。齊雪不敢再想下去。
薛意又一次回頭,正好看見她舉著手,專注地看著那枚草戒指,周身縈繞一絲他參不透的悵惘,這與平時天然到有些傻氣的齊雪太不一樣。
到了縣城,薛意將馬車停在集市入口的驛站,他先下車,然後如往常般伸手去扶齊雪。只是這一次,他的手掌將她的手包裹得更緊了些,指尖甚至無意識地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齊雪驀地屏住呼吸,不知如何回應,片刻只低聲說了句:“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路過一家首飾店時,薛意腳步微頓,目光掃過店內,一眼便被一枚種水柔美、寒光凜冽的竹節馬鞍戒吸引。
“娘子,我們……”他剛想開口讓齊雪進去看看,卻見她目光發亮地望向了斜對面的一家鋪子,招牌上刻著“尋墨閣”。
那是縣裡有名的書院。
齊雪忽然想起自己穿越以來的種種疑惑,為什麼偏偏是她,或許不僅是她呢?心頭那股探尋根源的衝動再次湧現,既然自己能來,古籍之中,是否會有類似事件的記載?或許能找到回去的線索,再不然……自己也該瞭解這個世界幾分,今夕是何年?
“薛意,我想去那裡看看!”她語氣雀躍,幾乎要踏出去的腳步不難看出她的急切。
薛意看著她眼中閃爍的、從未對他展現過的強烈興趣,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寵愛道:“好,你先去選書,我買些東西,隨後便來尋你。”
“嗯!”齊雪滿心都撲在書院的念頭上,小雞啄米似地胡亂點頭,並不在乎他說了什麼,便腳步輕快地朝著墨香閣走去。薛意站在原地,看著她安全進了書院大門,這才轉身步入首飾店。
臨安縣總是女人經商能做出名堂,店內的女老闆見他氣度不凡,又一眼相中這鎮店之寶般的翡翠戒,連忙奉承:“客官這眼力真是不尋常!這戒指要比鐲子更潤肌膚緊密貼著,簡潔典雅不說,女子佩戴更顯得英姿颯爽。”那老闆見薛意身上並無佩飾,猜想是買給夫人的,故而說道。
薛意握著溫涼的馬鞍戒,心神有瞬間的恍惚。某些早已深入骨髓的記憶按耐不住地翻湧,卻又被他強行壓下。此刻的他只想快些把戒指給齊雪戴上。
墨香閣內,齊雪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先是翻閱了書院裡供免費閱讀的《明曜日聞紀事》和一些近期的史書札記,大致瞭解所處的時期是明曜王朝五十七年夏。當她翻到一頁繪製著豪華宮廷景象的插圖,標註著“司心殿”時,不禁因其瑰麗驚歎出聲。
“百聞不如一見,光是畫像,怎麼能看盡司心殿氣象萬千?”一個帶著些許得意的爽朗男聲在一旁響起。
架空時代也有裝貨。齊雪想。
她抬頭,見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乾淨的青衫一身書卷氣。
“你去過?”但她還是來了興趣,司心殿……如果是最高統治者,要找什麼文獻都不難吧?
男子更加得意:“自然,我爹和宮中司庫有些交情,我也有幸進去過幾次。殿內不僅陳列古籍,還有許多據說是各地進貢的、蘊含奇聞詭事的玩意兒,比如憑空濫響的銅鐘,夜間畫中人便活了的長卷……”
齊雪聽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這些詭異的現象 不正是她要找的線索嗎?
“真的嗎?還有些什麼?”她急切地追問,身體不自覺地湊近。
男子笑了笑,作出一副正經樣對她拱手行禮:“還有……在下祝文淵,還不知姑娘芳名,如此多 言,不太合禮數吧?”
“我叫齊雪。”她不懂這群人文雅的作態,乾脆地回答,隨即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祝公子,不知 這書院裡,可有專門記載民間奇聞、或是……諸如時空顛倒、異世來客之類傳聞的書籍?”
祝文淵如見知音,這些個不入流不正經的“地攤文”,父親不許他看,他卻十分喜歡,因而說:
“齊姑娘也有興趣聽得這些麼?不瞞你說,我……在下平日最愛收集此類軼事傳聞,只是姑娘所說的什麼異世來客,我實在聞所未聞,可否詳細說說?”
