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為天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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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05

的時刻!當年她在任務中為了兩個孤兒對他們出手,要不是組織壓制了他們,早就報復她了,現在失去了組織的庇護,肯定是要落井下石的。

  “呃……”慕聽雪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在空中猛地一僵,那股支撐著她的最後一口氣,終於散了。她如同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無力地、悽美地,從半空中墜落。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臉。

  “我想認識……真實的你。”

  那聲音,彷彿成了她在這無邊黑暗中,唯一的光。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朝著這個方向飛,她只知道,一股冥冥中的指引,讓她向著這個方向逃跑。

  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調轉了下墜的方向,如同飛蛾撲火般,朝著那座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安靜的、燈火通明的府邸,墜了下去。

  “砰——”一聲沉悶的聲響。安國侯府那硃紅色的大門前,激起一片塵土。一道悽美的身影,倒在了冰冷的石階之上,鮮血,如同綻放的彼岸花,在她身下緩緩地、無聲地蔓延開來。她掙扎著,爬行著,蜿蜒出一道血痕,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扇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遠在天涯的大門。

  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月光,冷冷地,照在她那張蒼白而又絕美的臉上,也照亮了她那雙緩緩閉上的、充滿了不甘的桃花眼。

  葉笙自聽雪樓歸來,心情是複雜的,在車駕內還在回憶今天的一切,最開始的閒適聽曲、其後的登樓賞月觀舞、揭露一切後的對峙,以及慕聽雪那最後一抹悽美而灑脫的笑容,如同一根纖細的冰刺,在他那顆因權謀與征服而日漸堅硬的心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劃痕。還會再遇到這個面容絕美的女子嗎?

  收留了她的兩名侍女是他的選擇,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女帝的“任務”在他眼中並非是必須完成的主要任務。只是他們之間還會有命運的交集嗎?

  離開了組織的她會如何生活?或許,在那層層偽裝之下,真的藏著一個值得去認識的、有趣的靈魂。

  就在葉笙還在思考這一切的時候,“侯爺。”女帝派來看守侯府安全的黑羽衛統領無聲地出現在車身旁,聲音平穩如一潭死水,“府門前……有變,有一名重傷的女子在府前口中還囈語著您的名字,身份……疑似聽雪樓之人。”

  慕聽雪!

  葉笙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幾乎是瞬間便從車駕上一躍而下,甚至沒有理會一旁同樣面露驚異的白汐月。他的身影化作一道疾風,直衝府門而去。

  當他抵達那扇硃紅色的大門前時,眼前的景象是一副悽美到極致的畫面,他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慕聽雪就倒在那片冰冷的、被月光浸染得如同白霜的石階之上。她身上那身利落的黑色緊身裝扮,早已被鮮血浸透,緊緊地貼在她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上,勾勒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破碎的美感。

  雪白的長髮凌亂地鋪散在血泊之中,如同在雪地裡悽然綻放的紅梅,髮絲沾染著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她那張本該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宛如一尊被打碎的白玉神像,嘴角還掛著一絲殷紅的血跡。

  觸目驚心的是她身上那三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左胸的雪峰之下,一道猙獰的創口幾乎將她貫穿,還在汩汩地向外冒著血。後背與側腰處,有兩柄短箭深深的扎入體內,烏黑的血液正從傷口邊緣滲出,散發著一股不祥的腥甜氣息。

  安國侯府門前,在她身下,留下了一道蜿蜒曲折、觸目驚心的爬行的血痕。那是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行至此的悲壯軌跡。她的手,還保持著向前伸出的姿態,指尖距離那冰冷的門檻,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彷彿,這裡是她在這冰冷的人世間,唯一可以求助的港灣。

  葉笙靜靜地看著她,看著這個不久前還在自己面前展露鋒芒、驕傲如霜的女人,此刻卻如同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無助地、悽美地躺在自己的門前。一股混雜著暴虐的佔有慾與一絲奇異憐惜的複雜情緒,如同失控的野火,瞬間在他心中燎原。若非他剛剛從聽雪樓返回,是否最後慕聽雪就會這麼死在門前,而不會被他發現。

  “御醫!”他猛地轉過頭,對著身後那群早已適應血腥場面的黑羽衛,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命令,“傳……傳本侯令!給我把他媽的御醫抓過來!將全部當值的御醫,都給本侯傳來!一刻之內若不到,提頭來見!”

