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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1-29
第91章
敖碧碧昂首輕哼道：“但至少能多活幾天，不至於現在就死！”
敖九傲然道：“說實話，我輸給你，一點都不服。修為、天賦、智計，我每一樣都比你強太。但唯獨一樣不如你，那便是運氣。敖碧碧，知道龍族為何從不與人族打交道嗎？因為人族是最為狡詐陰險的。他們如此幫你，不過是覬覦我們龍族的瑰寶罷了。若是龍族成為人族奴隸，你死後可有臉面對列祖列宗，可有臉面對你爹孃？”
心性一向暴躁的敖碧碧此刻卻異常沉穩，“若換做是以前，我定會心神大亂，因為這就是我羽化前的心魔。但現在我想說的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我從他們身上獲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哪怕他們要我最珍貴的東西，我都願意給他們。敖九，龍族之所以日漸沒落，就因為故步自封加內部爭鬥，導致南海資源衰竭難繼。而你近期的所作所為，讓南海進一步陷入災難中。看看這汙濁的海水，不再繁榮的魚蟹，你還有何臉面說什麼龍族尊嚴，面對祖宗？說白了，你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罷了。”
敖九愣了片刻，再次垂頭不語。這個曾經被自己追殺如狗的小女孩，已經令他刮目相看了。
見他沉默，敖碧碧續道：“若你心中尚有一絲對龍族的眷戀和關懷，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敖九抬頭，看著趙御塵一行人，沉聲道：“我說，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至於你後續透不透露，我管不著。”
趙御塵和聖鶯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把這裡交給敖碧碧來處理。
她現在是龍王，遲早也要是要獨擋一面的。應該給予她充分的發揮空間。
敖碧碧對他們的信任頗為感動，待他們離去後，重新望向敖九，“先說說泉眼的事吧，究竟是不是真的？”
敖九道：“是真的。”
“我們對你儲物袋和住處進行搜刮，沒有找到那所謂的羅盤。”
“羅盤在我打造的秘密洞府中。過後我會告訴你洞府的位置和開啟法門。”
“那老龜又是什麼身份？”
“他叫‘紅蛫’羅盤就是他給我的，要我與他一同尋找泉眼。但尋到一半，發現泉眼需要青龍令配合方能真正顯現。前段時間青龍令出世落在你手裡，而你又藏在陰陽穀。介於陰陽穀在南方的聲勢，紅蛫又基於規則不能直接對人族動手。我只能借助大陸峰會的開啟，設計吸引你們前來南海，佈置陷阱意圖將你們拿下。”
敖碧碧消化完這些訊息後，繼續問道：“紅蛫為何特意協助你尋找泉眼呢？”
這個問題讓敖九的眼神聚焦起來，道：“為了神獸一族的崛起。”
“神獸一族？”
“上古時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撐起一方天地，受無數神祇敬仰膜拜，風頭無兩。大戰過後，曾經的神獸族群分崩離析，相繼沒落。我們南海龍族便是青龍後裔。紅蛫則是玄武后裔，朱雀、白虎的後裔也都各自隱世在某地。
四大神獸一開始也只是普通妖獸，但因為浸泡過泉眼，獲得神力加持，從而蛻變成神獸。正常來講，只要讓族人浸泡泉水，便可誕生大批強者。可四大神獸卻敲定協議，將泉眼封存起來。封存後，留下了羅盤給後世。
於是，青龍一族鎮守南海，玄武一族看守羅盤。隨著時間流逝，此事漸漸被後裔忘卻。直到一年前，玄武一族在祭壇深處發現羅盤和一則刻在獸骨上的古言，獲知了上述秘密。旋即聯合白虎、朱雀後裔和南海龍族意圖重現上古神獸輝煌。”
後續的發展很明確了，紅蛫作為代表，來南海找到敖九，意圖找到泉眼。多番探尋不到，才重新進行研究，卻發現需要青龍令配合。於是又火急火燎制定計策奪取青龍令。
敖碧碧道：“若是青龍令是找到泉眼的關鍵物品，為何紅蛫不直接去陰陽穀奪取呢？以他真仙的實力，完全有把握拿到。”
“說了他是基於規則。”
“什麼規則？”
“我不知道詳情，但他很看重這條規則。”
“可他最後還是出手了。為了拿到青龍令。”
“可能他也是被逼無奈吧。”
“你沒有再隱藏資訊了？”
敖九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但至於紅蛫有沒有隱瞞，我就不清楚了。”
