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 第一章 莫文海 第五節 暴風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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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邢隊長和老莫為了弄清楚溫泉的具體情況,讓冉大牛帶路實地考察了一遍。老莫站在溫泉旁對邢隊長說:&ldqu;這是老天爺賜福與我們。你看,這溫泉在南坡,大風颳不到這裡,翻過山樑就是草場,多方便呀!&rdqu;邢隊長同意老莫的看法,說馬上上報場部,把出牧點遷到這兒。

    由於移動出牧點需要做許多繁雜的事,諸如釘柵欄,移帳篷房等等,場部沒同意邢隊長的將出牧點移到溫泉的請求,說今年就這樣吧,反正離化雪沒幾天了。老莫聽了連跺腳,說這些人真懶,也就一天的功夫,為什麼不替我們想想,沒水的日子好過嗎?天天用牛奶洗臉,現在臉上都能刮出油來,就算不替我們想,也得為場子想想,萬一暴風雪來了,這地方哪攔得住牛群?邢隊長說別發牢騷了,即便罵他們,他們也聽不見,我思是他們使喚不動機修廠那些人,哪個願意走十里雪路到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來幫你釘柵欄?

    冉大牛每逢值夜的日子,都幫著擠牛奶。成彩雲是他的擠奶師傅,他自然就擠成彩雲管轄的奶牛。

    奶工們每人都有自己的牛群,一般每人管二十頭奶牛,成彩雲手快,管了二十五頭。雖然說管二十幾頭牛,但這二十幾頭牛並不全部是產奶期,有的牛懷孕了,就不產奶了,一般來說每個人管轄的牛都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牛不產奶。而那些處於產奶期的牛也因離分娩期的遠近而產奶量高低不一,剛分娩不久的牛產奶量高,每天可擠出七八十斤的牛奶來,半年後,產奶量逐漸降低,乃至乾涸。由於擠奶工的工作態度決定產奶量的高低,場部和隊上對奶工有特殊照顧,牛奶隨便喝,每個星期獎勵一隻大綿羊給奶工班,讓他們能吃上可口的手扒肉。

    金淑賢見冉大牛老是幫成彩雲擠奶,心中不服氣,就嘟囔冉大牛,&ldqu;冉崽子,你天天幫你成姐,是不是嫌我手沒凍爛咋的?你就不能幫我擠幾頭嗎?&rdqu;冉大牛臉紅了,&ldqu;還不是怕&rdqu;金淑賢連忙攔住冉大牛的話頭,&ldqu;怕你成姐不高興,難道不怕金姐我不高興?&rdqu;不遠處的成彩雲聽到他們的話,就搭腔說:&ldqu;大牛,你幫她擠,她是個攪缸棍,你不幫她擠,我耳朵根天天癢癢。&rdqu;冉大牛見成彩雲這樣,拎起韋德羅對金淑賢說:&ldqu;好吧,每天幫你擠兩頭。你告訴我擠哪頭吧!&rdqu;金淑賢笑了,把冉大牛帶到遠處的一頭紅花牛旁邊,&ldqu;你就擠這頭吧。&rdqu;她說著在另一頭牛身邊坐下。

    冉大牛擠了一會兒,就對金淑賢說:&ldqu;金姐,你這牛的奶頭太硬了,簡直擠不動,手都累疼了。&rdqu;金淑賢說:&ldqu;我不像你成姐那樣心善,盡把奶頭松的牛給你擠,你們男人家的手要好好練練,今後的日子長著呢?&rdqu;冉大牛沒答,等他把這頭牛擠完了,他靠近了金淑賢,&ldqu;金姐,怎麼不找個人嫁了?嫁了人,就不要再過這出牧的苦日子了。&rdqu;金淑賢頭低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ldqu;喜歡我的人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人家卻娶不了我。&rdqu;她又抬起頭,望著冉大牛,&ldqu;冉崽子,下次不要和我說這些,我心煩!&rdqu;