  “喏!”黑羽衛不敢有絲毫怠慢,朝著御醫丞疾馳而去而去。葉笙快步上前,在慕聽雪的身前蹲下。他伸出手,想要探查她的鼻息,指尖卻在即將觸碰到她那冰涼臉頰的瞬間,微微一頓。

  他看到了她那雙緊閉的、沾染著血汙的桃花眼,看到了她那因劇痛而微微蹙起的眉頭。不知為何,他心中那股暴虐的怒火,竟悄然平息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心疼。

  他緩緩地、輕柔地將她那具冰冷而又柔軟的嬌軀抱入懷中。那份觸感,脆弱得彷彿一碰即碎。也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不帶任何情感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之下的敕令,毫無徵兆地在寂靜的街頭響起“放下她。”

  葉笙猛地抬頭,只見在府邸對面的街角陰影處,一道修長而又模糊的身影,正從扭曲的空氣中緩緩走出。那人身著一襲最純粹的黑色長袍,臉上戴著一張光滑如鏡的白玉面具,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非人的、如同深淵般的死寂氣息。

  影一“無心”。他甚至沒有去看葉笙,那雙隱藏在面具之後的、空無一物的眼眸,只是漠然地注視著葉笙懷中那個已然昏迷的女人,用一種陳述事實般的、不容任何置喙的語氣,繼續說道:“兩個任務目標,都聚在了一起。倒是省了些麻煩。”

  他的話語裡,沒有威脅和殺意,只有一種如同機器般冰冷的、對任務的絕對執行。彷彿在他眼中,慕聽雪的生死,葉笙的存亡,都只是早已設定好的程式,不容任何更改。

  “任務,清理門戶,誅殺叛徒。”他的目光落在慕聽雪身上,如同在看一件死物。“任務,擒拿目標,上交組織。”他的目光,終於轉向了葉笙。

  “所以,就是你傷了她”葉笙看著他,聲音同樣冰冷,“還要當著我的面,殺了她,再抓走我?”

  “這是任務,與你無關。”無心的聲音依舊平淡,“殺了她與你何干,任務,必須完成。”

  “如果,我是說,我偏要保她呢?”葉笙緩緩站起身,將昏迷的慕聽雪,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的動作不快,卻充滿了不容動搖的決斷。“噌”,葉笙拔出了那把在每日訓練中被擊飛了無數次的長劍。

  無心的頭,對著葉笙歪了歪。他那張光滑的面具上,倒映出葉笙此刻那張平平無奇、卻又寫滿了執拗的臉。

  “你會死。”經過思考,無心將清楚叛徒的任務優先順序提高,他吐出三個字,像是在宣判一個既定的未來。下一刻,他動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徵兆。他手中的鎖鏈刀,如同活了過來一般,化作一道漆黑的、彷彿能吞噬光線的毒蛇,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刺向葉笙和身後早已毫無反抗之力的慕聽雪!

  這一擊,快到了極致,也刁鑽到了極致!他的目標是擊殺!葉笙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能感覺到,那道漆黑的刀光之上,附著著一股足以將元嬰修士都能瞬間撕裂的恐怖力量!他知道,以自己如今鍛體的修為,別說抵擋,只要被那刀風擦到一絲,便會立刻化為齏粉!

  然而,他沒有退,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就在那道致命的黑光即將觸及慕聽雪身體的前一剎那,他猛地交叉雙臂,用自己那並不寬闊、略顯瘦弱的身體,死死地擋在了她的身前!

  “汐月助我!”

  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抵擋這一擊,去換她的命!只要抵擋片刻就行,他這麼想著,而那道漆黑的毒蛇,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傳來了白汐月輕描淡寫的聲音,“我在。”

  “鏘——!”一聲清越得如同龍吟鳳鳴般的劍鳴,驟然在死寂的夜空中炸響!一道比閃電更快、比寒冰更冷的白虹,彷彿憑空撕裂了空間,以一種超越了時間與邏輯的姿態,後發而先至,精準無比地斬在了那道漆黑的鎖鏈之上!

