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淵】(156-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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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3

有一段時間,對方一直沒有說話……

  「怎麼了清雯?」

  「那個,你不是幫忙找了個護工嗎?」

  「嗯,怎麼了?」

  說起護工,本能的,方磊就把事情歸納到馬海那一方面,難道他是要追究自
己責任,或者是要賠償嗎?

  「我昨天,順路去醫院看看,想著和馬叔說說賠償的事來著,我感覺他不用
心,就把他辭退了……」

  原來是這樣,並不是什麼大事。

  「這樣啊,沒事,我在找一個吧。」

  「方磊,是這樣的,我尋思,我看一下馬叔,估計就幾天就好了。」

  剛放下的心瞬間揪緊!!!

  她,她不是一向很煩馬海的嗎?雖說兩人關係好像有些改善,但,怎麼可以
……

  「主要,我尋思馬叔一個人沒什麼家人照顧他孤苦伶仃的,你也知道,他這
樣的人一般人都不愛來照顧他,反正就前幾天需要人,我也有空,所以就……」

  她什麼時候這麼在乎馬海孤不孤單了……

  這讓本就對兩人關係有些莫名擔心的方磊雪上加霜,但是,她這樣一主動,
又想是自己多想了一樣,一下子方磊矛盾了起來。

  難怪,她聲音有些沒力氣。

  「你昨晚就在那了嗎?」

  「嗯,我想著告訴你一下……」

  江清雯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一想到女友在馬海身邊,他莫名的起了
一身雞皮疙瘩。

  不會的,既然她這麼坦蕩,肯定沒事的,馬叔那麼醜,他倆能發生什麼,真
是想多了。

  方磊看似平靜,其實是他不停的在安慰著自己。

  「行,那個,要不,我再找人試試吧,你熬夜對身體不好。」

  「沒事,不用麻煩了,就前三天需要人看著,等過去我就不來了,而且,畢
竟你打了人家……」

  「哦……」

  話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說,再要找人就顯得自己有些太奇怪了……

  「你在哪呢?我怎麼聽到英語了?」

  面對對面的質疑,方磊連忙往一邊沒人的地方跑了幾步!

  「我來機場接我媽,有外國人很正常的。」

  「哦…阿姨來了,好久沒見那我買點東西去你家看看吧?…」

  江清雯聽的總感覺很彆扭,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兩家快是一家人了,以前沒
有做到的禮節她還是不敢疏忽,阿姨總是給自己那麼多東西,自己應該盡下禮貌
的。

  「不用,那個我媽就回國辦點事就要走了,下次吧。」

  方磊連忙拒絕,甚至不等她說完。

  「好吧,那下次阿姨回來,我請她吃飯。」

  「嗯,那我還有事,先掛了。」

  「好,拜拜。」

  剛結束通話,兩人都對著手機長舒了一口氣。

  江清雯知道自己辭退護工的事情他早晚會知道,畢竟是他請的,想著這個事
不管多難開口都要先告訴他一下,短短的幾分鐘對她來說簡直度日如年,而方磊
同樣,他怎麼可能讓女友知道自己來她之前的學校,還是現在這個時間點。

  「怎麼了?跟和領導講話一樣這麼緊張?」

  溫馨朝方磊走來,剛才叫的車到了。

  「沒事,走吧。」

  「hi好久不見!」

  剛一下車,一個梳著髒辨的女孩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跑了過來,給溫馨一個
大大的擁抱。

  她有幾分清秀,皮膚呈小麥色,看著挺精神,但就是一副小混混的模樣,鼻
子還穿了一個袖珍的鼻環,看到方磊時明顯眼前一亮,顯然很久沒看到國內的帥
哥了,她並不是花痴的人,即使這樣,仍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你男朋友?」

  「不是,別瞎說,方磊我介紹一下這個是我之前的校友,現在留在這裡了,
知道我要來說什麼也要和我聚聚。」

  「你好。」

  都是女人她一下子就看出來溫馨對他和普通朋友不一樣,一副玩鬧的樣子和
方磊碰了下拳。

  「那我帶你倆去瀟灑一下吧?」

  女孩看看方磊,又看看溫馨。

  「先不用了,我們想看看學校的,晚上倒下時差,他挺累了。」

  溫馨之前經常和她們去夜店瘋,只是現在方磊在這,她不想讓方磊覺得自己
好像挺瘋的一樣……

  「行吧,那等會簡單轉一圈,我請你倆吃飯!」

  「必須呀,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肯定要你破費的!」

  「你這死丫頭!」

  一進校門,鬱鬱蔥蔥的草地映入眼簾,四處各式歐式建築可追溯到18世紀,
古典的建築風格呈現出優雅的立面和雕塑裝飾,主校區前的女神像是該大學的象
徵之一……

  一個個外國面孔從身邊經過,校區還有些許學生和慕名而來的參觀者。

  方磊和兩個女生行走在校園之中,典型的東方帥哥陽剛帥氣很快吸引了許多
駐足在原地的女生,其中以亞裔面孔居多,能在這讀書的個頂個的都是原來學校
的學霸,也許是太久時間面對著書本,突然面對如此優秀的異性,很多女生變得
異常羞澀……

  這就是清雯讀書的學校嗎?

