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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30
解到，是西大陸的西部教廷的特使到了，因為事發突然，一時間太過匆忙無人可用，才在徵得蕭雲秀的同意之後徵召了裴軒。
而事到臨頭，裴軒才知道自己將要去的地方竟是皇宮，他這個執戟郎作為低等禮儀官員的任務，就是穿著漂亮而又威風的朝服，像跟柱子似的站在大人物們的身後充當背景。
裴軒被催著換好衣服，跟著大部隊一道從偏門進了皇宮，隨即便被引領著到了金碧輝煌的宴會現場。
這是一間面積不大的偏殿，除了正中央的東道主之外，目前只擺著主客、主陪、次陪、三陪四份餐桌和坐墊。
裴軒的位置在次陪身後大約六尺的地方，站上去了就不能再亂動。
裴軒不僅要站得筆直，還要用手扶著禮儀長戟。
他站了大約十多分鐘，殿內的一切才準備就緒，管事的人拍了拍手掌，樂器聲響起，首先進場的是三個蕭梁帝國的接待人員。
“館陶公主到——！”
第一個進場的便是館陶公主、禮部侍郎蕭雲秀，她身穿玄青色的禮服緩緩步入殿內，嬌小的身軀在華服下更顯得沉凝莊重。
蕭雲秀的烏髮瀟灑地束在頭頂，清秀雅麗的面容中目光如刃，掃視著殿內的一切。
直到看見站得一動不動的裴軒，蕭雲秀的眼底才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走到主陪的位置，款款坐下。
“臨川公主到——！”
聽到新的唱名，裴軒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臨川公主就是長公主蕭予嵐的正式封號。
裴軒不由得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這位皇位競爭者的風姿。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正紅金繡的宮裝，好似一團灼灼燃燒的烈焰，驟然使得裴軒的視線一片明朗。
穿著宮裝的女子容顏端麗，身形高挑，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軒昂之氣，雖然步速緩慢，但步伐卻很堅定。
與姑姑蕭雲秀的含蓄威儀不同，蕭予嵐的目光明亮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環視間帶著審視和掌控。
與蕭雲秀相同的是，蕭予嵐的視線掃視到裴軒的時候同樣停留了一瞬，但眼底泛起的不是笑意，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冷意。
裴軒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不明白蕭予嵐為什麼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太子到——！”
不等裴軒思考出結果，新的唱名響起了。太子蕭餘封穿著一身黑衣走進殿內，他的神情稍顯不豫，面色有些陰沉。
裴軒一看到蕭餘封，就想起他的妻子，太子妃柴榕葉。
自從柴榕葉和母親李依依、妹妹柴榕絮統統成為裴軒的胯下奶牛之後，她就被裴軒明令禁止和丈夫親密接觸。
雖然蕭餘封貴為太子，身邊肯定不缺女人，但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嬌妻不肯乖乖挨肏，他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呢。
就在裴軒暗暗嘲笑蕭餘封的時候，新的唱名又響起了：“天后陛下到——！”
裴軒頓時精神一振，壓軸的人物要出場了。
他屏息看去，只見一個頭戴冠冕的美婦人在侍女的簇擁下，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她約莫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寬大的宮裙，面容如出水芙蓉，氣質則風華絕代，目光到處，顧盼生輝。
這就是天后魏君嫻，蕭梁帝國實際上的最高掌權者，凜然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魄。
她的女兒蕭予嵐還需要用銳利的眼神來樹立威嚴，但魏君嫻的目光中分明只帶著溫和的笑意，在裴軒看來卻比蕭予嵐更加充滿了壓迫感。
裴軒暗暗稱讚了一番，魏君嫻便已經在正中央的主位落座了，而最後出場的自然是今天的客人，來自西大陸西部教廷的特使。
“聖劍騎士團大騎士長到！”
隨著唱名的聲音，一個黑髮高鼻樑的中年騎士從殿外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細鎧和披風，腰間懸掛著禮儀劍。
他走近殿內，先是向主位上魏君嫻鞠躬行禮，聲音恭敬地說道：“外臣安德魯·波爾克拜見天后陛下。”
