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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喝了酒，有你母女好看。」
宋甘寧說。
柳眉沒領會宋甘寧的意思，笑著挽他的胳膊。老闆娘在宋甘寧腰上掐了一把
說：「誰讓誰好看還不知道呢。別以為能把趙獨眼的女人肚子弄大，就以為自己
是天了。」
宋甘寧在老闆娘的小店裡又喝了酒，醉得頭暈腦脹。老闆娘又託他帶好看的
衣裳，宋甘寧也不推辭，接了她的錢塞進褲兜裡。反正這個小店被她賺夠了，誑
她一些錢來也算扯平。
「娘，我也想買。」
柳眉說。
「我可沒錢了，你求宋老師呀。」
老闆娘對柳眉使個眼色。只要把桃花坪最有權勢的男人抓在手心，何愁日子
不發達。
柳眉知道娘要她幹什麼，可是自己跟宋甘寧早有過了。她遲疑了一會兒，靠
到宋甘寧身邊，嬌聲嬌氣地說：「宋老師，你幫我也帶幾件吧，一定要比紫葉的
漂亮。」
宋甘寧說錢不夠。柳眉又看娘。老闆娘假裝沒看見，出去關店門。她知道自
己已經抓住不住宋甘寧的心了，但柳眉可以。
本來孤男寡女，又喝醉了酒，可以生出一些事端了，可宋甘寧跟柳眉已經有
過，倒是顯得很自然。柳眉一邊給宋甘寧剝瓜子，一邊聽他講城裡的新鮮事兒，
當聽得他大鬧教育局，不禁拍手叫好。
老闆娘在門外偷偷觀察許久，見宋甘寧沒有對柳眉動手動腳，不由奇怪。她
藉口回來拿衣裳，偷偷對柳眉說：「你主動一些，宋老師臉皮薄。」
柳眉臉一紅，想起上次在竹林的疼痛有些害怕。老闆娘見她畏畏縮縮，掐了
她一把，叫她靠宋甘寧再近一些。柳眉坐到宋甘寧身邊。老闆娘說她到老屋裡去
睡了，叫柳眉陪宋甘寧再喝點酒。
宋甘寧擺擺手，站起來要走，老闆娘太不好對付了。
老闆娘著急了，連連朝柳眉瞟眼。柳眉好言相留，無奈宋甘寧去意已決，想
拉也拉不住。
看著宋甘寧趔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老闆娘不由重重嘆氣。
「娘，我們的目的達到了，你為什麼還不高興？」
柳眉問。
「宋甘寧比我想象的可怕，不好對付。酒醉到這個地步，對你一點心思都沒
有，不簡單啊！」
老闆娘說。
柳眉的嘴巴動了動，不敢對娘說出真相。
大旱在持續，旱得土地冒煙，旱得桃花坪心如火燒。大水潭裡的水日漸淺了，
有人捉到一隻三斤多重的老鱉送給宋甘寧。宋甘寧大喜，決定給大舅送去。大舅
混跡官場多年，正需要補補身子。
救濟糧成了桃花坪最掛念的事，大家一碰著宋甘寧第一句話就問：到了沒有。
宋甘寧總是說快到了。幸好桃花坪家家戶戶儲藏的乾貨足，糧食吃完了，也不至
於一下子鬧饑荒，可不滿的情緒在堆積，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糧食啊糧食，糧食是懸在宋甘寧心尖上的痛，必須弄到上手。要是沒有糧食，
老闆娘會揭發他的醜事，桃花坪人會造反，他可能落荒而逃。
宋甘寧決定去找藍草。修水渠的時候，宋甘寧聽趙財說過，村子裡還有錢。
藍草給宋甘寧看了村裡的賬本，當然是那本私帳，說錢在紫葉小姑身上。宋甘寧
只得去找紫葉小姑。
紫葉小姑正在吃飯。溪裡又幹了一個水潭，她弄了好多魚，炸的炸，煮的煮，
蒸的蒸，擺了大半個桌子，香氣騰騰。她看到宋甘寧進來，趕緊讓座，經過上次
的驚嚇，紫葉小姑變得溫順許多。
宋甘寧坐到桌子上，紫葉小姑給他倒了些酒。宋甘寧跟紫葉小姑一家吃著聊
著，等她的孩子和老公出去了，他低聲問村裡沒入賬的錢去哪兒了。紫葉小姑一
愣，剛想隱瞞，宋甘寧說趙財告訴過他的。紫葉小姑知道瞞不過去，說錢被趙財
上交了。
「上交了。」
宋甘寧嘀咕一聲，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從紫葉小姑家出來，宋甘寧直奔趙財家。
月亮剛剛爬上來，淡淡的，像一小片漢白玉。柳青家的院子很安靜，沒有了
往昔的熱鬧。宋甘寧踮著腳往裡面看了看，也不見燈光。他走到後面敲了敲門，
又叫了幾聲柳青，沒人應答。
「不會出事吧？」
宋甘寧一驚，趕緊從矮牆頭爬進去。
房間裡的門也關著。宋甘寧推了推窗戶，有一扇窗子開著，他爬到裡面，房
間裡沒人，床上還留有女人們住過的氣息。他到其他幾個房間看了看，也沒有彩
鳳和菊英的身影。宋甘寧知道她們出去了。他靠在柳青的床上等，等著等著，竟
睡過去了。
這段時間宋甘寧總覺著睡眠不夠，中午睡不好，晚上又得提防送上門來的姑
娘和媳婦。為了多分一些救濟糧，桃花坪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大旱，把最後
的人性摧毀得一乾二淨，要不是有救濟糧這個謊言暫時吊住桃花坪，只怕早亂做
一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