  無心那張光滑如鏡的白玉面具上,第一次倒映出了真正的情緒——那是極致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駭!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柄由萬載玄鐵打造而成的鎖鏈刀,在那道看似纖細的白虹面前,如同脆弱的朽木一般,悄無聲息地一分為二!

  斷裂的鎖鏈在空中無力地飛舞,而那截連著刀刃的部分,則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帶著一聲不甘的哀鳴,斜斜地插入了葉笙腳邊的石板之中,入地三尺!

  “此為安國侯府,”一道冰冷的、不帶一絲人間情感的聲音,如同神祇的敕令一般響起,“爾等無影樓的宵小,也敢造次?”

  無心猛地抬頭,循聲望去。只見在安國侯府那高大的府門之上,不知何時,已然俏立著一道素白的身影。月光如水,將她那身不染纖塵的白衣照得如同透明。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紅色的眼瞳裡,是神祇對凡人的絕對漠視。她的威壓如山洪般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竟已觸及此世羽化飛昇的極限——元嬰圓滿!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劍仍在鞘內。但無心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純粹到極致的劍意,早已將他牢牢鎖定!在那股劍意麵前,他引以為傲的隱匿之術,他那足以讓元嬰期修士都為之膽寒的殺氣變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擊。無心那顆早已被“無情道”磨礪得古井無波的心,第一次,產生了名為“恐懼”的情緒。

  然而,不等他從這份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中回過神來,第二劍,已然降臨!白汐月甚至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她只是抬起了那隻白皙如玉的右手,並起兩根纖纖玉指,對著他的方向,遙遙一指。

  一道白虹,再次亮起!那劍光之中,蘊含著“劍心通明”的至高奧義,彷彿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退路,所有的變化!“啊——!”一聲淒厲的、充滿了恐懼與不甘的慘叫,從無心的口中爆發!

  他那張光滑如鏡的白玉面具,應聲而碎,露出一張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的、平平無奇的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從他的左額,斜斜地劃過他的右頰,鮮血狂噴而出!手中的殘破的鎖鏈刀也在這一擊下完全碎裂,他甚至來不及去捂住自己的傷口,身體便本能地向後竄去,不惜耗費本源精血,施展出“血遁之術”,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瘋狂地向著黑暗的深處逃竄!

  他逃了。

  這個“無影樓”中如同傳說般的存在,這個將“無情道”修煉到極致的怪物,在白汐月這輕描淡寫的兩劍之下,狼狽得如同一條喪家之犬!

  白汐月緩緩放下手,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轉過身,那雙冰冷的紅瞳落在葉笙的身上,聲音裡,卻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嬌嗔。

  “夫君,以後不許再做這等蠢事!”

  她其實一直都在,就在剛才葉笙衝出車駕之時她就一直默默跟隨,如果剛才不是葉笙護在慕聽雪身前,她的無情也不弱於“影一”無心,如果只是為了救一個凡人,她可不會出手。

  說罷,她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白虹,朝著那道血色流光逃離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一句冰冷得足以將整個京城的夜色都凍結的話語,在空中迴盪。

  “欲傷我夫君葉笙者,上窮碧落下黃泉,雖遠必誅!”

  慕聽雪的意識,在一片混沌的黑暗與刺骨的劇痛中沉浮。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飛速地流逝。體內的真氣早已枯竭,經脈被狂暴的力量撕扯得寸寸斷裂,五臟六腑都彷彿移了位。死亡的陰影,如同最冰冷的潮水,正一點點地將她淹沒。然而,就在她即將徹底沉淪於那片永恆的黑暗之際,一道道斷續的、卻充滿了力量與關切的畫面,如同頑強的星火,頑強地照亮了她的世界。

  她“看”到了。透過那層模糊不清的血色,她看到了那個男人。她看到他,不顧一切地將她護在身後,用他那並不寬闊的後背,去迎接那足以將他撕成碎片的致命一擊。

  她“聽”到了,他那聲充滿了決絕與信賴的嘶吼——“汐月!”她“感受”到了,那道如同神罰般降臨的、足以讓天地都為之失色的驚天劍氣。

  她“看到”了那個如同神祇般降臨的白衣女子,就是那個侍女!只是一記劍指,便將“無心”逼入絕境。

  她“看到”了葉笙正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著黑羽衛為她“抓”來的甚至還穿著寢衣的御醫,顯然是在睡夢中被強行“請”來,此刻正一臉驚慌地跪在她的身前,正焦急的從藥箱中取出外傷藥,為她處理著傷口。

