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風雲】第六章·提舊愛玉臀浮波,詠佳句新歡入彀(劇情,純愛,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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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4


“後來運氣好,沒死,還砍了幾個腦袋,升了個小官。再後來,被調去蜀中,參與平定那邊的匪患。那邊的山林水澤,可比北方的草原難纏多了。在那兒,我學會了怎麼在最惡劣的環境裡活下來,也學會了怎麼跟響馬頭子打交道。”

“積了些功勞,又被調回了北方戍邊,打過党項。那時候,總算是個小小的校尉了,手底下有了幾十號人,也有了擁有自己親兵的資格。驍騎營的底子,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攢起來的。”

他的講述很簡潔,省略了所有的血腥與兇險,只剩下最乾巴巴的骨架。可鹿清彤卻能從那平淡的語調中,想象出那十幾年裡,他究竟經歷了多少次生死一線,多少次刀光劍影。

“再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他的目光投向遠方,彷彿穿過了京城厚重的城牆,看到了那片遙遠的草原,“幾番勝仗之後,奉了朝廷的命,去河朔收容安置內附的赫連部……然後,就是剛剛打完的西南。"

他的故事,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大頭兵,講到了如今權傾朝野的驍騎將軍。一條清晰的、用鮮血和戰功鋪就的晉升之路,展現在鹿清彤面前。

可鹿清彤卻敏銳地發現,他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二十歲入伍”開始的。

“那……您當兵之前呢?”她忍不住追問。將軍的才學,應當不是簡單的農家漢,但又不是書生。

孫廷蕭臉上的神情,在聽到這個問題時,瞬間凝固了。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所有的光芒都在一剎那間熄滅,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黑暗。他放下了手中的酒壺,聲音變得冰冷而生硬。

“只是孤兒罷了。”

“入軍營前沒什麼朋友,沒什麼親人。”

“以前的事,不必再講。”



那晚在演武場的月下長談,像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鹿清彤的心中盪開了一圈又一圈悠長的漣漪。

孫廷蕭的形象,在她心中徹底顛覆又重組。從最初那個殺伐果斷、來去如風的英雄恩公,到後來那個彆扭又霸道、讓她又氣又羞的登徒浪子,而今,這個形象變得更加複雜,也更加深不可測。他既有吟誦絕句的文人風骨,又有不為人知的孤寂過往;既有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權謀手段,又有在演武場上槍挑杯酒的絕世武功。

帶著這份複雜的心緒,鹿清彤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遴選“書吏”的工作中。流程繼續推進,對於初選透過的那幾十個讀書人,她都一一進行了面談,不問家世,不考詩詞,只問他們對從軍報國的看法,用具體的事務難題來考察他們的文采和管事能力。

又經過幾日嚴格的篩選,一批真正有才幹、有抱負,且能吃苦耐勞的人被留了下來,人數最終定格在了二十八人。

是時候帶他們去見識真正的軍隊了。

這一日,天還未亮,鹿清彤便早早起身。她穿上那身特意為她趕製出來的、裁剪合體的女式官服,窄袖束腰,顯得既端莊又不失幹練。當她來到將軍府門口時,那二十八名新晉“書吏”已經聚齊。他們都換上了嶄新的兵丁服裝,雖然布料粗糙,剪裁也遠不如他們的長衫儒袍來得飄逸,但穿在身上,卻也讓他們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他們站在一起,神情各異,有激動,有忐忑,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茫然與期待。

赫連明婕打著哈欠,被鹿清彤從溫暖的被窩裡拖了出來。她睡眼惺忪地靠在鹿清彤身邊,幫著她清點人數,整頓佇列。

辰時剛至,府門內傳來一陣沉重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孫廷蕭走了出來。

他不再是那個穿著常服的慵懶男人,而是換上了一身漆黑的明光鎧甲。甲冑在清晨的微光下反射出冰冷的輝光,將他整個人襯托得如同一尊從地獄裡走出的戰神。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掃視了一圈眾人,那無形的威壓,便讓所有新來的書吏們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親兵牽過他的戰馬,他翻身而上,動作行雲流水。

“出發。”

他只說了兩個字,便一夾馬腹,當先而行。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開往京郊的驍騎軍大營。這是鹿清彤到孫廷蕭麾下後,第一次真正踏入屬於他的軍事核心。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的“噠噠”聲清脆而規律。那些初出茅廬的書生們,被這莊嚴而肅穆的氣氛所感染,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真正的軍人。

鹿清彤騎馬跟在孫廷蕭的身側,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她看著前方那個身披鎧甲的寬闊背影,心中感慨萬千。這,或許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不是登徒子,也不是詩人,而是一個純粹的、為戰爭而生的將軍。



