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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11
傾城難產了，進入手術室一個小時，遲遲沒有將孩子生出來的跡象，她會有危險，傀冥顫抖著手簽下協議，不停對醫生唸叨著保住大人。
讓肚子裡孩子死了也沒事，他的傾城不能有事。
手術室裡她痛苦的哭聲，哭嚷著救命，傀冥絕望的倚靠著牆壁，雙手顫抖捂著臉，慢慢蜷縮起腿蹲了下來。
“傾城……傾城，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求你了。”
煎熬的四個小時，他終於又認清了人類有多脆弱，他太害怕失去她了，哪怕是失去一根秀髮都不行，他的傾城必須是完完整整。
直到最後用了刨腹，才終於拉回她半條命，從手術室出來的她，已經哭的眼睛紅腫，臉色慘白，雙唇乾燥，歪著頭昏迷不醒。
傀冥扶著病床往前走，紅著眼睛叫她，“傾城，傾城醒一醒，你別嚇我！”
一旁的醫生安慰，“她只是麻醉昏迷，過會就會醒了，不用擔心。”
抱著嬰兒的護士從手術室中出來，“家屬，家屬在嗎？是個男嬰。”
她不停環繞著手術室門外，找遍了走廊上，空蕩蕩沒有一人。
傀冥坐在病床旁的椅凳上，握住她的小手，低頭抹著眼睛，抽噎不止，看到她肚子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心臟更加堵的難受。
無人看管的嬰兒被放去了保溫箱中，傾城醒過來想看看他，傀冥卻怎麼也不答應。
她本就難受，全身還疼，被他拒絕，嗚的一聲哭了起來。
在她昏迷的時候，醫生還特意叮囑過，要讓她保持心情良好，否則極有可能會患上產後抑鬱。
傀冥抓著她的手道歉，手足無措，“等你身體好點了再看好不好，求你了傾城，別這樣，不能哭，別哭別哭。”
“嗚啊，我真的好痛，好痛啊小明！”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哄了好久，不敢碰不敢抱，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明天就讓你看孩子好不好，傾城，別哭了，我答應你明天，或者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
在他的哄騙下，她漸漸止住了哭聲，讓傀冥驚慌失措鬆了口氣。
可她還是忘了他的德行，明天也沒有見到孩子，被他坑蒙拐騙著，謊稱孩子需要在保溫箱裡觀察，不能抱出來。
其實那男孩很健康，只是一直沒有父母來看，像個孤兒一樣在保溫箱裡嚎啕大哭。
她生產過後的幾天，也沒有流出奶水，就算有，傀冥也不會讓那孩子吃，直到出院的時候，傾城才第一次看到了那孩子。
小小的很可愛，在她懷中抱起來很軟，眼睛很大，皮膚比她還要白一些，總是亮著圓圓的眼睛，抬頭稀奇不已的望著她，時不時衝著她笑，小手放入嘴中吸著。
傀冥在他身上看到了當年小傾城的影子，這麼小還沒長牙，看不出是不是吸血鬼，但這睫毛的濃密度，已經能確認就是他的孩子了，像個翅膀撲朔著靈動。
傾城很喜歡逗他，掐著他的臉蛋，他不哭不鬧，也咿咿在笑，抓住她的手不放。
她的笑容也在臉上逐漸多了起來，目光沒從這孩子身上移開過，低頭想要親他，傀冥將孩子抱了過來。
傾城呆呆的抬頭看著他把他抱走，不打算給她了，嘟起了臉，淚水瞬間從眼眶中冒了出來。
“傾城，別哭別哭，孩子要吃飯的，我喂他去吃飯，乖不哭，我不會把這小傢伙扔掉，也是我的孩子啊。”
她不停抽噎著抹眼淚，長髮垂落在瘦弱的肩膀上，悽慘可憐，“還給我，嗚還給我！”
就像搶走了她的東西，傀冥苦惱的抱著孩子蹲在床邊看著她，伸出手抹走她的眼淚。
“傾城，不要一直看他好不好，我也會吃醋，你剛出院，休息睡一覺，求你了，別一直看他。”
“嗚嗚啊，壞人，小明你說話從來都不算話！”
他哄了好久，把孩子放到一旁，抱著她不停抹走眼淚，嬌小的身子虛弱不行，哭了十幾分鍾，沒力氣倒在他懷裡沒了聲音。
終於等她睡著，傀冥將那孩子放到了書房，拉出小傾城曾經用的嬰兒床，放了進去。
孩子睜著圓圓的眼睛，懵懂的望著他，朝他伸出小手，哇哇的張著嘴巴叫起來。
傀冥眉宇間兇狠，伸出手掐住了嬰兒細嫩脖子，低頭裂開獠牙，猙獰的面容威脅警告。