  看著一塊塊石磚地面,想象著清雯多年前也踩在上面,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
感,方磊沒有顧及周圍偶爾投來的目光,把注意力放在周圍的景緻上,不知道她
當時住在哪,又在哪和自己聯絡,她那麼漂亮,在哪都會是趨之若鶩的吧……

  「喂,咱們也不是這個學校的啊,你來這裡幹嘛?」

  辮子女生和溫馨在方磊身後數米,她把頭歪向好友,悄悄的說著。

  「我陪他來的。」

  「你們真不是男女友朋友?……」

  女生摳了摳下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方磊的背影。

  「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我就說你倆有些奇怪吧!」

  「哎呀你小點聲!」

  溫馨一下子捂住了朋友的嘴,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什麼都大大咧咧的,
真是假小子!

  「那他為啥對這學校這麼感興趣啊,他之前這裡的?我怎麼沒聽說留學群有
說過還有這等帥哥!」

  她確定他不是留學生,以她的訊息加上又這麼帥,不可能沒有一點訊息的。

  「哎,那是人家的隱私,不說了。」

  「呦呦呦,我看你就是對人家餘情未了!」

  溫馨深深的看了一眼方磊高大的背影,緩緩的搖了搖頭,他對自己還有感覺
嗎?

  她不知道。

  其實,剛才他一直在注意方磊在打電話時的動作,看來那個女人肯定是不知
道的,如果,自己有意放出訊息,讓那個女人知道方磊在撒謊,會不會就引起他
們的誤會了,裂痕就會越來越大……

  高大的教學樓聳立在校園一側,教室一層層的排列成整齊的方形,教室的玻
璃是透明的,裡面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一個黑人男子穿著條紋襯衫戴著金絲方框眼鏡,五官稍顯平面,但不算難看,
說是黑人但更像是混血,皮膚更似醬油色,身材不算高大卻異常健碩,肌肉把襯
衫撐的緊繃繃的,和略帶文雅眼鏡框相比呈兩個極端,看起來更像是個健身教練
而不像是搞教育的。

  他手裡拿著本書,身邊跟了三兩個白人女人,同樣拿著文案,似乎在爭論著
什麼,氣氛激烈但並不緊張。

  溫馨看到以後連忙跑到方磊身邊。

  「那個,就是大衛應該。」

  成年男人幾年的時光根本不會有什麼變化,溫馨看過群裡發的照片,加上身
材,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嗯。」

  剛還抱著觀賞的心態沒想到他本來還想著怎麼能找到這個人,竟然踏破鐵鞋,
剛來就碰到了!

  看到他的身材和膚色本能的認為他不是個好人,但順著溫馨的手指望去,他
正在和幾個女人說著什麼,看上去倒是比較有修養,儘管女人們似乎說的很激烈,
他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在認真傾聽。

  隨著逐漸走進,兩行人不足數米,方磊英語不是特別好,但基本能聽清他們
似乎在討論什麼學術的問題。

  清雯就是和他傳的緋聞嗎?

  黑人見彼此都無法說服彼此,無奈的笑了一下攤了攤手準備離開。

  兩個人四目對視了一下,他剛準備挪開目光去吃飯,霎那間彷彿看到了熟人,
但一時又想不起,邁出的步伐定在了原地。

  越想越想不起來,黑人有些急促的撓了撓頭,就在方磊對他的行為莫名其妙
時,叫大衛的男人猛的一拍頭頂亂糟糟的棕色捲髮,眼睛冒光的向方磊跑來!

  「what do you do!?」

  看到黑人莫名的向方磊跑來,溫馨以為他要幹什麼,伸開手擋在方磊身前。

  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比較激動,連忙站在方磊身前,他比方磊要矮了快一個
頭,感覺和清雯差不多高,所以他是抬頭看著他,他擺了擺手,剛要說話,頓了
一下,是在整理許久不用的語言。

  「你式,Mr fang ?」

  他看來是怕表達不清楚,一邊說著,一邊用著略顯誇張的手臂姿勢,用著十
分蹩腳的中文試圖進行著交流,看得出他很興奮。

  他怎麼知道我?

  「我是,你怎麼認識我?」

  眼看著緋聞物件就在不足一米處,方磊強壓著心中的憤怒,努力說服著自己
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不能激動,不能激動……

  「oh!百聞,不汝,以見!膩式,miss江的,boyfriend !」

  他笑著的門牙搭配著他的膚色看起來格外的白,不等方磊回話,他就熱情的
握住了方磊的手,即使方磊已經算健碩,但在他面前,還是小巫見大巫了,單論
胳膊就比方磊大了一圈!

  「我是,清雯的,老師,她,向我,劫煞過你!」

  清雯向他介紹過自己?

  按理說不應該儘量避免自己的存在嗎?

  好像事情並不似傳言中的那樣發展,這麼讓方磊衝拾了希望!

