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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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1

sp; 可是破霜現在卻做出了極具嘲諷的這種行為,他好像就是在嘲笑我們所有人。

    他在說:就算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一樣能贏下你們任何一個人。

    然而,心裡不爽的情緒很快就被面前無比優雅而華麗的劍舞所沖刷了個一干

    二淨。

    那把劍上的純白能量開始擴散,隨著破霜的舞動,它時而收縮時而暴起,黑

    暗中留下了無數殘影,就像從天上紛

    |

    紛落下的冰雪。

    看來那把劍的能量劍身是可以隨著人支配而任意改變攻擊範圍的,雖然應

    該會非常耗費能量,但是如果需要的話破霜大概可以將它膨脹到兩米以上。

    最後,破霜收劍入鞘。

    「這把劍的名字叫做希斯飛爾,威力非常強的,你們好好記住啊。」他說。

    保羅和燃墟都沒說話,也不知道他們是在思著破霜展示過的劍招,還是單

    純對破霜的行為和我一樣不爽,以至於不想說話。

    「這段劍招,算作是對你的祭奠了。」

    破霜的這句話揹著我們傳過來,他是對著背後AZZA的墓碑在說話。

    夜很快重新恢復了寂靜,一直到太陽昇起來為止,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

    在一片完全陌生的領域,身邊又有著不可以真正信任的人,所以我們四個一

    晚上都沒有真正的睡過,以致於漫漫的長夜變成了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所以當

    剛剛可以看清周圍環境的時候,我們就立刻踏上了去的路。

    戰鬥在海床上留下了無數切割和爆炸的痕跡,只是有一些關鍵的痕跡相距有

    些遠。只要視野足夠清晰,我們很容易就能確定到之前走過的地方。

    沒有用特別高的速度,也因為要仔細保證不錯過一些線,所以當我們重新

    看到遷徙隊伍的時候用了足足四個小時。

    戰鬥過的三人急需處理身上的傷口,所以當他們看到遷徙隊伍的時候立刻就

    加速飛走了。

    我沒有加速,因為我有些踟躕。

    很擔心初邪,但是卻不知道去以後,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燃墟已經宣佈了判決,他打算將初邪以示眾的方式活活餓死在所有人的面前。

    可是他沒有交代後面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就這麼放任初邪一天一天的衰弱下

    去。

    他很早就說過,讓我好好的旁觀。燃墟之前做過的事情已經多次證明了他的

    遠見,所以目前來說我並沒有違揹他命令的信心。

    遷徙隊伍不斷的在前進,載著初邪的平臺也在緩緩的移動著。但是它的速度

    不快,所以已經深深的沉入了難民潮的簇擁之中。

    我飛過去,看到了委頓在地上的女孩。

    初邪側躺在地上,長長的鎖鏈拷住她的雙腕,在她旁邊的平臺上盤繞著。

    女孩被打的很厲害,骨折的手已經高高的腫成了一片黑紫色。一隻眼睛已經

    完全睜不開了,那一側的臉幾乎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她躺在那裡,像是在昏睡,呼吸很微弱。

    我心裡面劇痛起來,只想過去將她抱在懷裡。但我也知道,那將讓一切努力

    前功盡棄。

    兩個戰士站在平臺上,像是看守的樣子。我看到,其中的一個是阿杰。

    我落了下去,阿杰看到我的時候立刻就迎了過來。

    「沒事吧?」他小聲問我,似乎怕將初邪吵醒似得。

    我搖搖頭,並沒有打算和他談論之前的戰鬥:「你怎麼在這裡?」

    「我怕她會有意外,所以藉著看守的名義在這裡保護她一下。燃墟的人沒有

    阻止我。另外那個傢伙是燃墟的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向另外一個戰士走了過去。他對我的態度很好,當

    我表明會替他守在這裡的時候,那個戰士完全沒有異議的樣子,大概燃墟早就和

    他交代了要聽我的安排。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坐到了初邪的旁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會陪伴著她走完這段痛苦的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平臺下面的人潮湧動著,推擠著前進。無數人在看著初邪,他們靜靜走過,

    像是幽靈一樣。我分辨不出下面那些平民的眼神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我能感覺

    到,有什麼東西似乎被改變了。

    那並不是我預想中的感激或者尊崇之情,我沒能在第一時間讀懂他們的眼神。

    身邊的女孩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呻吟,她輕輕動了動,然後傳來了急促的喘息

    聲。身體上的傷痛似乎在初邪醒來的時候變得無法忍受起來。

    她睜開那沒有腫起的眼睛,看到了我。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扭過了頭,仍舊靜靜的坐在距離她一米遠的地方。

