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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4
“你吹得我都有些飄了。”周越傻笑道。
“沒吹，事實如此。
“還有，我說這麼多，並不是全盤否定早戀，怎麼會是何不食肉糜呢？
“情感之所以動人，就是因為它是衝動不可控的、純粹的、熾熱的、感性的、也不講道理。
“而且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個體，感情這種事情沒有一個標準的準則，只是一種理解和參考，實際情況因人而異。
“我說這些，不是想讓我們完全照著去實踐，這標準太高了，很難完全做到的，也太過理性。
“所以我只是在闡明早戀帶來的利害關係，我們需要認識到自己是在做什麼，少一點盲目，多一點清醒，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影響和後果，用更健康更合適的方式去對待喜歡的人。
“剛剛也說過了，在一段好的感情裡，我覺得它應該是積極的、向上的。給雙方都帶去一些正面的反饋和前行的動力，讓雙方變得更好，同時支撐著彼此共同朝前走去。
“如果是這樣的親密關係，我自己也欣然嚮往，完全支援早戀。”
“舟哥，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讓我一點點慢慢來，別一下子撲上去，也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整個心都掏出來，遞給人家，嚇到人家，是嗎？”周越說道。
“是啊，最重要是，和剛認識的人相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是覺得吧，如果只是因為對方的長相符合自己的審美，就喜歡上了對方，想和對方在一起，那有點太淺了，也很難長久下去，畢竟新鮮感總會過去的。
“如果遇到了一個更漂亮更符合審美的呢，就算已經在一起了，那不是為了這個新姑娘，就要和現在的物件分手了。
“這樣挺不負責的，對自己和對方都不負責。
“所以在我的理解裡，情侶並不等同於愛情，兩個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成為情侶，不一定是愛情。
“它比愛情要複雜得多。”
周越看著我：“那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我沉吟片刻：“我所理解的愛情，應該是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對對方的性格、觀念、行為習慣、脾氣、等等……都具備了一定程度的瞭解後，從而對彼此產生出了傾心和愛慕，願意互相靠近和依靠，也想對彼此瞭解得更多，不是一句空泛的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周越喜形於色：“我懂了我懂了，所以你建議我不要去和小語表白，男朋友的身份並不牢靠流於表面，隨時可能消逝，但感情是真的，如果她也對我有意思，我們是互相奔赴的，那我是不是她男朋友，其實沒什麼影響，不影響我和她的關係，舟哥，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我笑道：“這是你自己的理解，我可什麼都沒說，男朋友的身份那是人家對你的選擇和認可，願意和你發展維持一段長久的親密關係後賦予你的身份，當然是好事啊。”
“只是我們現在都還是學生，最重要的就是學習，這就是正確的事情。
“所以我想表達的就是一句話，我們都太小了，沒有經歷過這些情情愛愛，都是憑著自己的想象和理解，第一次懵懵懂懂，摸著石頭過河，可能太理想化，也可能做得不夠好，但也因此讓一切都變得新奇又美好。
“但是呢，我希望我們在行動之前，可以先略微思考一下，儘量別去給人家造成困擾，影響了人家的生活和學習，更不要傷害到對方。
“同時也要先保護好自己，就這麼簡單。”
周越把一塊肉塞進嘴巴里咀嚼：“舟哥，我以前一直沒搞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追你，原來這才是初中的時候，你誰也沒答應的緣由，你的想法太超前了，和那些追求你的女同學差距不小，重要的不是你萬花叢中過，是片葉不沾身。”