“另外三個族群，還有多少真仙？”
“保守估計還有四個。”
“那他們完全可以橫掃陰陽穀。何必讓你設計？哦，不用解釋了，又是給予那神秘的規則吧…”
敖九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
敖碧碧暫且留他一命，回頭跟趙御塵彙報情況。
趙御塵和聖鶯一頓分析，覺得事有蹊蹺，前者問：“你也是龍族出身，以前沒聽過四大神獸？”
敖碧碧搖頭：“沒有，因為他們從未跟南海有往來。老一輩也都死絕了…”
聖鶯道：“現在我們有羅盤，也有青龍令，先把泉眼找出來再說吧！”
“行！”
根據敖九提供的資訊，他們拿到了羅盤。
羅盤與青龍令有著奇異的聯絡，當啟用羅盤後，青龍令竟充當了指標，指引了泉眼的正確方向。
一場驚天的上古之秘，已經呼之欲出了…
“青龍真是足夠狡猾，這泉眼竟然就在家門口！”趙御塵發出了感嘆。
經過定位，眾人來到了泉眼的正確位置，就在龍宮建築群，中間大泡泡的正門口。
而且該泉眼也不需要挖掘，在青龍令的牽引下，自主打開了一個向下的傳送通道。
所以先前敖九弄得南海烏煙瘴氣，完全就是在白費工夫。
傳送通道緩緩旋轉，青龍令也一直在發光，敖碧碧身為青龍令的主人，靈魂深處有一股莫名的悸動。
她深吸一口氣道：“裡面好像並非一個泉眼那麼簡單。”
趙御塵道：“這樣，留下一個人在外守著。剩下的人進去看看。”
婠晴幽幽道：“那婠晴留下吧。”
“人家也留下來好了~兩兩組隊有個照應。”聖鶯道。
趙御塵點頭道：“好，我跟敖碧碧進去。外邊就交給二師父和婠晴了。”
話不多言，他與敖碧碧跳進傳送通道。
…
一番天旋地轉，二人腳踩硬實的地面。
眼前的景象登時讓他們心中一涼。
穹頂緋紅，大地赤黑。目之所及，皆是荒蕪。
除了他們到來時的波動，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
羅盤已停止了轉動，但青龍令則還在進行指引。
為了揭開秘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前進。
地面隨處可見巨大的黑色石頭，遠處還有延綿不絕的高山。
只是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一根小草都見不到。
好訊息是，他們的修為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遇見危險還有周旋的餘地。
前進百里地後，前方橫著一條小溪，溪水涓涓，充滿了活力。就是顏色有億點點紅。紅到發紫的同時還漂浮著粘稠的泡沫。
敖碧碧的龍眼瞪得很大，“這該不會就是泉眼的水吧…”
趙御塵聳肩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青龍令沿著紅色溪流而上，又過了百餘里路，看見一個巨大的骷髏頭若隱若現。
隨著距離拉近，骷髏頭愈加清晰。
這個骷髏頭高達三百米，寬亦有一百多米。整體造型像是某種獸類，兩邊嘴角上下各有一隻尖長的獠牙。
巨嘴微張，裡面吐出大量紅水，形成一條血色瀑布墜落在地面的一個大池子裡，滿溢位來的水匯聚成小溪，往下游而去。
青龍令此時嗡嗡作響，異常雀躍，旋即脫離敖碧碧的掌控，飛進了骷髏頭的嘴裡。
敖碧碧再次傻眼：“我的青龍令！”
說著便要去追。
“別衝動。”
趙御塵將其拽回來，使其摔了個屁股墩。
敖碧碧站起身，揉著屁股道：“這跟我想象中的泉眼不一樣！”
趙御塵用洞察之眼掃描這骷髏頭和池水，卻沒有任何收穫，說明這物件的等級超過了他現下的能力。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後，他道：“這池水不太正常啊。”
敖碧碧拍胸道：“試試就知道了唄。我的先祖浸泡過後化為神龍。說明至少對龍族而言，沒有什麼副作用。”
“你確定？”
“嗯。只有試過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們來南海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你們探路了…”
趙御塵溫柔地拍拍她屁股，“有任何異樣，第一時間出聲，我會立刻援助。”
敖碧碧爽朗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碧碧去也！”
言罷，一個老狗翻身，鑽入池水中消失不見。