“敢在她面前哭我弄死你！你別想得寵，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那麼小的嬰兒怎麼會聽懂，咿咿呀呀的想抓住他的頭髮，傀冥鬆開他身子，再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也根本沒給他東西吃。
書房的隔音效果極好，就算他哭了，傾城也聽不到，以為有個孩子會為兩個人的感情有所幫助，沒想到是個搶走她注意力的東西，餓死也罷，他本就不喜歡煩人的小孩子。
（八十）懲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傾城對他躲躲藏藏，可能是她找到那根菸斗的開始。
那根菸鬥藏在茶几腳下，滾落在犄角旮旯中，她很少見到周圍有人抽菸，菸斗這種東西，她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東西好神奇，像是有生命一樣，放入她的嘴中，便會自己點燃，開始吸入的味道很嗆人，可逐漸的，便愛上了這種感覺。
菸斗沉甸甸的握在手中，她能感覺到以前有人似乎很愛惜它，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上面雕刻的紋路還是很清楚，好像是一隻鳳凰，銀色的菸斗手感極好。
不知道傀冥見了會是什麼反應，但八成是不會讓她再拿著，所以她將它藏在臥室的抽屜中，總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偷偷去吸。
秋末並不喜歡這種味道，每次聞到都會哭起來。
終於有一次，被傀冥發現，聽到嬰兒的哭聲，原本打算離開的步伐又拐回來，孩子躺在嬰兒床裡，被放在二樓的樓梯口，臥室的門敞開著。
傾城坐在床邊，嘴中嗪著熟悉的菸斗，雙手撐著床，仰起頭髮呆的望著天花板，兩隻腿在床的邊緣來回甩動，似乎還沒發現他的進入。
傀冥眯著眼多看了片刻，秋末哭的有些嚴重了，等她緩緩回過神。
轉過頭，卻突然發現門口站著的傀冥，嚇得張開嘴，菸斗掉落在床上，她一時呆住不止如何是好。
“誰讓你抽菸的。”
他生氣了，臉色都氣成了黑煤球，傾城坐直身子，乖乖認錯。
“對不起。”
“把菸斗給我。”
傾城拿起來，走過去遞給他，傀冥接過菸斗，往她胳膊上敲打一下。
燙人的溫度瞬間在她皮膚上鼓起了一個小水泡，她尖叫的捂住胳膊，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傀冥抓起她的頭髮抬起，目光嚴肅，“知道人類抽菸會是什麼後果嗎？”
“不知道……”她好疼，”小明你好過分，很燙，我好痛。“
“燙你還抽！不知道你會因為抽菸壽命縮短嗎！區區一個人類，平均七十年的壽命，都這麼短了你還想再減短壽命是不是！”
傾城被訓斥的格外委屈，眼淚撲朔著掉下來。
“跪在牆角，去面壁一天，在我回來之前一直跪著。”
“我不要！”
他收起菸斗，轉身去抱不停在哭嚎的秋末。
傾城急忙跑上前，“不要，不要把他抱走，傀冥你不能這樣，為什麼動不動就要拿秋末威脅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我讓你去跪著！”
他徹底生氣了，對她說出來的話都在吼，傾城哽咽著不停抽泣，低頭抹著掉落的眼淚，眼看他就要走了，哭聲哀求，“我跪……嗚不要把他帶走，我跪著，求你了。”
他停住腳步，回頭冷漠的望著她，“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一直跪著，老老實實接受懲罰，你就還能看到他，如果發現你偷懶，我會把他送到別的地方。”
傾城一邊擦乾眼淚，一邊退回去，跪在了臥室的牆角，面壁思過，他抱著秋末走了，樓下的車聲越來越遠，可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這個房間安裝監控。
雙腿跪倒發麻，她邊哭著邊小聲罵他，腦袋抵在牆上，腿疼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到底是體力不行，跪了一個小時就疼的不斷東倒西歪。
傀冥在辦公室看著畫面中的她，無心去處理手邊的東西，扔在一旁，秋末哭的厲害他也不管。
兩個小時半，她往後一栽昏了過去，眼角還掛著淚。
傀冥深呼吸一口，起身快步朝著門外走，路過秋末的嬰兒床，他哭的更大聲了。
“煩不煩，把嘴給我閉上！”
傀冥怒吼，幾乎將全部的怒氣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孩子委屈的咬住自己手指，從昨晚開始沒吃任何東西，哭的都沒了力氣。