我笑罵道：“什麼和什麼，和這沒多大關係，只是其一，誰不是從幼稚一點點走向成熟的，那個時候我也挺幼稚的，只是我知道，在我自己都還不清楚，也沒搞明白之前。就不要去和別人產生聯絡和糾纏，我能做的只是先管好自己。”
“那其二呢？”
我看著周越：“周越，你覺得我媽怎麼樣？”
周越愣怔片刻，隨後一拍腦門：“對啊！杜老師那麼頂級，全方面的頂級，簡直是完美的女人！舟哥！你從小就和杜老師這樣的大美人一起生活，見慣了好的，眼界早就被杜老師拉的很高了，那些女同學怎麼和杜老師比嘛！”
他好笑地看著我：“那我也沒說錯啊，本質上還是你覺悟和眼界都太高了，那些女同學沒法入你的眼。”
我只是笑笑，嘴巴不停，繼續吃東西，沒有說話。
媽媽確實很早的時候就給我樹立了審美基礎。
同時，我也在心裡想。
媽媽完美嗎？
那倒沒有，她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會有情感需求，也並不完美。
她會唱情歌憧憬愛情、會渴望被疼愛被照顧、會哭會笑會害羞、也會對著我撒嬌。
但也正因為不完美，反而讓媽媽變得更加動人與真實。
也更值得被愛。
“舟哥，初中那會，好多女同學就來問過我，你喜歡什麼型別的，我也挺疑惑，你到底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孩子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嗯。”
我略做思索。
周越這個問題把我問的腦子短路了，以前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孩子。
但我想，她一定多多少少都會帶著點媽媽的影子吧。
或許，因為最美的女性一直都待在我身邊，陪伴著我的成長。
所以我從未嚮往過、也從未傾心過別的姑娘。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周越所說的我何不食肉糜還挺有道理的。
從沒對別的異性心動過的我，又如何對周越或者隨便任何人感同身受呢？
那是我媽啊。
我們的關係是所有關係裡最穩定、最堅固、也是最牢不可破的。
我自然不會從媽媽身上體驗到暗戀、或者小情侶那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感覺。
她給予我的已經足夠多了，幾乎滿足了我對異性的所有情感需求。
我也不需要透過早戀這種方式來進行情感慰藉。
因為。
我喜歡的。
一直都是杜淺斟啊。
遠在我意識到自己喜歡她之前。
媽媽就已經住在我心裡了。
思緒飄遠了，回到現在……嗯……
總不能告訴周越我喜歡的——是我媽吧。
於是我從媽媽身上，隨意取了兩個點，從側面做出解釋。
“可能，比較喜歡思想成熟，情緒穩定的吧，但在我們這個年紀很難，所以你也可以簡單理解成，如果我找物件，更傾向於比我大的大“姐姐”。”
他聽到後有點幸災樂禍。
“唉，可伶那麼多女同學了，她們還覺得自己有機會，沒想到一開始就被你排除在外了，嘖嘖嘖，錯過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我喜歡你，卻不知道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永遠沒法擁有你。”
“肉麻的話留著對你的小語說去，別對我說。”我嫌棄地看著他。
“舟哥，我愛你。”
“你真噁心。”
第46章
吃完串串後周越付了錢，我們離開了串串店。
“接下來我們去哪？”我問周越。
他拍了拍吃飽後變得脹脹的大肚皮：“去那家ps4體驗館？我好久沒去了。”
“那走吧。”
倒不遠，就在步行街旁邊。
雖然我不怎麼玩遊戲，周越也玩得不多，但我偶爾還是會和周越來一下。
因為他們家都是獨立小包廂，沒人打擾，還有空調，價格也挺便宜，最重要的是，沙發還挺舒服。
花一點點錢就可以舒舒服服待上一整天。
挺適合聊一些比較私密的話題的。
一路上週越都在和我講，小語是如何如何好，以及他們這幾天的共同經歷，喜不自勝。
明明只是幾天，卻被周越講出了經年累月的感覺。
我緘口不言，聽著他講。
到了店外邊，我好奇地問了他一句：“那你怎麼不帶著小語一起來呢？你們現在不是一起搭夥吃飯嗎？你自己跑出來溜達了，小語怎麼辦？”
周越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舟哥，你沒事吧，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小語啊，她來了我還怎麼和你說這些嘛。”
