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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08
『型別:主動技能』
『效果:消耗50點精神力,對一個目標(人性/ 怪異度低於90)下達一個無
法被任何意志、精神、規則豁免的、絕對的口頭命令。目標將不惜一切代價,動
用一切手段,完成該命令。』
『限制:對純粹怪異(人性/ 怪異度90及以上)無效。』
『冷卻時間:每個怪談世界,僅可使用一次。』
『獎勵發放完畢。』
『開始修復天選者傷勢……』
一股無比溫暖、無比純淨的白色光芒,將我那漂浮在金色海洋中的意識,連
同我那殘破不堪的身體,一同包裹。
在這股光芒的照耀下,我斷裂的骨骼,在發出細微的「咔咔」聲後,重新連
接、癒合。
我身上那些猙獰的燒傷和撕裂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結痂、脫落,
長出如同初生嬰兒般光潔、細膩的全新肌膚。
我乾涸的精神核心,被龐大的能量所充滿。
我瀕臨停止的心跳,重新變得強勁有力。
「生命值……100/100.精神力……100/100.理智值……90/90。」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恢復到了完美的狀態。
連同我身上那些破爛的、沾滿血汙的衣物,也在光芒中消散,取而代之的,
是一套乾淨、柔軟的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
『傷勢修復完畢。』
『即將傳送回歸……』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溫柔的力量托起,穿過了那片金色的海
洋,穿過了那條流光溢彩的星河隧道。
公交車的門,緩緩開啟。
門外,不再是任何詭異的場景,而是我那間熟悉的、有點凌亂的公寓房間。
午後的陽光,正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溫暖,而又祥和。
『傳送回歸。』
『下次怪談開啟倒計時:29天23小時59分鐘。』
我的身體,被那股柔和的力量,輕輕地、放在了我自己的床上。
那層籠罩著我的白色光芒,如同融化的冰雪,緩緩散去。
我的意識,也終於在絕對的安全和寧靜中,徹底陷入了沉睡。
直播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我那張恬靜安詳的睡臉上。
窗外的陽光,為我的髮梢,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一切,都彷彿只是一場
漫長而又真實的噩夢。
不知沉睡了多久,我的意識,才從那片無邊無際的、溫暖寧靜的金色海洋中,
緩緩地、掙扎著,浮出水面。
最先恢復的,是聽覺。窗外,傳來了幾聲清脆悅耳的鳥鳴,那是我從未聽過
的、充滿生命活力的聲音。遠處,城市那若有若無的、熟悉的喧囂聲,如同母親
的搖籃曲,讓我感到無比的安心。
然後,是嗅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陽光暴曬過棉被後,那種特有的、暖洋
洋的、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的乾燥味道。這股味道,驅散了我記憶深處,那屬於
血液的鐵鏽味、屬於粘液的惡臭味、以及屬於死亡的腐朽味。
接著,是觸覺。
身下,是無比柔軟、舒適的床墊。身上,蓋著輕盈的、帶著陽光味道的被子。
我身上穿著的,是一套乾淨的、純棉的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布料摩擦著皮膚
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
最後,才是視覺。我緩緩地、用盡力氣地,睜開了那雙彷彿黏在一起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我自己房間那熟悉的、因為有些年頭而微微泛黃的天花板。一縷
調皮的陽光,正從窗簾的縫隙中擠進來,在天花板上投下了一道長長的、不斷變
幻著形狀的光斑。
「我……回來了?」
我有些茫然地,抬起了我的左手。那隻在記憶中,被怪物輕易折斷、骨頭都
戳出皮膚的手臂,此刻,卻完好無損。我試著動了動手指,彎曲手肘,所有的動
作,都流暢自如,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
我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胸口、小腹、後背、大腿……那些被能量射線灼燒、被扭曲肢體撕裂的地方,
此刻,皮膚光滑細膩,吹彈可破,彷彿從未受過任何傷害。
這一切,都完美得……如此不真實。
難道那場慘烈的、血肉模糊的戰鬥,那輛通往虛空的死亡公交,那個吞噬嬰
兒的恐怖司機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荒誕的噩夢?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急切地尋找著能證明我沒有瘋的證據。
我的目光,掃過床頭櫃上那正在充電的、螢幕亮著的手機,掃過書桌上那堆
得亂七八糟的、還沒來得及複習的課本,最終,定格在了窗外。
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了遠處那熟悉的、城市的地標性建築——東方明珠
塔,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這裡是我的家。我真的回來了。
當這個念頭,如同磐石般,在我心中落定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幾乎要
將我整個人都抽空的巨大疲憊感和放鬆感,席捲了我的全身。我的身體一軟,差
點重新倒回床上。
就在這時,我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輕微的、不屬於這個房間的
異響。
是門外。
是一種訓練有素的、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腳步聲。還有被刻意壓低了的、
簡短的交談聲。
「一號崗正常。」
「二號崗正常。」
我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猛地繃緊了!
