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貞操觀念逆轉的世界,學校裡只有我一個男生】(74-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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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8

新構築才算合理吧。

  我陷入混亂之中。

  我不知道的,另一個家庭的存在。

  會說『要不要再一起生活』的話,也就是曾一起生活過後來分開了吧。

  桃香直接把親生母親稱作「那個人」,應該有發生過某些很嚴重的事情。

  現在的我不知道那個原因。

  所以我認為我必須得知道。

  就算不好的預感一直在警告,我還是說出那個疑問。

  而那正是致命的問題。

  「那個,桃香的媽媽...她是怎麼看待我們現在的爸爸和媽媽呢。」

  那個父親和母親,在這個一夫多妻制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

  我想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

  『那個問題,最好是別再深入下去了。』

  明明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

  「────咦?老哥你...在說、什麼啊?」

  雨,開始降下。

  就像是在責備無可救藥的我,雨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桃香退了一步,眼裡滿是動搖。

  「老哥的媽媽跟我們的爸爸──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啊啊。

  我實在是。

  為什麼會這麼蠢呢。

  其實我之前就注意到了。

  但我不想承認。就算我知道他們兩個並不愛我。

  我也不想承認,在這個世界我已經見不到他們了。

  我想起那時候的暮葉。

  ──她已經能夠正視父親的亡逝了。

  ──真是的,我到底還要假裝不在意假裝多久啊?

  ──越來越討厭自己了。明明早就察覺到了,卻還這樣一直移開目光。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我的父母可能已經不在了。

  就算再怎麼放任,從沒露過臉也完全沒有連絡。我心裡已經明白這根本不可能。

  我拼命地掩飾表情。

  試圖隱藏動搖。

  為了要讓擔心哥哥說出奇怪的話的桃香安心下來。

  然而,又失敗了。

  「啊、啊啊...是啊。沒錯。抱歉桃香,我好像...有些不對勁啊。沒事的,我知道的。」

  看著這麼回答的我,桃香又往後退了一步。

  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用帶著顫抖的聲音。

  說了。

  「────你說謊。」

  啊啊。

  我完全忘記了啊,桃香。

  妹妹她可以看穿我的謊言,這件事我明明早就知道了。

  「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從轉學的那幾天開始...就變得不太一樣,我一直都這麼覺得。」

  我。

  「突然就對女生的態度很積極,突然就交了好幾個女朋友,突然就──說出把我當成女孩子這樣的話。」

  實在是個。

  「這些事情都不太可能,那也就算了。可是...忘記爸爸和媽媽出了意外,這種事...太誇張了。」

  笨蛋啊。

  那是──沒錯,是我覺得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的時候了。

  那一天,那個時候。

  『吶,桃香。爸爸跟媽媽他們──』

  『──別說了。』

  那時候桃香的反應。

  原來是這麼回事。

  並不是對不愛我們的雙親給予否定。

  而是不想再回憶起那段,雙親去世的痛苦記憶。

  還有那時桃香看到一夫多妻制的新聞就馬上轉檯也是。

  都是因為會想起父母的事情。

  全部都連結起來了。

  『那個問題,最好是別再深入下去了。』──會有這種感覺,一定是為了避開現在這種情況吧。

  「你──不是、老哥?」

  桃香注視著我。

  看著她的眼神,突然想起來了。

  那是和霧奈一起看的電影『分身』裡,主演的七海就是這種眼神。

  「你──到底是誰?」

  第77話 在下雨的夜晚

  我犯了致命的錯誤。

  愚蠢的無可救藥,輕率的莫名其妙。

  雙親早已過世──我明明就隱約察覺到了,但證實後的震驚還是讓我做出無可挽回的失誤。

  「你──到底是誰?」

  桃香眼裡的光芒消失了。

  我們剛剛還在對視而笑,還在戀人間的接吻。

  但其實我也一直感到內疚。

  對我來說,桃香是我來到這世界後遇到的第一個人。

  但是桃香對於兄妹一起度過的時光有著明確的記憶。

  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是把桃香記憶中的哥哥給奪走的另外一個我。

  正因如此,這件事只有桃香是最不能讓她知道的。這個秘密我原本是打算帶進墳墓裡的。

  「桃香,我──」

  「不要過來!」

  桃香發出悲痛的怒吼。

  試圖靠近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下。就像是縫合在地面上那樣,就連再踏出一步都沒辦法。

