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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13
21.醉酒
銀質的叉子劃過高階的白瓷餐盤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直震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了。製造出這陣聲響的罪魁禍首卻全無所覺,好看的手正百無聊賴地握著叉子的把柄,戳著餐盤上裝飾用的小番茄玩。
“我說你也真是的,難得大家都有空一起吃一頓飯,用得著這麼不情不願的嗎?”說話的人看著也就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是一位優雅華貴的貴婦人,舉手投足間都能發現她十分有修養。
而坐在她對面的人與坐在她身邊的人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她身邊的人要嚴肅冷峻得多,沉默中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嚴。
“不,並沒有。”唐文洲立刻乖巧地放下了叉子,揚起溫暖人心的笑容企圖矇混過去。
“心不在焉的……”才聽開頭唐文洲就知道這是一如既往的嘮叨,不甚在意地拿起桌上的高腳杯,喝著杯中的紅酒。
“你該不是戀愛了吧?”這一句話成功把唐文洲才剛進口的紅酒又嗆了出來,他被嗆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劇烈地咳嗽著,面部也因為缺氧憋得通紅。
坐在她旁邊一直不發一言的男人終於因為這個狀況而把目光放在唐文洲的身上,嚴肅的臉龐上也多了幾分欣慰的笑容,看著唐文洲此時難得的狼狽也沒想著要去幫忙急救。
“咳咳……想什麼呢媽……”被紅酒嗆得難受,唐文洲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來,誰知道他現在這樣子在父母眼中就跟心虛沒什麼區別了。
“看上哪個女孩了,找個適合我跟你爸一起上門拜訪!”唐夫人顯得非常興致高昂,那雙眼放光的樣子是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女孩,別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自己這個兒子到底什麼性格嘛!
唐夫人基本可以確定,第一印象估計沒太多姑娘會對唐文洲有什麼好印象,這不是外貌問題,是性格造成的。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相親AA制還算能理解,但是現在有了電子轉賬,非得把數都算到小數點後兩位,就連幾分錢都要計較。
除此之外唐文洲的性格也不算是好相處的,至少唐夫人是可以肯定自己這個兒子是不樂意哄女孩開心的。不懂得寵老婆的男人哪有那麼多女孩喜歡呢,更何況唐文洲一直都對尋找伴侶這件事性質缺缺,似乎就打算跟錢過一輩子了。
“都淨把你爸不好的都學去了,好的又不見你學,你有你爸一半好我也不擔心你找媳婦的問題了。”唐夫人突然很感慨,自己這個兒子終於開竅了,就不知道是什麼女孩能比錢更加吸引他的注意了。
“媽,你電視劇看多了。”好不容易順好氣的唐文洲一口把杯中剩餘的紅酒全部灌下,潤滑著剛剛咳得乾燥難受的喉嚨,他才不會跟著他媽的思維走,這樣肯定會被繞進去的。
“你就是對人家念念不忘才這樣心不在焉的吧!”唐夫人完全不管唐文洲的爭辯,桌底下悄悄地用高跟鞋踢了踢唐文洲的小腿,臉上笑顏如花,一臉期待著聽八卦的模樣:“從小時候就沒聽說過你碰過哪個小女孩的,這次碰到人家的小手了沒有?”
“親到了小嘴了沒?擺脫了那麼多年的處男了沒?要不要我給你傳授點經驗?”唐夫人這興致勃勃地樣子看上去倒是想八卦多於想要幫自己這個唯一的親兒子。
唐文洲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腿再往旁邊挪了一點,高腳杯中再次倒滿了紅酒,他一口氣全部都灌入了口中。來不及品嚐紅酒的醇香,這些暗紅色的液體就這樣直接地透過喉嚨,由喉嚨而起帶給身體一種火辣的灼燒感。
“媽,你這麼有經驗……”一杯上好的紅酒就這樣被浪費掉,有了幾分醉意的唐文洲卻覺得舒服了很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不懷好意:“我怎麼沒聽我爸說過呢?”
聞言唐夫人才發現原來唐父在聽到剛剛那段話的時候已經幽幽地看著她了,唐父把手放在桌下,偷偷地掐了唐夫人的大腿一把。這舉動顯然是告訴她這筆賬記下了回去算,唐夫人委屈地咬著下唇,竟然又被兒子岔開話題禍水東引了!