第5章
“平身。請坐吧。”魏君嫻的聲音沉穩而又清越，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謝天后陛下。”
聖劍騎士團是西部教廷直屬的七大騎士團之一，安德魯·波爾克作為大騎士長則是這支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
因此，安德魯是西部教廷軍事力量的核心成員之一，他作為教宗的特使來到蕭梁帝國，規格已經算是很高了，所以才得到了天后魏君嫻的親自接待。
一陣沒有實際內容的外交寒暄之後，安德魯清了清嗓子，進入了正題：“想必天后陛下知道，羅沙帝國和達米亞帝國眼下都陳重兵於邊境，隨時可能爆發戰爭，請問蕭梁帝國關於此事的立場是什麼？”
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的摩擦由來已久，雙方都曾經派使節到蕭梁帝國來，試圖得到蕭梁帝國的幫助，但天后魏君嫻並未答應，只許諾兩不相幫。
這場戰爭和西部教廷關係不大，卻沒想到他們會派特使到東大陸來詢問這件事情。
聽了安德魯的話，魏君嫻並未回答，反而像是沒聽到似的，舉起眼前的酒杯輕輕啜飲了一口。
“大騎士長閣下，我們蕭梁帝國的立場一直很明確。”這時候，主管外交事務的蕭雲秀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用沉穩的聲音說道，“無論發生戰爭與否，都是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之間的事情。我們既不會阻止，也不會幫助任何一方。”
“我能夠理解貴國的態度。”安德魯說道，“但是敝教的教宗考慮到戰端一起，不知又有多少生靈塗炭，多少人間慘劇，因此不自量力，想要在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之間進行調停，從而避免戰爭的爆發。”
“貴教的教宗如此仁慈向善，真是西大陸民眾的福分。”蕭雲秀沉聲說道，“我們蕭梁帝國絕不會阻擋貴教的和平之路。”
“感謝貴國的誠意，但不阻擋，只怕於事無補。”
安德魯接著說道，“敝教教宗的意思，是希望貴國和敝教合作，一起化解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的仇怨。”
聽了安德魯的話，蕭雲秀瞥了一眼主位上靜靜端坐的皇嫂，只見魏君嫻微微搖了搖頭，蕭雲秀便接著說道：“這是你們西大陸內部的事情，我們蕭梁帝國實在不便插手。”
蕭梁帝國的態度如此堅決，倒也在安德魯的意料之中，畢竟西部教廷、達米亞帝國、羅沙帝國和蕭梁帝國，東西大陸的這四大強權都是表面和善，暗地裡彼此爭雄。
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互相開戰，打個兩敗俱傷，無論是對蕭梁帝國還是西部教廷都有好處。
如果不是情勢所迫，西部教廷也只會坐山觀虎鬥，而不是上趕著調停。
可問題在於，西部教廷和羅沙帝國的東部教廷互相稱對方為異端，而達米亞帝國信仰的光明之神對於西部教廷來說又是異教。
一個是異端，一個是異教，西部教廷和這兩大帝國本就隔閡很深，調停自然難以成功。
因此，西部教廷才想到借用蕭梁帝國的力量，東西兩方一起調停，才有成功的可能。
但調停即使成功，對蕭梁帝國也沒什麼好處，所以要想說服蕭梁帝國，就必須拿出真正有說服力的理由。
想到這裡，安德魯深吸一口氣，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請問貴國可還記得，一千年前的那場浩劫？”
聽了安德魯的話，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就連最上方的魏君嫻也目光一閃。
“你是說……”臨川公主蕭予嵐沉聲說道，“魔族入侵？”
聽了蕭予嵐的話，裴軒也想起了學過的那段歷史。
魔族是這片大陸上各種非人智慧生物的統稱，他們主要生活在西大陸的南部的廣闊土地，稱為魔域。
魔族雖然實力強大，但各種族之間互不統屬，矛盾重重，因此平常時期對人類的威脅不大。
但每隔千年或數百年，魔族之中就會誕生一位魔王，各種族會拋棄前嫌，團結在魔王的旗下，共同與人類作戰。
上一次魔族中誕生魔王入侵人類的領地，就是在差不多一千年之前，那也是有史以來魔族入侵最慘烈的一次，東西兩大陸都陷入魔王的爪牙之下。
直到一位絕世的勇者刺殺了魔王，人類才反攻成功，將魔族統統趕回了魔域。
“是的……”安德魯沉痛地說道，“據可靠訊息，魔族中……已經誕生了新的魔王。”
安德魯的話彷佛往平靜的湖水之中扔了一顆手雷，不僅是各位大人物們神情凝重，就連裴軒這樣本該紋絲不動的背景板們也都大驚失色。
天后魏君嫻也為之動容，終於開口說道：“這訊息屬實嗎？貴教是如何得知的？”
魔域與人類領地接壤的邊緣部分充滿了詛咒和瘴氣，普通人類無法生存，兩方又是世仇，所以基本上不通訊息。
