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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09
“魔女，這可能是我唯一能為你找回的東西了，希望它可以減輕你的痛苦。”
她舉起手中的玉佩，睜大了眼睛，淚水瞬間落了下來。
“你……從哪裡找到的？”
這是她親手做的東西，這一半是屬於阿義的，另一半屬於她的，已經放入了他的棺材中，早就不見了。
“您不需要知道。”於尉艱難的對她勾起嘴角，他笑不出來，卻要硬著頭皮對她笑。
“如果您堅持不住，就離開吧，帶著玉佩走，會不會讓您心裡好受些？”
她哭的不像話，眼淚落滿溼枕，將玉佩放在胸口大聲抽噎起來。
這是她一生唯一愛的人，給予她承諾的東西，慶幸這一輩子只能愛他，就算沒有下輩子，她也覺得足矣了。
“謝謝……謝謝。”
閉上眼睛，淚水從眼窩中傾斜下來，手中冰涼的玉佩，她撫摸著上面的紋路，是她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花瓣，那時門前開滿了野玫瑰，盛開的花季總是芬香的。
院中有個石桌，她總坐在那裡看著門口，盼望著他每天歸來，閒來無事雕刻玉佩，一雙成對，花瓣拼湊成一對花朵的形狀。
那日雕刻完成，她興奮的等待他歸來，將兩隻玉佩揚起在空中朝他飛奔，秀髮裙襬搖曳空中，投入他的懷中。
“阿義，你看你看，玉佩好不好看啊！”
“小傾手可真巧啊，這麼好看的玉佩，要送給我嗎？”
“嗯！送給你啊，這樣我們就是一對了，下輩子就算你不認得我，我也可以拿著玉佩去找你，一定要認得我啊，我會一直，一直一直等你。”
男人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髮，一側的嘴角含著酒窩，寵溺的抱著她瘦弱的肩膀應下。
“好，我也會一直等小傾的，一直一直。”
於尉趴在床邊，肩膀抖動的抽泣，捂住臉，淚水無法抑制，從指縫中流下來。
床上躺著的人閉上眼睛，睡的很熟，雙手緊緊捂住玉佩放在胸口，長髮從枕邊斜落下，最後一滴淚在冰涼的臉頰上流過，落浸在枕上。
推開門，傀冥手中的托盤砰的一聲砸落在地上，目愣而視，緩緩的瞪大雙眼，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傾城……”
他顫抖的手推著她的肩膀，“傾城…醒醒，吃飯了……傾城？”
察覺到她真的沒了一絲動靜，眼淚剎那間落了下來，他大聲吼叫著她的名字，沒有回應他。
“傾城！”
“醒醒啊傾城，傾城！我讓你醒過來啊聽到沒！”
“嗚…傾城，姐姐，姐姐！”他絕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甚至覺得她一定還會醒。
強烈的搖晃，也沒能將她手中的玉佩搖掉，她歪了頭，沒有一絲生機，雙手從胸口滑落，死亡將她徹底剝奪。
傀冥終於意識到事實，她死掉了，原本可以永生的姐姐，因為他死掉了。
突然，他拉扯開於尉的披風，從他腰間掏出了手槍，上膛對準自己的心臟摁下去，面如死灰，沒有片刻猶豫。
砰。
“少主！”
於尉紅著眼驚慌失措，只見他瞪大眼睛，撕裂火辣的痛苦，都沒有他心臟絕望的疼，失去支撐狠狠跪在了地上。
沾滿血液的槍掉落，他捂住流血的胸口，燒灼的疼痛令他滿頭大汗的喘息，青筋慢慢浮現出整個皮膚，看著床上冰冷的軀體，哭聲嘶啞，撕心裂肺。
可他無論如何都死不了，除了疼痛沒有別的反應，滿是血液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大聲哭喊求她回來，向她道歉。
“回來……對不起，回來啊，我讓你回來啊！”
（五十三）那個虐待你的大壞蛋
於尉回來時，他已經倒在椅子上神志不清了，閉著眼像是昏了過去，怎麼叫也叫不醒，一看才知道，懷中的嬰兒在吸著從他手指中流出來的血。
“別別，快鬆口。”
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把裝滿奶水的奶瓶放到她的嘴邊，希望她能轉移目標。
嬰兒依然抱著他的手不肯放，吸著他的手指，甚至還有血從她的嘴角流下來。
