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亂譚之春去春又來(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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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幫父親穿好衣服,順手把臉盆水往窗外一潑,見木蘭正好推開廚房

    的門,走了出來。

    「也好,根旺。最近咱們村裡也不太平靜,你夜裡別睡得太死了。」

    「嗯。我明兒就去,爸,你休息吧。」大伯點點頭,把一堆換洗衣服拿在

    手上,順手關上房門,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從廚房到房間裡必然要經過一條短且窄的巷道,燈泡壞了,在下雨的夜裡更

    是伸手不見五指。木蘭手裡拿著丈夫生前所穿的衣服,心想,大伯跟丈夫身材相

    當,也湊著能穿。

    走到半途,猛然撞到一個人,豐滿的胸部正好被碰了個正著,她痛得不禁唉

    呀一聲,叫了出來。「誰?是誰?」

    「是我,木蘭。」聽聲音好熟,正是大伯曾根旺。

    「啊,嚇了我一跳。原來是根旺哥。」木蘭長長地出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

    脯,剛才她確實嚇了一跳,只是巷道幽黑,根旺看不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根旺有點恍惚,適才雖然只是湊巧,然而

    留給他的更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沒,沒什麼。我,我正要拿衣服給根旺哥換著穿呢,也不知道身不?」

    丈夫個子與大伯相當,只是稍瘦,不及大伯強壯。剛才那一撞,給她的感覺只是

    有點痛,倒也沒有覺著什麼。要知木蘭稟性雖非剛烈,教育程度也不高,但也不

    是隨隨便便的女人。

    「我正要跟你說呢,我明兒要先家了,地裡的活還沒幹完,我怕秀芹和媽

    累著了。」根旺在黑暗中嗅到了一陣陣芝蘭花般的香味,想來是從木蘭身上傳來

    的,他的心底起了些微的變化。

    他原本性慾旺盛,每天都要和自家婆姨來上幾,自昨天至此,下體的陽具

    已是幾度膨脹幾度消褪了。

    「老家還是種黨參嗎?最近銷路怎麼樣?」木蘭想起以前跟隨父親種植黨參

    的日子,每到漫長而寒冷的秋天到來的時候,她就和父親整天在高坡上的田地中

    挖黨參。秋深的日子,高原上的陽光越來越陰冷,空氣也變得越來越乾燥,土地

    也開始有些結凍,父親每一鍤下去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鄰居曾家每次都會叫上他的大兒子根旺前來幫忙,而自己就停下來,跟