  「搞不懂、我搞不懂啦老哥!就算有點奇怪,老哥也還是老哥啊...可是,如果是原本的老哥,應該不會讓我當戀人啊...真的是,完全搞不懂啦!」

  桃香抱著頭,混亂到雙馬尾都被甩得亂糟糟的。

  「好久以前就喜歡上了...還以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為什麼,太奇怪了啦...!」

  桃香往門外衝去。我伸出手想留住她,但沒能來得及。

  就像是要甩開我那樣,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可惡,我是白痴嗎...!」

  在無意中我被困在自責的念頭裡了,但是那樣的後悔必須之後再說。

  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先追上桃香。

  父親和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即使被這件事弄得頭暈目眩,我也不能讓現在的桃香獨自一個人。

  往教室外跑去,桃香已經不在走廊上了。

  但我瞥見有個人影從校舍飛奔而出。

  雨下得這麼大卻沒有撐傘,那一定是桃香沒錯。

  我也往校舍外衝出去,雨越下越大,已經變成傾盆大雨了。

  視線變得很差,天色也完全變暗,讓我更難找尋她的身影。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桃香有可能會去哪裡?

  回家,應該不會。那麼做很明顯會遇到和我面對面的情況。

  但是雨下得這麼大,再怎麼說她也應該會找個地方躲雨才是。

  那麼會是哪裡呢。如果我是她,應該會找個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的地方。

  這樣的話很有可能是去朋友家吧。

  我邊跑邊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來了來了─,這裡是你的七海醬喔─』

  用平時的臺詞,一呼即應的七海。

  這次真的是被她的開朗情緒給拯救了。

  我簡短地說明現在的情況。

  「喂喂,七海醬嗎?抱歉,現在沒辦法說得太詳細。就是我跟桃香稍微...應該說是吵了一架吧。那傢伙就這樣跑走了,如果她離家出走,我在想有可能會跑到七海醬那邊。」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學長,如果桃香來找我,我會偷偷聯絡你的。』

  「啊啊,幫大忙了。」

  即使把話說清楚也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復雜,就先用吵架帶過吧。

  『可是學長,我說一句可以嗎?』

  「...什麼呢,七海醬。」

  七海發出了罕見的沉重聲音。

  『桃香醬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要好好地跟她和好喔,不然就算是學長我也不會輕易原諒的。』

  「沒問題。說好了,我不會丟下桃香不管的。」

  七海真是個好孩子啊。

  我並不是想要尋求安慰,不如說她能這樣說更讓人感激了。

  一定要找到桃香。找到之後,也只能順其自然了吧。

  『嗯,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先說好,我可不是對學長不放心喔!』

  「我知道。那就再連絡。」

  總之先結束通話電話,這次對暮葉也說了同樣的話。

  令人為難的是,暮葉也表現出與七海相同的反應。

  桃香有這麼為她著想的朋友們,這下就更不能傷害到她了。

  結束與暮葉的通話之後,我在昏暗的街道上奔跑,拼命的思考。

  在下著大雨沒什麼行人的住宅區街道上,寒冷的風將我包圍。

  傳到耳邊的只有雨聲和汽車濺起水坑的吵雜聲音。

  回想起來,我對這條街道並不瞭解。在來到這個世界前我一無所知的街道。

  我和桃香會搬家,然後轉學過來,不會只是漫畫裡的御都合主義這麼簡單。

  雙親去世應該才是原因。

  『吶...老哥,你不會消失不見吧?』

  桃香她在害怕我的離開。

  因為已經有人先走了。

  即使親子間的關係再怎麼淡薄,即使羈絆再怎麼脆弱,雙親的過世就是這麼讓人震驚。

  我現在也還沒有完全接受,但那只是有必須先考慮的事情,放棄思考罷了。

  但是桃香卻表現得如此開朗,我想那只是看到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很有精神的樣子,而強逼自己配合我吧。

  全都是因為我太過粗心造成的,這個責任必須由我來扛。

  如果我是桃香的話,會跑到哪裡去呢。

  和桃香共同的回憶,就只有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才開始。她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會到哪去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快想想...桃香有可能會去哪些地方...」