齊雪便將自己在現代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的設定,挑挑揀揀抖落不少,什麼墜崖不死魂穿隔世,什麼一朝驚夢前世姻緣,講得繪聲繪色,不禁有些忘乎所以,舉手投足間已把祝文淵當作熟識的人。
祝文淵聽得入迷,只覺得眼前女子見解獨到,腦中天馬行空,與尋常閨閣女子大不相同,內心的親近與欽佩油然而生。兩人越聊越投機,聲音不知不覺也放肆起來,直到旁邊有看書的老者不滿地咳嗽了兩聲,他們才忍不住偷笑,壓低了嗓音,如此為了方便交談,腦袋不自覺越發靠近,從遠處看去,姿態甚是親密。
與此同時,薛意已細心地將那枚戒指用錦盒裝好,妥善收入懷中,懷著愈近愈燃的期待,快步走向墨香閣。
他踏入書院,只一掃視,便在一排書架旁,看到了那個令他心頭一緊的場面。
他的娘子,齊雪,正與一個陌生年輕的男子幾乎額頭相抵,言笑晏晏,神情是他看來陌生的放鬆與默契。
他腳步頃刻止住,可是膝蓋禁不住彎曲,那是他無數次瀕臨絕境時只得暴起反擊的條件反射,他想上前,想阻斷這刺眼的距離,想拉走她。
握著錦盒的手禁不住驟然用力,指節也顫抖著,血色褪去繼而泛出青白。
被隔絕在外的孤獨感夾雜著深不見底的恐慌,折磨得他不能再走半步,他最終什麼也沒做,沉默地被無形的痛楚束縛在原地,看她因興奮而緋熱的臉頰,看那男子眼中暴露無遺的欣賞與仰慕……
二人的低語如細密的鋸齒,在他脆弱的神經上來回拉扯,宛如無聲的酷刑。
(九)初夜
薛意胸臆作祟的酸澀與無名火燒得他五臟六腑焦灼著極不自在。可是他又看見齊雪月牙似的笑眼,所有責問與衝動便被摁下。他不屑更不忍對她展露所謂“大丈夫”的威風。
他深吸一口氣,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沉聲喚道:“齊雪。”
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書院的低語。
齊雪聞聲尋去,一見是他,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彩。“薛意!”她的應聲如玉石相擊般清脆,那至真的欣喜微風一樣暫且吹散他心頭的陰霾。
然而,那亮光只持續了一瞬。她下意識又回頭看了眼祝文淵,輕撇的嘴角含著一絲意猶未盡的懊惱與不捨。
祝文淵看慣人情往來,頭腦伶俐,見薛意與齊雪之間流轉著無形的親暱,心下明瞭大概。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便掩飾過去,坦然道:“齊姑娘,今日先到這兒吧。你要尋的書,我會幫你留意,你隨時來借閱便是。”
“真的嗎?祝公子,你人真好!!!”齊雪的注意力又兔子一般跳回來,笑語間有近乎甜膩的崇拜。
這些話細刺樣鑽進薛意耳中,他看著她對另一個男子毫無保留地示好,心中不免惶惑。
她原本就是這樣的女子嗎?不僅僅是對他一個人……
昨日禮成時她主動吻上來的溫柔,以及幾乎融化彼此的悸動,難道只是他醉酒後的幻夢?思及此,心臟竟真的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如同被無形的刀刃剜過。
就在這時,他的手臂被人輕輕挽住,搖晃了一下。
“喊了你好幾聲了,在想什麼呢?連我都不理了!”齊雪已在他身邊仰著頭嬌嗔,全然未察覺他方才內心的駭浪。
她指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奇異地撫平了那陣劇痛。薛意思緒紛亂如麻,沒有回答,只是反手緊緊握住了她挽著自己的手,雖已極力隱忍,但近乎失態的佔有慾依然使得他力道比平日大了許多。
他拉著她,步履不停,在路邊買了幾根水靈的胡蘿蔔和一把青翠的菜心,隨即徑直走向驛站。他將新鮮的蔬果餵給借來的馬兒,看著他溫順地咀嚼,神色卻心不在焉。
“今日不回去了。”他開口,只是通知,“我們在縣城內留宿。”
說罷,也不等齊雪回應,便牽著她離開驛站。薛意並不闊綽,但外宿這種事,他不願委屈她分毫,並未多問路,帶著她直接來了城中最好的酒樓“惜客樓”,訂了一間寬敞的上房。
直到在大堂坐下,齊雪才後知後覺地嘆氣,輕輕甩了甩手:“你剛才拉我好用力,我手都痛了,這樣還怎麼拿筷子吃飯?”
薛意目光沉沉地看向她,不假思索道:“我餵你。”
齊雪一怔,眨巴著眼睛又“噗嗤”笑出聲來,壓低聲音道:“淨胡說,這兒還有其他客人呢。不然……我倒真想讓你餵我。”
她點了兩三樣小菜,吃得津津有味,習慣性地將菜裡最入味鮮嫩的部分挑走,吃得心滿意足。薛意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將她挑剩的菜葉、比起骨頭都少得可憐的肉夾到自己碗中,安靜地吃完。
夜幕垂落,酒樓外,店小二點起了燈籠。
齊雪跟著薛意走進客房,立刻被屋內雅緻古樸的陳設吸引。“這房間好漂亮!”
這種主題客房放在現代恐怕得幾千一晚吧。她想。
她欣喜地環顧四周,貪婪地瞧著雕花紅木的窗戶,柔軟如水的床榻。桌上,一盞燭臺燃著暖光,房間昏黃朦朧,待到齊雪的驚歎聲漸弱,氛圍立時曖昧起來。
她走去床邊,伸手摸了摸那光滑的錦被。剛想回頭喚薛意也過來看看,卻猝不及防地——
一股容不下她拒絕半分的力量猛地箍緊了她,刺激得她悶哼一聲,天旋地轉間,她已被重重地推倒在床鋪之上,還未驚呼,薛意發燙的身軀便覆上來,將她牢牢困住,方寸裡灼熱的空氣讓她呼吸都變得急促。
“你……一直都以戲弄我尋樂!”感受到齊雪的掙扎,他用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顫抖的呼吸慢灼她的耳廓,那雙總是平和深邃的眼睛溢滿她不能直視的痛楚,“看著我為你失態,你很得意……”
不等齊雪回答,他又攥緊手心她嬌嫩的手腕,捏碎也不以為意般哀恨地:“我們的婚事……你想當真就當真,想不作數便不作數,是不是?!”
她手腕生疼,血肉下骨骼悲鳴著求救,最初的恐懼如荊棘纏身,可她頂著壓迫抬眼,在薛意赤紅的眼底看到了玻璃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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