額……倒是沒錯，我沒想到這個。
周越繼續說：“小語說她今天要去找她姐姐，她姐姐也在這個城市工作。”
姐姐……嗎？
“行吧。”
進店以後。
我付了錢，進了我們的小包廂，周越開始挑選遊戲。
我把雙臂放到腦後，躺靠在沙發上。
“以後可就得你付錢了，我得省錢。”
“為什麼？”周越看著螢幕，問道。
“我之前和你說漏了，我們家現在那套房子是給了顧自強的，我和杜老師只是暫時住在裡邊，等我高中畢業，就得還給顧自強。”
周越停下動作，偏過頭看著我。
“啊？”他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woc，你爸……顧自強這麼不當人？做得這麼絕！這也太欺負人了，那他給阿姨分財產了嗎？”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
語重心長：“周越，我也是才知道，這麼多年來，都是我媽媽一個人靠自己養著我，她——從來沒要過顧自強的錢。所以離婚的時候，她也什麼都沒要。”
周越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有些擔憂和心疼地看著我。
我對他笑笑。
玩笑道：“所以啊，我和我媽其實和淨身出戶沒什麼區別，目前倒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兩年後，我們就得去租房子住，沒有自己的家了。”
我鼻子有些發酸，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很不成熟，買個房算什麼事情，我以後可以自己買的，就沒把房子當回事，一下就同意了給顧自強。
可那是以後啊。
兩年後我也才剛剛高中畢業，距離自己能有能力去買房，還很遠。
要委屈媽媽很長一段時間。
“你也知道，我媽媽的工資，說實話，並不算特別高，又要照顧好我，又要維持家裡的各種開支，給我買衣服都挑好的買，給我的零花錢也不少，這麼多年下來，其實她存不下多少錢，再去買一套房子，差得太遠了，就算真買了，她也得背上很多很多年的房貸。
“以後的假期，我可能都會去打暑假工。”
我沒告訴周越，媽媽她的衣服，都是從菜市場的攤子上買的。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小包廂暫時陷入了寂靜裡。
周越像是在思考，片刻後才開口，如釋重負地笑著說道：“多大點事，舟哥，我養你，以後出來玩的開銷我都包了，而且你忘了，我們家還有一套房啊，小語家也是租到高中畢業，到時候你和杜老師搬進去就好了。
“而且要是我媽知道了你家的事情，她一定會急瘋的，還會馬上告訴杜老師，讓她趕緊搬過去，她和杜老師關係那麼好，你忘了，我們家搬家的時候她一點都捨不得你媽，抱著你媽眼睛紅紅的。
“搬家後也是天天唸叨，埋怨我爸為什麼要搬家，還搬那麼遠，搬家後她也沒什麼新姐妹，杜老師太好了，她看不上別人，就是一個人健身，跑跑步做做瑜伽什麼的，然後抓著我和她一起，要是知道又能繼續和你媽做領居，那她可太開心了，開心到睡不著。”他語氣輕鬆。
“你的意思是我是充話費送的咯？”
“咋可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可是一直讓我把你當做榜樣，她怎麼看你都滿意，巴不得你是她兒子呢。
“你和杜老師要是真搬過去了，她對我的愛就要消失轉移了。
“好了，舟哥，別想了，你想的太遠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相信你，買個房算什麼，要是到時候你買房我把錢都給你，我媽留著給我娶媳婦的錢也給你，總夠了吧，我們現在先玩遊戲，不讓錢白花了。”
我笑道：“你不怕你媽打斷你的腿嗎？”
他“嘿嘿”直笑。
“我媽只是脾氣炸了點，心腸還是熱辣滾燙的，你放心吧，真到那時候，就算沒有我，她也一定會幫忙的。
“還有，我爸媽小時候工作那麼忙，都是你和杜老師在照顧我，要是沒有你們，他們可就得焦頭爛額了，我媽也不能去放心工作，為了我，她大概得做全職家庭主婦，我們家現在的生活條件也不可能這麼好，起碼得打個對摺。
“我爸我媽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
“要我和我媽說一下嗎？”
“先別說吧，就像你說的，還早呢。”我笑道。
周越這些話是讓我心裡有些暖意的。
我沒在多說，和他一起玩起了遊戲。