真遺傳了傾城的基因啊，動不動就掉淚。
自從抽菸的懲罰後，傾城就再沒見到過那根菸鬥，翻遍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一定被他拿到別的地方去了。
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晚上傀冥拉著她做愛，特意加重力氣操她，給她警告。
“別再肖想那根菸鬥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敢吸菸，這裡把你給操爛掉！”
她疼痛捂住肚子，一手去抓住他的胳膊，尖銳的指甲把他皮膚劃破。
“小明……輕點啊，肚子好痛，唔，快被撐破了！”
肉棒把小穴繳弄的泥濘不堪，她實在受不住了，快要被操的昏過去，傀冥這才減輕了力道，托起她的身子輕嘆一聲。
“明天我要去一趟吸血鬼族，你乖乖待在家裡哪都不準去，知道嗎？”
肉棒往她最裡面深深一頂，她不停的點頭說著知道。
看她小穴實在可憐，操她高潮一次後，再不願意被操了，最後跪在床上為他口了出來。
精液噴了滿臉，她咳的臉都紅了，依順著將它們舔乾淨，傀冥抬起頭舒服的嘆息著，撫摸著她的腦袋，像極在安慰著炸毛的寵物。
“傾城好乖，每次都這麼聽話就好了，精液要全部吃乾淨。”
她埋頭去做，始終不知道這樣的做愛還要持續多少次，明明開始都說不願意了，還要硬摁著她強做。
傀冥一早走了，怕她逃走，還帶走了秋末，花園大門緊鎖，她只能無聊的蹲在花園中看著野生玫瑰。
正當她想摘下一朵時，頭頂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沒人告訴過你，野玫瑰不能摘嗎？”
她猛地抬頭，一個陌生的男人彎腰低頭凝望著她，再普通不過的一張臉，笑眯眯的壓低眼皮。
她恐懼的往後摔倒，坐在了地上。
“不用害怕我。”
“你……怎麼進來的？”
“翻牆啊。”他指著那邊的矮牆壁。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他看起來不過也就是張大學生的臉，臉頰還有點圓圓的，傾城忐忑不安，“你，有什麼事嗎？”
他的手很細，輕輕託著那盛開的野玫瑰，撫摸著花瓣。
“我認識傀冥，你長得很像傾城，不過我記得她死了，是輪迴轉世的她嗎？”
“三百年前，我還是個很小的孩子，曾經被外婆帶著來過這裡，那時候你很溫柔，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一點都不像一個活了幾千年的人，倒像是個人類小姑娘。”
她漸漸變得沒那麼害怕了，“我的確只是個人類，你們口中的傾城，應該是上一世的我，不過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很正常。”
“所以你到底是誰？”
男人摘下一朵花瓣，放在鼻尖輕嗅，對她一笑，臉頰上托起好看的蘋果肌。
“你只要記住，我是一名長生者就夠了。”
（八十一）不肯放過
秋末很聰明，咿呀學語也很快，越長越大，可他那雙獠牙始終也沒長出來，沒從他身上看到吸血鬼的本質，生氣時眼睛中也沒有任何變色的徵兆。
由此看來，他並沒有遺傳到吸血鬼的基因，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叫的是小明。
傀冥不會知道，趁他不在的時候，傾城都對這個咿呀學語的嬰兒說了什麼，唸叨著小明的壞話，說他是個壞蛋，大壞蛋。
於是他每天聽的最多的便是小明，咿咿叫出他的名字。
傀冥滿臉黑炭，揪住他還沒長齊的頭髮，“叫爸爸！”
他哇的一聲被嚇哭了。
“你做什麼！幹嘛揪他的頭髮。”傾城跑過來推開他，抱起秋末拍著他的身子。
“是不是你教他的傾城？你都對他教育什麼了？”
她背對著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傀冥沉著臉，忍下不對她發火。
“收拾一下，今天搬家。”
“搬去哪？”她詫異的轉過身，“為什麼要搬，我不搬！”
“那邊的大學我已經聯絡好可以給你轉校了，不用擔心沒學上，搬不搬不是你說的算。”
“我不要，我不搬啊！”
他根本不聽，搶過她懷中嚎啕大哭的孩子，轉身去了書房，傾城站在原地委屈的咬住下唇，唇色蒼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總是能輕易惹她哭。
孩子在他手裡，她根本沒任何辦法去反抗，一切他都計劃好了。
