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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宋甘寧知道沒有美人坪顏家的半張圖，根本不可能找到銀子，為了哄趙柳青
開心，也為了打亂趙財的尋寶思路，他故意說這張圖顯示月夜有奇蹟。
「月夜有奇蹟，你說月亮會給人帶路！」
趙柳青是聰明人，立刻猜到宋甘寧的意思。
「對，對，圖上就這個意思。」
宋甘寧說。陰陽洞那麼險要，晚上進去尋寶不摔死才怪。摔死趙財，他可以
白得村書記，何樂不為。
趙柳青問月亮怎麼給人帶路，宋甘寧說看不出，這個圖古古怪怪的。他故意
問趙柳青是什麼圖，她當然不肯說。
「哎，聽說你給紫葉買了一條漂亮的裙子，還有高跟鞋，為什麼不給我買？」
趙柳青怕宋甘寧問下去，洩露了藏寶圖的秘密，故意轉移話題。
「那是紫葉自己買的，三姑給的錢。我當然想給你買了，可你穿不了，等你
生了孩子，恢復了身段，我再給你買吧，肯定讓你美得壓倒整個桃花坪。」
宋甘寧說。
「你就是嘴甜，我走了。」
趙柳青在宋甘寧臉上親了一下。宋甘寧給她的指點太重要，得馬上回去告訴
趙財。怪不得大白天老是找不著寶藏，原來要夜裡去。
宋甘寧給阿秀買的裙子只剩下一條，不過沒關係，反正她跟柳青一樣，也穿
不上了。
太陽已經下去，整個桃花坪還明亮得很，被山頭擋住的陽光在半空裡劃出一
道道美麗的光柱。要不是大旱的天，這樣晴朗的日子盼都盼不來。
阿秀擦了一把汗，把豬食倒進石槽裡。倒在稻草上的小豬蹭地一聲跳起來，
噠噠噠卷著吃。「餓死鬼！」
阿秀罵了一聲，有些心疼它，養了一兩個月了，這豬沒見長。天再不下雨，
怕是養不住它了，地裡沒有草料，家裡儲藏的麥子和谷根本不敢餵豬。
幸好趙獨眼回來了，他總是能在很遠的山林里弄到小豬愛吃的草料。不過，
只能勉強維持小豬的生命，想把它養肥養大並不容易。阿秀倒是希望它不要長大，
它一長大，胃口更大，家裡糧食會面臨危機，殺了可惜，養著心焦。
阿秀伸下手摸了摸小豬。小豬已經把豬食吃光了，正抬著嘴叫喚，好像說自
己還很餓。她嘆了口氣，從矮牆上扯下一些幹稻草扔進去。小豬哼哼兩聲表達著
它的抗議。
「這雨怎麼還不下呢！」
阿秀看看天，剛剛從土地的重壓下掙脫出來，又被壞天氣逼進死角。
宋甘寧走進來，阿秀沒有發覺，她摸了摸肚子，暗自為可憐的小生命擔憂。
一旦大旱不止，吃虧的總是她們這些小戶人家。宋甘寧看著阿秀轉過臉來，不由
一陣心酸。好些天沒見，阿秀瘦了一些，臉也曬黑了，微微凸起的小腹更成了她
的累贅。
「宋老師。」
阿秀笑著叫了一聲。
「我前些天去鎮上，表姐託我給你帶了一條裙子。」
宋甘寧把裙子和高跟鞋遞過去。
「怎麼可能？兩家人很久沒來往了。」
阿秀說。
「你表姐客氣，她開了間衣裳店，生意好著呢。」
宋甘寧說。
阿秀半信半疑，開啟袋子看了看，裙子很漂亮，她好喜歡，不過高跟鞋她不
敢穿，穿了這個東西怎麼上山下地？宋甘寧說平時在家或者走親戚時可以穿。阿
秀笑了，低聲說：「是你買的。」
宋甘寧點點頭。
阿秀的臉上現出幸福的光暈，她高聲對宋甘寧說：「下次你到鎮上替我謝謝
表姐。」
婆婆聽到說話聲出來看到宋甘寧，很客氣地叫他去屋裡坐。宋甘寧有些意外。
「去坐坐吧，我想跟你打聽打聽表姐的事。天要再不下雨，我想跟她學做生
意去，免得餓死。」
阿秀說。
進了屋，婆婆說下地去看看，拿些曬乾的玉米杆來燒火。
趙獨眼吃過飯去打豬草了，屋裡只有宋甘寧和阿秀。宋甘寧問阿秀，她婆婆
今天為什麼這麼好。阿秀說婆婆想多分些救濟糧。
「我好像變成了老書記。」
宋甘寧自嘲道。
「你跟他不一樣。」
阿秀說。
「有什麼不一樣？」
宋甘寧問。
「跟你在一起，我樂意，為你生孩子，我也樂意。」
阿秀說。
宋甘寧要看看阿秀的肚- 子，她不肯。宋甘寧問趙獨眼對她好不好，阿秀說
好。
兩個人一時無話，宋甘寧真正體會到什麼叫相愛卻不能相戀，不由眼角潤溼
了。
「你別擔心，我會把孩子養好。」
阿秀說。
宋甘寧從兜裡摸出十元錢塞給阿秀，叫她多買些營養吃吃。阿秀沒有要。宋
甘寧生氣地把錢塞進她的褲兜裡。
「你跟大杏什麼時候成婚？」
阿秀問。
「我不想娶大杏。」
宋甘寧說。
「甘寧，你不要這樣。大杏是個好姑娘，跟你也般配。」
阿秀說。
「我愛你，願意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宋甘寧說。
「我們說過不再提這個事，你又忘了。」
阿秀笑了笑，一滴眼淚落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