“舟哥，你說，開學我去住校怎麼樣？”周越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語氣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帶著疑惑地問：“為什麼？這樣你可就錯過了和小語一起上下學，培養感情的契機了。”
周越搖頭：“這事是我在認識小語之前就想好，並決定的了，只是那個時候我想的是我媽管我管得太嚴了，我想去住校，擺脫她的掌控。”
“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你之前在串串店裡說得對，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讓自己變得更好，真正的愛情應該是給人向上的力量，我想減肥，我想好好學習，我也想去給小語一個未來。你也說了，我沒有想象中那麼差，我也很優秀。”
我沉默了。
許久後才開口：“周越，你知道自己做了個什麼樣的決定，是在說什麼嗎？減肥學習，你在家裡也可以。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有一個特別喜歡的女同學做鄰居，可以每天陪著她一起上下學，我很難會做出去住校這種決定。”
“我知道，但我也瞭解我自己，在熟悉安逸的環境下我過不到這些，只會拖延。
“雖然，我也想陪著小語一起上下學。
“但男人就該做點男人該做的事，不應該拘泥於小情小愛，還有陪心儀的同學上下去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轉過頭看著我，露出一口大白牙，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最重要的是，舟哥，我知道，我從小就長得很一般，還特別胖。
“因此可沒少被別人調侃嘲笑過，以前我倒是沒所謂，覺得我身邊的人不會嫌棄我就行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的，按我舒服的方式來就好。
“可我現在不這麼想了。
“我在乎。
“我在乎小語，或者是別的姑娘，因為選擇了和我在一起，受到我的影響，也會被別人嘲笑，說眼光不行什麼的，我也想像你一樣，去保護好心裡重要的人，去做別人的驕傲啊。”
我看著他，目不轉睛，看了很久，抬起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好兄弟，我支援你。”
……
下午，我們分開，各自回家。
我推著腳踏車走在路上。
開始思考今天和周越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那些交流和對話。
今天早上在家裡吻媽媽乳房的時候，媽媽十分明確地和我傳遞和表達了她的態度：她願意和我發生更親密的行為。
而我選擇了離開。
就像周越說的。
是啊。
我在乎，我在乎媽媽。
當你真正發自內心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哪怕是一丁點的委屈。
也不行。
我們的關係能一點一點穩步發展走到今天，確認並且接受了彼此的心意。
都是媽媽在主動，我所做的努力和媽媽比起來，太微小了。
明明是我先做的決定，也是我先去招惹她的。
不光是她們離婚這件事情我沒處理好，漏洞百出，也很稚嫩。
招惹媽媽這件事情我也沒做好。
很不成熟。
媽媽她一直都很勇敢，願意摒棄一切向我奔赴。
也讓我們機緣巧合下，進入了全新的生命階段。
可無論我們怎麼理解，怎麼看待對方，在世俗層面，社會賦予她的身份終究是我媽媽。
這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定死，永遠不會改變。
而我卻沒認真思考過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可以對周越長篇大論、侃侃而談、剖析我對戀人，對愛情不成熟的淺薄認知和理解；也可以為周越規劃處一條追求感情的時候，相對安全的路途。
可我自己卻深處迷霧裡，前路茫茫。
走在一條註定危機四伏，困難重重，佈滿荊棘，不被旁人理解，也無法被世俗所容納的獨木橋上。
稍有不慎就會帶著媽媽墜入深淵，遍體鱗傷，粉身碎骨。
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我還沒準備好。
喜歡是衝動和佔有。
而衝動和佔有，在理性上缺乏意義。