“經驗這個先不說。”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唐父終於開口,他看向唐文洲的眼中有欣慰,同樣銳利的眼神似乎早已看透了唐文洲表面上的滿不在乎,認真嚴肅地開口:“你很在意那個女孩吧,認真了就好好珍惜。”
唐文洲沒有再說話,再度給自己灌下滿滿一杯紅酒,臉上的笑容頗為無奈。
當代駕把唐文洲從飯店帶回家的時候,鄔玉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代駕把唐文洲弄進家門交出車鑰匙後就直接離開,此時的唐文洲已經醉得不輕,鄔玉正慶幸著幸好這人不會耍酒瘋。
此情此景,鄔玉只想打死這個罪惡的男人。
“先生,麻煩負一下責任好嗎?”鄔玉的聲音十分沙啞,喉嚨正火辣辣地疼著,她還覺得冷得想要打噴嚏。自我感知這溫度絕對超過了38℃,不然以她這麼多年來遲鈍的體溫感知系統是不會知道自己發了燒的。
本來這個負責只是想讓唐文洲給醫藥費以及一點誤工費而已,就算現在八月酷暑時節,幼兒園早放假了,鄔玉也為了多掙點錢去打暑期工。這暑期工就沒有幼兒園那樣放假規律了,一個月四天假期還得輪休,按道理來說她今天還得上班。
“負責任”這一個詞終於讓唐文洲回過神來,而且似乎還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反應也十分劇烈:“說什麼責任呢,不就是醉酒之後的一次意外?!”
鄔玉躺在原地動都沒動一下,她也不在意兩個人衣服都沒穿還在這裡耗的事實,目光悠悠地看著唐文洲失去一如既往的從容,莫名的內心還感受到了極大的愉悅。
看你平常還裝b,看吧,都裝不下去了。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不會想告訴我你懷孕了吧,我昨晚才內射一次哪有這麼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宿醉的降智影響,唐文洲看著也不太清醒,鄔玉很後悔為什麼手機不在身邊,她好想錄像了事後當黑歷史要挾唐文洲啊。
鄔玉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繼續趴在地上看不清醒的唐文洲獨自糾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好有成就感啊!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看了十分鐘的鄔玉突然頓悟這樣似乎不能解決問題啊,她可還發著燒呢,就算她除了身體體溫高了一點,喉嚨痛了一點外並沒有任何不適,這樣耗下去她都怕自己燒壞腦子。
“大哥,清醒點!我發燒了……”鄔玉試圖喚回唐文洲走失的智商,企圖跟這位罪魁禍首討論一下醫藥費這方面的問題,然而對方似乎真的被酒泡廢了腦子。
“看吧!我就說你肯定會說你懷孕了的!真是我的孩子那勉為其難,要娶你也不是不行的。”唐文洲這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像是被盜了號看得鄔玉極快速地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在唐文洲帥氣的臉龐上留下一個紅紅的手掌印,鄔玉也覺得自己的手拍得火辣辣的疼,她甩了甩手腕企圖衝散一些這種痛感,看著還愣在原地的唐文洲:“醒了沒?”
唐文洲呆愣了片刻,隨後用手指揉著雙側的太陽穴,整個人都沉著穩重了起來,彷彿剛剛失了智的舉動都是幻覺。幾秒過後,他長嘆一口氣看了一眼彼此都赤裸的身軀,伸手扯過地上一件皺巴巴的襯衣穿了起來。
“你先去洗個澡,我去聯絡家政。”摸了摸鄔玉的額頭,溫度確實高得讓唐文洲皺眉,他讓鄔玉先回房間再叫人上門服務。
唐文洲自己隨意地穿著幾件衣服就回自己房間洗澡,家政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做好一樓的清潔並準備合適的飯食,家庭醫生也已經接了單在過來的路上。
從水管裡出來的是冰涼的冷水,本來就頭痛欲裂的唐文洲只覺得更加難受,比起這點身體上的難受,昨晚到今早所發生的事才是讓他最難受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之中,就連他那點情緒都是。
本來就不喜歡醉酒不受控制的那種感覺的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喝那麼多,唐文洲覺得自己矛盾得可笑。在發現醉酒的時候跟鄔玉發生了性關係,還內射了,他的第一反應是真的慌了。
他知道自己的酒品很好,活了那麼多年來也就完全醉過一次,這次是第二次,可他從來不會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在他醉酒的時候就算有人主動爬上他的床,他都能躲開。
對鄔玉,他竟然是主動渴求的。
內心的動搖加上宿醉後遺症,他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混事,只知道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控制。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是他算是有意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個無害的人滲透了。
從生活到身體,都染上了鄔玉的痕跡。
