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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顏蘇蘇不服氣地撅撅嘴，眼睛又落在宋甘寧身上。母親嘆了口氣，知道女兒
長大了。
李翠蘭可不希望宋甘寧喝醉，香春的事還得辦一次才放心。她焦急地在外面
轉來轉去，又不好意思進去叫宋甘寧。
直到顏蘇蘇的父親喝到頭比斗大，摁在桌子上抬不起來，歡宴才消停下來。
顏蘇蘇正想把宋甘寧扶進去休息。李翠蘭和香春進來了。李翠蘭說宋甘寧明天要
回去，有些事得連夜辦妥。顏蘇蘇只得眼睜睜看著宋甘寧被李翠蘭和香春帶走。
母親收拾好碗筷出來，見顏蘇蘇坐在大石頭上哭，問誰欺負她。
「宋老師明天要回去了！」
顏蘇蘇說。
「他是來走親戚的，當然要回去，你哭什麼！」
母親說。
「娘，我心裡難過。」
顏蘇蘇哭得更傷心了。
「別哭了，過些日子為你找個好人家。」
母親說。
「娘，我誰都不嫁。」
顏蘇蘇耍起性子來，很蠻橫。只一天工夫，她的心便被宋甘寧俘虜了。
李翠蘭和香春把宋甘寧扶回家，他的酒也醒了。李翠蘭說明天得回桃花坪，
三個孩子放在黃嬸家放心不下。宋甘寧也關切修水渠的事，就同意了。
香春還在鍋灶頭忙碌著，灶膛燒得旺旺的，鐵鍋裡炒著紅辣椒很嗆人。
「你們還沒吃飯呀？」
宋甘寧問。
李翠蘭說吃過了。因為明天一早就回去，香春要做一道美人坪的好菜送送他。
宋甘寧問什麼菜，李翠蘭笑而不答。宋甘寧覺得好奇怪，走到灶頭去看，鍋裡除
了紅辣椒什麼都沒有。
「別急，我做好了叫你。」
香春說。她的臉像染了胭脂一般，豔得迷人。
宋甘寧問李翠蘭打聽到顏桑沒有。李翠蘭說顏桑死在桃花坪，葬在美人坪，
下葬那天顏家的人從她緊握的手裡摳出一團紙。對於那團紙美人坪有很多個傳說，
有人說是顏桑的謝罪書，有人說是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投降信，也有人說是土匪頭
子的藏寶圖。這團紙誰也沒見過，一直儲存在顏家。宋甘寧心裡有底了。
香春炒好紅辣椒，倒在大木碗裡搗得細細的。李翠蘭從泥甄裡瀝出一大碗姜
汁。香春在燒紅的鐵鍋裡放上一塊雪白的豬油，豬油很快沸騰起來，散發出濃郁
的香氣。李翠蘭把薑汁倒下去，薑汁嗤啦啦翻滾著。香春打下一對雞蛋，用筷子
攪成糊狀倒在翻滾的薑汁中央，又灑上搗好的紅辣椒粉。一時濃香滿屋，勾起饞
蟲無數。
李翠蘭等雞蛋熟透，倒下半瓶老酒，等酒沸了，放了幾勺紅糖。宋甘寧把鼻
子湊過去嗅著。李翠蘭用筷子輕輕一敲，說：「別燙著。」
「我想吃了呢，好香啊！」
宋甘寧說。
「知道這湯叫什麼名兒嗎？」
李翠蘭問。
宋甘寧搖搖頭，叫李翠蘭告訴他。李翠蘭不說，叫宋甘寧問香春。香春不好
意思說。被宋甘寧問得急，她躲到房裡去了。
李翠蘭把薑汁分成兩碗舀好，每碗放上兩顆小紅棗。宋甘寧端起來想喝。李
翠蘭不讓，她用托盤端了，叫宋甘寧去屋裡吃。宋甘寧跟著李翠蘭進屋。屋裡收
拾得清清爽爽的，青夾花的床單換成了芙蓉新被，顯得很喜氣。香春坐在床沿含
眉低首，像個怯生生的新娘子。李翠蘭放下托盤，悄悄關了房門。
「你嚐嚐。」
香春把薑汁端起來遞給宋甘寧。
「你告訴我來由，我再吃。」
宋甘寧說。
香春撲哧一笑，叫宋甘寧不要問。
「你不告訴我，我不吃。」
宋甘寧說。
香春說這個薑汁叫做合歡湯，美人坪的人結婚上床之前都要喝。宋甘寧問合
歡湯有什麼作用。香春也說不上來。
宋甘寧喝了一口，辣得厲害，香得誘人，他剛想放下碗透透氣。香春擋住說，
合歡湯不能放不能透氣兒，得一口喝完。宋甘寧沒有辦法，只得憋住氣把一大碗
薑汁打蛋喝個底朝天。
香春見宋甘寧喝光了，也端起來一飲而盡。
濃濃的薑汁裹挾著辣椒粉在兩個人的腸胃裡翻滾著，熱得宋甘寧和香春直冒
汗。宋甘寧張大嘴巴說辣死了。香春也說辣。這辣勁從心窩裡燒到每個毛孔，又
舒坦又癢癢。
香春和宋甘寧全身都紅起來，好像那些紅辣椒的粉末都湧到了肌膚上。尤其
是宋甘寧，濃濃的薑汁跟身體裡的番薯燒一碰撞，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來，他直喊
渴，覺得自己能飲下一條大江來。
「宋老師，我好看嗎？」
香春慢慢解開衣裳，只留下一個繡花的肚- 兜兒。兩個雪白的乳兒在肚- 兜
下聳聳動動。
宋甘寧的眼睛都直了，他覺得自己變成了那隻充滿野性的花豹子，香春就是
他最美味的獵物。他慢慢朝香春走去，目光沿著她細白的脖子掃到光滑的小腹，
最後死死盯住顏蘇蘇喊癢的那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