京城之外,官道平坦。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畢竟身後跟著的是一群平日裡四體不勤的讀書人,即便換上了兵丁服飾,那股子文弱之氣也非一時半刻能消磨掉的。

行不到半日,一片黑色的輪廓便出現在了前方的地平線上。隨著距離拉近,那輪廓漸漸變得清晰——是連綿的營帳、高聳的箭樓,以及在風中獵獵作響的黑色大旗。

這就是驍騎軍的京郊大營。

三千兵馬的營地,算不上規模宏大,但遠遠望去,便能感受到一種鐵血森然的氣息。營寨規整肅穆,柵欄如利齒交錯,拒馬林立,每一處細節都透著百戰精兵的嚴謹與肅殺。

隊伍離營門尚有一里之遙,道路兩旁的林中便驟然衝出兩騎探馬。他們看到孫廷蕭的帥旗,立刻勒住馬,在馬上行了一個乾脆利落的軍禮。其中一人策馬飛馳返回營中,遠遠地便能聽到他高亢的通報聲:“將軍來了!”

孫廷蕭在營門前勒馬駐足。沉重的營門在一陣“嘎吱”聲中向內大開,號角聲隨之響起。緊接著,兩標身著黑甲的軍士,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跑步而出,分列於營門兩側。他們的目光沉靜而銳利,彷彿兩排沉默的雕像,無形的殺氣讓那些初來乍到的書吏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佇列分開,三員虎將從營內並肩步行而出,直迎上來,倒不是陌生人。

當先一人,面色泛黃,背上負著一對沉重的金鐧,正是秦叔寶。

他左手邊,是個面色黧黑如鐵的壯漢,腰間掛著一柄虯龍鋼鞭,眼神兇悍,正是尉遲敬德。

而右手邊,則是個臉上堆著笑、眼睛眯成一條縫的漢子,他兩手空空,沒帶兵器,正是程咬金。

此刻,在他們真正的主場,這三位大將褪去了仲秋園遊時的隨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百戰悍將的威嚴。他們快步走到孫廷蕭馬前,齊齊抱拳躬身:“末將參見將軍!”

孫廷蕭端坐於馬上,對著兵將們大手一擺,聲音洪亮地笑道:“兄弟們,帶新人來了!”



三員大將的目光齊刷刷地越過他,投向了後面那群人。當他們的視線落在鹿清彤身上時,程知節那雙本就細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縫。

“嘿!”他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半月不見,咱們將軍當真是好手段!已經把狀元娘子給徹底收服了!”

他這話嗓門極大,毫不避諱,讓鹿清彤的臉頰瞬間燒得通紅。周圍計程車兵們聽了,想笑又不敢笑,秦瓊和尉遲恭則是一左一右,給了老程一記不輕不重的拐肘,示意他收斂點。

孫廷蕭對老程的調侃渾不在意,反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親兵,領著眾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大營。

營內的午餐早已備好。沒有華麗的廳堂,也沒有精緻的桌椅。士兵們以百人隊為單位,圍坐在各自的空地上。一口口巨大的行軍鍋支在篝火上,裡面熬煮著香氣撲鼻的菜肉湯。一旁,一籠籠熱氣騰騰的饅頭和炊餅堆得像小山一樣。

鹿清彤見狀,連忙讓那二十八名書吏放下矜持,各自找地方席地而坐,與士兵們一同享用這場充滿了鐵血與陽剛氣息的粗獷大餐。

孫廷蕭站到場地的中央,他沒有登上高臺,只是站在所有將士的中間。他環視了一圈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兵,聲音洪亮如鍾,傳遍了整個營地。

“兄弟們!今日,我們驍騎軍,又迎來了新兵!”他伸手一指鹿清彤和那些新來的書吏們,“這位,是鹿主簿!這些,是新來的書吏!從今天起,他們就是我們驍騎軍的一份子!我們要同甘共苦,一起上陣殺敵,報效天漢!”

“好!”

“歡迎鹿主簿!歡迎新兄弟!”

數千名將士齊聲歡呼,那聲浪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直衝雲霄。那聲音裡,沒有絲毫的排外與質疑,只有最純粹、最熱烈的歡迎。

鹿清彤站在那裡,被這股排山倒海般的氣勢衝擊得心中一凜。她本以為自己一個女子,一群書生,來到這純粹的武人世界,必然會遭到排擠和輕視。可眼前的一切,卻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覺得一股熱血從腳底直衝頭頂,之前所有的忐忑與不安,在這一刻,都被這股熾熱的氛圍徹底融化、吞沒。

