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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09
但這份喜悅,只持續了短短一瞬。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又恢復了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她清了清嗓子,將靈石飛快地收入袖中。
「咳……嗯。」她直視著我,下巴抬得更高了,「看在你如此誠心悔過的份上,本姑娘便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從今往後,此事不許再提!」
我看著她那欲蓋彌彰的姿態,嘴角一抽,終究還是忍住了笑意。
「好。」我點了點頭,「那明日,你便隨我一同進城,打探一下南宮世家的訊息。」
「南宮世家?」敖欣兒聞言,柳眉一挑,「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她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無非是那家主夫人南宮闕雲豔名遠播,被好事者列入絕色榜第四,人稱「玉面羅剎」,以及那樁廣為人知的、令其子撫琴助興的荒唐秘聞。
這些,與孃親所言,大同小異,皆是流於表面的江湖傳言。
「看來,更深的訊息,還需我們親自去探查。」我說道。
「那是自然。」敖欣兒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明日之約。
當夜,我獨自宿於西院廂房,輾轉反側。孃親不在身側,心中總覺得空落落的,彷彿缺了主心骨。而那南宮闕雲之事,更如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光微亮,我便起了身。簡單洗漱一番後,便去尋敖欣兒。
她正斜倚在院中的一張竹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昨夜從我這裡得去的那塊上品靈石,看得不亦樂乎,連我走到她身前都未曾察覺。
「咳。」我輕咳一聲。
她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將靈石收起,抬起頭,見是我,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慵懶又帶著幾分嬌氣的表情。
「做什麼?」她瞥了我一眼,聲音軟綿綿的,與昨夜的恭順判若兩人。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我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腹中飢餓,你可能去做些早食?」
誰知,她聽了我的話,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給你做早食?黃公子,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她懶洋洋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襲銀絲白裙下的嬌小身段,曲線玲瓏,「我可不是你的丫鬟,憑什麼伺候你?」
我一時語塞,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
「吶。」她卻不理我的窘迫,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錢袋,隨手拋給我,裡面傳來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拿著。」
我下意識接住。
「待會兒出了門,街邊有的是賣吃食的鋪子,自己買去。」她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該不會是想用那上品靈石,去買幾個肉包子吧?」
她說到此處,琥珀色的豎瞳中滿是戲謔。
「我可提醒你,此乃姑蘇城,魚龍混雜之地。你若真敢當街拿出那等寶貝,不出半個時辰,保管被人連皮帶骨,吞得乾乾淨淨。我給你這些散碎銀錢,你還得謝謝我呢。」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嬌氣,可話裡的意思,卻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攥著那沉甸甸的錢袋,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只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丫頭!
不過此刻我拿金丹期的她毫無辦法,只能將這筆賬默默記在心裡。
第十九章:煙花巷陌
我與敖欣兒一前一後,走出枕流別院。
她行於前,身形嬌小,步履輕快。我跟在後,身量高出她兩個頭,投下的影子,將她整個人都罩了進去。此等景狀,倒似一頭笨拙的熊,跟著一隻靈巧的雀。
行至院外竹林小徑,她忽地停步,抬起素手,於額前輕輕一抹。
只見她那對白玉珊瑚般的小巧龍角,竟在一陣微光中,憑空消失不見,光潔的額前,再無異狀。
我心中好奇,不由問道:「此是何法?」
「區區幻術,障眼法罷了。」她頭也未回,語氣裡帶著幾分不以為意,「總不能頂著這對角招搖過市,平白惹來麻煩。」
我點了點頭,未再多言。
姑蘇城外的清晨,已是人聲鼎沸。我們順著青石官道,來到一處早點攤子前。那攤主正自蒸籠中取出熱氣騰騰的肉包,香氣四溢,引人垂涎。
我依著敖欣兒給的散碎銀錢,買了四個。
剛拿到手,猶自溫熱,身旁便伸來一隻素白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我手中奪走了兩個。
我轉頭,正對上敖欣兒那張鼓著腮幫子、吃得不亦樂乎的俏臉。她見我看她,非但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還理直氣壯地瞪了我一眼,彷彿在說「看什麼看,沒見過龍吃包子?」
我一時無語,只得默默吃著手中剩下的兩個。
行至城門口,我終是開口:「我們該往何處去,打探訊息?」
「這有何難?」敖欣兒將最後一口包子嚥下,拿手背抹了抹嘴,擺出一副老於江湖的架勢,「打探訊息,尤其是這等風流秘聞,自然要去城中人多口雜、訊息最是靈通的地方。」