  而他,就那麼靜靜地守在她的身邊,只剩下純粹的關切、懊悔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及的、難以言喻的溫柔。她“看著”他,這個為她擋下致命一擊、為她召來雷霆之怒、為她撐起一片安全天地的男人……最後,當她的意識即將陷入沉淪時,她“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最優雅的死神,手中掐著劍訣,幾道劍氣如同串糖葫蘆一般插著幾顆還在滴血的頭顱,從天上慢慢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府門之前。那身素衣,依舊不染一絲鮮血,彷彿只是出去……散了一趟步。

  幾顆頭顱滾落在地,其中一顆,正對著她的方向。她認得那張臉,那張在極致的恐懼與難以置信中凝固的臉。赫然是影一“無心”、影五“辛夷”、影八“驚蟄”、影十“千殺”。

  後手?慕聽雪的心中,第一次浮現出了這兩個字,隨之而來的,是足以將她靈魂都凍結的、極致的後怕。她猛然想起,在聽雪樓頂,當她用冰刃抵住那個男人的脖子時,那個看似柔弱的、跟在他身後的“侍女”,竟是這樣一個連“無心”都能隨手斬殺的、深不可測的恐怖存在!如果……如果在聽雪樓頂,自己真的動了殺心……

  慕聽雪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她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甚至比身上那足以致命的傷口還要讓她感到恐懼。她這才明白,自己,這個自詡為頂尖獵手的女人,從始至終,都只是別人掌心的一個玩物。她的每一次試探,每一次表演,在對方面前,都只是一個可笑的、不自量力的拙劣把戲。那不是後手,那是絕手!

  她所謂的“放過”葉笙,在白汐月面前,是何等的……可笑。她沒有放過的是她自己,正是因為自己的天真,救了自己一命!

  也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那冰冷的身體,再次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所包裹。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了那個男人模糊的臉。他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倒映著她此刻狼狽而又脆弱的模樣。她那顆久經殺戮、早已冰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地、無可挽回地……融化了。安全感,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被人珍視的、溫暖的情愫,在她那片荒蕪的心田中,悄然生根、發芽。在她意識徹底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輕輕地、帶著一絲顫抖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失去了親如姐妹的侍女以後,她的世界只剩下葉笙了,抓住葉笙就彷彿抓住了她的全世界。

  慕聽雪的意識在一片溫暖的、被淡淡藥香包裹的寧靜中緩緩上浮。痛楚,那些足以將鋼鐵意志都撕裂的、深入骨髓的劇痛,已經如潮水般退去,只在記憶的深處留下一絲模糊的餘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於虛幻的安寧。她艱難地睜開眼,沉重的眼皮如同被水浸透的幕簾。最先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無影樓”那令人作嘔的密室,而是一片柔和的、如同月華般流淌的淡金色。

  華貴的金絲楠木雕琢而成的床頂,上面精細地雕刻著繁複的捲雲紋,正中央懸掛著一顆鴿卵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穩定而柔和的光芒,將整個侯府臥室都籠罩在一片溫暖而靜謐的氛圍之中。

  身下是柔軟的巨大床榻,彷彿躺在一片雲朵之上。鼻尖縈繞著一股清雅的安神香,混雜著一絲淡淡的、屬於男子的、充滿了陽剛氣息的味道。這味道她並不陌生,是葉笙貼身的味道,此刻卻像一張溫暖的網將她那顆因背叛與追殺而早已冰封的心,輕輕地包裹了起來。

  她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身上那套早已被鮮血浸透、破爛不堪的黑色緊身勁裝,不知何時已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觸感絲滑、輕柔得彷彿沒有重量的素色絲綢寢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精純無比的靈力,正透過敷在傷口上的珍貴藥膏,源源不斷地滲入她的體內,修復著她那早已寸寸斷裂的經脈與受損的五臟六腑。