“敝教的領地與魔域離得最近，千百年來，我們一直在刺探魔族的訊息。”安德魯說道，“請陛下放心，這訊息絕對準確無誤。”
安德魯丟擲了這樣一條重量級的訊息，接下來的會談就順理成章了。
魏君嫻和蕭雲秀的態度很快就開始轉變，同意了參與戰爭調停的提議，安德魯代表西部教廷去往同樣信仰智慧之神索菲婭的羅沙帝國，再由蕭梁帝國派遣使臣去往達米亞帝國。
會談結束之後，眾人陸續離場，裴軒的臨時工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徑直走到蕭雲秀的身邊，想要跟著蕭雲秀一起出去，卻沒想到臨川公主蕭予嵐也走了過來。
“裴軒，裴公子。”蕭予嵐凝視著裴軒，沉聲說道，“我沒認錯吧？”
“沒有，我就是裴軒。”裴軒微微一怔，疑惑地說道，“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想請裴公子到府上一敘。”蕭予嵐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雲秀，“請裴公子務必答應。”
“殿下有請，我自然是十分榮幸。”裴軒不解地說道，“只是不知殿下想要和我談什麼？還請提前示下。”
“到了我府上，你自然就知道了。”蕭予嵐的語氣冷硬了幾分，“走吧。”
蕭予嵐的態度非常明顯，那就是對裴軒十分不滿。
雖然裴軒不想去直面蕭予嵐的怒火，但他實在好奇從未謀面的蕭予嵐為何對他有意見，因此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去蕭予嵐的臨川公主府。
眼見裴軒的面色有些為難，蕭雲秀便站出來試圖為他解圍，故作輕鬆地對蕭予嵐說道：“裴公子是我的部下，我還有任務要交給他。嵐嵐，你有事情的話，下次我再讓他去你的府上。”
蕭雲秀一直是蕭予嵐的政治支持者，兩人的關係比較親近，所以作為長輩的蕭雲秀總是直呼蕭予嵐的名字。
而蕭予嵐聽了蕭雲秀的話，並無任何驚訝，好似早已經在預料之中，她的面色和緩了許多，轉而看向蕭雲秀，輕聲說道：“既然姑姑開口了，那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裴公子既然是姑姑的……部下，就請姑姑把他看得緊一些，不要讓他到處拈花惹草。”
聽了蕭予嵐的話，裴軒和蕭雲秀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關於裴軒和蕭雲秀的特殊關係，在蕭梁帝國的權貴圈子中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只不過大家都覺得是裴軒以私生子的卑微身份高攀了蕭雲秀，蕭予嵐知道這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蕭予嵐所說的“拈花惹草”指的是誰呢？
“這……這話從何說起呀？”蕭雲秀對裴軒的獵豔行為自然不可能全然知曉，聽到蕭予嵐這麼說，還以為裴軒勾搭起了自己的這位大侄女，只能含含糊糊地說道，“嵐嵐，你說他拈花惹草是什麼意思？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聽了蕭雲秀的話，蕭予嵐冷冷一笑：“姑姑，你問他自己吧。”
蕭雲秀將探尋的目光投向裴軒，而裴軒則兩手一攤，露出無奈的笑容：“我實在不清楚長公主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不清楚？”蕭予嵐橫了裴軒一眼，“那我問你，你和蕭憐雪是什麼關係？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裴軒把蕭憐雪搞到了手的訊息已經經由魏錦平等三人傳遍了長安城年輕權貴們的圈子，但他們並不清楚蕭憐雪在裴軒身邊的實際定位。
不過裴軒確實在杜夕寧的面前親口承認了蕭憐雪是他的女朋友，因此當杜錫成向妹妹杜夕寧打探訊息的時候，杜夕寧也就順口傳揚了出去，卻沒想到現在連蕭予嵐都知道了，反倒是和年輕一輩不熟悉的蕭雲秀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真的嗎？”不過蕭雲秀早已經對裴軒的獵豔事蹟見怪不怪，看到裴軒點了點頭，便轉而對蕭予嵐說道，“似乎是真的，可這有何不妥嗎？他們男未婚，女未嫁，交往交往有何不可？”
“可是他……”蕭予嵐微微蹙起眉頭，對蕭雲秀的反應很是不解，“他不是姑姑你的……”
“對，裴公子確實是我的……情郎。”在親近的後輩面前親口承認自己與裴軒之間的特殊關係，蕭雲秀還是稍稍有些臉紅，“我都不在意，嵐嵐，你為什麼這麼在意？”
“……好吧，我在意的不是他，我在意的是二妹。”
蕭予嵐略顯氣餒地瞪了裴軒一眼，“這幾天來二妹茶飯不思，整個人都快抑鬱了。”
原來如此，蕭予嵐是為了替二公主蕭予溪打抱不平才來找裴軒興師問罪的，這下子裴軒全明白了，但蕭雲秀則更加一頭霧水了：“嵐嵐，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二丫頭和裴公子有什麼關係？”