於尉狠下心，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將手指拉了出來，失去手指的那一秒要看就要哭，他急忙將奶嘴放入她的小嘴中。
見她開始咕咚起來，還沒來得及鬆了口氣，她突然哇的張大嘴巴哭了，於尉嚇的沒拿穩，奶瓶掉在了地上。
哭聲驚醒了傀冥，他頭痛的捂住額頭，眼前的畫面重疊，大腦暈乎乎的急促喘息起來。
“少，少主，我去給您拿人工血，稍等一下。”
於尉匆忙跑出去，他想起身，暈的不行，見她又哭了，抱起來輕拍著背，聲音虛弱無力。
“別哭，別再哭了，沒吃飽嗎？”
嬰兒又一次抓住了他的頭髮，扯的更加用力，讓他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手指被她咬的泛白，毫無血色，她不知道喝了他多少血，再喝下去他也會不行。
“痛，別拽了小傾城。”
看到腳下的奶瓶，傀冥試圖彎下腰去撿，大腦猛地往下一沉，他失控的要趴在地上，急忙抱住她猛地一個轉身，躺在地面。
椅子失重，眼看要砸下來，緊緊捂住她小小的身子，虛弱的沒辦法用魔力，沉重的旋轉椅砸在他的腿上，疼的已經發不出聲音，腦袋暈頭轉向，難受的想反胃。
於尉拿著血袋跑過來，小心又不敢用力的把嬰兒手心掰開，抱起她起身，她哭的喉嚨乾啞，想盡辦法讓她吃下奶水。
傀冥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眼珠逐漸泛紅，把血袋撕咬開，咕咚的往嘴中擠著灌入，渴望的神態暴露出吸血鬼的本性。
於尉焦慮道，“少主，她不肯吃奶水怎麼辦？”
傀冥氣喘吁吁的撐著桌子，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手中將空了的血袋攥緊成一團塑膠，蒼白的臉色血紅的唇，妖孽似鬼。
“給她人工血，看她喝不喝。”
於尉試遍了所有辦法，她只肯哭不肯喝。
“她好像只肯喝您的血。”
傀冥看著自己泛白的指尖，換了根右手的食指，咬出一個口子放到她的嘴邊。
還在扯著嗓子大哭的嬰兒，突然停止了哭泣，抱住他的大手用力吸允著食指，咕咚吞嚥。
“您不該這樣的。”於尉說道，“這樣每天都要給她喂血，依靠著您的血成長嗎？”
“那又如何。”
他目光不離她，伸出另一隻手挑逗著她軟軟的臉頰，眼眸幾分溫柔笑了起來，“我也曾喝著她的血液長大，只要她喜歡就行。”
吸血鬼的血不好喝，可他體內有魔女的血液，多了幾分甜意，對嬰兒來說，恐怕比奶水還要滿足。
她喜歡他就給，虧欠的，要在這一世全部彌補回來。
可很快他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照顧嬰兒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不得不全神貫注的看著她，稍微一點失誤，她可能會隨時滾落在地上。
於尉買來了一張四周圍欄的嬰兒床，還有很多懸掛著的小玩具，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的聲音。
開始還能安心的躺在那裡，伸出手玩弄著垂釣下來的玩具，可很快持續不到半天，她便又哭起來。
傀冥停止了手上的辦公，看他手忙腳亂的哄著，表情忽然一變。
“怎麼回事？”他推開椅子起身。
於尉急忙把她抱起來，“好像是尿了。”
他將她抱過來，“去把下面的床墊處理一下，再買些回來。”
每一次尿床都要給她洗澡，碰水不哭不鬧，她還不會坐，傀冥用力又小心抱著她，不敢讓她滑落下去，手臂上的肌肉都在拼命使勁。
她吸著自己的手指，水潤潤的圓眼望著他，懵懂又無神，不會說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副樣子卻把他看笑了，手指沾著水往她臉上擦了擦。
“小傾城，認得我是誰嗎？”
她依然吸著自己的手指，傀冥把她小小的手拽了出來，放入自己的食指讓她嗪著。
“我是壞蛋，你最討厭我的壞蛋，那個虐待你的大壞蛋。”
“那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他自顧自的回應著，“小明，要叫我小明，懂嗎？”