她坐上車悶悶不樂，即便懷中抱著秋末，孩子伸出手去拽她的秀髮，咿咿笑著吃進嘴裡，傾城將頭髮拽出來，捏住他的小臉，萌萌的小臉嘟成了o型。
“小……小明！”
開車的傀冥臉色又沉了一個度。
傾城耐心叫著他，“要叫，爸爸，叫媽媽也可以。”
“唔小，小……”
“不對，不能叫爸爸的名字。”
傀冥瞥了一眼，她嘴角盪漾著溫柔的笑，長髮嫵媚，高冷不可沾染的模樣，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傾城。
車子越來越偏遠市區，到達一個鄉下，再往裡面繼續開著，穿過蔥綠的樹林，眼前越來越開闊的視線，眼光傾斜照入眼睛。
她閉上了眼，感受到車子停穩。
再次睜開眼時，左邊突然出現的別墅，滿牆都是爬山虎的牆壁，古老的房子宛如穿越進神奇的魔法森林，別墅周圍開滿野生的玫瑰花，遍地都是花香的味道。
傾城呆住了，實在是太漂亮，她一時忘記不願搬家的難受。
傀冥為她開啟車門，抱起秋末，牽住她的手。
“回家了，傾城。”
這裡，是她的家？
從三百年前開始，傀冥便一直守著這裡，房子有魔力的鎮壓，即便過了百年，這裡還像曾經那樣不變，是他小時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曾經永遠的家。
陌生的別墅，卻深得她喜歡，踩在吱呀作響的地板上，傾城輕輕笑了起來，她真的好喜歡這裡，太漂亮了。
客廳還有個壁爐，開放式的廚房，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彷彿前些天還有人在這裡做飯。
二樓的臥室被打掃的很乾淨，紅色的貴妃椅上放置著新的睡衣，衣櫃中有很多很古老的衣服，長長託裙絲紗手感極好。
她一件又一件看的很認真，傀冥告訴她，這是她曾經的衣服，也最愛穿旗袍和吊帶。
可她一點都記不起來，在她眼中，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衣服，上一世的她，看來也好美。
傀冥靠在門框上，歪著頭眯起眼睛，她撫摸著衣服，身上穿著白色的紗裙，身材頎長而又勻稱，豐滿不失婀娜，黑髮垂在腰間，背影與記憶中的人再次重疊。
“傾城。”
她轉過頭來，還是那張臉，上挑的狐狸眼，像個妖精，笑起來風情萬種。
眼眶一熱，淚水從眼窩傾斜下，劃過下顎，滴落在地板上。
他哭了。
傾城微愣，見他哭的次數並不多。
“小明，怎麼哭了？”
“姐姐……”他控制不住紅了鼻尖，身形不穩，跌跌撞撞朝她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姐姐我好想你，姐姐嗚，我好愛你傾城，別在離開我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應該虐待你，我錯了。”
傾城呆住，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回應，他淚水染溼她的肩頭，伸出手輕拍著他的肩膀。
“小明。”她說道，“我有種錯覺，總覺得你在把我當成別人。”
傀冥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就是傾城啊，上一世我也愛著的傾城。”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心情。
“我不記得我的上一世了，小明你也不要糾結我的上一世了好不好，可不可以往前看，為什麼非要糾結著你口中的姐姐呢？”
傀冥覺得一切都變了，可又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他心中始終沒辦法承認，上一世的她已經死去了。
等他冷靜下來，止住抽噎，抬起她的臉吻住唇，舌頭與她纏綿在一起，口水不斷交織，忽然想起來，上一世的傾城，他完全沒有跟她這樣好好的親吻過。
是他親手害死了她，卻還不肯放過她的輪迴，三百年的等候，他無論多久都要等到她。
（八十二）魔女的詛咒
時隔近一年回到學校，改變了很多，雖然她本來就沒有朋友，重新錄入大一，不習慣與人交流的她，仍坐在最隱蔽的角落。
傾城沒有多喜歡學習，只是她喜歡這種在校園自由自在的感覺，她在上課，傀冥在家帶孩子，每次下課結束回家，都能看到秋末朝她招手求抱。
多了幾分自由，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這種表情，從沒在他面前表露。