她頓了頓,賣了個關子,琥珀色的豎瞳中閃著精光。
「春樓。」
我身子一僵,腳步也慢了半拍。
春樓……青樓妓館。
雖說我已將那幾本房中書冊看得滾瓜爛熟,於陰陽交媾之事,理論上已然通透,可真要踏足那等煙花之地,心中仍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抗拒與不自在。
「那等地方……」我有些遲疑。
「那等地方怎麼了?」敖欣兒斜睨我一眼,嘴角掛著一絲戲謔,「往來皆是三教九流的男人,酒酣耳熱之際,什麼話不敢說?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那裡都有。只要你兜裡有錢,那老鴇的嘴,比誰都松。」
她言之鑿鑿,彷彿經驗豐富。
「走吧,我知曉此城中最大的一家,名曰『倚香樓』,乃是銷金窟,也是訊息場。」
說罷,她便當先一步,領著我匯入了進城的人流之中。
只是,她口中的「知曉」,似乎與實際,相去甚遠。
姑蘇城內,河道如織,巷弄如網。我們在那粉牆黛瓦之間,轉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便徹底迷失了方向。四周景緻大同小異,石橋、流水、烏篷船,看得我眼花繚亂。
「你……不是說知曉麼?」我看著眼前又一座似曾相識的石橋,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敖欣兒小臉一紅,眼神飄忽,嘴上卻不肯認輸,「我前幾日才來此地,光顧著給師尊辦事,哪裡有閒工夫閒逛?這姑蘇城建得跟個迷魂陣似的,一時走錯,又有何奇?」
她強自辯解,那副傲嬌模樣,倒讓我心中那點氣惱,消散了不少。
正當我二人於橋頭駐足,相對無言之際,一道溫和的男子聲音,自身側傳來。
「二位可是遇到了難處?在下觀二位面生,莫非是迷了路?」
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正立於我們身後。他身著一襲月白色暗紋錦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腰間懸著一枚質地上乘的龍紋玉佩,手中持著一柄湘妃竹骨扇,整個人透著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他的目光清澈,帶著善意,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我正想著如何開口,才不至太過唐突。
「我們要去倚香樓!」
身旁的敖欣兒,已是乾脆利落地開了口。她仰著小臉,直截了當,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羞赧。
那男子聞言,明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細細打量了敖欣兒一番,又看了看我,那訝異之色,竟緩緩轉為一絲意味深長的驚喜。
「倚香樓?」他輕笑一聲,合攏摺扇,在掌心輕輕敲了敲,「此地離倚香樓,確實南轅北轍。兩位若是不嫌棄,由在下引路如何?」
「那便有勞了。」我拱手道。
「公子客氣。」他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下方流平,二位請隨我來。」
我心中思緒翻轉,腳下卻未停,跟在他與敖欣兒身後,穿過數條巷弄。
這方流平為人謙和有禮,談吐不俗,一路之上,為我們介紹姑蘇城的風物人情,言語間,並未對我二人要去春樓一事,表露出半分輕視或好奇。
行不多時,他便引我們到了一處極為熱鬧的所在。
眼前是一條臨河的長街,街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而街的盡頭,一座三層高的紅木高樓,拔地而起。那樓飛簷翹角,斗拱交錯,樓外掛滿了大紅燈籠,即便是在白日,亦是一片喜慶之色。樓前一塊巨大的金絲楠木匾額,上書三個龍飛鳳鳳舞的大字——倚香樓。
樓內隱隱傳來絲竹之聲,與女子嬌媚的笑語,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混雜著脂粉與酒氣的甜膩香味。
「倚香樓,到了。」方流平在街口停下腳步,側身對我們笑道。
「多謝方兄引路。」我再次拱手。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他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中,似乎帶著幾分莫名的欣賞與期待,「在下還有些許俗事,便不久留了。祝二位……玩得盡興。」
說罷,他對我二人又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那月白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往來的人潮之中。
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那絲疑慮,愈發濃重。
「發什麼呆?進去啊!」身旁的敖欣兒,早已等得不耐煩,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回過神,深吸一口氣,迎著那倚香樓門口兩位花枝招展的迎客女子投來的媚笑,邁開了腳步。
希望我這身陽氣不要惹出麻煩……
第二十章:紅塵問道
方流平的身影消失於人潮,我與敖欣兒立於倚香樓前,宛若兩葉行於鬧市的孤舟。
周遭是鼎沸的人聲,眼前是喧囂的紅樓。
我深吸一口氣,終是邁步踏入。
門檻之內,是另一個天地。
一股濃烈到化不開的甜膩香風,夾雜著酒氣、水汽與女子肌膚的暖香,撲面而來。硃紅色的樑柱上,纏繞著明黃色的紗幔。廳堂開闊,設了數十張八仙桌,座無虛席。一群身著各色豔麗紗裙的女子,如花叢中的蝴蝶,穿梭於酒客之間,或勸酒,或調笑,嬌媚的笑語與男人的高聲喧譁混成一片。
正對門口,是一座高臺。臺上,幾名樂師正彈奏著靡靡之音。一名身著薄紗的舞姬,正隨著樂聲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身段妖嬈,眼波流轉,引得臺下陣陣喝彩。
我的目光掃過那些女子。她們或豐腴,或纖瘦,或清純,或妖媚,一個個皆是姿容不俗。那半透的紗衣下,雪白的胸脯、渾圓的臀浪、修長的腿根,若隱若現。
這些畫面,與我這幾日於書中觀想的,何其相似。
理論,終究化為了現實。
「嗡——」
神魂深處,那顆幽紫色的欲魄,驟然一顫。