本以為她很快就會探出腦袋，但等了半刻鐘後仍不見動靜。
趙御塵嘀咕道：“不會淹死了吧。”
洞察之眼已廢，神識也無法感知池子裡的情況。身經百戰的趙御塵意識到放任敖碧碧進入池中有些草率。
就在他打算靠近池子，進一步探查的時候。整個池子開始劇烈抖動並冒出大量氣泡。
轟！
一條血紅色的龍衝出池子，在空中不斷翱翔。它的鱗片一點點脫落，紅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銀白色的全新鱗片。
在空中飛翔片刻後，它降落到地面變回人形，正是敖碧碧。
此刻的她雖然修為沒有變化，但氣質大變，沒有了凡俗之氣，散發著神隱光輝。
“成功了！這水真的有效！我感覺充滿了力量！”敖碧碧興奮不已，就差脫衣狂歡了。
趙御塵也是鬆了口氣，“那我也去試試。”
敖碧碧卻忽然收住笑容，拉住他，“不要去。”
趙御塵不解：“為何？”
敖碧碧道：“這池水似乎只對妖獸一族有用，對人族沒什麼效果。”
“你怎麼知道？”
“我浸泡後知道了它的屬性。所以你別去了。”
“那你的青龍令呢？”
“我已是神龍之軀，青龍令對我作用不大了，不要也罷。咱們走吧。”
趙御塵掐住她的臉頰，“說，到底在隱瞞著什麼？”
“哎呀，總之快走吧！”敖碧碧牽住他的手就開始跑！
“哇哈哈哈！！！！！”骷髏頭忽然發出大笑，“小輩，既然來了，就把交易做完吧！只要與本尊建立契約，在規定時間內，殺足夠多符合條件的生靈。將他們的血氣貢獻給本尊，便可獲得一次蛻變的機會。”
“原來如此，世上果然沒有白嫖的午餐。”趙御塵看向敖碧碧，“你同意了？”
敖碧碧臉色煞白，低下了頭，“一旦進入池中，要麼死，要麼建立契約，我沒得選。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無故殺生的人，這個交易，你千萬別做。”
趙御塵問：“你喜歡無故殺生嗎？”
敖碧碧悲然道：“當然不喜歡…”
“那就抹除掉這條契約吧。”趙御塵輕聲道。
“哈哈！”骷髏頭再次大笑，“無知小輩，本尊的契約豈是你這種連真仙修為都沒有的人可抹除的！”
聽到此言，趙御塵也笑了，“既然閣下如此自信，那咱們打個賭。若是我能抹除契約，那你就要成為我的部下，無條件幫助我的人進行蛻變。若我輸了，我願意替你拉更多的人進來，為你殺更多的生靈，如何？還是說，你怕輸，不敢跟我這種螻蟻打賭？”
“哼！莫要激將法，小輩，你是輸定了！賭就賭！”
雙方立即用各自的神念立下了血誓，締結了約定。
這骷髏頭也不是傻子，不會讓趙御塵無限期拖下去，只給了他二十四個時辰的時間，期間不能離開這個世界，也不能殺死目標。時間一到，趙御塵若沒能成功就算輸。
靈誓立下，賭約開始。
兩人遠離骷髏頭，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區域簡單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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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敖碧碧急得跺腳，“哎呀！你太笨了。他的力量比你強太多了，這契約是不可能解開的。”
趙御塵摸摸她的頭：“你落入圈套，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我也不希望你下半輩子過上那種違心的生活。最後，這也並非是必輸的賭局。”
“不是必輸？你還有什麼底牌？”敖碧碧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趙御塵一副狗頭軍事的模樣，道：“與其找自己的底牌，不如找對方的弱點。若依你所說，他強到不可戰勝，那他又何須在這裡被困成千上萬年？並且只有當人主動跳進血池後，他才能簽訂契約。且不管他的來歷。至少說明他無法自主行動，已被深深限制在原地，力量延伸的範圍也很有限。”
敖碧碧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又哀嘆道：“可依然無法改變我跟他締結了契約的事實。”
趙御塵沉吟道：“先讓我看看這契約的強度吧，狗頭伸過來，我探查探查。”
“嗯！”
趙御塵將手放在她額頭上，陰陽二氣夾帶著神念進入她的大腦。
在那浩瀚神識中，有一血色紅點，與敖碧碧的靈魂捆綁在一起。
這便是契約核心。
趙御塵仔細將其打量，其附帶著極陰的屬性。