“唉……”蕭予嵐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那個蕭憐雪之前就是二妹的女朋友，結果被你的小男寵橫刀奪愛了。你說二妹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嗎？”
二公主蕭予溪喜歡女人這件事，在皇室內部不是秘密。
不過蕭憐雪保密工作做得好，從前哪怕是親姐姐蕭予嵐，也不知道蕭予溪真的交到了女朋友。
只是這幾天二公主鬱鬱寡歡，狀態太差，關心妹妹的蕭予嵐派人調查，這才知道蕭予溪不僅談過戀愛了，而且剛剛還失戀了。
“這……”蕭雲秀不用想也知道，裴軒搶走蕭憐雪用的不是什麼正經方法，說不定還打上了蕭予溪的主意，但她自然沒有抱怨或者指責的資格，只能努力打著圓場，“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分分合合很正常，總不能強逼著那個什麼雪回到二丫頭的身邊吧？嵐嵐，你好好勸勸二丫頭，天涯何處無芳草，失戀了再找一個不就行了……”
蕭予嵐原本的意圖是想向蕭雲秀告狀，讓蕭雲秀懲治一下裴軒，誰知蕭雲秀似乎卻毫不在意，而蕭予嵐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和蕭雲秀這樣重要的政治盟友反目成仇，便只能假裝聽從了蕭雲秀的建議，無奈地鎩羽而歸了。
三人就這樣在殿內輕聲交談了好一會兒，直到周圍空無一人，這才陸續離開。裴軒跟著蕭雲秀離開了皇宮，坐車前往禮部。
“主人，你也太壞了，怎麼連小溪水的女朋友也要搶？”車內並無旁人，蕭雲秀自然也就露出了外人從未見過的小女人姿態，蜷縮著身軀靠在裴軒的懷裡，嬌滴滴地說道，“實話實說，你是不是連小溪水也打算一起下手？”
“小溪水？這就是你們皇家對二公主殿下的暱稱嗎？”裴軒不回答，只是微笑著評價著蕭雲秀對二侄女的稱呼，“真是……有意思的叫法啊。”
“只是我這樣叫她而已啦……”蕭雲秀見裴軒沒有回答，自然也不會強行追問，便接著說起了新的話題，“好爸爸，要和乖女兒一起去達米亞帝國出使嗎？”
“你這個禮部侍郎又要出差了嗎？真是辛苦啊。”
裴軒思索了片刻，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我聽說達米亞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與彼此結婚後共治帝國，號稱雙子女皇，我正想好好見識一下呢。”
“這些外邦蠻夷就是不知廉恥，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家族內部通婚這一套……”蕭雲秀銳評著一些不能在外交場合公開說出來的話，接著又壓低了聲音，像是怕不知在何處的誰聽到似的，在裴軒的耳旁輕聲說道，“據說她們只是政治婚姻，不會真的上床……”
“是嗎？”裴軒樂呵呵地說道，“那我可要找機會驗證一下了……”
第二天，十一月十九日，裴軒作為使團的成員之一，跟隨蕭雲秀乘坐專機飛到了達米亞帝國的首都，泊爾城。
達米亞帝國信仰光明之神，喜歡黑、紅二色，大部分人都是棕色捲髮，五官立體，眼眸深邃，就和裴軒的現任司機奧菲莉婭·蒙特一樣。
不過裴軒這次出差雖然是來到了奧菲莉婭的母國，但並沒有因此把她帶過來，因為奧菲莉婭的明面狀態是任務失敗後自殺身亡，所以不宜在達米亞帝國公開露面。
雖然裴軒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隨蕭雲秀出使了，但之前去的新羅和扶桑都是蕭梁帝國的屬國，而達米亞帝國則是地位對等的邦交國，所以裴軒就不能像之前那樣為所欲為了。
他們使團一行人在館驛入住之後，蕭雲秀就和禮部的高階官員們去參加達米亞帝國為他們舉辦的接風宴會了，而裴軒的級別太低，沒有參加的資格，只能待在館驛裡。
不過裴軒是閒不住的，因此他決定出門轉一轉，好好遊覽一下達米亞帝國繁華的首都泊爾城。
這裡的街道寬闊，高樓林立，人來人往，各色店家琳琅滿目，商業氣息很是濃厚。
來自各地的客商並不少見，因此裴軒作為一個東方人，在街頭走來走去也並不奇怪，居民們看見了也都很淡定。
逛了一會兒，裴軒感到肚子有些餓了，便找了一家看上去很高檔的飯店，進去要了個雅間，準備吃頓達米亞帝國的特色大餐。
“您好，這是本店的選單。”裴軒一坐下，就有穿著達米亞帝國特色服侍的服務員走進門來，恭恭敬敬地遞上選單，輕聲說道，“請問您要吃些什麼？”
裴軒接過選單，單手翻開，目光卻仍舊停留在眼前這個服務員的身上，只見她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有著一副標準達米亞人的長相，但五官明顯比剛才街道上的那些路人更加精緻美麗，棕色的長卷發瀟灑而又隨意地披散在雙肩。
除了出眾的外表之外，吸引裴軒目光的是這服務員的身上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的感覺。