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連他自己說出來也眼眶一熱，止住想哭的衝動。
低著頭為她清洗著身子，淚珠啪嗒的掉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層層漣漪。
“嗚哇，嗚嗚嗚啊！”
她哭的反而更兇了，沒有牙齒的小嘴吸著他的食指不肯放鬆，多大的委屈，比他還傷心。
傀冥紅著眼眶安慰她，想了半天才發現問題所在，她想吃他的血，手指卻吸不出來。
不會說話的小傾城，真是可愛的一塌糊塗。
於尉買完東西回來，語氣帶著新發現的興奮，“少主，我問嬰兒店裡面的人，他們說嬰兒要用尿不溼，這樣就不會尿在床上了。”
他坐在書桌前頭也不抬，嗯了一聲，“放那，等下我來做。”
一旁嬰兒床中躺著的嬰兒，抱住他的手指用力吸著，他正艱難的用另一隻手操控著電腦工作，於尉放下東西走過去。
“要不我來照顧她吧。”
剛準備抱起嬌小的嬰兒，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於尉低頭無措的哄著，那隻小手抓住了他的一側長髮劉海，那是特意來遮蓋住眼角的傷疤。
頭髮被用力往下薅，於尉疼的急忙握住她的手。
“別，魔女小姐。”
聽到這稱呼，傀冥挑了眉，轉頭看向他，眼角猙獰的傷疤暴露出來，她忽然不哭了，鬆開了他的頭髮，繼續抱著傀冥的手吸著手指。
於尉有些驚訝，以為她聽懂他的話了，一旁的男人冷漠道，“別多想，她就是看到你傷疤，估計被嚇著了。”
“…好吧。”
（五十四）她是傾城，我的傾城
高架橋上人們向後紛紛狂跑著躲避，傀冥皺著眉避免接觸到他們。
“救命，救命啊！”
人群中竄動的喊叫，他不過瞥了一眼，一個女人懷中抱著東西，臉上黑乎乎的被燻成了焦炭一片，絕望的尖叫奔跑，可腿卻一瘸一拐，很明顯是受傷了。
傀冥面無表情的回過頭，身後再次傳來刺耳的尖叫。
女人下一秒就要跌倒，沒有猶豫的將懷中的東西甩了出去，大概是激起了吸血鬼捕獵的本能，他毫無知覺的伸出手抓住那團東西，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突然，嬰兒的哭啼聲響徹耳邊。
將包袱拉下一角，那是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臉上還有未擦乾的血跡，攥著小拳頭，閉著眼睛扯破嗓子的大哭出聲，在這人群竄動的聲音中，格外震耳。
他愣在原地，身後突然傳來於尉的大吼。
“少主！”
砰！
巨大的爆炸聲，前面兩輛車子接二連三爆炸，向天空炸起強烈的火花，冒著一朵漆黑濃煙的蘑菇雲，身後的車子也未能倖免，被炸起的衝擊力一股騰騰熱氣撲面而來。
所有人被這片熱量擊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傀冥緊抱住懷中的嬰兒蹲地背對著爆炸，車前的引擎蓋炸飛正衝他砸過來，身邊突然浮起的空氣牆，將蓋子狠狠反彈回去。
熊熊火焰燃燒，人們傷的傷，死的死，灑水車從橋下噴水，絲毫澆淋不到他的身上。
傀冥手在顫抖，他再一次掀開包袱一角，嬰兒止住了哭聲，眼睛很大，水霧霧的望著他，甚至不再哭了。
眼淚啪嗒落到嬰兒的臉頰上滑落，傀冥用力止住抽噎，可淚水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他想緊緊抱住又不敢太用力，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心臟跳的好快，就是這種感覺，令他即將窒息，墜入深淵。
於尉不敢想，他把一個隨手抱來的嬰兒帶回了家，可沒什麼證據，證明這就是傾城，那麼小，才剛出生的小東西，不會說話只能哭。
傀冥小心翼翼清洗著她的身子，發現屁股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他不會忘記，自己在傾城頭部上親手烙下的烙印，這個胎記，正好是他一個手掌。
不會錯的，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大小，他幾乎更加確定了。