    在根旺的後面,站在潮溼的泥土中,一根一根地揀拾著黨參,整雙腳都被凍得麻

    木了。父親是鰥夫,獨自一個拉扯著木蘭長大,生活自然比別的人家艱苦。每次

    從田地裡到家中,父親總要用他的那雙大手為木蘭揉腳,讓血氣重新貫通和流

    動。

    月色的樹影下,透過破舊殘敗的木格窗,親情在她的心中汩汩流淌著。父親

    粗糙的雙手揉搓在腳心時,總會讓她感到癢癢酥酥的,身心的疲憊在此時此刻隨

    著父親的按摩漸漸退隱。

    或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吧,木蘭漸漸長大,直到有一天,她的生活才發生了

    改變。曾家提出了,讓木蘭許給他家當媳婦,而田地裡面活就全讓曾家包了。父

    親冥思苦想了幾天幾夜,終於在某一天的凌晨叫醒了她。

    木蘭永遠記得十八歲的那一天,陽光明亮潔淨,在窗外的灌木叢間投下了黑

    白分明的剪影,茂密的冬青樹散發著濃烈的芬芳。父親正痴痴地看著自己,目光

    中凝注著無限的愛戀和不捨。她驚訝地問父親,發生了什麼事?父親問她,願不

    願意嫁人,離開這個家?自己在驚愕之下,猛烈地搖頭,說今生今世絕不離開父

    親。

    父親有些感傷。絮絮叨叨地訴說著自己的無奈,殘酷無比的勞動早已蠶食了

    父親的健康,他已經無力再經營自己的那一坯田地了。在與貧瘠的搏鬥中,父親

    過早地蒼老,陳年的隱疾苦苦地折磨著他。木蘭哭了。

    終於,在一場好象遊戲一般的抽籤裡,曾家的老二抽中了木蘭,也就是曾根

    茂,她現在死去的丈夫。

    巷道黑暗而無聲。木蘭聽到了根旺劇烈起伏的喘息聲,接著根旺緊緊地抓住

    了她的手。那雙大手跟自己的父親一樣,粗糙、皸裂,典型的勞動人民的手,熟

    悉而又陌生。「要不是抽錯了籤,木蘭,你是我的。」根旺的聲音乾渴顫抖,抖

    若風中的柳絮。

    「不,不要。根旺哥,別這樣,這樣對不起秀芹,也對不起死去的根茂。」

    木蘭努力掙脫了他的掌握,小手感到有點疼痛,剛才他握得好緊。

    「別提那個死婆娘。木蘭,秀芹她哪有你這般漂亮。」根旺在黑暗中準確無

    誤地抱住了木蘭,嘴巴前拱,試著要親吻她的臉和嘴唇。

    木蘭把臉往後撤,兩手支在當中,抵擋著他的下一步動作,「不要這樣,別

    吵醒了阿爸。」素來內向羞澀的木蘭有些生氣,卻也有些害怕。俗話說,寡婦門

    前是非多。這樣的醜事要是傳出去了,她也別想活了,她寧死也不要在流言蜚語

    當中苟且偷生。

    「不要管那個老傢伙!」根旺粗魯地打斷她,一隻手卻滑溜地伸進了木蘭的

    衣服裡,「木蘭,你的牝兒好熱喲」他的語氣在此時又顯得溫柔體貼了,呼

    吸急促中帶著焦急和難耐。

    「你,你你別這樣,要作死了!」木蘭又氣又難過。丈夫剛剛去世,自

    家兄就這般無恥下作,叫她以後怎麼過日子?她提起右腿,狠狠地往根旺的下

    身一搗。只聽見根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嘶叫,帶著野獸中伏的絕望哀嚎,委頓在

    地上,身子像蝦米一般蜷縮成一團。

    這一聲叫喊沉悶痛苦,雖不甚亮,但清夜裡傳來,仍是顯得清晰異常。曾亮

    聲在她母親房間裡聽到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順手拉開

    房門。

    母親木蘭從巷道暗處匆匆走來,步履有些踉蹌,神色慌亂,見到曾亮聲站在

    門口,忙伸手收斂了些,並整理了下衣服,「哦,阿聲,你怎麼出來了?洗澡了

    嗎?」

    「媽,怎麼了?我剛才聽見了誰在叫喊?」曾亮聲伸長了脖子,試圖看見什

    麼,只是巷道幽暗,卻也沒什麼動靜。

    「嗯,沒事。你不用擔心,快快洗澡吧。我去打些水給你。」木蘭顧左右而

    言他,不想讓兒子多想,急匆匆的趕他去洗澡。

    曾亮聲見母親姿容出色,嬌羞中帶著酡紅,不禁心中一蕩,心想,母親真是

    生得好看,比電影裡的那些明星一些兒也不差。

    (三)木蘭

    曾亮聲很敏感,見母親神色之間似有隱憂,忙問:「媽,是不是有小偷?」

    他想,可別是有人趁亂想偷東西,自己家裡清貧,每一樣東西都是生活必需品,

    缺了就要再買,這對於守寡的母親又增添了負擔。他年幼的心裡早就思著,自

    己是個男子漢,不能為母親分憂解煩還算什麼男人?

    「不是,不是。你剛才可能聽錯了,說不定是鄰居,咱們不要惹事了,好不

    好?」木蘭拉著他進了房間,順手拉上了門栓。

    暈黃的燈光下,一身素白的木蘭秀眉微蹙,纖手細膩溫熱,吹氣若蘭,惹人

    憐惜。曾亮聲不敢細看,只是香氣拂鼻,讓十四歲的他更是難耐,心中暗罵自己

    無恥無行,怎麼能對自己的母親起這種不良之心,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媽,你先歇息吧,我去洗澡。」曾亮聲有些慌亂地抓起備換的衣裳,就想

    往外走。

    「別,阿聲,你就在這兒洗吧,媽這就給你燒水。」木蘭不知為什麼,突然

    感到害怕,不想獨自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根快速燒水棒插進熱

    水瓶裡,然後開啟一盒力士香皂,「這個拿去抹身子,比較不會讓蚊子咬。」

    曾亮聲嘴裡「哎」了一聲,眼裡瞧著母親清秀的面龐,「媽,要不你先睡,

    我洗完了還要再看點書。」

    木蘭點點頭,不再說話,轉身去整理床鋪,一面繡著龍鳳呈祥字樣的半舊床

    單覆蓋在烏木床上,她把它揭開,折成四方塊後放進了木箱裡。

    這天氣日漸炎熱,就算是半夜裡也不再起寒了,眼前只需一條毯子足夠了。

    她再慢慢地從木箱裡拿出一件新毯子,放在手裡,沉思許久,才蓋上木箱蓋。

    曾亮聲痴痴地看著母親纖細的身影,知道這件新毯子是要給他蓋的。這是母

    親當年唯一的陪嫁物,她一直捨不得拿出來使用,常常壓在木箱裡,每年都拿出

    來曬曬太陽再放去,說是免得發黴。

    雨點打在窗外的紅心蕉上,發出了銅盤的聲音,熱烈濃郁,給暗夜流溢些許

    的生氣。木蘭不經意地瞧著兒子裸露的上身,雖然清瘦,但也略顯出勃勃生機,

    這裡面蘊育著未來的希望與渴望。

    曾亮聲知道母親在看他,他感到一種怪異的氣流,正從皮膚的毛孔裡散透出

    來,癢癢的,頗為受用,像是在最溫柔的水波里游泳,魚的快樂!空氣中有了一

    點肉縻的氣息這是一種巧妙的敏銳的刺激,一種超脫美感的迷惑,一種濃豔

    的襲擊。接著,他聽見了母親輕輕的嘆息,有著花須似的輕柔和溫婉。

    他緩緩轉身,與母親四目交視,不禁渾身一震,像是中了一支彩色的飛鏢,

    眼前一片大紅,像火焰,又像是一片烏黑,墨晶似的濃汁,也有一瀉金澄澄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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