愛是責任與擔當。
周越說得對，愛還是期許——去給她一個未來。
我暫時不知道，亂倫這條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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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吹，事實如此。
“還有，我說這麼多，並不是全盤否定早戀，怎麼會是何不食肉糜呢？
“情感之所以動人，就是因為它是衝動不可控的、純粹的、熾熱的、感性的、也不講道理。
“而且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個體，感情這種事情沒有一個標準的準則，只是一種理解和參考，實際情況因人而異。
“我說這些，不是想讓我們完全照著去實踐，這標準太高了，很難完全做到的，也太過理性。
“所以我只是在闡明早戀帶來的利害關係，我們需要認識到自己是在做什麼，少一點盲目，多一點清醒，知道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影響和後果，用更健康更合適的方式去對待喜歡的人。
“剛剛也說過了，在一段好的感情裡，我覺得它應該是積極的、向上的。給雙方都帶去一些正面的反饋和前行的動力，讓雙方變得更好，同時支撐著彼此共同朝前走去。
“如果是這樣的親密關係，我自己也欣然嚮往，完全支援早戀。”
“舟哥，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說，讓我一點點慢慢來，別一下子撲上去，也別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整個心都掏出來，遞給人家，嚇到人家，是嗎？”周越說道。
“是啊，最重要是，和剛認識的人相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我是覺得吧，如果只是因為對方的長相符合自己的審美，就喜歡上了對方，想和對方在一起，那有點太淺了，也很難長久下去，畢竟新鮮感總會過去的。
“如果遇到了一個更漂亮更符合審美的呢，就算已經在一起了，那不是為了這個新姑娘，就要和現在的物件分手了。
“這樣挺不負責的，對自己和對方都不負責。
“所以在我的理解裡，情侶並不等同於愛情，兩個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成為情侶，不一定是愛情。
“它比愛情要複雜得多。”
周越看著我：“那你覺得愛情是什麼？”
我沉吟片刻：“我所理解的愛情，應該是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對對方的性格、觀念、行為習慣、脾氣、等等……都具備了一定程度的瞭解後，從而對彼此產生出了傾心和愛慕，願意互相靠近和依靠，也想對彼此瞭解得更多，不是一句空泛的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周越喜形於色：“我懂了我懂了，所以你建議我不要去和小語表白，男朋友的身份並不牢靠流於表面，隨時可能消逝，但感情是真的，如果她也對我有意思，我們是互相奔赴的，那我是不是她男朋友，其實沒什麼影響，不影響我和她的關係，舟哥，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我笑道：“這是你自己的理解，我可什麼都沒說，男朋友的身份那是人家對你的選擇和認可，願意和你發展維持一段長久的親密關係後賦予你的身份，當然是好事啊。”
“只是我們現在都還是學生，最重要的就是學習，這就是正確的事情。
“所以我想表達的就是一句話，我們都太小了，沒有經歷過這些情情愛愛，都是憑著自己的想象和理解，第一次懵懵懂懂，摸著石頭過河，可能太理想化，也可能做得不夠好，但也因此讓一切都變得新奇又美好。
“但是呢，我希望我們在行動之前，可以先略微思考一下，儘量別去給人家造成困擾，影響了人家的生活和學習，更不要傷害到對方。
“同時也要先保護好自己，就這麼簡單。”
周越把一塊肉塞進嘴巴里咀嚼：“舟哥，我以前一直沒搞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追你，原來這才是初中的時候，你誰也沒答應的緣由，你的想法太超前了，和那些追求你的女同學差距不小，重要的不是你萬花叢中過，是片葉不沾身。”