  啊啊,果然是因為我們不是真正的兄妹,才連她會去哪裡都不知道嗎。

  我和桃香的共通點什麼的──

  「不對,等一下...」

  有啊,這不是有嗎。

  和來到這個世界前的"我"一起度過的時間,她應該記得很清楚。

  那樣的話。

  「等著我啊,桃香...!」

  我朝著目的地拔腿狂奔。

  淋著瀑布般落下的雨,身體已經完全涼透了。

  在這個路上沒什麼人,靜悄悄的住宅街道里,有個小小的公園。

  裡頭只有溜滑梯跟沙坑,還有單槓跟帶桌子的涼亭而已。

  可是這樣就夠了。

  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是會帶著養的吉娃娃佩可丸到附近的公園散步。

  因為我很不喜歡一個人待在那個空蕩蕩的家。

  『好啦好啦。這是以歐尼醬為主題的問答,來證明你有多愛我吧。』

  『我的生日是?』

  『二月九日。』

  『我最喜歡吃的是?』

  『鹽味奶油拉麵。』

  『以前養的狗叫什麼名字?』

  『佩可丸。』

  沒錯,佩可丸在這邊也存在過,所以桃香當然也知道。

  那麼桃香應該也會一起在這個公園玩吧?

  我不覺得這個世界的我會把妹妹丟到一邊就帶狗出去散步了。

  那麼,一定是這樣的吧。

  說起我和桃香有著共同回憶的地方,估計就是那座公園了。

  老實說這完全是我的猜測。也許還有其他有更多回憶的地方,搞不好她根本就不想再到那些會想到我的地方了。

  可是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跟這裡很相似的公園,填補了我的孤獨。

  這裡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

  我踏進公園,接著──桃香她。

  「......找到了。」

  她在。

  在涼亭的屋簷底下,一個人待在桌子旁。

  就像是無家可歸的迷路孩子,全身溼透站在那。

  「......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

  默默接近她之後,桃香喃喃自語。

  只瞪著桌子,完全不看向這邊,就像個石像一動也不動。

  但是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因為寒冷嗎,還是說──

  「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

  「才不是、老哥吧!不一樣對吧?可是為什麼...這裡,明明是隻有我跟老哥才知道的地方啊...!」

  啊啊,是這樣沒錯。

  我沒有一起和桃香在這裡度過的記憶。原本應該要有的,兩人共同的回憶並不存在。

  但就算是這樣。

  「我啊...怎麼可能會找不到桃香呢。」

  就算我是別人。就算我是假的。就算退兩步講,我們都不是真正的"兄妹"。

  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再感受到孤獨了。

  「停下...快停下啊!不要再用跟老哥一樣的臉,講得好像你什麼都知道啊!不要再、繼續迷惑我了!」

  桃香變得激動起來。

  她就這麼站著,全身溼答答的瞪過來。

  「我的事怎樣都好!快把老哥...把我的老哥還給我啊!」

  「...辦不到。我就是我,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別開玩笑了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把老哥看的多重要!明明就說好──不會消失不見的!」

  桃香再次飛奔而出。絲毫不在意雨勢,就像是要從現實中逃開般。

  在足以遮蔽住視線的大雨中,沒能去注意周圍的情況。

  桃香從公園裡跑到車道上,在那裡──

  「桃香!」

  一輛車高速賓士而來,就像一頭咆哮的野獸往桃香衝去。

  燈光撕裂昏暗的夜晚,照在桃香身上,纖瘦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鮮明。

  注意到的時候我已經衝上前了。這次一定要追上她,一定要挽回她。為了不讓妹妹變成孤單一人。

  所以──要趕上。這次一定要趕上。

  不顧一切的往前衝,抓住桃香的胳膊往回拉。地面太過泥濘所以一起倒在地上。

  變得像是一起跳進水坑裡了,但是桃香還好好的在我的懷裡。

  「沒事吧,桃香。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為什麼,要來救我?」

  桃香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喃喃自語。

  看上去沒有外傷,最多也只會有腳扭到的程度吧。

  所以我對著在我懷中屏住呼吸的她,給予最真誠的回答。

  「那不是當然的嗎。就算我...可能不是桃香知道的哥哥了──我喜歡桃香的心意也是真的。我沒騙你,去幫助喜歡的女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嗎。」

  「.........嗯。我知道...你沒騙我。」

  沒再說出你說謊,看來我的心意已經傳達到了。

  桃香緊緊把臉埋在我的胸前,我撫摸她的頭,儘可能溫柔的說。

  「回家吧,桃香。我會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你,一直都沒跟你說...真抱歉哪。」

  「嗯...對不起,葛格。」

  起身的我們就像是回到小時候的兄妹般擁抱彼此。

  彷彿從以前開始就好幾次像這樣來消解孤獨。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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