那是在怪談世界裡,用鮮血和死亡磨練出的、野獸般的戰鬥本能!我的瞳孔
在瞬間收縮,肌肉下意識地進入了準備攻擊的狀態,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就在我渾身緊繃,準備隨時暴起發難的瞬間——
「咚,咚。」兩聲極其禮貌的、剋制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沉穩的、冷靜的、不帶任何威脅意味的男聲,隔著門,清晰地
傳了進來。
「蘇儀小姐,您醒了嗎?我們是中央警衛局直屬行動隊的隊員,奉龍國最高
指令,在此保護您的絕對安全。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透過房間內的緊急通
訊器,吩咐我們。」
中央警衛局……
最高指令……
絕對安全……
這幾個詞,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那剛剛還緊繃如弓弦的身體,瞬間鬆懈了下來。我的身份,已經和昨天,
那個還在為期末考試發愁的普通女大學生,完全不同了。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木地板上,一步一步
地,走到了門前。
我的手,放在冰冷的門把手上,猶豫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緩緩地,將
門打開了一道縫。
門外,站著兩名身穿筆挺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和通訊耳機、身形如同標槍般
挺拔的男人。他們的眼神,銳利如鷹,身上散發著一股只有在真正屍山血海中才
能磨練出的、冰冷的鐵血氣息。
而透過門縫,我看到,在我家這條並不算寬敞的走廊裡,每隔五米,就站著
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衣警衛。他們如同沉默的雕像,將我這間小小的公寓,和我與
外界之間,隔出了一道絕對無法逾越的屏障。
整個樓層…不,甚至可能是整棟樓,都已經被徹底地清空和封鎖了。
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國家元首級別的安保陣仗,讓我這個剛剛從
死亡線上掙扎回來的、18歲的普通女孩,感到了一陣陣的眩暈和不知所措。
「蘇儀小姐。」
其中一名警衛,微微向我點頭致意,他的聲音,依舊是那種不帶任何感情的、
程式化的冷靜「白老將軍已經在樓下等您了。如果您準備好了,請隨我們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換上鞋,怎麼跟著那兩名警衛走進電梯,怎麼來到
樓下的。
直到一股清新的、帶著青草味道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同時灑在我的臉上
時,我才猛地回過神來。
我看到了,在我家這棟普通的居民樓下,停著一個由數十輛閃爍著黑色光澤
的紅旗轎車和掛著軍牌的墨綠色越野車組成的、龐大的車隊。
無數身穿黑色西裝的警衛和荷槍實彈的軍人,以一種看似鬆散,實則密不透
風的陣型,將整個小區都封鎖了起來。
而就在車隊的最前方,那位在電視和網路上出現過無數次的、頭髮花白,但
精神依舊矍鑠,身上帶著一股淵渟嶽峙般厚重氣勢的老將軍,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沒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從我走出樓道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一直地,
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他的眼神,沒有軍人的凌厲,沒有上位者的威嚴,只有一種……如同鄰家爺
爺看著自己那受了委屈、剛剛才從外面瘋跑回來的孫女一般的、充滿了慈愛、心
疼和欣慰的……溫和。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那在怪談世界裡,
被逼出來的、如同鋼鐵般堅硬的冷酷,那面對神罰也敢於揮刀的殺伐果斷,在那
如同春日暖陽般的目光注視下,如同積雪般,迅速地、徹底地,消融了。
取而代之的,是屬於一個18歲女孩的、最本能的、最原始的……侷促、不安
和害羞。
我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我的雙手,緊張地絞著自己
的衣角,彷彿要把衣服捏爛。
我的臉頰,不受控制地,變得滾燙。
我變回了那個……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都會臉紅半天的、害羞的
小女生。
我看到一雙擦得鋥亮的、老式的軍官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一個充滿了磁性與溫和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
「好孩子,抬起頭來,讓爺爺看看。」
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地,緩緩抬起了頭。我看到,白老將軍正微笑著看著
我。他的眼角,有著深深的皺紋,但他的眼睛,卻明亮得如同星辰。
「辛苦你了。」他用他那隻佈滿了厚厚老繭的、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
了我的頭頂,揉了揉我的頭髮「國家感謝你,人民也感謝你。」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讓人無比信服和安心的力量。
他絕口不提,我在怪談世界裡,那些被逼到絕境的、羞恥的經歷。
他也絕口不提,我那些血腥的、殘忍的反擊。
他只是用最溫暖、最家常的話語,像一個真正的長輩一樣,安慰著我,鼓勵
著我。
這種刻意的、小心翼翼的「不提」,本身,就是一種最高級別的、深入骨髓
的體貼和尊重。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在眼眶裡打著轉。
我死死地咬著嘴唇,不想讓自己在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面前,哭出聲來。
此刻我的直播間
[彈幕](直播已關閉,但彈幕區依舊開放,成為了全民討論的廣場)
[彈幕]嗚嗚嗚,看到白爺爺和蘇儀妹妹站在一起的畫面,我怎麼就想哭[
彈幕]這才是我們龍國的英雄!一個在外面打生打死,一個在後方傾盡所有!