我笑罵道：“什麼和什麼，和這沒多大關係，只是其一，誰不是從幼稚一點點走向成熟的，那個時候我也挺幼稚的，只是我知道，在我自己都還不清楚，也沒搞明白之前。就不要去和別人產生聯絡和糾纏，我能做的只是先管好自己。”
“那其二呢？”
我看著周越：“周越，你覺得我媽怎麼樣？”
周越愣怔片刻，隨後一拍腦門：“對啊！杜老師那麼頂級，全方面的頂級，簡直是完美的女人！舟哥！你從小就和杜老師這樣的大美人一起生活，見慣了好的，眼界早就被杜老師拉的很高了，那些女同學怎麼和杜老師比嘛！”
他好笑地看著我：“那我也沒說錯啊，本質上還是你覺悟和眼界都太高了，那些女同學沒法入你的眼。”
我只是笑笑，嘴巴不停，繼續吃東西，沒有說話。
媽媽確實很早的時候就給我樹立了審美基礎。
同時，我也在心裡想。
媽媽完美嗎？
那倒沒有，她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會有情感需求，也並不完美。
她會唱情歌憧憬愛情、會渴望被疼愛被照顧、會哭會笑會害羞、也會對著我撒嬌。
但也正因為不完美，反而讓媽媽變得更加動人與真實。
也更值得被愛。
“舟哥，初中那會，好多女同學就來問過我，你喜歡什麼型別的，我也挺疑惑，你到底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孩子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嗯。”
我略做思索。
周越這個問題把我問的腦子短路了，以前我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型別的女孩子。
但我想，她一定多多少少都會帶著點媽媽的影子吧。
或許，因為最美的女性一直都待在我身邊，陪伴著我的成長。
所以我從未嚮往過、也從未傾心過別的姑娘。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周越所說的我何不食肉糜還挺有道理的。
從沒對別的異性心動過的我，又如何對周越或者隨便任何人感同身受呢？
那是我媽啊。
我們的關係是所有關係裡最穩定、最堅固、也是最牢不可破的。
我自然不會從媽媽身上體驗到暗戀、或者小情侶那種若即若離，患得患失的感覺。
她給予我的已經足夠多了，幾乎滿足了我對異性的所有情感需求。
我也不需要透過早戀這種方式來進行情感慰藉。
因為。
我喜歡的。
一直都是杜淺斟啊。
遠在我意識到自己喜歡她之前。
媽媽就已經住在我心裡了。
思緒飄遠了，回到現在……嗯……
總不能告訴周越我喜歡的——是我媽吧。
於是我從媽媽身上，隨意取了兩個點，從側面做出解釋。
“可能，比較喜歡思想成熟，情緒穩定的吧，但在我們這個年紀很難，所以你也可以簡單理解成，如果我找物件，更傾向於比我大的大“姐姐”。”
他聽到後有點幸災樂禍。
“唉，可伶那麼多女同學了，她們還覺得自己有機會，沒想到一開始就被你排除在外了，嘖嘖嘖，錯過咯，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我喜歡你，卻不知道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永遠沒法擁有你。”
“肉麻的話留著對你的小語說去，別對我說。”我嫌棄地看著他。
“舟哥，我愛你。”
“你真噁心。”
第46章
吃完串串後周越付了錢，我們離開了串串店。
“接下來我們去哪？”我問周越。
他拍了拍吃飽後變得脹脹的大肚皮：“去那家ps4體驗館？我好久沒去了。”
“那走吧。”
倒不遠，就在步行街旁邊。
雖然我不怎麼玩遊戲，周越也玩得不多，但我偶爾還是會和周越來一下。
因為他們家都是獨立小包廂，沒人打擾，還有空調，價格也挺便宜，最重要的是，沙發還挺舒服。
花一點點錢就可以舒舒服服待上一整天。
挺適合聊一些比較私密的話題的。
一路上週越都在和我講，小語是如何如何好，以及他們這幾天的共同經歷，喜不自勝。
明明只是幾天，卻被周越講出了經年累月的感覺。
我緘口不言，聽著他講。
到了店外邊，我好奇地問了他一句：“那你怎麼不帶著小語一起來呢？你們現在不是一起搭夥吃飯嗎？你自己跑出來溜達了，小語怎麼辦？”
周越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舟哥，你沒事吧，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聊聊小語啊，她來了我還怎麼和你說這些嘛。”