對於陰陽二氣的轉換，趙御塵早已駕輕就熟，把氣機轉化為純陽之氣，慢慢靠近契約核心。並嘗試性接觸。
嗤嗤嗤~
陰陽交接，迸發出恐怖的波動，打得敖碧碧痛苦不堪。
“啊啊啊啊！！”敖碧碧仰天大叫，欲死不能。
趙御塵連忙撤回。
敖碧碧似乎從鬼門關回到陽間一般，小臉煞白，滿頭大汗，如大王八般躺後仰倒地，“感覺要死了，甚至說比死更難受。”
此時，骷髏頭的聲音在空中迴響，“小輩啊小輩，忘了告訴你，哪怕你真能抹除契約，也不能保住她性命！要麼她和契約一起存在，要麼她和契約玉石俱焚！”
“看來你雖然被困住，這個世界對你而言依舊沒有隱私。”趙御塵乾脆也不躲藏了，輕笑道，“時間還沒到，勝負就未分！老東西，等著吧！”
趙御塵旋即盤腿坐下，打開了系統商店，在裡面搜尋著什麼。
半刻鐘後…
【兌換聚魂符成功，孝心值-370。剩餘孝心值：10】
這聚魂符乃是一種高階符籙，可將指定區域的靈魂碎片收集起來並重組。
他這次自然是要賭一把了！
敖碧碧才剛剛緩過神來，看見趙御塵那金光爍爍的眼神，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她比較害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趙御塵摁住她的雙肩，語重心長道：“我老家有句古話叫‘天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將…’”
“你有什麼就直說吧，我承受得住。”
趙御塵輕咳一聲，道：“我想請你死一趟，你願意嗎？”
“啊？”敖碧碧先是震驚，隨後幽幽道，“我懂了，你想拿我的命換取勝利。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現在也不過是歸還於你罷了。來吧！把我殺死吧。哎呦！打我幹嘛？”
趙御塵道：“你會死，但不會完全死，你信我嗎？”
敖碧碧嘟著小嘴道：“事到如今，我能說不信嗎？”
“好！那就把你的小命再次交給我！閉上眼睛，準備受死吧！”
敖碧碧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趙御塵吞服幾枚丹藥，將氣機激發到極致，再次摁住她的腦袋，強行抹除契約核心。
“轟！”
只聽悶響一聲，敖碧碧立即魂飛魄散，身體也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樣。
遠處在觀察的骷髏頭都驚呆了：“連自己人都殺，真是瘋了，可惜血誓傷已說的清清楚楚，殺死她是不算數的！小子！你輸了！”
“勝負現在才開始！”
趙御塵丟出聚魂符，將敖碧碧粉碎的靈魂全部吸納，隨後張貼在她腦門上。
下一步，趙御塵掏出大量靈石丹藥作為補給，對敖碧碧進行調理修復。
靈魂一點點匯入，血肉經脈一點點重塑。
原本已經死絕的敖碧碧，竟然又動了動。
當聚魂符逐漸消散，她也重新恢復了生機，但因為她現在是神龍之軀，所需要的生命能量十分巨大，趙御塵無法對其一次性修復。所以她現在還比較羸弱。
不過能死而復生，已是奪造化之功了。
敖碧碧眨了眨大眼睛，“我…到底怎麼了…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趙御塵親吻她的臉頰，“已經沒事了，賭約贏了。”
“哈！真的嗎！太好了啦！”敖碧碧強撐起來，抱住趙御塵，然後又虛脫往後坐下，“我真想狠狠地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可現在沒有力氣了。”
“你且在這裡休息，我去跟那老東西交涉。”
“好。”
…
趙御塵回到小溪源頭，骷髏頭已沒有了當初的威風，對趙御塵更是另眼相看，完全不敢再稱其為小輩，“小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本尊認賭服輸，可以無條件助你的人蛻變。但以本尊目前的能力，至多還能幫助七個人獲得身軀。當然，你也可選擇貢獻血氣將本尊蘊養，則還可增加人數。”
趙御塵道：“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來歷。”
骷髏頭嘆道：“本尊名號‘煞血天尊’，來自上玄天。”
趙御塵略微驚訝，“上玄天？那是什麼地方？”
煞血天尊道：“你身處下玄天，也難怪你不知道。上玄天，就是無上道法凝聚之界，神祇橫行，天尊霸道。而這下玄天，本質上只是上玄天生靈的古老流放之地。每千萬年，上玄天便會對這下玄天進行清掃，過後再放入下一批生靈。”