[彈幕]你們發現沒,蘇儀妹妹在白爺爺面前,完全就是個害羞的小姑娘啊,
跟在怪談裡那個殺伐果斷的『弒神者』,簡直判若兩人[彈幕]這叫反差萌!愛
了愛了!又A又奶,說的就是我老婆蘇儀!
「好了好了,不哭。」
白老將軍看出了我的窘迫,他收回了手,笑著說道「知道你擔心你的家人和
男朋友。放心吧,我們早就把他們,接到最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了。他們現在,
就在來的路上,估計馬上就到了。」
家人……
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徹底地,放了下來。
這比任何的獎勵和讚美,都讓我感到安心。
老將軍把我帶到了一間被臨時徵用為休息室的房間。
房間裡,有專門的醫生和心理專家,但都被老將軍揮手,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他只是讓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然後親手,為我倒了一杯熱茶。
在等待家人和男友到來的這段時間裡,我坐立不安。
我一會兒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依舊如同鐵桶般的防衛。一會兒又
坐回沙發,端起那杯熱茶,喝上一口,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我又會下意識地,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拉一拉衣角,彷彿一個即將要去見
心上人的、情竇初開的少女。
這種等待,比在怪談世界裡,等待著規則的懲罰,還要讓我感到煎熬。
終於,在我的望眼欲穿中,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猛地從沙發上彈起,轉過頭去!
我看到了,我那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父母,滿臉淚痕地、互相攙扶著,站在
門口。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那個我日思夜想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林風。
他瘦了,也憔悴了許多。他的眼眶通紅,佈滿了血絲,下巴上也長出了一些
青色的胡茬。顯然,在我進入怪談世界的那十幾個小時裡,他和我一樣,也承受
著地獄般的煎熬。
「小儀……」
我的母親,發出一聲泣不成聲的呼喊,再也顧不上任何的禮儀,掙脫我父親
的攙扶,向我衝了過來,一把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她抱著我,放聲大哭「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的父親,也走了過來,這個堅強了一輩子的男人,此刻,也是虎目含淚,
他用他那粗糙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回
來就好……人沒事就好……」
我被父母緊緊地抱著,感受著他們那熟悉的氣息和溫度,我那顆在怪談世界
裡被冰封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許久,在白老將軍的勸慰下,我父母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了一些。
他們退後一步,讓我露了出來。而我,也終於,和我面前的那個他,四目相
對。
林風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我。
他的眼神,無比的複雜。裡面有死裡逃生般的後怕,有失而復得般的慶幸,
有對我所受苦難的、深入骨髓的無盡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種如同大海般深沉、
足以包容我一切的愛意。
他只是緩緩地,向我張開了他的雙臂。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像一隻乳燕投林般,衝了過去,一頭扎進了他那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裡!
他緊緊地、用盡全身力氣地,將我擁入懷中,他的下巴,輕輕地,抵在我的
頭頂。
他那帶著一絲沙啞的、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
著「沒事了……蘇儀…都過去了……別怕……有我呢…沒事了……」
這幾句簡單的話語,如同最神奇的咒語,瞬間擊潰了我用冷酷和堅強偽裝起
來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所有的一切負面情緒,在這一刻,都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
「哇——」
我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裡,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像
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迷路了很久很久,才終於找到家的孩子。
這不是軟弱。這是在絕對的安全感和愛意的包裹下,一次遲來的、徹底的宣
洩。是一次告別過去的、痛苦的自己,迎接新生的儀式。
林風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他只是那麼靜靜地、緊緊地抱著我,任由我那滾燙的淚水,浸溼他胸口的衣
襟。
他用他那溫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安撫著我
那顫抖的身體。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玻璃,將我們相擁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一切,都過去了。
一切,又將重新開始。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