額……倒是沒錯，我沒想到這個。
周越繼續說：“小語說她今天要去找她姐姐，她姐姐也在這個城市工作。”
姐姐……嗎？
“行吧。”
進店以後。
我付了錢，進了我們的小包廂，周越開始挑選遊戲。
我把雙臂放到腦後，躺靠在沙發上。
“以後可就得你付錢了，我得省錢。”
“為什麼？”周越看著螢幕，問道。
“我之前和你說漏了，我們家現在那套房子是給了顧自強的，我和杜老師只是暫時住在裡邊，等我高中畢業，就得還給顧自強。”
周越停下動作，偏過頭看著我。
“啊？”他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我在說什麼，“woc，你爸……顧自強這麼不當人？做得這麼絕！這也太欺負人了，那他給阿姨分財產了嗎？”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
語重心長：“周越，我也是才知道，這麼多年來，都是我媽媽一個人靠自己養著我，她——從來沒要過顧自強的錢。所以離婚的時候，她也什麼都沒要。”
周越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有些擔憂和心疼地看著我。
我對他笑笑。
玩笑道：“所以啊，我和我媽其實和淨身出戶沒什麼區別，目前倒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兩年後，我們就得去租房子住，沒有自己的家了。”
我鼻子有些發酸，我之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很不成熟，買個房算什麼事情，我以後可以自己買的，就沒把房子當回事，一下就同意了給顧自強。
可那是以後啊。
兩年後我也才剛剛高中畢業，距離自己能有能力去買房，還很遠。
要委屈媽媽很長一段時間。
“你也知道，我媽媽的工資，說實話，並不算特別高，又要照顧好我，又要維持家裡的各種開支，給我買衣服都挑好的買，給我的零花錢也不少，這麼多年下來，其實她存不下多少錢，再去買一套房子，差得太遠了，就算真買了，她也得背上很多很多年的房貸。
“以後的假期，我可能都會去打暑假工。”
我沒告訴周越，媽媽她的衣服，都是從菜市場的攤子上買的。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小包廂暫時陷入了寂靜裡。
周越像是在思考，片刻後才開口，如釋重負地笑著說道：“多大點事，舟哥，我養你，以後出來玩的開銷我都包了，而且你忘了，我們家還有一套房啊，小語家也是租到高中畢業，到時候你和杜老師搬進去就好了。
“而且要是我媽知道了你家的事情，她一定會急瘋的，還會馬上告訴杜老師，讓她趕緊搬過去，她和杜老師關係那麼好，你忘了，我們家搬家的時候她一點都捨不得你媽，抱著你媽眼睛紅紅的。
“搬家後也是天天唸叨，埋怨我爸為什麼要搬家，還搬那麼遠，搬家後她也沒什麼新姐妹，杜老師太好了，她看不上別人，就是一個人健身，跑跑步做做瑜伽什麼的，然後抓著我和她一起，要是知道又能繼續和你媽做領居，那她可太開心了，開心到睡不著。”他語氣輕鬆。
“你的意思是我是充話費送的咯？”
“咋可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可是一直讓我把你當做榜樣，她怎麼看你都滿意，巴不得你是她兒子呢。
“你和杜老師要是真搬過去了，她對我的愛就要消失轉移了。
“好了，舟哥，別想了，你想的太遠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相信你，買個房算什麼，要是到時候你買房我把錢都給你，我媽留著給我娶媳婦的錢也給你，總夠了吧，我們現在先玩遊戲，不讓錢白花了。”
我笑道：“你不怕你媽打斷你的腿嗎？”
他“嘿嘿”直笑。
“我媽只是脾氣炸了點，心腸還是熱辣滾燙的，你放心吧，真到那時候，就算沒有我，她也一定會幫忙的。
“還有，我爸媽小時候工作那麼忙，都是你和杜老師在照顧我，要是沒有你們，他們可就得焦頭爛額了，我媽也不能去放心工作，為了我，她大概得做全職家庭主婦，我們家現在的生活條件也不可能這麼好，起碼得打個對摺。
“我爸我媽不是知恩不圖報的人。
“要我和我媽說一下嗎？”
“先別說吧，就像你說的，還早呢。”我笑道。
周越這些話是讓我心裡有些暖意的。
我沒在多說，和他一起玩起了遊戲。
