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幽情 第四章 真璞神照（四）

    雲海見來人正是琴默，心中暗奇，忖道：&ldqu;琴默容顏絕美，早無昨日稚氣，怎地只是一夜工夫，卻好似過了十年一般。&rdqu;思量之間，琴默已來到牧龍面前，立足問道：&ldqu;師，今日進境如何？&rdqu;

    牧龍收住身形，抱拳道：&ldqu;師姐，進境神速，約莫再有半年，這颶雪神劍就該練成了。&rdqu;

    琴默聞言喜道：&ldqu;好，太好了，師你天資聰穎，只用十年便練成颶雪神劍，我萬神宮中從未有過，實在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dqu;

    牧龍笑道：&ldqu;這都是師父和師姐教導有方。&rdqu;說著眉毛一揚，涎著臉接道：&ldqu;師姐，今日又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rdqu;

    琴默道：&ldqu;好吃的是一定有的，不過要打贏了我才能吃。&rdqu;說著驟然一掌向牧龍肩頭擊來。牧龍急忙閃身避過，展開身法與琴默戰在一處。

    二人身形矯若遊龍，在雪地裡倏來倏往，趨退若神，攪起漫天雪花，真似個飛瓊濺玉的神仙世界。二人戰了二十餘招，牧龍賣個破綻，轉身就走，琴默自後追來，一掌擊向他後心。眼看牧龍就要中招，他卻忽然頓住腳步，將身驀然一矮，琴默收勢不及，這一掌從牧龍頭頂掠過，人也搶到牧龍頭裡去了。牧龍直起身來，順勢在琴默 肩頭按了一掌，琴默吃不住力，側身倒下，眼看要觸及雪地，牧龍卻又一把拉起了她，笑道：&ldqu;師姐，承讓了。&rdqu;

    琴默站穩身形，白了他一眼，道：&ldqu;好吧，師姐輸了，你這詭計多端的小子，對哪個姑娘都憐香惜玉，偏生打你師姐毫不留情。&rdqu;

    牧龍道：&ldqu;冤枉啊，師姐，我成日里見的女子便只有你一個，卻到哪裡去憐香惜玉？與師姐過招，當然要拼盡全力，否則就是輕視師姐，牧龍怎敢如此不敬？&rdqu;

    琴默道：&ldqu;好了，小滑頭，你有兩樣功夫比颶雪神劍還厲害，一就是吃，二就是油嘴滑舌。&rdqu;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物，扔給牧龍，接道：&ldqu;今日師姐給你帶了這個來，趕緊吃了它吧。&rdqu;

    牧龍探手接過，低頭一看，掌中一粒銀丹滴溜亂轉，茫然道：&ldqu;師姐，這是什麼？好吃麼？&rdqu;

    琴默道：&ldqu;這是總之滋味清甜甘美，包你從未試過。&rdqu;

    牧龍聞言喜道：&ldqu;真的麼？&rdqu;一把將那銀丹塞入口中，一陣咀嚼，嚥了下去，轉頭道：&ldqu;師姐，好像好像沒什麼滋味啊。&rdqu;話未說完，已覺一股清涼之氣從丹田升起，直衝靈府泥丸，霎時間周身輕靈，骸泰然，不由一驚，道：&ldqu;師姐，這這難道是傳言中的雪瑤精魄？&rdqu;

    琴默道：&ldqu;不錯，你服了雪瑤精魄，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半年之內，你的颶雪神劍一定能練成。&rdqu;

    牧龍急道：&ldqu;這麼珍貴的東西，師姐自己怎麼不服用，卻給我糟蹋了？&rdqu;

    琴默道：&ldqu;你是我萬神宮的希望，將來領袖群倫，降妖除魔，澄清宇內，重任全由你一肩承擔，師姐助你一臂之力是理所當然的。你既已服下雪瑤精魄，趕緊凝神靜心，導氣歸元，以使雪瑤精魄的神效發揮至極致。時機稍縱即逝，師姐不敢打擾，先走了。&rdqu;

    琴默說完，縱身一躍，已到了十餘丈外，接著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身影。牧龍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喃喃道：&ldqu;師姐，你對我太好了，牧龍將來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報答你。&rdqu;說著就地坐倒，盤膝調理，轉眼就入了定態。

    雲海瞧見琴默樣貌，復聽她有十年練成之言，再加上雖然瞧不見牧龍模樣，但見他手腳長大，身材偉岸，已絕非昨日稚子，心中暗道：&ldqu;瞧此情形，我一夢之間竟已過 了十年，琴默的容貌身形與現在已全無二致，牧龍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我也全都感同身受，莫非真如琴默所說，我真的真的曾是牧龍麼？&rdqu;

    雲海心中混亂，思量良久，正煩惱間，眼前忽而一亮，原來卻是牧龍行氣已畢，睜開雙眸，起身向香雪洞走去。

    牧龍入了香雪洞，剛轉過了門口的大石，忽而一愣，定在了洞口。原來他用作臥床的石臺上竟然坐了一名陌生女子，正持一把黃楊木梳，整理如雲秀髮，一雙眸子烏黑閃亮，內中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牧龍見狀吃了一驚，結舌道：&ldqu;姑娘，你你是何人？&rdqu;

    那女子一笑，道：&ldqu;你來了？今日練功可辛苦麼？&rdqu;

    牧龍茫然道：&ldqu;不辛苦。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這裡是映雪崖，萬神宮禁地，沒有師父的允許，沒有人可以上來的。&rdqu;

    那女子道：&ldqu;你師父允不允許我也在這崖上住了十年了，十年他也未曾發現我，我瞧今日也不打緊的。&rdqu;

    牧龍聞言愕然道：&ldqu;你在映雪崖上住了十年？我我也在映雪崖上住了十年，為何卻從來沒見過你？&rdqu;

    那女子笑道：&ldqu;你見過我的，還天天見，你有什麼心事也只是對我說，怎麼你都不記得了嗎？&rdqu;

    牧龍道：&ldqu;哪有此事？姑娘不可胡言亂語。你還是趕緊走吧，被我師父發現可就糟了。&rdqu;

    那女子道：&ldqu;丙辰年正月一日，琴默師姐偷了你師父的年汾酒，來與你同賀新年，你飲醉了，對我說，你很想念父母，不知那一日才能下崖，還說想偷偷溜出萬神宮，再也不來了。同年八月十五，琴默師姐做了點心拿來給你吃，你用咒法定住了她，收拾包袱準備離開，臨走時卻害怕師父怪罪琴默師姐，所以又打消了念頭。 到了十二月十三，你&rdqu;

    &ldqu;好了，夠了。&rdqu;那女子還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牧龍卻已插話打斷了她，&ldqu;這些都是我私密的事情，姑娘如何得知？&rdqu;

    那女子道：&ldqu;都是你親口跟我說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嗎？&rdqu;

    牧龍道：&ldqu;胡說，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只是對&rdqu;牧龍說到此處，心中突地一震，語聲嘎然而止，向四面打量了一番，遲疑道：&ldqu;莫非你你是&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