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自我丹田氣海轟然爆發,沿著四肢百骸瘋狂流竄。體內的純陽之氣,如掙脫了枷鎖的猛虎,不受控制地向外溢散。
我周遭的空氣,溫度陡然升高。身側一名正與酒客調笑的女子,忽然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扯了扯本就單薄的衣襟,臉上泛起兩團不自然的紅暈。
「你!」
身旁的敖欣兒猛地退開一步,那張精緻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她一邊用手在臉頰旁扇著風,一邊壓低聲音,又羞又惱地對我喝道:「你這行走的火爐子!海宗主果然沒說錯!快收斂起你這身騷氣!」
她的聲音,如一盆冷水,將我自那慾望的洪流中驚醒。
我心中一凜,連忙閉上雙眼,強行將心神沉入丹田。龍背之上三日苦修的成果,在此刻顯現。我觀想氣海,將那股四處奔騰的霸道陽氣,如牽引野馬般,一絲絲地重新收束歸攏。
周遭那灼人的熱度,緩緩褪去。
我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就在此時,一名身著絳紫色錦緞旗袍,體態豐腴,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已是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她手中捏著一柄團扇,眼角眉梢皆是精明,行走之間,腰肢扭動,自有一股成熟的媚態。
「喲,兩位小客官瞧著面生得很。是來聽曲兒,還是來尋個知心姐姐說說話兒?」她目光在我與敖欣兒之間一掃,便知我們並非尋常酒客。
敖欣兒上前一步,懶於與她廢話。
一股屬於金丹境修士的威壓,自她嬌小的身軀中一閃而逝,如蜻蜓點水,卻足以令周遭空氣一沉。
那老鴇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捏著團扇的手微微一緊。她臉上的媚笑收斂了幾分,換上了十二分的恭敬。
「不知是仙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她躬身一禮,姿態放得極低,「樓上備有雅間,還請二位仙師隨我來。」
她將我們引至三樓一處僻靜的房間。房內陳設清雅,燻著淡淡的安神香,與樓下的喧囂判若兩界。
老鴇為我們奉上香茗,便垂手立於一旁,等候吩咐。
敖欣兒坐於椅上,小腿一晃一晃,她也不飲茶,開門見山:「我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仙師請講,只要是這姑蘇城裡的人和事,奴家多半都知曉一二。」老鴇陪著笑臉。
「南宮闕雲。」敖欣兒吐出四個字。
老鴇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她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驚懼。
「仙師……這……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敖欣兒沒有說話,只是自袖中取出一塊靈石,隨手拋在桌上。那靈石光華內斂,品質不俗,正是一塊中品靈石。
「說。」她只吐出一個字。
老鴇的目光落在那靈石之上,喉頭滾動了一下,眼中滿是貪婪與掙扎。但最終,恐懼還是戰勝了貪婪。
她苦著臉,連連擺手:「仙師,您這是為難奴家了。南宮世家的事,奴家可以說。但這南宮夫人的私事,借奴家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嚼半句舌根啊!這……這不是錢的事!」
她見敖欣兒鳳眉倒豎,似要發作,連忙又補充道:「別說是一塊中品靈石,您就是給一塊上品靈石,奴家也斷然不敢拿這身家性命去換啊!」
我與敖欣兒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沉。看來,這南宮闕雲之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棘手。
見我二人沉默,敖欣兒終是收起了威壓,將桌上那塊中品靈石朝老鴇推了推。
「那便說說,你知道的南宮世家。」
老鴇見狀,如蒙大赦,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將那塊中品靈石收入袖中。
「多謝仙師體諒。」她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這才開口。
「南宮世家,乃是咱們江南修真界第一大宗『奇情琉音宗』的砥柱家族,底蘊深厚,在整個大璃皇朝,都是排得上號的。只是……」
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繼續道:「這十數年來,奇情琉音宗卻一直被他們的死對頭『青欲仙宗』壓著一頭。江湖傳言,那青欲仙宗,不知從何處學來了些邪門歪道,能煉製活死人傀儡,戰力詭異,厲害得緊。」
「至於那南宮家……大公子南宮珏,更是個奇人。」老鴇說到此處,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都說他琴道天賦萬中無一,可他的修煉法子,卻……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傳聞,他每逢修煉功法,或是要精進琴藝,便……便會請他孃親南宮闕雲,當著他的面,與人行那周公之禮。他則在一旁撫琴,觀摩其事,從中感悟……所謂的『七情六慾』,以此為資糧,破境增功。」
我聽得目瞪口呆,腦中一片混亂。
世間竟有如此修行之法?觀母行房,以悟大道?
我心神劇震,同時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煩躁。
一旁的敖欣兒,只是微微蹙眉,口中喃喃道:「以情入道,以欲煉心……倒也算是一條路子,只是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她身為金丹修士,年歲又百餘載,對此事的接受程度,顯然比我高得多。
老鴇見我們神色各異,便知曉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
「二位仙師,奴家知曉的,便只有這些了。再多的,奴家是真不敢說了。」
說罷,她對著我二人深深一揖,便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