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門當臥底】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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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2-10

  然而就在這片刻的溫情之中,餘幸忽然退後一步。他低頭彈了彈衣袖上已然
乾澀的血漬,暗褐色的碎末落下,掛在臉上的那份誠懇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眉
眼沉靜,嘴角平直,一副公事公辦的漠然,彷彿方才那個贈藥的少年只是個錯覺。

  他轉向孫伯,語氣倏忽一變:

  「私情已了。孫管事,如今我們也該談談公事了。」

  孫伯正在收藥的手頓在半空,他慢慢抬起頭,臉上的皺紋收得更緊:「……
什麼公事?」

  餘幸沒答,只將手背到身後,身形在昏暗裡站得筆直。

  「孫管事在這藥園幾十年,難道真覺得我一個普普通通的新晉弟子能平白活
到現在?」

  他往前半步。

  「手中又為何會有『月華流觴』這等靈藥?」

  緊跟著,又是半步。

  「又為何……我早不來晚不來,偏要在此時被安排在這兒呢?」

  一連串的質問有如重錘一般砸在孫伯的心頭,這半真半假的話術讓他剛剛才
鬆弛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

  「你……你是……」

  一個可怕的猜想驀然浮現,可這個答案在舌尖滾了又滾,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餘幸面不改色,他看著對方的喉結上下滾動卻發不出聲,看著那雙手無意識
地攥緊又鬆開。

  「這藥園裡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皆在他人耳目之中。」

  「孫管事是宗門老人兒了,」他稍等了片刻,語氣平淡地補上最後一擊,
「應該知道刑法堂,去不得。」

  聽得這番敲打,孫伯那張老臉變了幾變,青一陣,白一陣。

  一層冷汗無聲無息地從他後背滲了出來。

  若真動了手……那自己和恆兒,怕是也……

  臥在旁邊的孫恆似乎也明白了過來,臉色一急,連忙道:「餘師弟,你……」

  「管事寬心。」

  餘幸的言語緩了下來,甚至還帶上了點寬慰:

  「師兄也不必驚惶。我們這些人只奉命看,負責記。」

  「所以今夜之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全看我怎麼寫。」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全然沒有看見孫伯在聽見這話
後陰晴不定的眼神。接著,便不緊不慢地開始陳述那份「供詞」:

  「外門弟子陳望,心性扭曲,私習禁術,意圖以同門血肉澆灌邪花。此為大
罪。」

  「藥園管事孫伯,忠於職守,明察秋毫,臨危不懼,不惜以身犯險清理門戶,
力挽狂瀾。此為大功。」

  「其子孫恆,亦在其中協助破局,不幸身受重傷。此為大義。」

  說罷,餘幸微微一笑,對著孫伯輕聲問道:

  「這份功勞,孫管事是接,還是不接?」

  孫伯深深地望著對方,沒有接茬。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看清了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老實巴交的少年。

  這哪裡是什麼待宰的羔羊,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幼狼!

  他緩緩閉上眼,過了良久,再睜開時,眼底那點兇光熄了,疲憊轉而漫湧上
來。

  「便依你所言吧。」

  餘幸緊繃的肩脊鬆了一線。

  「既如此。」他趁熱打鐵,順勢講道:「便請孫管事撤了這藥園內外『絕音
鎖靈』的禁制。我好立刻傳訊刑法堂,免得拖久了,橫生枝節。」

  「禁制?」

  孫伯一愣,皺紋堆疊的額頭擰了起來,「什麼禁制?」

  看著老人不似作偽的困惑,餘幸的心沉了一下。

  他所有的算計、鋪墊、言語,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落在了預設的位置。

  除了這一次。

  如果不是孫伯,那又會是誰呢?難不成竟真的會是陳望嗎?可他……

  就在這微妙的空白裡,另一道聲音從旁插了進來,語調細弱,卻恰好切斷了
所有思緒的去路。

  「是我。」

  孫恆靠著牆,勉強撐起半個身子,蒼白的臉上浮起幾分苦澀。

  「這兩日,我見您……心神不寧,行蹤有些迴避。」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我怕您一時糊塗,鑄成大錯,更怕外人察覺了這裡的端倪。」

  「所以我私自動了這園子的陣法。」

  「想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讓它爛在這裡,總好過……鬧到無法收場的地
步。」

  「這是孩兒的私心。」他喘了口氣,視線轉向餘幸,「也是我的錯處,餘師
弟,家父實不知情。」

  孫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看著這個自己一心想用命去鋪路的孩子,看著他白慘慘的面色,看著他眼中
的痛苦和愧色。

  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然在用孱弱的肩膀,試圖扛起這片即將塌下
來的天。

  老人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不自覺地伸出右手探向孫恆的臉。

  可剛到半途便停住了。

  因為那隻手上沾著泥,沾著血,沾著擦不淨的腌臢。

  隨即猛然一縮,無力地垂了下去。

  地窖內再無人說話。

  只有火光跳動,將兩個佝僂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孫伯架著孫恆,兩人挨著,一步一步往出口挪。