她抬眼望去,只見周圍計程車兵們,一個個雖然衣甲普通,臉上也帶著風霜的痕跡,但他們的眼神明亮,腰桿挺得筆直,臉上洋溢著一種自信而昂揚的神采。

人言軍營之中,不是兵痞便是油子。可眼前的驍騎軍,軍容齊整,精神煥發,與她之前在路上見過的那些暮氣沉沉、懶散懈怠的郡縣兵丁,簡直判若雲泥,是真正的百戰精兵。



正當鹿清彤沉浸在這股熾熱的軍旅氛圍中時,身旁的赫連明婕卻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她,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看好戲的促狹,在她耳邊說道:“姐姐,估計該你啦。”

“誒?”鹿清彤正感不解,疑惑地看向她。

她話音未落,那邊的程咬金已經三兩口吞下一個大饅頭,扯著嗓子帶頭鼓譟起來。

“兄弟們!”他站起身,用他那雙眯縫眼掃視了一圈,聲音洪亮地喊道,“咱們這位新來的鹿主簿,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今科的狀元!女狀元!十年出一個!”

他這麼一喊,所有士兵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鹿清彤的身上,那目光裡,充滿了好奇、敬佩,還有一絲純粹的、看熱鬧的興奮。

“讓狀元娘子給我們講兩句!”老程振臂高呼。

“講兩句!”

“講兩句!”

士兵們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他們跟著老程,揮舞著手裡的炊餅和筷子,山呼海嘯般地鼓譟起來。那聲勢,比剛才歡迎他們時還要熱烈幾分。

“啊啊……”鹿清彤這才明白過來。她看了一眼身旁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赫連明婕,瞬間瞭然。想來明婕以前來軍營時,也經歷過這番起鬨,所以才“懂行”。

她有些無措地看向孫廷蕭,希望他能出來解個圍。可那個男人,卻只是抱臂站在那裡,臉上掛著得意的、看好戲的笑容,一副“這是你必須過的關,我可不管”的模樣。

眼看起鬨聲越來越大,孫廷蕭才抬起手,往下壓了壓。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足以掀翻屋頂的喧囂聲,在他這個簡單的手勢下,竟瞬間戛然而止。數千人的營地,頃刻間變得落針可聞。只有篝火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和風吹過大旗時發出的獵獵聲。

這份令行禁止的紀律讓鹿清彤的心神再次為之震撼。她深吸一口氣,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在數千道目光的注視下,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那文弱的身影,在那群雄壯如山的軍漢中間,顯得如此纖細;但她的眼神,卻平靜而堅定。

她提起裙襬,蓮步輕搖,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地,走上了那個臨時搭建的、原本屬於將軍訓話的高臺。

她站在高臺之上,面對著臺下那數千張質樸而期待的臉,面對著這支傳說中的百戰精兵,開始了她作為驍騎軍主簿的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發言。



“列位將士——”

鹿清彤清越的聲音,在數千人寂靜的營地裡響起。她沒有用過這麼大的力氣說話,聲音因竭力拔高而顯得有些尖,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話音剛落,臺下數千名士兵,彷彿經過了千百次的演練,動作整齊劃一地挺直腰板,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自己的左胸甲上,發出一聲沉悶而有力的巨響。

“有!”

鹿清彤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充滿力量的回應給驚得一愣,隨即,一個燦爛而真誠的笑容,在她臉上情不自禁地綻放開來。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再次開口。因為用力,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是在扯著嗓子喊。

“清彤首先,要在此謝過驍騎軍的列位將士!”她對著臺下深深一揖,“西南一戰,諸位浴血奮戰,平定叛亂,保我天漢西南邊陲的百姓免遭戰火,此乃大功!”

臺下計程車兵們,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清彤自江南而來,一路行至京城。我見過大好河山,見過繁華的城郭,也見過安逸的田園牧歌。但同時,我也見過流離失所的災民,見過燒殺搶掠的匪患。”

她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絲感傷,也讓臺下士兵們的表情變得嚴肅。

“我天漢雖大,卻非處處太平。北有強敵虎視眈眈,海上亦有倭寇作亂。要想讓我們身後的父老妻兒能有安穩日子過,能有飽飯吃,為兵將者便需枕戈待旦,歷經百戰!”

“如今,清彤,以及我身後的二十八位新同袍,有幸加入驍騎軍這支英雄的隊伍!”

她停頓了一下,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那句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說出口的誓言:“願與……願與諸位兄弟,同生共死!”

那纖細的身影,在那一刻,彷彿蘊含了無窮的力量。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臺下,數千名士兵自發地站起身來,他們揮舞著拳頭,用最洪亮的聲音,回應著這位新主簿的誓言。那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彷彿要將整個天空都給掀翻。

孫廷蕭站在臺下,看著那個在萬眾歡呼中,身軀微微顫抖,眼中卻閃爍著熠熠光輝的女子,嘴角的笑容,愈發得意。

他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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