    這時,帳篷房那邊傳來了吉他聲,深沉而孤獨的旋律在雪原上蕩,冉大牛說:&ldqu;我師傅也愁煩了,你聽這聲音彈得多悲傷呀!&rdqu;金淑賢說:&ldqu;老莫文化深,摸不透他。他有事沒事的老抱著那吉他,彈出的曲子都怪怪的。&rdqu;冉大牛說:&ldqu;他說他彈琴就相當於寫文章。&rdqu;金淑賢說:&ldqu;他那文章有的我聽不懂,大概你成姐都能聽得懂。&rdqu;冉大牛說:&ldqu;那你和我說說成姐,我看她挺喜歡老莫的。&rdqu;金淑賢說:&ldqu;你成姐是上趕著不是買賣,老莫心裡有人。再說,他倆也不般配,老莫肚子裡墨水多,你成姐才識幾個字呀,老莫看不上的。&rdqu;冉大牛不再言語,之後囁嚅了半天,&ldqu;你以後能不那樣嗎?&rdqu;金淑賢陰沉沉地說:&ldqu;走開,又煩我了不是?下次不許你說這個!&rdqu;說罷,她起身拎著韋德羅走了,沒走幾步,卻被成彩雲攔住了,成彩雲小聲說:&ldqu;淑賢,你和冉大牛說什麼,他還小呢。&rdqu;金淑賢臉兒一紅,話也火辣辣的,&ldqu;他小不小和我有什麼關係?&rdqu;成彩雲撇撇嘴,冷冷地說:&ldqu;你也不看看你的媽頭子,和饅頭一樣大了。還瞞我?沒男人揉,哪能這般大?&rdqu;金淑賢被說到要害,馬上告饒,&ldqu;小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rdqu;成彩雲說:&ldqu;我能把那些老爺們的眼都蒙上?我那兒有一個乳帶,你戴上它,用力勒緊點胸口,保管就看不出來了。&rdqu;金淑賢笑了,&ldqu;還是你有經驗。&rdqu;成彩雲翻了她一個斜眼,&ldqu;嘿嘿,好人真是做不得,得得得,你別勒了,興許那些爺們見你那鼓鼓的,說不定會喜歡你呢?&rdqu;金淑賢說:&ldqu;要他們喜歡?別把我噁心死了。&rdqu;

    冉大牛拎著韋德羅訕噠噠地向帳篷房走去,與那淒涼的吉他聲漸行漸近,他掀開門簾的時候,吉他聲嘎然而止,他剛把奶倒進奶桶裡,就聽到老莫說:&ldqu;大牛,今後別幫她們擠了,你現在要緊的是看書,我讓你看的書你都看了嗎?&rdqu;冉大牛說看了。老莫說:&ldqu;來,讓我考考你。把王之渙的九日送別背給我聽。&rdqu;冉大牛馬上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背誦,&ldqu;薊庭蕭瑟故人稀,何處登高且送歸。今日暫同芳菊酒,明朝應做斷蓬飛。&rdqu;老莫問:&ldqu;詩中的薊北指的是什麼地方?&rdqu;冉大牛說:&ldqu;薊是古地名,唐朝叫漁陽,也就是現在的薊縣,在北京附近。&rdqu;老莫沒說什麼,卻把吉他遞給冉大牛,冉大牛接過來,彈出一個三和絃和一個七和絃,接著又彈出一首簡單的樂曲。老莫說:&ldqu;一點也沒彈出味道。還得加油,現在加你的時間,每天練琴的時間不得少於二小時,讀書的時間不得少於三小時。這是任務,聽到了嗎?&rdqu;冉大牛響亮地答聽到了。老莫見冉大牛答得乾脆,臉上露出笑容。

    不一會兒,擠奶的人都來了。金淑賢進門就對老莫說:&ldqu;老莫,彈鴿子給我們聽吧。&rdqu;老莫頭也沒抬,&ldqu;不行,大牛現在讀書,等他讀完了再彈。&rdqu;金淑賢不依不饒,&ldqu;求你了,彈一下吧,我真的想聽了。&rdqu;她瞟了成彩雲一眼,&ldqu;難道你不想聽?&rdqu;成彩雲冷冷地說:&ldqu;我不想聽。&rdqu;金淑賢本想拉成彩雲當幫腔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性激將起來,&ldqu;嗨,你不是說你就喜歡聽老莫彈琴嗎?&rdqu;她見成彩雲的臉紅了一下,接著又聽到成彩雲說:&ldqu;我是喜歡聽,可不喜歡聽鴿子。&rdqu;金淑賢見她上了路,趕緊說:&ldqu;那你喜歡什麼呀?&rdqu;成彩雲說:&ldqu;我喜歡聽他彈唱海鷗和綠袖子。&rdqu;金淑賢轉向了老莫,&ldqu;聽到了嗎,成彩雲喜歡聽你彈唱。&rdqu;老莫翻眼瞅了一下成彩雲,一聲不響地拿起吉他往外走。金淑賢和成彩雲跟了出去。帳篷房內有人說:&ldqu;他們去彈去唱,我們正好睡大頭覺。&rdqu;

    片刻,正在看書的冉大牛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清揚而激越的琴聲,接著又聽到渾厚的中音,聽得出,那聲音富含激情:

    海鷗啊,海鷗啊,

    你那動人的歌聲擾亂了我那平靜的心房。

    這是多麼美好的時光,

    啊!海鷗飛來飛去盡情歌唱,

    啊!海鷗自由自在多麼歡暢,

    靜靜的江水向東流,唯有那歌聲輕輕蕩。

    歌聲和琴聲慢慢地消失,留下許多遐想在空間蕩。冉大牛又聽到綠袖子的樂曲響起,卻馬上被金淑賢打斷了,&ldqu;不行,你彈了她喜歡的,現在輪到我喜歡的了。&rdqu;