這天，特意接她去放學，剛將車子停穩，傀冥聽到一旁巷子中傳來幾聲尖叫和訓斥。
五個人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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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肚子裡孩子死了也沒事，他的傾城不能有事。
手術室裡她痛苦的哭聲，哭嚷著救命，傀冥絕望的倚靠著牆壁，雙手顫抖捂著臉，慢慢蜷縮起腿蹲了下來。
“傾城……傾城，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求你了。”
煎熬的四個小時，他終於又認清了人類有多脆弱，他太害怕失去她了，哪怕是失去一根秀髮都不行，他的傾城必須是完完整整。
直到最後用了刨腹，才終於拉回她半條命，從手術室出來的她，已經哭的眼睛紅腫，臉色慘白，雙唇乾燥，歪著頭昏迷不醒。
傀冥扶著病床往前走，紅著眼睛叫她，“傾城，傾城醒一醒，你別嚇我！”
一旁的醫生安慰，“她只是麻醉昏迷，過會就會醒了，不用擔心。”
抱著嬰兒的護士從手術室中出來，“家屬，家屬在嗎？是個男嬰。”
她不停環繞著手術室門外，找遍了走廊上，空蕩蕩沒有一人。
傀冥坐在病床旁的椅凳上，握住她的小手，低頭抹著眼睛，抽噎不止，看到她肚子上那條長長的疤痕，心臟更加堵的難受。
無人看管的嬰兒被放去了保溫箱中，傾城醒過來想看看他，傀冥卻怎麼也不答應。
她本就難受，全身還疼，被他拒絕，嗚的一聲哭了起來。
在她昏迷的時候，醫生還特意叮囑過，要讓她保持心情良好，否則極有可能會患上產後抑鬱。
傀冥抓著她的手道歉，手足無措，“等你身體好點了再看好不好，求你了傾城，別這樣，不能哭，別哭別哭。”
“嗚啊，我真的好痛，好痛啊小明！”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哄了好久，不敢碰不敢抱，生怕碰到她的傷口。
“明天就讓你看孩子好不好，傾城，別哭了，我答應你明天，或者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
在他的哄騙下，她漸漸止住了哭聲，讓傀冥驚慌失措鬆了口氣。
可她還是忘了他的德行，明天也沒有見到孩子，被他坑蒙拐騙著，謊稱孩子需要在保溫箱裡觀察，不能抱出來。
其實那男孩很健康，只是一直沒有父母來看，像個孤兒一樣在保溫箱裡嚎啕大哭。
她生產過後的幾天，也沒有流出奶水，就算有，傀冥也不會讓那孩子吃，直到出院的時候，傾城才第一次看到了那孩子。
小小的很可愛，在她懷中抱起來很軟，眼睛很大，皮膚比她還要白一些，總是亮著圓圓的眼睛，抬頭稀奇不已的望著她，時不時衝著她笑，小手放入嘴中吸著。
傀冥在他身上看到了當年小傾城的影子，這麼小還沒長牙，看不出是不是吸血鬼，但這睫毛的濃密度，已經能確認就是他的孩子了，像個翅膀撲朔著靈動。
傾城很喜歡逗他，掐著他的臉蛋，他不哭不鬧，也咿咿在笑，抓住她的手不放。
她的笑容也在臉上逐漸多了起來，目光沒從這孩子身上移開過，低頭想要親他，傀冥將孩子抱了過來。
傾城呆呆的抬頭看著他把他抱走，不打算給她了，嘟起了臉，淚水瞬間從眼眶中冒了出來。
“傾城，別哭別哭，孩子要吃飯的，我喂他去吃飯，乖不哭，我不會把這小傢伙扔掉，也是我的孩子啊。”
她不停抽噎著抹眼淚，長髮垂落在瘦弱的肩膀上，悽慘可憐，“還給我，嗚還給我！”
就像搶走了她的東西，傀冥苦惱的抱著孩子蹲在床邊看著她，伸出手抹走她的眼淚。
“傾城，不要一直看他好不好，我也會吃醋，你剛出院，休息睡一覺，求你了，別一直看他。”
“嗚嗚啊，壞人，小明你說話從來都不算話！”
他哄了好久，把孩子放到一旁，抱著她不停抹走眼淚，嬌小的身子虛弱不行，哭了十幾分鍾，沒力氣倒在他懷裡沒了聲音。
終於等她睡著，傀冥將那孩子放到了書房，拉出小傾城曾經用的嬰兒床，放了進去。
孩子睜著圓圓的眼睛，懵懂的望著他，朝他伸出小手，哇哇的張著嘴巴叫起來。
傀冥眉宇間兇狠，伸出手掐住了嬰兒細嫩脖子，低頭裂開獠牙，猙獰的面容威脅警告。
“敢在她面前哭我弄死你！你別想得寵，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那麼小的嬰兒怎麼會聽懂，咿咿呀呀的想抓住他的頭髮，傀冥鬆開他身子，再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也根本沒給他東西吃。