唐文洲苦笑著走到了一樓,剛好碰到家庭醫生準備離開,問醫生拿了一點解宿醉的藥,他就讓家政阿姨去鄔玉的房間把床上四件套都換了。然後在意料之內的,鄔玉直接跑到他面前抗議,他也當著鄔玉的面讓家政阿姨把那些用舊的東西都扔了。
看著鄔玉氣鼓鼓地準備開口罵他,唐文洲笑得溫柔:“那種用舊的東西容易滋生病菌,我賠新的給你。”
“你的暑期工就別做了吧。”語氣與神情是那樣的認真,鄔玉呆愣地看著眼前突然認真起來的唐文洲。
“作為賠罪,我會負起責任來的。”
“這個暑假你就呆在這裡,工資我給你開。”
22.一輩子
察覺到了事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唐文洲便不會再自欺欺人,一向理智的他這次終於遇到了讓他失去理智的人。也許,這就是他母親說的戀愛了吧,對他來說真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受。
對待鄔玉他的態度與以往沒太大的變化,按照他的性格而言也不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改變,只是那種疏離的態度沒有了,他不再刻意保持著那一點距離,對鄔玉真心相待。
他們的相處模式似乎沒怎麼改變,彼此之間早就形成了一種默契,他對鄔玉的慷慨縱容沒有刻意強調過,就這樣做了。鄔玉對他的細微的改變也沒有作出什麼反應,就如同沒有察覺到,就是對唐文洲越發依賴與信賴了。
“唐文洲!唐文洲!”鄔玉大喊著唐文洲的名字,跌跌撞撞地闖入唐文洲的臥室,驚慌失措地哭泣著抱住了唐文洲。
唐文洲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呆滯了片刻,反應過來輕輕撫摸著鄔玉的頭,透過這種細小的動作給予鄔玉鼓舞與支撐,能讓鄔玉哭成這樣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吧。
“可不可以帶我去B市,醫生說我媽媽病危了。”鄔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依舊緊緊地扯著唐文洲的衣襬。
聽到這樣的話,唐文洲立刻毫不猶豫地開車帶著鄔玉前往B市,即使出發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這段時間來鄔玉也斷斷續續地把家裡的情況全都告訴了唐文洲,每次都是不經意地提起,結束都是突兀又不自然的。唐文洲並沒有勉強她,因為看得出來她並不太想要說起這些往事,她臉上那些悲痛看得唐文洲都感同身受。
寒風不留情地從各個角落灌入身體,將近一年的時間,唐文洲從未想過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內會有這麼多改變,對他的,也是對鄔玉的。
親手為鄔玉圍上圍巾,南方的冬天並不會下雪,可這種冷卻是刺骨的。唐文洲與鄔玉十指相扣,他拉過鄔玉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鄔玉的身體,同時訴說著他會在她身邊的這個令人安心的事實。
鄔玉感激地看了唐文洲一眼,有唐文洲在已經讓她安心了許多,也從最開始的慌張冷靜了下來。到達了醫院她依舊馬不停蹄地拉著唐文洲走向她母親的病房,兩個人都顧不上休息一下。
持續開了兩個小時車的唐文洲對此也並沒有任何不滿,同樣急著跟鄔玉走上病房。
來到病房鄔玉發現她母親的所有儀器都被撤走了,只有護工非常盡職地坐在一旁做最後的看護,護工看到鄔玉的到來也把醫生的話成功轉達了。
醫生已經診斷鄔玉的母親只剩下最後的這一點時間能活了,那些儀器能起到的作用已經不大,再用藥物只是徒增病人的痛苦還給家屬帶來負擔,這些本來不怎麼疼痛的疾病醫生就讓所有東西都撤走,希望病人能安詳寧靜地走過最後的這點時間。
留下的只有心電圖證明著這個人依舊還活著,心跳已經越來越慢,看來是在彌留之際。鄔玉瞬間就忍受不住地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的,唐文洲不忍心地把鄔玉擁入自己的懷中,輕輕拍著鄔玉的頭。
“不跟你母親說說話嗎,也許她是在等你。”唐文洲在鄔玉的發頂落下一吻,溫和的聲音順利地撫平了一點悲傷,讓鄔玉從悲痛中回過神來。
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鄔玉走到病床邊,握著她母親的手,即使淚水還在不斷湧出,她也能斷斷續續地說話:“媽,你放心吧,我會過得好好的。你看,他會照顧好我的。”
“一輩子很短的,我很快會來找你跟爸爸的……”
在這種悲傷的環境下,唐文洲幾乎要被鄔玉最後的那句話逗笑了,哪有人告別會說這種話的。他走到鄔玉身邊摸摸鄔玉的頭,那眼神中似乎只有鄔玉一個人,那是傾盡所有的無邊寵溺。
“阿姨,放心吧。鄔玉的下半輩子會有我在她身邊,我會好好照顧她,寵著她,愛著她的。”唐文洲說得很認真,這是一句誓言,給鄔玉的,同時也是給鄔玉父母的承諾,他會說到做到。
似乎是最後的心願得以完成,鄔玉的母親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生命的最後她的神態是安詳寧靜的。處理後事的幾天鄔玉一直留在B市,唐文洲也一直陪在鄔玉身邊幫忙處理各種事務。
在即將啟程返回A市的時候,鄔玉站在唐文洲身邊,她托起唐文洲的左手,在無名指上落下一吻。臉上的笑容是全身心交付的信賴與柔愛,鄔玉自然而然地想要說出那一句話:“唐文洲,我……”
後面的話都被封在唐文洲的吻中,唐文洲擁抱著她:“鄔玉,情話可以慢慢說。”
“我們,來日方長,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