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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我要報復，把我的病還給她。」
桃花說。
「怎麼還？」
宋甘寧問。
桃花紅了臉，這個事還很難辦。
宋甘寧笑了，叫她別胡思亂想，自己有辦法治治那個小護士。
「你有什麼好辦法，還不是那樣！」
桃花白了宋甘寧一眼，鑽進床單裡不理睬他。
宋甘寧把藥棉和青黴素放在桃花的梳妝檯上出了屋，走到門口，被桃花老公
和婆婆堵住了。桃花老公一臉怒氣，抓了根木棍朝宋甘寧打來。宋甘寧躲避不及，
腦袋捱了一棒嗡嗡直響。
「你幹什麼！」
宋甘寧捂著頭，他被打愣了。
「有你這樣治病的嗎？叫我老婆脫- 褲子，還朝裡面看。」
桃花老公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老婆的病在下面。不信，自己進去看看。不治會爛死的。」
宋甘寧說。
「賤人，賊婊- 子，一定是偷偷在外面搞了人！宋老師，讓她爛死好了。」
婆婆奪了兒子的木棒大聲罵著桃花。
桃花老公憤憤地跑進屋去，宋甘寧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反而是桃花大聲責罵
著，說自己的身子被他碰髒了。
「宋甘寧老師，你得治好她，我家娶個媳婦不容易，她還沒生孩子呢。」
氣管氣，婆婆對桃花依舊很關心。
宋甘寧點了點頭，叫婆婆照顧好桃花，補些營養，別吃發氣的東西。婆婆一
邊擦著眼淚，一邊應允著，忽而露出尷尬的神情。她告訴宋甘寧家裡沒糧了。宋
甘寧叫她去自己家裡背一些。
「使不得，使不得，你家肯定也不寬裕。」
婆婆搖著頭。
「我給家裡留了一袋大米，你悄悄去分些來，就說我答應的。」
宋甘寧說。
婆婆突然在他面前跪下來，又是哭又是喊活菩薩。宋甘寧扶她也不起來，弄
得宋甘寧也落了淚。
糧食啊！糧食！
宋甘寧離開桃花家心口像壓了塊石頭，跟桃花家一樣的遭遇不在少數。空氣
裡流動著火一樣的燥風，彷彿劃根火柴什麼都會燒起來。
桃花坪比什麼時候都熱鬧。宋甘寧兩次的救濟糧，讓他們徹底相信不用種莊
稼也不會餓死。桃花坪人心一定，也不再爭水源了，除了幾戶人家靠僅存的一點
水養著水稻，其他人家任由莊稼變成乾草。這些從土地裡脫身出來的男人女人，
沒事幹了，整天搗鼓那個事兒，倒是生出不少風- 流韻事。
整個桃花坪散發著濃重的愛- 欲氣息。
最開心的是那些後生們，一些山下的姑娘竟然爭先恐後嫁上來，不為別的，
只為不餓著肚皮。她們甚至肩負了一個家庭的希望：從桃花坪勻些糧食回去。
一場旱災竟然改寫了嫁人不嫁黃泥崗的歷史，世事有時就這麼詭譎。
宋甘寧回桃花坪之前去了一趟鄉里，說自己村子一直缺醫少藥，想請個醫生
和護士上去看看。女鄉長滿口答應，說派兩個年輕的去。宋甘寧暗中得意。鄉醫
院裡女護士沒幾個，被自己捏了股蛋的是新人，肯定被輪著。
回到桃花坪，正逢著菊英弟弟娶媳婦，宋甘寧被請去吃喜酒。
趙銀還在班房裡，場面不是十分熱鬧。不過菊英很高興，她弟弟娶的也是山
下姑娘。山下姑娘雖然沒本地姑娘漂亮，但名聲好，有臉面。她一直忙前忙後，
笑著和客人們打招呼。
宋甘寧走到哪裡都是矚目的焦點，他能弄到糧食的神話傳遍了整個鄉野。尤
其是山下送親的姑娘們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不休。宋甘寧仔細看了看，沒一個
認識。他想看看新娘子，可是被送嫁的姑娘簇擁著，擠不進去。
「哎，你別擠在這裡，太吵鬧了。我給你找個清靜的房間。」
菊英忙得滿頭是汗，襯衫也溼了，透出一對小巧飽- 滿的胸來。宋甘寧說想
看看新娘。菊英白了他一眼，不過順了他的心願。在家裡，她是大姑，自然有地
位。菊英分開送嫁的姑娘，擠到新娘邊上，輕聲說了兩句。
新娘站了起來，泡了一杯桂花茶羞答答地遞給宋甘寧。宋甘寧接過茶杯，偷
偷瞄了新娘一眼，倒是品行七分，相貌三分，是個敦實持家的女人，跟桃花坪的
姑娘沒法子比，頓時沒了興趣。
一見宋甘寧坐下，那些送嫁的姑娘紛紛圍了過來，像看猴子似的偷偷打量著
他。宋甘寧假裝不知，只是低頭喝茶。不知誰開了個頭，一群姑娘圍了過來，要
宋甘寧去鬧洞房。
「還沒到時間呢，不鬧不鬧。」
宋甘寧對新娘子一點都不稀奇。
送嫁的姑娘們一陣嬉笑，不由分說把宋甘寧推進新婚房裡，她們也一擁而入，
把門關得嚴嚴實實。這哪是鬧洞房，分明是欺負宋甘寧。天氣暖，姑娘們的衣衫
薄，宋甘寧被圍在中間，看在眼裡的一隻只高聳的奶，聞在鼻孔裡的是一股股脂
粉味兒，他的心火很快被撩撥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