書房的隔音效果極好，就算他哭了，傾城也聽不到，以為有個孩子會為兩個人的感情有所幫助，沒想到是個搶走她注意力的東西，餓死也罷，他本就不喜歡煩人的小孩子。
（八十）懲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傾城對他躲躲藏藏，可能是她找到那根菸斗的開始。
那根菸鬥藏在茶几腳下，滾落在犄角旮旯中，她很少見到周圍有人抽菸，菸斗這種東西，她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東西好神奇，像是有生命一樣，放入她的嘴中，便會自己點燃，開始吸入的味道很嗆人，可逐漸的，便愛上了這種感覺。
菸斗沉甸甸的握在手中，她能感覺到以前有人似乎很愛惜它，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上面雕刻的紋路還是很清楚，好像是一隻鳳凰，銀色的菸斗手感極好。
不知道傀冥見了會是什麼反應，但八成是不會讓她再拿著，所以她將它藏在臥室的抽屜中，總是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偷偷去吸。
秋末並不喜歡這種味道，每次聞到都會哭起來。
終於有一次，被傀冥發現，聽到嬰兒的哭聲，原本打算離開的步伐又拐回來，孩子躺在嬰兒床裡，被放在二樓的樓梯口，臥室的門敞開著。
傾城坐在床邊，嘴中嗪著熟悉的菸斗，雙手撐著床，仰起頭髮呆的望著天花板，兩隻腿在床的邊緣來回甩動，似乎還沒發現他的進入。
傀冥眯著眼多看了片刻，秋末哭的有些嚴重了，等她緩緩回過神。
轉過頭，卻突然發現門口站著的傀冥，嚇得張開嘴，菸斗掉落在床上，她一時呆住不止如何是好。
“誰讓你抽菸的。”
他生氣了，臉色都氣成了黑煤球，傾城坐直身子，乖乖認錯。
“對不起。”
“把菸斗給我。”
傾城拿起來，走過去遞給他，傀冥接過菸斗，往她胳膊上敲打一下。
燙人的溫度瞬間在她皮膚上鼓起了一個小水泡，她尖叫的捂住胳膊，疼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傀冥抓起她的頭髮抬起，目光嚴肅，“知道人類抽菸會是什麼後果嗎？”
“不知道……”她好疼，”小明你好過分，很燙，我好痛。“
“燙你還抽！不知道你會因為抽菸壽命縮短嗎！區區一個人類，平均七十年的壽命，都這麼短了你還想再減短壽命是不是！”
傾城被訓斥的格外委屈，眼淚撲朔著掉下來。
“跪在牆角，去面壁一天，在我回來之前一直跪著。”
“我不要！”
他收起菸斗，轉身去抱不停在哭嚎的秋末。
傾城急忙跑上前，“不要，不要把他抱走，傀冥你不能這樣，為什麼動不動就要拿秋末威脅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我讓你去跪著！”
他徹底生氣了，對她說出來的話都在吼，傾城哽咽著不停抽泣，低頭抹著掉落的眼淚，眼看他就要走了，哭聲哀求，“我跪……嗚不要把他帶走，我跪著，求你了。”
他停住腳步，回頭冷漠的望著她，“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一直跪著，老老實實接受懲罰，你就還能看到他，如果發現你偷懶，我會把他送到別的地方。”
傾城一邊擦乾眼淚，一邊退回去，跪在了臥室的牆角，面壁思過，他抱著秋末走了，樓下的車聲越來越遠，可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這個房間安裝監控。
雙腿跪倒發麻，她邊哭著邊小聲罵他，腦袋抵在牆上，腿疼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到底是體力不行，跪了一個小時就疼的不斷東倒西歪。
傀冥在辦公室看著畫面中的她，無心去處理手邊的東西，扔在一旁，秋末哭的厲害他也不管。
兩個小時半，她往後一栽昏了過去，眼角還掛著淚。
傀冥深呼吸一口，起身快步朝著門外走，路過秋末的嬰兒床，他哭的更大聲了。
“煩不煩，把嘴給我閉上！”
傀冥怒吼，幾乎將全部的怒氣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孩子委屈的咬住自己手指，從昨晚開始沒吃任何東西，哭的都沒了力氣。
真遺傳了傾城的基因啊，動不動就掉淚。