裴軒畢竟閱美無數，看了幾眼便回過神來，翻開選單，隨意選了幾樣看上去不錯的菜餚。女服務員記下來之後，便離開雅間去通知後廚備菜了。
裴軒等了一會兒，雅間的門便再次被開啟，剛才的那名女服務員用托盤端上了第一道菜，恭恭敬敬地說道：“您好，請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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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軒被催著換好衣服，跟著大部隊一道從偏門進了皇宮，隨即便被引領著到了金碧輝煌的宴會現場。
這是一間面積不大的偏殿，除了正中央的東道主之外，目前只擺著主客、主陪、次陪、三陪四份餐桌和坐墊。
裴軒的位置在次陪身後大約六尺的地方，站上去了就不能再亂動。
裴軒不僅要站得筆直，還要用手扶著禮儀長戟。
他站了大約十多分鐘，殿內的一切才準備就緒，管事的人拍了拍手掌，樂器聲響起，首先進場的是三個蕭梁帝國的接待人員。
“館陶公主到——！”
第一個進場的便是館陶公主、禮部侍郎蕭雲秀，她身穿玄青色的禮服緩緩步入殿內，嬌小的身軀在華服下更顯得沉凝莊重。
蕭雲秀的烏髮瀟灑地束在頭頂，清秀雅麗的面容中目光如刃，掃視著殿內的一切。
直到看見站得一動不動的裴軒，蕭雲秀的眼底才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走到主陪的位置，款款坐下。
“臨川公主到——！”
聽到新的唱名，裴軒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臨川公主就是長公主蕭予嵐的正式封號。
裴軒不由得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這位皇位競爭者的風姿。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正紅金繡的宮裝，好似一團灼灼燃燒的烈焰，驟然使得裴軒的視線一片明朗。
穿著宮裝的女子容顏端麗，身形高挑，眉宇之間自有一股軒昂之氣，雖然步速緩慢，但步伐卻很堅定。
與姑姑蕭雲秀的含蓄威儀不同，蕭予嵐的目光明亮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環視間帶著審視和掌控。
與蕭雲秀相同的是，蕭予嵐的視線掃視到裴軒的時候同樣停留了一瞬，但眼底泛起的不是笑意，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冷意。
裴軒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不明白蕭予嵐為什麼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太子到——！”
不等裴軒思考出結果，新的唱名響起了。太子蕭餘封穿著一身黑衣走進殿內，他的神情稍顯不豫，面色有些陰沉。
裴軒一看到蕭餘封，就想起他的妻子，太子妃柴榕葉。
自從柴榕葉和母親李依依、妹妹柴榕絮統統成為裴軒的胯下奶牛之後，她就被裴軒明令禁止和丈夫親密接觸。
雖然蕭餘封貴為太子，身邊肯定不缺女人，但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嬌妻不肯乖乖挨肏，他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呢。
就在裴軒暗暗嘲笑蕭餘封的時候，新的唱名又響起了：“天后陛下到——！”
裴軒頓時精神一振，壓軸的人物要出場了。
他屏息看去，只見一個頭戴冠冕的美婦人在侍女的簇擁下，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她約莫四十歲左右，穿著一身寬大的宮裙，面容如出水芙蓉，氣質則風華絕代，目光到處，顧盼生輝。
這就是天后魏君嫻，蕭梁帝國實際上的最高掌權者，凜然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魄。
她的女兒蕭予嵐還需要用銳利的眼神來樹立威嚴，但魏君嫻的目光中分明只帶著溫和的笑意，在裴軒看來卻比蕭予嵐更加充滿了壓迫感。
裴軒暗暗稱讚了一番，魏君嫻便已經在正中央的主位落座了，而最後出場的自然是今天的客人，來自西大陸西部教廷的特使。
“聖劍騎士團大騎士長到！”
隨著唱名的聲音，一個黑髮高鼻樑的中年騎士從殿外走進來，他穿著一身細鎧和披風，腰間懸掛著禮儀劍。
他走近殿內，先是向主位上魏君嫻鞠躬行禮，聲音恭敬地說道：“外臣安德魯·波爾克拜見天后陛下。”
第5章
“平身。請坐吧。”魏君嫻的聲音沉穩而又清越，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謝天后陛下。”