  「很榮幸。」

  「miss江,很漂亮的東方美人,我們,學校的男人,各式各樣的審美,但,
都是她的粉絲,真的羨慕你!」

  大衛毫無保留的誇讚著,但如果細心,就能看到他盡力掩飾的遺憾。

  他清楚的記得入學那天miss江引起的轟動,美人在哪都是寶,他也很榮幸能
當她的老師,他的中文,就是想進一步接觸她而自學的,儘管他想控制自己,但
依舊沒有控制住,幾番接觸就被她清冷的性格和美滿所折服,可惜……

  不知道她是不是結婚了,真可惜。

  「謝謝,清雯也說在學校裡承蒙你的照顧。」

  見他這麼誇自己的女友,方磊自然充分的滿足了虛榮心,這個人看起來還算
坦誠,職業相關,他對自己的預感向來有信心,這也是他反覆猜忌的源泉,事實
似乎並不像溫馨所說的傳聞那樣……

  但是他不曾想過,多日之後,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選擇拋棄掉自己的直覺
嗎?

  「承蒙……?」

  大衛對這個陌生的詞一知半解,機械式的重複了一次,一臉迷茫,如此大坨
的身材加上人畜無害的表情,有種反差萌。

  「就是,感謝的意思。」

  「哦,不用,應該的,應該的!」

  「我能問一下,她怎麼向你介紹我的嗎?」

  方磊對清雯如何介紹自己還是很好奇的,這麼多年來,似乎從沒把自己介紹
給她的同事或者朋友過。

  見兩人交談還算融洽,溫馨也識趣的退到一邊。

  「這個……嘿嘿……」

  說到這,大衛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頂的捲髮。

  「我,向她,表白來著,我們,因為關係很好,她聽了以後,就把你們的,
合照給我看了,然後,我只能祝福,為此,我難過了很久!其實,不光是我,每
天都有男生和他表白,來自各個國家,但都被他拒絕了,我作證!」

  至於後面,因為自己喜歡她,他沒有什麼可規避的,再加上因為兩人經常在
一起討論問題,莫名的傳出了緋聞的事情,他識趣的沒有說。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清雯是怕自己擔心才沒告訴自己的嗎,方磊因喜悅而
泛紅的眼角,瞬間溢位了淚水。

  此刻竟是如此感動,激動的不顧形象一把抓住了大衛厚實如保齡球一般的肩
膀!

  現在想起來,自己竟然為了一些蛛絲馬跡如此猜忌她,自己真是腦子抽了!
如果她想要出軌,那麼在外面大好的機會,為什麼要在自己身邊承受著被發現的
後果呢!

  那個藥,就是詩婷一時記錯了,當時自己過度解讀了!

  馬海,就更不可能了,她為了替自己求情自己還想東想西,方磊,你就是這
樣的嗎!

  大衛顯然被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著方磊笑了笑,雖然,被人誇女朋友
好看肯定會開心,但是他也太開心了,看來他很愛她。

  但是,這個女人……

  他一直悄悄的在觀察著溫馨,剛才怕自己傷害他還擋在他面前,這是什麼原
因……

  「謝謝你!」

  從沒想到知道答案的過程會這麼簡單,他有想過這個大衛是不是在撒謊,不
過從看到他時他就一直在觀察,這個人不像在撒謊,這個他確定!

  「那,一起吃飯,我請你!來了,都是客!」

  「不用了,謝謝,我一會還有事,不打擾了。」

  方磊現在心裡完全被釋然所佔據,彷彿堵塞已久的任督二脈被徹底打通,無
與倫比的舒爽感讓他恨不得立刻見到清雯!

  他不該這樣隨便懷疑她的!

  「那,真是太遺憾了,後悔有期吧!」

  大衛禮貌的鞠了個躬,印象中這是東方的禮儀,方磊還之。

  黑人提起江清雯就是充滿念想的回憶,可是無人訴說,他本想和方磊說說她
以往的日常,也許這樣才能證明她在自己生命中曾出現過,他本想挽留,但是,
方磊身邊那個對自己好像有些敵視的女人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到底和這個
方磊,什麼關係,難道……

  「嗯,再見!」

  看著大衛越走越遠,方磊終於按耐不住,大笑著,順手一把將溫馨摟在懷裡,
這是溫馨不曾想過的事情,動作之大讓她失聲輕撥出聲,後面不遠處那個梳著髒
辮的女聲看到這一幕馬上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著兩人!

  「你聽到了嗎?那就是緋聞,緋聞!」

  他從沒如此長舒一口氣!

  這一刻懷裡的溫馨好像就是清雯一樣,他激動的差點將溫馨抱的喘不過氣來!

  「好,緋聞,緋聞,輕點……」

  溫馨儘管希望他抱住自己,但窒息感還是讓她掙扎的用小手不停的拍著方磊
的後背,如此親密的一幕讓不少路人圍城一個圈,鼓掌聲漸起……

  大衛自然聽到了後面的聲音,他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兩人擁抱在一起,他皺
著眉頭轉過身,一邊走著一邊緩緩的搖著頭……

  看來……

  其實,他一直等等待著屬於自己的機會,就在他快要絕望地時候,現在,是
時候嗎?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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