趙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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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碧碧昂首輕哼道：“但至少能多活幾天，不至於現在就死！”
敖九傲然道：“說實話，我輸給你，一點都不服。修為、天賦、智計，我每一樣都比你強太。但唯獨一樣不如你，那便是運氣。敖碧碧，知道龍族為何從不與人族打交道嗎？因為人族是最為狡詐陰險的。他們如此幫你，不過是覬覦我們龍族的瑰寶罷了。若是龍族成為人族奴隸，你死後可有臉面對列祖列宗，可有臉面對你爹孃？”
心性一向暴躁的敖碧碧此刻卻異常沉穩，“若換做是以前，我定會心神大亂，因為這就是我羽化前的心魔。但現在我想說的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但我從他們身上獲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哪怕他們要我最珍貴的東西，我都願意給他們。敖九，龍族之所以日漸沒落，就因為故步自封加內部爭鬥，導致南海資源衰竭難繼。而你近期的所作所為，讓南海進一步陷入災難中。看看這汙濁的海水，不再繁榮的魚蟹，你還有何臉面說什麼龍族尊嚴，面對祖宗？說白了，你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罷了。”
敖九愣了片刻，再次垂頭不語。這個曾經被自己追殺如狗的小女孩，已經令他刮目相看了。
見他沉默，敖碧碧續道：“若你心中尚有一絲對龍族的眷戀和關懷，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敖九抬頭，看著趙御塵一行人，沉聲道：“我說，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至於你後續透不透露，我管不著。”
趙御塵和聖鶯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把這裡交給敖碧碧來處理。
她現在是龍王，遲早也要是要獨擋一面的。應該給予她充分的發揮空間。
敖碧碧對他們的信任頗為感動，待他們離去後，重新望向敖九，“先說說泉眼的事吧，究竟是不是真的？”
敖九道：“是真的。”
“我們對你儲物袋和住處進行搜刮，沒有找到那所謂的羅盤。”
“羅盤在我打造的秘密洞府中。過後我會告訴你洞府的位置和開啟法門。”
“那老龜又是什麼身份？”
“他叫‘紅蛫’羅盤就是他給我的，要我與他一同尋找泉眼。但尋到一半，發現泉眼需要青龍令配合方能真正顯現。前段時間青龍令出世落在你手裡，而你又藏在陰陽穀。介於陰陽穀在南方的聲勢，紅蛫又基於規則不能直接對人族動手。我只能借助大陸峰會的開啟，設計吸引你們前來南海，佈置陷阱意圖將你們拿下。”
敖碧碧消化完這些訊息後，繼續問道：“紅蛫為何特意協助你尋找泉眼呢？”
這個問題讓敖九的眼神聚焦起來，道：“為了神獸一族的崛起。”
“神獸一族？”
“上古時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撐起一方天地，受無數神祇敬仰膜拜，風頭無兩。大戰過後，曾經的神獸族群分崩離析，相繼沒落。我們南海龍族便是青龍後裔。紅蛫則是玄武后裔，朱雀、白虎的後裔也都各自隱世在某地。
四大神獸一開始也只是普通妖獸，但因為浸泡過泉眼，獲得神力加持，從而蛻變成神獸。正常來講，只要讓族人浸泡泉水，便可誕生大批強者。可四大神獸卻敲定協議，將泉眼封存起來。封存後，留下了羅盤給後世。
於是，青龍一族鎮守南海，玄武一族看守羅盤。隨著時間流逝，此事漸漸被後裔忘卻。直到一年前，玄武一族在祭壇深處發現羅盤和一則刻在獸骨上的古言，獲知了上述秘密。旋即聯合白虎、朱雀後裔和南海龍族意圖重現上古神獸輝煌。”
後續的發展很明確了，紅蛫作為代表，來南海找到敖九，意圖找到泉眼。多番探尋不到，才重新進行研究，卻發現需要青龍令配合。於是又火急火燎制定計策奪取青龍令。
敖碧碧道：“若是青龍令是找到泉眼的關鍵物品，為何紅蛫不直接去陰陽穀奪取呢？以他真仙的實力，完全有把握拿到。”
“說了他是基於規則。”
“什麼規則？”
“我不知道詳情，但他很看重這條規則。”
“可他最後還是出手了。為了拿到青龍令。”
“可能他也是被逼無奈吧。”
“你沒有再隱藏資訊了？”