聖劍騎士團是西部教廷直屬的七大騎士團之一，安德魯·波爾克作為大騎士長則是這支騎士團的最高指揮官。
因此，安德魯是西部教廷軍事力量的核心成員之一，他作為教宗的特使來到蕭梁帝國，規格已經算是很高了，所以才得到了天后魏君嫻的親自接待。
一陣沒有實際內容的外交寒暄之後，安德魯清了清嗓子，進入了正題：“想必天后陛下知道，羅沙帝國和達米亞帝國眼下都陳重兵於邊境，隨時可能爆發戰爭，請問蕭梁帝國關於此事的立場是什麼？”
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的摩擦由來已久，雙方都曾經派使節到蕭梁帝國來，試圖得到蕭梁帝國的幫助，但天后魏君嫻並未答應，只許諾兩不相幫。
這場戰爭和西部教廷關係不大，卻沒想到他們會派特使到東大陸來詢問這件事情。
聽了安德魯的話，魏君嫻並未回答，反而像是沒聽到似的，舉起眼前的酒杯輕輕啜飲了一口。
“大騎士長閣下，我們蕭梁帝國的立場一直很明確。”這時候，主管外交事務的蕭雲秀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用沉穩的聲音說道，“無論發生戰爭與否，都是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之間的事情。我們既不會阻止，也不會幫助任何一方。”
“我能夠理解貴國的態度。”安德魯說道，“但是敝教的教宗考慮到戰端一起，不知又有多少生靈塗炭，多少人間慘劇，因此不自量力，想要在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之間進行調停，從而避免戰爭的爆發。”
“貴教的教宗如此仁慈向善，真是西大陸民眾的福分。”蕭雲秀沉聲說道，“我們蕭梁帝國絕不會阻擋貴教的和平之路。”
“感謝貴國的誠意，但不阻擋，只怕於事無補。”
安德魯接著說道，“敝教教宗的意思，是希望貴國和敝教合作，一起化解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的仇怨。”
聽了安德魯的話，蕭雲秀瞥了一眼主位上靜靜端坐的皇嫂，只見魏君嫻微微搖了搖頭，蕭雲秀便接著說道：“這是你們西大陸內部的事情，我們蕭梁帝國實在不便插手。”
蕭梁帝國的態度如此堅決，倒也在安德魯的意料之中，畢竟西部教廷、達米亞帝國、羅沙帝國和蕭梁帝國，東西大陸的這四大強權都是表面和善，暗地裡彼此爭雄。
達米亞帝國和羅沙帝國互相開戰，打個兩敗俱傷，無論是對蕭梁帝國還是西部教廷都有好處。
如果不是情勢所迫，西部教廷也只會坐山觀虎鬥，而不是上趕著調停。
可問題在於，西部教廷和羅沙帝國的東部教廷互相稱對方為異端，而達米亞帝國信仰的光明之神對於西部教廷來說又是異教。
一個是異端，一個是異教，西部教廷和這兩大帝國本就隔閡很深，調停自然難以成功。
因此，西部教廷才想到借用蕭梁帝國的力量，東西兩方一起調停，才有成功的可能。
但調停即使成功，對蕭梁帝國也沒什麼好處，所以要想說服蕭梁帝國，就必須拿出真正有說服力的理由。
想到這裡，安德魯深吸一口氣，再次提出了一個問題：“請問貴國可還記得，一千年前的那場浩劫？”
聽了安德魯的話，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就連最上方的魏君嫻也目光一閃。
“你是說……”臨川公主蕭予嵐沉聲說道，“魔族入侵？”
聽了蕭予嵐的話，裴軒也想起了學過的那段歷史。
魔族是這片大陸上各種非人智慧生物的統稱，他們主要生活在西大陸的南部的廣闊土地，稱為魔域。
魔族雖然實力強大，但各種族之間互不統屬，矛盾重重，因此平常時期對人類的威脅不大。
但每隔千年或數百年，魔族之中就會誕生一位魔王，各種族會拋棄前嫌，團結在魔王的旗下，共同與人類作戰。
上一次魔族中誕生魔王入侵人類的領地，就是在差不多一千年之前，那也是有史以來魔族入侵最慘烈的一次，東西兩大陸都陷入魔王的爪牙之下。
直到一位絕世的勇者刺殺了魔王，人類才反攻成功，將魔族統統趕回了魔域。
“是的……”安德魯沉痛地說道，“據可靠訊息，魔族中……已經誕生了新的魔王。”
安德魯的話彷佛往平靜的湖水之中扔了一顆手雷，不僅是各位大人物們神情凝重，就連裴軒這樣本該紋絲不動的背景板們也都大驚失色。
天后魏君嫻也為之動容，終於開口說道：“這訊息屬實嗎？貴教是如何得知的？”
魔域與人類領地接壤的邊緣部分充滿了詛咒和瘴氣，普通人類無法生存，兩方又是世仇，所以基本上不通訊息。
“敝教的領地與魔域離得最近，千百年來，我們一直在刺探魔族的訊息。”安德魯說道，“請陛下放心，這訊息絕對準確無誤。”
安德魯丟擲了這樣一條重量級的訊息，接下來的會談就順理成章了。
魏君嫻和蕭雲秀的態度很快就開始轉變，同意了參與戰爭調停的提議，安德魯代表西部教廷去往同樣信仰智慧之神索菲婭的羅沙帝國，再由蕭梁帝國派遣使臣去往達米亞帝國。
會談結束之後，眾人陸續離場，裴軒的臨時工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徑直走到蕭雲秀的身邊，想要跟著蕭雲秀一起出去，卻沒想到臨川公主蕭予嵐也走了過來。