  當她嘗試運轉真氣時,卻發現丹田內的元嬰竟萎靡不振,光華暗淡。那場燃燒生命本源的禁術,以及後續連番的重創,幾乎耗盡了她的根基。原本元嬰前期的境界已然跌落,勉強維持在金丹後期的水平,甚至根基不穩,隨時有繼續跌落的危險。

  這裡是……安國侯府。這裡是……那個男人的府邸。記憶的最後,是那道並不寬闊、卻毅然決然擋在她身前的背影。她,慕聽雪,影二“青霜”,那個在刀尖上行走了半生,早已習慣了黑暗與背叛的殺手,在那一刻,竟體會到了一種名為“被守護”的感覺。

  這份感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溫暖,溫暖得讓她那顆早已被冰封的心,都忍不住為之顫慄。

  小苑……小虹……嗚嗚……彷彿內心在滴血……

  兩張天真爛漫的笑臉在她腦海中浮現,又瞬間被飛濺的鮮血所染紅。她們決絕的背影,那句“我們不恨你了”,如同一根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地扎進她的心裡,痛得她無法呼吸。她已一無所有。

  她背叛了組織,組織沒有再次放過她,情同姐妹的侍女為她而死。她沒有了家,沒有了任務,沒有了那份在黑暗中潛行的身份。

  “青霜”在此刻已經死了。死在了血色的夜晚,死在了小苑和小虹用生命為她鋪就的逃生之路上。

  活下來的,只是慕聽雪。一個修為大跌、無家可歸、無處可去、被整個世界所追殺的……孤魂野鬼。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浸溼了華貴的絲綢枕巾。她蜷縮起身體,將臉深深埋入柔軟的被褥之中,壓抑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聲,從喉嚨深處溢位。她哭了。這個殺人如麻、早已將情感視為累贅的女人,在劫後餘生的這一刻,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堅強與偽裝,哭得像一個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

  就在這時,寢宮的門被輕輕推開。

  葉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靈藥粥,緩步走了進來。他聽到那壓抑的哭聲,腳步微微一頓,隨即放輕了動作,走到床邊,將藥粥放在床頭的几案上。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因悲傷而劇烈顫抖的、纖弱的肩膀。不知過了多久,慕聽雪的哭聲漸漸平息。她察覺到了身邊有人,身體猛地一僵,下意識地便要翻身而起,擺出防禦的姿態。可她早已不是那個來去如風的影二,重傷與境界跌落讓她虛弱不堪,此刻的她甚至不如一個凡人,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便牽動了傷口,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重新跌回床上。

  “別動。”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地按在了她的肩上,阻止了她徒勞的掙扎。那股力量並不大,但卻帶著一種安撫的意味。

  “你傷得很重,御醫說你至少要靜養一個月,使用的靈藥具有壓制修為的功效,你就多享受享受凡人的生活吧。”葉笙的聲音很溫和,他繞到床的另一側,在床沿坐下,與她平視,“醒了就先喝點粥,靈米熬的,對你恢復有好處,呃,其實我平時也愛喝這個,有點甜。”

  慕聽雪緩緩轉過頭,那雙哭得紅腫的桃花眼,此刻如同雨後被蹂躪過的花瓣,充滿了脆弱與悽美。她看著他,看著他那張平平無奇、卻又寫滿了真誠關切的臉,那顆剛剛被冰封起來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所有的語言都化作了更加洶湧的淚水。這一次,她不再壓抑。她就那麼躺著,當著這個男人的面,放聲大哭。哭她死去的姐妹,哭她被背叛的命運,哭她一無所有的悽慘。

  葉笙沒有勸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任由她的淚水打溼自己的衣袖。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裡積壓了太多的痛苦與絕望,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許久,當她的哭聲終於漸漸平息,化作斷斷續續的抽泣時,他才取過一塊溫熱的毛巾,輕柔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都過去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她那片冰冷黑暗的世界,“以後,有我。”她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純粹的憐惜,她知道,自己……徹底淪陷了。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不顧身上那件鬆垮的、幾乎遮不住任何春光的寢衣,就那麼赤著雙足,跪倒在了葉笙的面前。她深深地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他那雙因驚訝而未來得及收回的膝蓋上。

  “奴家……慕聽雪,已一無所有。”她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於獻祭般的虔誠。她仰起那張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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