擦乾她的身子走出浴室，於尉在書房等待著，看他進來，說道。
“這個小傢伙是昨晚在救護車上出生的，不過高架橋的救護車和前後車輛無一倖免，人全部都爆炸死掉了，她目前是個孤兒。”
傀冥兇狠的目光瞪著他。
“她是傾城！我的傾城！再說一句孤兒把你嘴給封了。”
於尉抿著唇低下頭，“是。”
用浴巾裹著的嬰兒不哭，緊緊攥著拳頭，眼睛水潤潤的很大，不斷的觀察著四周，傀冥痴迷的低下頭看著她的反應，自己都沒注意笑了起來。
於尉還是忍不住想說一句。
“少主，您是準備照顧她嗎？”
“廢話！我的傾城當然我來照顧。”
“可……剛出生的嬰兒，不能喝奶粉。”
言意之下是，他沒那個東西，照顧起來恐怕很難。
傀冥臉色垮了下來。
“她好歹也是個人類，我就不信人類世界沒那個東西，嬰兒出生都吃什麼，全都給我找來！”
於尉沉默了片刻，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這就去。”
他坐在書桌前，解開西裝外套脫下，抱著小小的她笑了起來，輕輕搖晃著身子，越看越可愛，他從沒想過傾城重生小時候會是這副模樣。
心中癢癢的實在忍不住，親暱的湊上前親吻著嬰兒的臉頰。
下一秒，她突然扯著嗓子哭了出來，啼哭聲聒噪，喜靜的吸血鬼被這聲音差點震聾了耳朵，腦袋疼的快爆炸。
“別哭，怎麼回事？”
傀冥焦慮的哄著她，搖晃著她的身子，顯然不行，哭的仍然難受，急忙將她放在書桌上，解開包裹的浴巾去看，也沒有失禁。
唯一的可能她大概是餓了，可剛出生的嬰兒只能吃來自母體的奶水，他急忙將她抱起來輕拍著背去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乖乖，別哭了，等他回來就給你東西吃，別哭傾城，小傾城。”
他越說越著急，要是餓死了怎麼辦，她是人類，不是魔女啊。
“小傾城，再忍耐一下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現在真沒東西給你吃。”
哀嚎刺耳的哭聲更大了，嗓子幾乎快要扯爛，傀冥擰著眉頭心疼，抱著她一直道歉。
他不懂自己在道歉什麼，分明她根本記不得上輩子的記憶，一個嬰兒，又能懂得什麼是對不起。
突然，自己的頭髮被她猛地拽住，力氣竟然大的讓他掰不開她的手心，頭皮扯動的感覺，幾乎要把那一塊全部拽下來。
“嘶……啊！”
嬰兒哭著拉住他的頭髮往下扯，傀冥疼的不斷低下頭，她扯的更用力了。
“嗚嗚啊，嗚啊！”
傀冥想到了什麼，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中，尖銳的獠牙，用力咬下了一個牙口，急忙放到她的嘴邊。
小嘴含住了他的食指，裡面的血液被當做了奶水，不斷吸著咕咚咕咚嚥下。
很快，拽著他頭髮的手也鬆開了，傀冥痛的半張臉都在麻木。
捕食的本能，她吸的很用力，從沒想過他的血還能這樣用，總算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閉上眼睛嘆氣，那隻小小手抱住了他的大手，嗪著食指咕咚咕咚的吞嚥。
（五十五）重生
砰！
車子突然震動，胳膊撐著腦袋往下栽去，讓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瞪大漆黑的瞳孔，凝望著車窗外夕陽落寞的景色。
於尉急忙發動起車子道歉。
“抱歉少主，這段路可能有些不穩，您忍耐一下。”
他沒回應，黝黑的雙眸中愣住的看著窗外。
剛才的夢，已經好久沒做過了。
夢中的人，模糊的已經看不清她的臉，卻依稀記得漂亮纖瘦的背影。
傀冥慢慢低下頭，滿目痛苦的捂住了臉，無論多久，只要想起傾城，他的心臟就會像沉入水底一樣壓抑，提不上呼吸。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在崎嶇的山路，周圍樹枝條條剮蹭，狹窄的道路畸形不穩，過分陡峭地方，十分鐘才終於衝出這艱難的山路。
車子斜停在一棟破爛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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