    因為她不需要我的安慰,我也不會給予她任何幫助。或許燃墟說的對,時候

    後讓初邪從夢中醒來了。

    丟棄了尊嚴的人是那些平民自己,而那種東西並不是她能賜予他們的。如果

    只有吃飽喝足才有尊嚴的一席之地,那麼那種尊嚴不要也罷。

    這是AZZA死後,我所體會到的東西。

    我對AZZA非常生氣,因為一晚上我都在問自己一個相同的問題:AZZ

    A的死到底有什麼意義?沒有多少平民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知道,他們也不會知

    道AZZA為他們做了什麼。

    AZZA和初邪一樣,他們都想要為平民爭取保留尊嚴的餘地,但是我越來

    越覺得那是一種可笑的念頭。我認為,初邪是因為將新人類帶入暗面的負罪感,

    而AZZA則是因為一絲妄想中的執念。

    曾經的公會支離破碎,AZZA一直覺得那是因為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他

    在甚至死前都無法對過去釋懷。在他看來,如果能給新人類爭取一個稍微好一些

    的未來,那麼曾經丟失的那些人與人之間的東西或許就會來。

    可這只是一種虛幻的執念,或者說是一己之痴念。

    初邪艱難的支起身子,靠在了一根金屬支柱上面。我能感覺到她在從後面一

    直看著我,但是我仍然沒有頭。

    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看著她的樣子,我知道自己會

    非常難受。

    時間像風一樣從指間流過,我們兩個人所處的位置近在咫尺,卻遠的讓人看

    不清距離。

    「為什麼你在這裡?」我聽見初邪用很小很小聲的聲音問。

    「總要有個人當看守,我覺得自己比其他人適一些。」我背對著她說。

    「我不想看見你,你走遠一點……」

    這種沒有意義的,像是撒嬌一樣的話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我在這個地方,並

    不是期望她能重新接受我又或者想要向她證明什麼,所以我沒有再應她。

    兩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無數的人潮從我們的身旁滑過去。成千上萬的目

    光從作為某種祭品而存在的初邪身上掃過,然後重新流逝到了前往那彷彿沒有盡

    頭的道路之中。

    當又一天降臨的時候,初邪已經再也支援不住了。數日沒有進食,將近兩天

    沒有喝過一杯水的女孩頹然的蜷縮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全是塵土和髒汙,原本美

    麗的長髮早已變得灰暗起來。

    我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拍打她的肩膀。

    「向燃墟求饒,然後吃些東西吧。你應該很餓了。」我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對

    她說。

    初邪躺在那裡,連眼都沒有睜開。她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吐出一個簡單

    的音符。

    「不。」

    我重新坐在了緊緊挨著她的地方。

    「因為尊嚴,對麼?」我輕聲對她說道,「你想證明,你的夢想並不是兒戲,

    是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東西……」

    初邪沒有否定我,她沒有力氣說話。

    「的確有很多人已經放棄了自尊,以爬蟲一般的姿態活著。但這些人,就算

    你能夠拯救他們,他們仍然是一群爬蟲。只不過,他們跟隨的人從燃墟變成了你,

    僅此而已。但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每一個新人類都已經丟棄了尊嚴?」

    初邪的手顫抖了一下,她聽到了我所說的話。

    「他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是這樣相信著的。」

    我說完話,然後離開了一直守護她的位置,走到了平臺的最遠端。阿杰一直

    站在這裡,我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眺望著下面的人海,有意的不去看初邪所在的

    地方。

    之所以要做出這種姿態,是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幾分鐘之後,身後傳來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

    一個蹣跚路過了平臺的少年,將小半支蛋白棒偷偷的扔了上來。

    現在遷徙隊伍早已遠離了擁有前進據點的暗面,食物的配給一天天變得捉襟

    見肘起來。所以,那或許是少年兩天之內所能分配到的唯一的口糧。

    但是他在走過去的時候,毫不吝嗇的將那東西扔到了初邪的旁邊,然後低著

    頭默默的繼續前行著。

    我早已發覺了人們心中對初邪產生的那一絲敬意和愛護,只是當我守在那裡

    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展現的勇氣。我沒想到的是,當我故意走開之後,他們會用這

    麼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

    那個少年的行為就好像點燃了導火,越來越多的人靠近了懸浮平臺。三分

    之一根的、半根的、甚至還有一捧捧散碎的……那被視為最重要的食物,一次又

    一次的落在了初邪的旁邊。

    這是某種來自於平民們的祝福。初邪並沒有拯救他們,而是他們在拯救初邪。

    或許並非如此,因為是初邪的存在讓他們知道,有人和他們一樣,在心底深

    埋著一絲光明。

    初邪微微的睜開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些乳白色的、比金銀都要珍貴無

    數倍的東西掉落在自己的面前。

    人們可以為一己之慾搶奪,也可以為拯救別人而饋贈。

    而後者就是證明,證明這尊嚴並不是初邪賜予他們的,新人類並沒有完全丟

    棄尊嚴。他們曾經在黑暗之中煎熬著、躊躇著是不是要為了活著而放棄尊嚴。很

    多人選了,但還有很多人在選擇之前,看到了初邪的光芒。他們選擇了跨向她所

    在的,光明的一面。

    有的人將自己的水瓶扔了上去,有的人在路過的時候高聲喊了兩句打氣的話,

    有的人自發開始組織身邊的人一起給初邪分攤食物,還有的人開始向走在後面的

    人傳話,希冀著在他們離開之後,能有人繼續為初邪做這些事情……

    他們在說話,為了別人的幸福還有自己的希望在說話。曾經冷漠的、如同行

    屍走肉一般遷移著的人們,做了不一樣的事情。

    無論是為了初邪還是別的什麼,他們給自己背上了某種責任。無論是去做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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