自從抽菸的懲罰後，傾城就再沒見到過那根菸鬥，翻遍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一定被他拿到別的地方去了。
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晚上傀冥拉著她做愛，特意加重力氣操她，給她警告。
“別再肖想那根菸鬥了，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敢吸菸，這裡把你給操爛掉！”
她疼痛捂住肚子，一手去抓住他的胳膊，尖銳的指甲把他皮膚劃破。
“小明……輕點啊，肚子好痛，唔，快被撐破了！”
肉棒把小穴繳弄的泥濘不堪，她實在受不住了，快要被操的昏過去，傀冥這才減輕了力道，托起她的身子輕嘆一聲。
“明天我要去一趟吸血鬼族，你乖乖待在家裡哪都不準去，知道嗎？”
肉棒往她最裡面深深一頂，她不停的點頭說著知道。
看她小穴實在可憐，操她高潮一次後，再不願意被操了，最後跪在床上為他口了出來。
精液噴了滿臉，她咳的臉都紅了，依順著將它們舔乾淨，傀冥抬起頭舒服的嘆息著，撫摸著她的腦袋，像極在安慰著炸毛的寵物。
“傾城好乖，每次都這麼聽話就好了，精液要全部吃乾淨。”
她埋頭去做，始終不知道這樣的做愛還要持續多少次，明明開始都說不願意了，還要硬摁著她強做。
傀冥一早走了，怕她逃走，還帶走了秋末，花園大門緊鎖，她只能無聊的蹲在花園中看著野生玫瑰。
正當她想摘下一朵時，頭頂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沒人告訴過你，野玫瑰不能摘嗎？”
她猛地抬頭，一個陌生的男人彎腰低頭凝望著她，再普通不過的一張臉，笑眯眯的壓低眼皮。
她恐懼的往後摔倒，坐在了地上。
“不用害怕我。”
“你……怎麼進來的？”
“翻牆啊。”他指著那邊的矮牆壁。
男人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他看起來不過也就是張大學生的臉，臉頰還有點圓圓的，傾城忐忑不安，“你，有什麼事嗎？”
他的手很細，輕輕託著那盛開的野玫瑰，撫摸著花瓣。
“我認識傀冥，你長得很像傾城，不過我記得她死了，是輪迴轉世的她嗎？”
“三百年前，我還是個很小的孩子，曾經被外婆帶著來過這裡，那時候你很溫柔，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膽小了？一點都不像一個活了幾千年的人，倒像是個人類小姑娘。”
她漸漸變得沒那麼害怕了，“我的確只是個人類，你們口中的傾城，應該是上一世的我，不過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很正常。”
“所以你到底是誰？”
男人摘下一朵花瓣，放在鼻尖輕嗅，對她一笑，臉頰上托起好看的蘋果肌。
“你只要記住，我是一名長生者就夠了。”
（八十一）不肯放過
秋末很聰明，咿呀學語也很快，越長越大，可他那雙獠牙始終也沒長出來，沒從他身上看到吸血鬼的本質，生氣時眼睛中也沒有任何變色的徵兆。
由此看來，他並沒有遺傳到吸血鬼的基因，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叫的是小明。
傀冥不會知道，趁他不在的時候，傾城都對這個咿呀學語的嬰兒說了什麼，唸叨著小明的壞話，說他是個壞蛋，大壞蛋。
於是他每天聽的最多的便是小明，咿咿叫出他的名字。
傀冥滿臉黑炭，揪住他還沒長齊的頭髮，“叫爸爸！”
他哇的一聲被嚇哭了。
“你做什麼！幹嘛揪他的頭髮。”傾城跑過來推開他，抱起秋末拍著他的身子。
“是不是你教他的傾城？你都對他教育什麼了？”
她背對著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傀冥沉著臉，忍下不對她發火。
“收拾一下，今天搬家。”
“搬去哪？”她詫異的轉過身，“為什麼要搬，我不搬！”
“那邊的大學我已經聯絡好可以給你轉校了，不用擔心沒學上，搬不搬不是你說的算。”
“我不要，我不搬啊！”
他根本不聽，搶過她懷中嚎啕大哭的孩子，轉身去了書房，傾城站在原地委屈的咬住下唇，唇色蒼白，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總是能輕易惹她哭。
孩子在他手裡，她根本沒任何辦法去反抗，一切他都計劃好了。