敖九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但至於紅蛫有沒有隱瞞，我就不清楚了。”
“另外三個族群，還有多少真仙？”
“保守估計還有四個。”
“那他們完全可以橫掃陰陽穀。何必讓你設計？哦，不用解釋了，又是給予那神秘的規則吧…”
敖九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
敖碧碧暫且留他一命，回頭跟趙御塵彙報情況。
趙御塵和聖鶯一頓分析，覺得事有蹊蹺，前者問：“你也是龍族出身，以前沒聽過四大神獸？”
敖碧碧搖頭：“沒有，因為他們從未跟南海有往來。老一輩也都死絕了…”
聖鶯道：“現在我們有羅盤，也有青龍令，先把泉眼找出來再說吧！”
“行！”
根據敖九提供的資訊，他們拿到了羅盤。
羅盤與青龍令有著奇異的聯絡，當啟用羅盤後，青龍令竟充當了指標，指引了泉眼的正確方向。
一場驚天的上古之秘，已經呼之欲出了…
“青龍真是足夠狡猾，這泉眼竟然就在家門口！”趙御塵發出了感嘆。
經過定位，眾人來到了泉眼的正確位置，就在龍宮建築群，中間大泡泡的正門口。
而且該泉眼也不需要挖掘，在青龍令的牽引下，自主打開了一個向下的傳送通道。
所以先前敖九弄得南海烏煙瘴氣，完全就是在白費工夫。
傳送通道緩緩旋轉，青龍令也一直在發光，敖碧碧身為青龍令的主人，靈魂深處有一股莫名的悸動。
她深吸一口氣道：“裡面好像並非一個泉眼那麼簡單。”
趙御塵道：“這樣，留下一個人在外守著。剩下的人進去看看。”
婠晴幽幽道：“那婠晴留下吧。”
“人家也留下來好了~兩兩組隊有個照應。”聖鶯道。
趙御塵點頭道：“好，我跟敖碧碧進去。外邊就交給二師父和婠晴了。”
話不多言，他與敖碧碧跳進傳送通道。
…
一番天旋地轉，二人腳踩硬實的地面。
眼前的景象登時讓他們心中一涼。
穹頂緋紅，大地赤黑。目之所及，皆是荒蕪。
除了他們到來時的波動，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
羅盤已停止了轉動，但青龍令則還在進行指引。
為了揭開秘密，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前進。
地面隨處可見巨大的黑色石頭，遠處還有延綿不絕的高山。
只是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一根小草都見不到。
好訊息是，他們的修為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遇見危險還有周旋的餘地。
前進百里地後，前方橫著一條小溪，溪水涓涓，充滿了活力。就是顏色有億點點紅。紅到發紫的同時還漂浮著粘稠的泡沫。
敖碧碧的龍眼瞪得很大，“這該不會就是泉眼的水吧…”
趙御塵聳肩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咯。”
青龍令沿著紅色溪流而上，又過了百餘里路，看見一個巨大的骷髏頭若隱若現。
隨著距離拉近，骷髏頭愈加清晰。
這個骷髏頭高達三百米，寬亦有一百多米。整體造型像是某種獸類，兩邊嘴角上下各有一隻尖長的獠牙。
巨嘴微張，裡面吐出大量紅水，形成一條血色瀑布墜落在地面的一個大池子裡，滿溢位來的水匯聚成小溪，往下游而去。
青龍令此時嗡嗡作響，異常雀躍，旋即脫離敖碧碧的掌控，飛進了骷髏頭的嘴裡。
敖碧碧再次傻眼：“我的青龍令！”
說著便要去追。
“別衝動。”
趙御塵將其拽回來，使其摔了個屁股墩。
敖碧碧站起身，揉著屁股道：“這跟我想象中的泉眼不一樣！”
趙御塵用洞察之眼掃描這骷髏頭和池水，卻沒有任何收穫，說明這物件的等級超過了他現下的能力。
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後，他道：“這池水不太正常啊。”
敖碧碧拍胸道：“試試就知道了唄。我的先祖浸泡過後化為神龍。說明至少對龍族而言，沒有什麼副作用。”
“你確定？”
“嗯。只有試過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們來南海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你們探路了…”
趙御塵溫柔地拍拍她屁股，“有任何異樣，第一時間出聲，我會立刻援助。”
敖碧碧爽朗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碧碧去也！”