“裴軒，裴公子。”蕭予嵐凝視著裴軒，沉聲說道，“我沒認錯吧？”
“沒有，我就是裴軒。”裴軒微微一怔，疑惑地說道，“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我想請裴公子到府上一敘。”蕭予嵐若有若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雲秀，“請裴公子務必答應。”
“殿下有請，我自然是十分榮幸。”裴軒不解地說道，“只是不知殿下想要和我談什麼？還請提前示下。”
“到了我府上，你自然就知道了。”蕭予嵐的語氣冷硬了幾分，“走吧。”
蕭予嵐的態度非常明顯，那就是對裴軒十分不滿。
雖然裴軒不想去直面蕭予嵐的怒火，但他實在好奇從未謀面的蕭予嵐為何對他有意見，因此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去蕭予嵐的臨川公主府。
眼見裴軒的面色有些為難，蕭雲秀便站出來試圖為他解圍，故作輕鬆地對蕭予嵐說道：“裴公子是我的部下，我還有任務要交給他。嵐嵐，你有事情的話，下次我再讓他去你的府上。”
蕭雲秀一直是蕭予嵐的政治支持者，兩人的關係比較親近，所以作為長輩的蕭雲秀總是直呼蕭予嵐的名字。
而蕭予嵐聽了蕭雲秀的話，並無任何驚訝，好似早已經在預料之中，她的面色和緩了許多，轉而看向蕭雲秀，輕聲說道：“既然姑姑開口了，那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裴公子既然是姑姑的……部下，就請姑姑把他看得緊一些，不要讓他到處拈花惹草。”
聽了蕭予嵐的話，裴軒和蕭雲秀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關於裴軒和蕭雲秀的特殊關係，在蕭梁帝國的權貴圈子中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只不過大家都覺得是裴軒以私生子的卑微身份高攀了蕭雲秀，蕭予嵐知道這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蕭予嵐所說的“拈花惹草”指的是誰呢？
“這……這話從何說起呀？”蕭雲秀對裴軒的獵豔行為自然不可能全然知曉，聽到蕭予嵐這麼說，還以為裴軒勾搭起了自己的這位大侄女，只能含含糊糊地說道，“嵐嵐，你說他拈花惹草是什麼意思？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聽了蕭雲秀的話，蕭予嵐冷冷一笑：“姑姑，你問他自己吧。”
蕭雲秀將探尋的目光投向裴軒，而裴軒則兩手一攤，露出無奈的笑容：“我實在不清楚長公主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不清楚？”蕭予嵐橫了裴軒一眼，“那我問你，你和蕭憐雪是什麼關係？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裴軒把蕭憐雪搞到了手的訊息已經經由魏錦平等三人傳遍了長安城年輕權貴們的圈子，但他們並不清楚蕭憐雪在裴軒身邊的實際定位。
不過裴軒確實在杜夕寧的面前親口承認了蕭憐雪是他的女朋友，因此當杜錫成向妹妹杜夕寧打探訊息的時候，杜夕寧也就順口傳揚了出去，卻沒想到現在連蕭予嵐都知道了，反倒是和年輕一輩不熟悉的蕭雲秀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真的嗎？”不過蕭雲秀早已經對裴軒的獵豔事蹟見怪不怪，看到裴軒點了點頭，便轉而對蕭予嵐說道，“似乎是真的，可這有何不妥嗎？他們男未婚，女未嫁，交往交往有何不可？”
“可是他……”蕭予嵐微微蹙起眉頭，對蕭雲秀的反應很是不解，“他不是姑姑你的……”
“對，裴公子確實是我的……情郎。”在親近的後輩面前親口承認自己與裴軒之間的特殊關係，蕭雲秀還是稍稍有些臉紅，“我都不在意，嵐嵐，你為什麼這麼在意？”
“……好吧，我在意的不是他，我在意的是二妹。”
蕭予嵐略顯氣餒地瞪了裴軒一眼，“這幾天來二妹茶飯不思，整個人都快抑鬱了。”
原來如此，蕭予嵐是為了替二公主蕭予溪打抱不平才來找裴軒興師問罪的，這下子裴軒全明白了，但蕭雲秀則更加一頭霧水了：“嵐嵐，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二丫頭和裴公子有什麼關係？”
“唉……”蕭予嵐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那個蕭憐雪之前就是二妹的女朋友，結果被你的小男寵橫刀奪愛了。你說二妹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嗎？”
二公主蕭予溪喜歡女人這件事，在皇室內部不是秘密。