  一個脊背彎得厲害,一個半邊身子都靠在父親肩上,兩道身影疊在一起,歪
歪斜斜,慢慢沒進盡頭的黑暗裡。

  直至最後一點動靜也消失,地窖裡只剩下餘幸一個人。

  除了心跳,他還能聽見另外兩種聲音。

  一種來自於那株妖花,它的花瓣萎靡地耷拉著,斷了大半的主莖還在往外滲
著汁液,滴在泥土上,發出「滋滋」的細響。

  而另一種則是重物在地上緩慢拖行的刮擦聲。

  餘幸緩緩轉過身,看向那片被血浸透的泥地。

  一道人影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五指曲張,摳進土裡,拖著身體往前爬了一
寸。

  陳望居然還沒死。

  胸口的窟窿透亮,能看見後面模糊的血肉和碎骨。心脈想來早就斷了,可他
硬是吊著最後一口氣,不肯嚥下去。

  妖花受創,急需血食補給,它的根鬚從土裡鑽出來,死死纏住了他的腳踝,
正如拖死狗一樣,一點點往花莖的根部拖去。

  「……嗬……嗬……餘……」

  血沫不斷從陳望的嘴裡往外湧,堵住了後面的話。他的指頭死死摳進泥地裡,
在潮溼的泥土上犁出了十道深深的血痕。

  他費力地昂起頭,看著那個唯一還在的人,眼睛瞪得極大。

  「救……救我……」

  「靈石……我藏了……很多……功法……都給你……都給你……」

  餘幸的腳步很輕,走到陳望面前時,他蹲了下來。

  既沒有嘲諷,也沒有憐憫,他只是用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觀瞧。

  這張臉曾經總是帶著三分笑,說話斯斯文文,如今卻全面扭曲得不成樣子,
沾滿了泥漿與血汙,猙獰得像是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畫皮底下,原來是這副模樣。

  「……同……同進會……」陳望那隻血肉模糊的手在空中虛抓,「拉我一把……
師弟……拉我一把……」

  餘幸沒回話,而是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那裡靜靜躺著一把藥鐮。

  他起身走過去,把它拾了起來。

  然後將連泥帶血的刃口向下,對準那隻血肉模糊的手狠狠地摜了下去。

  「噗!」

  刃尖穿透掌心,釘進泥土。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轟然爆開,陳望仿若一條離了水的活魚,背脊弓起,又
重重摔回泥地。他拼命扭動,可鐮刀釘得太死,每一次掙動都只是讓刃口在骨肉
間攪得更深。

  身後,妖花的根鬚已然纏到了他腰上,歡快地收緊,勒進皮肉。

  餘幸慢慢站起,居高臨下,看著那張面孔在劇痛下變形,看著血液從裂口周
圍汩汩往外湧,看著那雙眼睛裡最後浮上來絕望。

  「既是同進,師兄為何要獨退?」

  「你的仙途。」他抬手指了指那株妖花,「不就在那兒嗎?」

  「那些師兄弟們都在等你。」

  「師兄……好走。」

  說罷,他轉身離開。

  身後,慘叫聲陡然拔高,又一下子噎住,變成了含糊的嗚咽。接著是溼重的
拖拽,泥土翻攪的悶響,以及「窸窸窣窣」的吸吮聲。

  餘幸再沒回頭,而是繞開碎石,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背後的聲音漸漸遠了,唯有他自己的腳步在狹小的通道里迴響。

  當他的腳邁出黑暗,踏上地窖外的第一寸土地時。

  天亮了。

  東方既白,熹微的晨光割開了鉛灰色的夜幕,切入這片血跡斑斑的藥園裡。

  餘幸站在亂石坡上,貪婪地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

  這股鮮活的氣息湧入肺腑,沖淡了積攢一夜的血鏽。

  他轉身看向那個黑沉沉的窟窿。

  光到了那裡就斷了,照不進去,像是一張永遠吃不飽的饕餮巨口,吞沒了所
有的罪惡、野心與妄想。

  晨風拂過,吹得他額前散落的頭髮動了動。

  終於,從那吃人的地方出來了。

               第二十八章

  青銅盆裡,獸金炭燒得正旺。

  偶爾「噼啪」一聲,炸開幾點火星,轉瞬便暗了下去。

  宗銘冷硬的面容被閃動的紅光鍍上暖色,反讓那雙眸子顯得愈發深沉。

  那個外門弟子的訊息來得太快了,快得讓他有些意外。

  上一回在這間屋子裡,那小子還是個為了活命竭盡心力的螻蟻,是他隨手拋
出去的一顆冷子。原想著丟進藥園那潭死水,只當是悄無聲息地沉底了。

  可誰能料到,才短短十數日,這顆冷子竟成了一柄剔骨的尖刀,狠狠地掀開
了那裡的爛瘡。

  正想著,盆裡的火苗倏地一矮。

  「執事。」

  孟青挾著一身夜寒從門外進來,他神色肅穆……躬身將一卷厚厚的文書雙手
遞上。

  「藥園妖花案的一應細節俱已查實,全錄在此處。」

  宗銘接了過來,手指在邊緣輕輕一捻,目光掃過幾行。

  孟青垂手立在一旁,低聲言道:「孫伯認下了監管不力察人不明的罪過。他
願獻出這些年積累的靈藥靈石,自請前往炎鐵礦鎮守。所求只為一樁,給孫恆換
一次閱覽《蘊靈真訣》的機會。」

  宗銘的嘴角動了動,眼裡掠過一絲淡淡的冷意。

  「老狐狸,這是要以退為進。」

  他抽出卷宗裡附的那頁死亡名錄,兩指拈著,手腕一抖,輕飄飄地送進了面
前的火盆。

  火舌猛地竄起,舔舐著紙面。那些墨寫的人名在高溫下扭曲掙扎,最後散作
一片無聲翻飛的灰燼。

  「準了。」

  眼看著紙灰騰起,宗銘才淡淡開口。

  「那小子呢?」

  「在外頭候著。」孟青應道,隨即眉頭微皺,言語間多了一絲遲疑,「執事,
此子供詞雖與孫家父子嚴絲合縫,可是……」

  他頓了頓,似是在斟酌措辭。

  「現場痕跡實在太過蹊蹺。碎肉、斷骨、靈力殘留攪成一團。他區區練氣的
修為,憑什麼能在那種亂局中全身而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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