言罷，一個老狗翻身，鑽入池水中消失不見。
本以為她很快就會探出腦袋，但等了半刻鐘後仍不見動靜。
趙御塵嘀咕道：“不會淹死了吧。”
洞察之眼已廢，神識也無法感知池子裡的情況。身經百戰的趙御塵意識到放任敖碧碧進入池中有些草率。
就在他打算靠近池子，進一步探查的時候。整個池子開始劇烈抖動並冒出大量氣泡。
轟！
一條血紅色的龍衝出池子，在空中不斷翱翔。它的鱗片一點點脫落，紅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銀白色的全新鱗片。
在空中飛翔片刻後，它降落到地面變回人形，正是敖碧碧。
此刻的她雖然修為沒有變化，但氣質大變，沒有了凡俗之氣，散發著神隱光輝。
“成功了！這水真的有效！我感覺充滿了力量！”敖碧碧興奮不已，就差脫衣狂歡了。
趙御塵也是鬆了口氣，“那我也去試試。”
敖碧碧卻忽然收住笑容，拉住他，“不要去。”
趙御塵不解：“為何？”
敖碧碧道：“這池水似乎只對妖獸一族有用，對人族沒什麼效果。”
“你怎麼知道？”
“我浸泡後知道了它的屬性。所以你別去了。”
“那你的青龍令呢？”
“我已是神龍之軀，青龍令對我作用不大了，不要也罷。咱們走吧。”
趙御塵掐住她的臉頰，“說，到底在隱瞞著什麼？”
“哎呀，總之快走吧！”敖碧碧牽住他的手就開始跑！
“哇哈哈哈！！！！！”骷髏頭忽然發出大笑，“小輩，既然來了，就把交易做完吧！只要與本尊建立契約，在規定時間內，殺足夠多符合條件的生靈。將他們的血氣貢獻給本尊，便可獲得一次蛻變的機會。”
“原來如此，世上果然沒有白嫖的午餐。”趙御塵看向敖碧碧，“你同意了？”
敖碧碧臉色煞白，低下了頭，“一旦進入池中，要麼死，要麼建立契約，我沒得選。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無故殺生的人，這個交易，你千萬別做。”
趙御塵問：“你喜歡無故殺生嗎？”
敖碧碧悲然道：“當然不喜歡…”
“那就抹除掉這條契約吧。”趙御塵輕聲道。
“哈哈！”骷髏頭再次大笑，“無知小輩，本尊的契約豈是你這種連真仙修為都沒有的人可抹除的！”
聽到此言，趙御塵也笑了，“既然閣下如此自信，那咱們打個賭。若是我能抹除契約，那你就要成為我的部下，無條件幫助我的人進行蛻變。若我輸了，我願意替你拉更多的人進來，為你殺更多的生靈，如何？還是說，你怕輸，不敢跟我這種螻蟻打賭？”
“哼！莫要激將法，小輩，你是輸定了！賭就賭！”
雙方立即用各自的神念立下了血誓，締結了約定。
這骷髏頭也不是傻子，不會讓趙御塵無限期拖下去，只給了他二十四個時辰的時間，期間不能離開這個世界，也不能殺死目標。時間一到，趙御塵若沒能成功就算輸。
靈誓立下，賭約開始。
兩人遠離骷髏頭，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區域簡單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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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敖碧碧急得跺腳，“哎呀！你太笨了。他的力量比你強太多了，這契約是不可能解開的。”
趙御塵摸摸她的頭：“你落入圈套，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我也不希望你下半輩子過上那種違心的生活。最後，這也並非是必輸的賭局。”
“不是必輸？你還有什麼底牌？”敖碧碧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趙御塵一副狗頭軍事的模樣，道：“與其找自己的底牌，不如找對方的弱點。若依你所說，他強到不可戰勝，那他又何須在這裡被困成千上萬年？並且只有當人主動跳進血池後，他才能簽訂契約。且不管他的來歷。至少說明他無法自主行動，已被深深限制在原地，力量延伸的範圍也很有限。”
敖碧碧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又哀嘆道：“可依然無法改變我跟他締結了契約的事實。”
趙御塵沉吟道：“先讓我看看這契約的強度吧，狗頭伸過來，我探查探查。”
“嗯！”
趙御塵將手放在她額頭上，陰陽二氣夾帶著神念進入她的大腦。
在那浩瀚神識中，有一血色紅點，與敖碧碧的靈魂捆綁在一起。
這便是契約核心。