“舟哥，你說，開學我去住校怎麼樣？”周越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語氣認真地對我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帶著疑惑地問：“為什麼？這樣你可就錯過了和小語一起上下學，培養感情的契機了。”
周越搖頭：“這事是我在認識小語之前就想好，並決定的了，只是那個時候我想的是我媽管我管得太嚴了，我想去住校，擺脫她的掌控。”
“那現在呢？”
“現在我覺得你之前在串串店裡說得對，喜歡一個人，應該是讓自己變得更好，真正的愛情應該是給人向上的力量，我想減肥，我想好好學習，我也想去給小語一個未來。你也說了，我沒有想象中那麼差，我也很優秀。”
我沉默了。
許久後才開口：“周越，你知道自己做了個什麼樣的決定，是在說什麼嗎？減肥學習，你在家裡也可以。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你，有一個特別喜歡的女同學做鄰居，可以每天陪著她一起上下學，我很難會做出去住校這種決定。”
“我知道，但我也瞭解我自己，在熟悉安逸的環境下我過不到這些，只會拖延。
“雖然，我也想陪著小語一起上下學。
“但男人就該做點男人該做的事，不應該拘泥於小情小愛，還有陪心儀的同學上下去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轉過頭看著我，露出一口大白牙，給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最重要的是，舟哥，我知道，我從小就長得很一般，還特別胖。
“因此可沒少被別人調侃嘲笑過，以前我倒是沒所謂，覺得我身邊的人不會嫌棄我就行了，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的，按我舒服的方式來就好。
“可我現在不這麼想了。
“我在乎。
“我在乎小語，或者是別的姑娘，因為選擇了和我在一起，受到我的影響，也會被別人嘲笑，說眼光不行什麼的，我也想像你一樣，去保護好心裡重要的人，去做別人的驕傲啊。”
我看著他，目不轉睛，看了很久，抬起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好兄弟，我支援你。”
……
下午，我們分開，各自回家。
我推著腳踏車走在路上。
開始思考今天和周越在一起的時候，我們的那些交流和對話。
今天早上在家裡吻媽媽乳房的時候，媽媽十分明確地和我傳遞和表達了她的態度：她願意和我發生更親密的行為。
而我選擇了離開。
就像周越說的。
是啊。
我在乎，我在乎媽媽。
當你真正發自內心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
哪怕是一丁點的委屈。
也不行。
我們的關係能一點一點穩步發展走到今天，確認並且接受了彼此的心意。
都是媽媽在主動，我所做的努力和媽媽比起來，太微小了。
明明是我先做的決定，也是我先去招惹她的。
不光是她們離婚這件事情我沒處理好，漏洞百出，也很稚嫩。
招惹媽媽這件事情我也沒做好。
很不成熟。
媽媽她一直都很勇敢，願意摒棄一切向我奔赴。
也讓我們機緣巧合下，進入了全新的生命階段。
可無論我們怎麼理解，怎麼看待對方，在世俗層面，社會賦予她的身份終究是我媽媽。
這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定死，永遠不會改變。
而我卻沒認真思考過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可以對周越長篇大論、侃侃而談、剖析我對戀人，對愛情不成熟的淺薄認知和理解；也可以為周越規劃處一條追求感情的時候，相對安全的路途。
可我自己卻深處迷霧裡，前路茫茫。
走在一條註定危機四伏，困難重重，佈滿荊棘，不被旁人理解，也無法被世俗所容納的獨木橋上。
稍有不慎就會帶著媽媽墜入深淵，遍體鱗傷，粉身碎骨。
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我還沒準備好。
喜歡是衝動和佔有。
而衝動和佔有，在理性上缺乏意義。
愛是責任與擔當。
周越說得對，愛還是期許——去給她一個未來。
我暫時不知道，亂倫這條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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