    帳篷房裡響起了一個奶工的聲音:&ldqu;這倆女的,你們說老莫喜歡哪一個?&rdqu;

    &ldqu;難說,我看他一個都不喜歡。真要硬安上一個,也只能是成彩雲了。金淑賢漂亮倒是漂亮,就有些風浪,你看那眼睛,像一把鉤子。&rdqu;

    &ldqu;莫不是也鉤了你?&rdqu;

    &ldqu;咱不想,那好事輪不到我,她鉤我做什麼?我又想她做什麼?&rdqu;

    &ldqu;老天不公,幾朵花擺在他老莫面前他不摘,我想幹巴心,她們都不瞟我一眼。&rdqu;

    &ldqu;傅二比,你就別想那好事了,趕緊你新民屯老家,讓你爹媽給你張羅一個帶來。孬好都是一輩子。&rdqu;

    &ldqu;家也張羅不來,哪個會跟我這個地成分的人。&rdqu;

    帳篷房裡頓時沉靜下來,這些來自天南地北的人,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本難言的痛苦,成分不好,逃婚,右派,異類,要不他們也不會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唯一的別是:有的是被強迫充軍,有的是自願充軍。無論被迫或者自願,都是時代的風把他們吹到一塊了。

    冉大牛又聽到外面傳來歡快的歌聲和琴聲:

    親愛的小鴿子啊,

    請你來到我的身旁,

    歌聲琴聲還在繼續,冉大牛卻看見成彩雲帶著失落的眼神默默地進了帳篷房,愁眉苦臉地坐在鋪上。外面又傳來的響亮的琴聲和歌聲:

    我們飛過藍色的海洋,

    走向遙遠地方。

    冉大牛又向成彩雲望去,只見她臉上的愁雲更加濃密了,如果外面繼續彈唱下去,她真得要流出淚來,好在外面的歌聲停止了。他不明白成彩雲為什麼不喜歡這首歌,在他聽來,鴿子這首歌挺好聽的,和山楂樹一樣的好聽,都是老莫愛唱的歌,自己不僅耳熟能詳,高興的時候也會唱上一段,每當他唱這些歌的時候,老莫就會情不自禁地笑,說聲音嫩了點,不適唱情歌的。

    &ldqu;他們想到遙遠的地方。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兒更遙遠呢?再往西去就是滿洲里了。&rdqu;傅二比自言自語,末了,他突然扯拉著嗓門吼起來:

    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了她的帳篷房,都要頭留戀地張望。

    冉大牛聽到身旁的人小聲說,&ldqu;他傅二比再找不到老婆,真的會瘋了。&rdqu;

    &ldqu;唉,他今年都二十八了。弄不好真得打一輩子光棍。&rdqu;

    &ldqu;不要說別人了,你我不都是一樣嗎?&rdqu;

    &ldqu;忍著點吧!&rdqu;

    冉大牛向傅二比望去,只見傅二比唱得特別賣勁,脖子紅了不說,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傅二比正在縱情地唱著,老莫和金淑賢走進帳篷房。老莫被傅二比神情專注的樣子感染了,他馬上又彈起了吉他為他伴奏,帳篷房原來的沉悶氣息被一掃而光。邢隊長走進來,一聲不響地坐在成彩雲身邊,看著兩個人,那老莫的身子輕輕地扭動,傅二比奮力吼叫,高亢的聲音伴隨著幾分蒼涼。歌子唱完了,傅二比仍然在喘粗氣。

    &ldqu;小傅,你還真能唱,情緒飽滿,嗓子也不錯。下次我教你些技巧,說不定你能登臺表演呢!&rdqu;

    &ldqu;老莫,你別誇我了,在老家聽別人唱,只能跟著哼唧,連大一點聲都害怕被人罵一頓。今天放開了叫喚一番,別說,感覺好多了,不那麼憋屈了。&rdqu;

    &ldqu;小傅,只要你願意唱,我就給你伴奏。這天老人荒的地方沒人管的。普天下要都是這樣就好了,那許許多多的右派和地的日子要好過些。&rdqu;

    &ldqu;哪敢勞駕你,我瞎喊喊就得了。&rdqu;

    邢隊長開腔了,&ldqu;老莫,你開啟收音機聽聽,我怎麼覺得不對勁,連續暖和二天了。&rdqu;老莫說:&ldqu;電池沒電了。等老王頭來問問他怎麼說。&rdqu;邢隊長說:&ldqu;等老王頭來,天就快黑了。我們還是出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不結實的地方。&rdqu;老莫說好。