趙御塵仔細將其打量，其附帶著極陰的屬性。
對於陰陽二氣的轉換，趙御塵早已駕輕就熟，把氣機轉化為純陽之氣，慢慢靠近契約核心。並嘗試性接觸。
嗤嗤嗤~
陰陽交接，迸發出恐怖的波動，打得敖碧碧痛苦不堪。
“啊啊啊啊！！”敖碧碧仰天大叫，欲死不能。
趙御塵連忙撤回。
敖碧碧似乎從鬼門關回到陽間一般，小臉煞白，滿頭大汗，如大王八般躺後仰倒地，“感覺要死了，甚至說比死更難受。”
此時，骷髏頭的聲音在空中迴響，“小輩啊小輩，忘了告訴你，哪怕你真能抹除契約，也不能保住她性命！要麼她和契約一起存在，要麼她和契約玉石俱焚！”
“看來你雖然被困住，這個世界對你而言依舊沒有隱私。”趙御塵乾脆也不躲藏了，輕笑道，“時間還沒到，勝負就未分！老東西，等著吧！”
趙御塵旋即盤腿坐下，打開了系統商店，在裡面搜尋著什麼。
半刻鐘後…
【兌換聚魂符成功，孝心值-370。剩餘孝心值：10】
這聚魂符乃是一種高階符籙，可將指定區域的靈魂碎片收集起來並重組。
他這次自然是要賭一把了！
敖碧碧才剛剛緩過神來，看見趙御塵那金光爍爍的眼神，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她比較害怕的事情。
果不其然，趙御塵摁住她的雙肩，語重心長道：“我老家有句古話叫‘天降大任與斯人也，必將…’”
“你有什麼就直說吧，我承受得住。”
趙御塵輕咳一聲，道：“我想請你死一趟，你願意嗎？”
“啊？”敖碧碧先是震驚，隨後幽幽道，“我懂了，你想拿我的命換取勝利。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現在也不過是歸還於你罷了。來吧！把我殺死吧。哎呦！打我幹嘛？”
趙御塵道：“你會死，但不會完全死，你信我嗎？”
敖碧碧嘟著小嘴道：“事到如今，我能說不信嗎？”
“好！那就把你的小命再次交給我！閉上眼睛，準備受死吧！”
敖碧碧配合地閉上了眼睛。
趙御塵吞服幾枚丹藥，將氣機激發到極致，再次摁住她的腦袋，強行抹除契約核心。
“轟！”
只聽悶響一聲，敖碧碧立即魂飛魄散，身體也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樣。
遠處在觀察的骷髏頭都驚呆了：“連自己人都殺，真是瘋了，可惜血誓傷已說的清清楚楚，殺死她是不算數的！小子！你輸了！”
“勝負現在才開始！”
趙御塵丟出聚魂符，將敖碧碧粉碎的靈魂全部吸納，隨後張貼在她腦門上。
下一步，趙御塵掏出大量靈石丹藥作為補給，對敖碧碧進行調理修復。
靈魂一點點匯入，血肉經脈一點點重塑。
原本已經死絕的敖碧碧，竟然又動了動。
當聚魂符逐漸消散，她也重新恢復了生機，但因為她現在是神龍之軀，所需要的生命能量十分巨大，趙御塵無法對其一次性修復。所以她現在還比較羸弱。
不過能死而復生，已是奪造化之功了。
敖碧碧眨了眨大眼睛，“我…到底怎麼了…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趙御塵親吻她的臉頰，“已經沒事了，賭約贏了。”
“哈！真的嗎！太好了啦！”敖碧碧強撐起來，抱住趙御塵，然後又虛脫往後坐下，“我真想狠狠地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可現在沒有力氣了。”
“你且在這裡休息，我去跟那老東西交涉。”
“好。”
…
趙御塵回到小溪源頭，骷髏頭已沒有了當初的威風，對趙御塵更是另眼相看，完全不敢再稱其為小輩，“小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本尊認賭服輸，可以無條件助你的人蛻變。但以本尊目前的能力，至多還能幫助七個人獲得身軀。當然，你也可選擇貢獻血氣將本尊蘊養，則還可增加人數。”
趙御塵道：“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來歷。”
骷髏頭嘆道：“本尊名號‘煞血天尊’，來自上玄天。”
趙御塵略微驚訝，“上玄天？那是什麼地方？”
煞血天尊道：“你身處下玄天，也難怪你不知道。上玄天，就是無上道法凝聚之界，神祇橫行，天尊霸道。而這下玄天，本質上只是上玄天生靈的古老流放之地。每千萬年，上玄天便會對這下玄天進行清掃，過後再放入下一批生靈。”
趙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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