她坐上車悶悶不樂，即便懷中抱著秋末，孩子伸出手去拽她的秀髮，咿咿笑著吃進嘴裡，傾城將頭髮拽出來，捏住他的小臉，萌萌的小臉嘟成了o型。
“小……小明！”
開車的傀冥臉色又沉了一個度。
傾城耐心叫著他，“要叫，爸爸，叫媽媽也可以。”
“唔小，小……”
“不對，不能叫爸爸的名字。”
傀冥瞥了一眼，她嘴角盪漾著溫柔的笑，長髮嫵媚，高冷不可沾染的模樣，彷彿看到了上一世的傾城。
車子越來越偏遠市區，到達一個鄉下，再往裡面繼續開著，穿過蔥綠的樹林，眼前越來越開闊的視線，眼光傾斜照入眼睛。
她閉上了眼，感受到車子停穩。
再次睜開眼時，左邊突然出現的別墅，滿牆都是爬山虎的牆壁，古老的房子宛如穿越進神奇的魔法森林，別墅周圍開滿野生的玫瑰花，遍地都是花香的味道。
傾城呆住了，實在是太漂亮，她一時忘記不願搬家的難受。
傀冥為她開啟車門，抱起秋末，牽住她的手。
“回家了，傾城。”
這裡，是她的家？
從三百年前開始，傀冥便一直守著這裡，房子有魔力的鎮壓，即便過了百年，這裡還像曾經那樣不變，是他小時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曾經永遠的家。
陌生的別墅，卻深得她喜歡，踩在吱呀作響的地板上，傾城輕輕笑了起來，她真的好喜歡這裡，太漂亮了。
客廳還有個壁爐，開放式的廚房，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彷彿前些天還有人在這裡做飯。
二樓的臥室被打掃的很乾淨，紅色的貴妃椅上放置著新的睡衣，衣櫃中有很多很古老的衣服，長長託裙絲紗手感極好。
她一件又一件看的很認真，傀冥告訴她，這是她曾經的衣服，也最愛穿旗袍和吊帶。
可她一點都記不起來，在她眼中，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衣服，上一世的她，看來也好美。
傀冥靠在門框上，歪著頭眯起眼睛，她撫摸著衣服，身上穿著白色的紗裙，身材頎長而又勻稱，豐滿不失婀娜，黑髮垂在腰間，背影與記憶中的人再次重疊。
“傾城。”
她轉過頭來，還是那張臉，上挑的狐狸眼，像個妖精，笑起來風情萬種。
眼眶一熱，淚水從眼窩傾斜下，劃過下顎，滴落在地板上。
他哭了。
傾城微愣，見他哭的次數並不多。
“小明，怎麼哭了？”
“姐姐……”他控制不住紅了鼻尖，身形不穩，跌跌撞撞朝她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姐姐我好想你，姐姐嗚，我好愛你傾城，別在離開我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我不應該虐待你，我錯了。”
傾城呆住，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回應，他淚水染溼她的肩頭，伸出手輕拍著他的肩膀。
“小明。”她說道，“我有種錯覺，總覺得你在把我當成別人。”
傀冥搖頭，“不是的，不是的，你就是傾城啊，上一世我也愛著的傾城。”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心情。
“我不記得我的上一世了，小明你也不要糾結我的上一世了好不好，可不可以往前看，為什麼非要糾結著你口中的姐姐呢？”
傀冥覺得一切都變了，可又好像一切都沒有變，他心中始終沒辦法承認，上一世的她已經死去了。
等他冷靜下來，止住抽噎，抬起她的臉吻住唇，舌頭與她纏綿在一起，口水不斷交織，忽然想起來，上一世的傾城，他完全沒有跟她這樣好好的親吻過。
是他親手害死了她，卻還不肯放過她的輪迴，三百年的等候，他無論多久都要等到她。
（八十二）魔女的詛咒
時隔近一年回到學校，改變了很多，雖然她本來就沒有朋友，重新錄入大一，不習慣與人交流的她，仍坐在最隱蔽的角落。
傾城沒有多喜歡學習，只是她喜歡這種在校園自由自在的感覺，她在上課，傀冥在家帶孩子，每次下課結束回家，都能看到秋末朝她招手求抱。
多了幾分自由，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這種表情，從沒在他面前表露。
這天，特意接她去放學，剛將車子停穩，傀冥聽到一旁巷子中傳來幾聲尖叫和訓斥。
五個人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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