    二人在外面轉了一圈,查看了的柵欄,又查看了帳篷房。柵欄有幾處釘得不牢,他們用鐵絲捆了捆。在帳篷房邊,老莫踢踢拴帳篷房的繩,&ldqu;我看這帳篷房得加兩道繩,萬一暴風雪來了,掀翻了可不得了,要凍死人的。&rdqu;邢隊長點頭,他們又帳篷房裡取來二根大鐵釘和繩,給帳篷房加了固,又把原有的鐵釘夯實,這才放心地到帳篷房裡,邢隊長說:&ldqu;柵欄不結實隨它了,我們什麼都沒有,拿它沒辦法,真不知道機修廠那些人在糊弄誰?你看那柵欄扎得稀鬆,那禁得住大風呀!不過,現在帳篷房我是放心了。&rdqu;

    這個夜晚,是冉大牛終身難忘的驚心動魄的一夜。

    他們睡下不久,外面就颳起了大風,老天爺用拴帳篷房的繩和柵欄的圍欄當琴絃,彈奏出了世界上最為乖戾樂曲,像鬼哭、像魔王吼叫,聽得人心惶惶,有的人性把頭蒙在被子裡。帳篷房像一張薄紙片,被颳得忽閃忽閃的,馬燈搖擺不停,昏暗的陰影在帳篷房裡晃動,如同妖怪在跳舞。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睡,邢隊長招呼所有的男人都穿好衣服坐起來。

    夜半,風越刮越緊,大有把一切都捲走的氣勢,帳篷房猶如一葉輕舟,飄蕩在狂風怒吼的海上。黑毛突然叫喚起來,它齜牙咧嘴地撲向門口,可巧,傅二比要出去解手,哆哆嗦嗦地掀開簾子走出去,黑毛狗仗人勢跟了出去,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傅二比媽呀媽呀地倉皇逃進來,卻被拴簾子的繩絆倒,摔成狗啃屎不說,大半個屁股還露在外面。黑毛也跟著傅二比退到帳篷房裡,但還是向外面拼命地叫。傅二比爬了一下沒爬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叫喊,&ldqu;狼!門口有狼!&rdqu;

    邢隊長和老莫心頭一驚,彼此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外面有羊群,狼進了羊群,後果不堪設想。老莫拎起了一盞馬燈,走到門口一把拉起了傅二比,不屑地說:&ldqu;看你嚇成這個樣子,還不趕快把褲子繫上。&rdqu;他剛掀開門簾,卻被邢隊長喊住了,&ldqu;等等!&rdqu;他神色凝重地說:&ldqu;我們組成三個小組,輪流出去,每組一個小時。能把這夜熬過去就好了。&rdqu;

    三個小組很快就組成了。老莫帶一組;老王頭帶一組;邢隊長帶一組;每組三個人,牛牧工、馬牧工和羊牧工各一個。邢隊長說:&ldqu;我先出去,等我們來了,老王頭出去,再就是老莫。&rdqu;他說著帶著兩個人走出帳篷房,每人手裡都拿著棍子,黑毛也跟了出去。老莫放心不下,也拎著盞馬燈跟了出去。冉大牛見老莫出去了,也拿了根棍子跟在老莫的後面。金淑賢見冉大牛也要出去,急了,大聲喝道:&ldqu;大牛!你出去做什麼?&rdqu;老莫頭看看,沒吱聲,算是預設。

    冉大牛跟在老莫身後,剛走出帳篷房,就被風颳了個趔趄,老莫說:&ldqu;快把帽帶繫上,莫被風吹了去。&rdqu;冉大牛照著做了,他看見黑毛吼叫的地方,有一小片綠瑩瑩的光在閃爍,他馬上抓住了老莫的手,&ldqu;媽呀!咋這麼多張三呀!&rdqu;老莫說:&ldqu;不多,也就五條。&rdqu;他跺了跺腳,&ldqu;該死,偏偏電池沒電了。張三怕光,電筒照一照他們會被嚇跑。&rdqu;他們正說著,只見有人把一個火球向狼群擲去,顯然是邢隊長他們。邢隊長是老牧工,知道如何對付狼。

    狼群逃走了,留下幾聲淒厲地嚎叫,它和暴風雪的怒號參雜在一起,把帳篷房裡的人驚嚇得惴惴不安,連喘氣都不敢大聲。老莫和冉大牛到屋裡,老莫讓冉大牛躺一會兒,冉大牛剛到自己的鋪上坐下,金淑賢就小聲說:&ldqu;老莫讓你躺下,你就聽話吧,外面危險,不是你小孩子隨便去的。&rdqu;冉大牛說:&ldqu;你就躺著吧,別為我操心了。&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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