不過蕭憐雪保密工作做得好，從前哪怕是親姐姐蕭予嵐，也不知道蕭予溪真的交到了女朋友。
只是這幾天二公主鬱鬱寡歡，狀態太差，關心妹妹的蕭予嵐派人調查，這才知道蕭予溪不僅談過戀愛了，而且剛剛還失戀了。
“這……”蕭雲秀不用想也知道，裴軒搶走蕭憐雪用的不是什麼正經方法，說不定還打上了蕭予溪的主意，但她自然沒有抱怨或者指責的資格，只能努力打著圓場，“年輕人之間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分分合合很正常，總不能強逼著那個什麼雪回到二丫頭的身邊吧？嵐嵐，你好好勸勸二丫頭，天涯何處無芳草，失戀了再找一個不就行了……”
蕭予嵐原本的意圖是想向蕭雲秀告狀，讓蕭雲秀懲治一下裴軒，誰知蕭雲秀似乎卻毫不在意，而蕭予嵐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和蕭雲秀這樣重要的政治盟友反目成仇，便只能假裝聽從了蕭雲秀的建議，無奈地鎩羽而歸了。
三人就這樣在殿內輕聲交談了好一會兒，直到周圍空無一人，這才陸續離開。裴軒跟著蕭雲秀離開了皇宮，坐車前往禮部。
“主人，你也太壞了，怎麼連小溪水的女朋友也要搶？”車內並無旁人，蕭雲秀自然也就露出了外人從未見過的小女人姿態，蜷縮著身軀靠在裴軒的懷裡，嬌滴滴地說道，“實話實說，你是不是連小溪水也打算一起下手？”
“小溪水？這就是你們皇家對二公主殿下的暱稱嗎？”裴軒不回答，只是微笑著評價著蕭雲秀對二侄女的稱呼，“真是……有意思的叫法啊。”
“只是我這樣叫她而已啦……”蕭雲秀見裴軒沒有回答，自然也不會強行追問，便接著說起了新的話題，“好爸爸，要和乖女兒一起去達米亞帝國出使嗎？”
“你這個禮部侍郎又要出差了嗎？真是辛苦啊。”
裴軒思索了片刻，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我聽說達米亞帝國的最高統治者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與彼此結婚後共治帝國，號稱雙子女皇，我正想好好見識一下呢。”
“這些外邦蠻夷就是不知廉恥，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家族內部通婚這一套……”蕭雲秀銳評著一些不能在外交場合公開說出來的話，接著又壓低了聲音，像是怕不知在何處的誰聽到似的，在裴軒的耳旁輕聲說道，“據說她們只是政治婚姻，不會真的上床……”
“是嗎？”裴軒樂呵呵地說道，“那我可要找機會驗證一下了……”
第二天，十一月十九日，裴軒作為使團的成員之一，跟隨蕭雲秀乘坐專機飛到了達米亞帝國的首都，泊爾城。
達米亞帝國信仰光明之神，喜歡黑、紅二色，大部分人都是棕色捲髮，五官立體，眼眸深邃，就和裴軒的現任司機奧菲莉婭·蒙特一樣。
不過裴軒這次出差雖然是來到了奧菲莉婭的母國，但並沒有因此把她帶過來，因為奧菲莉婭的明面狀態是任務失敗後自殺身亡，所以不宜在達米亞帝國公開露面。
雖然裴軒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隨蕭雲秀出使了，但之前去的新羅和扶桑都是蕭梁帝國的屬國，而達米亞帝國則是地位對等的邦交國，所以裴軒就不能像之前那樣為所欲為了。
他們使團一行人在館驛入住之後，蕭雲秀就和禮部的高階官員們去參加達米亞帝國為他們舉辦的接風宴會了，而裴軒的級別太低，沒有參加的資格，只能待在館驛裡。
不過裴軒是閒不住的，因此他決定出門轉一轉，好好遊覽一下達米亞帝國繁華的首都泊爾城。
這裡的街道寬闊，高樓林立，人來人往，各色店家琳琅滿目，商業氣息很是濃厚。
來自各地的客商並不少見，因此裴軒作為一個東方人，在街頭走來走去也並不奇怪，居民們看見了也都很淡定。
逛了一會兒，裴軒感到肚子有些餓了，便找了一家看上去很高檔的飯店，進去要了個雅間，準備吃頓達米亞帝國的特色大餐。
“您好，這是本店的選單。”裴軒一坐下，就有穿著達米亞帝國特色服侍的服務員走進門來，恭恭敬敬地遞上選單，輕聲說道，“請問您要吃些什麼？”
裴軒接過選單，單手翻開，目光卻仍舊停留在眼前這個服務員的身上，只見她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有著一副標準達米亞人的長相，但五官明顯比剛才街道上的那些路人更加精緻美麗，棕色的長卷發瀟灑而又隨意地披散在雙肩。
除了出眾的外表之外，吸引裴軒目光的是這服務員的身上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的感覺。
裴軒畢竟閱美無數，看了幾眼便回過神來，翻開選單，隨意選了幾樣看上去不錯的菜餚。女服務員記下來之後，便離開雅間去通知後廚備菜了。
裴軒等了一會兒，雅間的門便再次被開啟，剛才的那名女服務員用托盤端上了第一道菜，恭恭敬敬地說道：“您好，請用吧。”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