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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3
「你自己感覺不到，桃花坪的人都知道，你睡過的女人比老書記還多呢。趙
若水這次出面治你，也算救你吧。縱然你是鐵打的，也會被桃花坪的女人掏空。
老書記就是個教訓。」
李翠蘭說。
宋甘寧一時無言，勾著指頭算了一下，跟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已經超過２
０個了，真是荒唐。
「你別擔心。趙若水會把你解除禁錮的。作為巫，有一個前提，就是不能害
人。」
李翠蘭說。
「真的，我馬上求她去。」
宋甘寧太高興了。
「時候沒到，你求她也沒用。時候到了，她自然會找你。」
李翠蘭說。
宋甘寧倒是覺得李翠蘭像個先知，桃花坪的事沒有什麼可以瞞過她。
阿秀的繡花社辦得很成功。
桃花坪的女人除了容貌出眾，生性放浪，個個都很聰明。女技術員教的繡花
技巧她們掌握得很快，繡出的花樣逼真美麗，女技術員很滿意，把她們的花樣定
為一等品。
一等品，意味著每幅完工的花樣可多賺兩塊錢。兩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那
時縫紉師傅一天的工錢只有６毛錢。
阿秀非常高興，跟幾個繡花社的骨幹人員一商議，決定請女技術員好好吃一
餐。她們想盡辦法也沒弄到好東西，除了醃豬肉和黴菜乾，桃花坪真的找不出什
麼山珍。火辣辣的太陽把能吃的東西幾乎都烤死了。
請飯放在宋甘寧的廚房裡，李翠蘭掌廚，幾個繡花社的女人幫忙，一時弄得
嘰嘰喳喳，非常熱鬧。阿秀也忙裡忙外，肚子鼓鼓的，也不覺著累。
大牛打了一隻出來喝水的野羊送給阿秀她們，這一頓請飯才有了模樣。李翠
蘭回到家拿來一口大鍋，野羊燉在大鍋裡，小鐵鍋用來煮飯。一時飯香濃郁，肉
香更美。
附近的孩子聞到香味都紛紛湧到祠堂裡，像剛開學一樣熱鬧。
李翠蘭拿了個甄頭給孩子們分了一塊羊肉，他們才一鬨而散。
天還沒暗下來，李翠蘭就迫不及待開飯。這麼多的羊肉肯定吃不完，早點結
束請飯，她可以帶一些去給孩子們吃。
宋甘寧特意去村口抱了一罈老酒回來，他把幾個村幹部也叫來，一時吃得熱
熱鬧鬧，到了八九點鐘才散。
女技術員吃得滿臉通紅，醉態迷人。阿秀把她扶到房裡歇息。女技術員說桃
花坪的講課已經結束，她明天就回去。阿秀見她眼神里滿含不捨之色，問她還有
什麼放心不下。女技術員抿嘴一笑，低頭不語。
「你一定是看中桃花坪哪個後生了？」
阿秀看出了端倪。
「別胡說，我天天跟你們在一起，桃花坪的後生一個都不認識。」
女技術員說。
「你是戀著我們桃花坪的好山好水了？」
阿秀說。
「嗯，桃花坪真是個好地方，我真是不得走。」
女技術員笑了笑，拿起一個繡團來。
繡團上有一張未完成的繡品，不大，卻非常精緻。阿秀仔細一看，繡得是
《桃林晨讀圖》一群孩子散佈在桃林裡，矮牆上，地坎頭，正手捧書卷入神地讀
書。桃花開得正豔，像朝霞染紅早晨。
「這圖上還缺個人。」
阿秀說。
「缺誰呀？」
女技術員問。
「宋老師。」
阿秀說。
女技術員臉一紅，其實宋甘寧她已經安排下去了，就在矮牆裡面的院子裡默
誦唐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只是她還沒繡出而已。
「我幫你添上去。」
阿秀拿過女技術員的繡團飛針走線，不大功夫宋甘寧就出現在女技術員預想
的那個位置上。女技術員被阿秀點破心思，很不好意思，眼睛都不敢看繡團。阿
秀把繡團塞給女技術員，叫她在添幾針，把宋甘寧繡得更完美一些。
「你繡得夠好了，沒什麼好添的。哎，你心裡一定有他對不？」
女技術員從阿秀的針線裡也讀出了她的心思。繡花鳥繡山水容易，繡人物繡
得像也容易，可要繡出人物的精神和內心並不容易，除非這個人物時常出現在繡
花人的心裡。
「沒呢。我跟他是同村的，從小一起上過學，他的模樣我閉著眼睛都能繡出
來。」
阿秀說。
女技術員看看阿秀的大肚子，不敢往下說。既然宋甘寧沒有娶她，兩個人肯
定有難言的苦衷。
阿秀走後，女技術員拿起繡團，很快在上面繡上崔護的那首詩歌。她看著俊
氣而文雅的宋甘寧，一滴眼淚落下來。
「要是他看到這個繡品，會怎麼想呢？」
女技術員把《桃林晨讀圖》摺好放在口袋裡，尋思著該不該留給宋甘寧。說
是晨讀圖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其實是相思圖。
宋甘寧推門進來，看到女技術員捧著繡品出神，搶了過來看。女技術員羞得
心都亂了，搶了幾次搶不回來，別過臉去不敢看宋甘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