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幽情 第四章 真璞神照（十八）

    是夜，牧龍與琴默在大殿內 為師父守靈，同時各自養氣調息，備戰欲界妖神。牧龍功行一周天，正要進入無我之境，忽覺胸前發熱，乾坤鏡似有異動，不由一愕，取了乾坤鏡出來細看，只見鏡 身微微顫動，鏡上隱現紅光，隨即脫出一重虛影，那虛影卻又漸漸變實，乾坤鏡竟然一分為二，成了互形互相的兩面。

    牧龍見狀大奇，結舌道：&ldqu;這這是怎麼事？&rdqu;

    琴默在一旁看得分明，也是驚得目瞪口呆，二人思忖了一陣，琴默道：&ldqu;乾坤鏡忽然分裂，這其中的因由我委實猜想不透，牧龍，你可想到什麼？&rdqu;

    牧龍道：&ldqu;依我推斷，乾坤鏡是被欲界妖神的洪荒血魔咒力震散了元神，你瞧這二面鏡，左右對稱，互為映象，正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乾坤鏡依託靈力可行旅於過去未來，以此時為起始，過去與未來之辨只怕正是相互照見，相互依託，如此看來，多半是鏡分乾坤，分屬過去未來了。&rdqu;

    琴默道：&ldqu;言之有理，可惜你我皆不通乾坤鏡咒語，否則即刻便可驗證你的推論。&rdqu;

    牧龍聞言輕聲自語道：&ldqu;若有咒語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返過去，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師父就不會死了&rdqu;

    琴默見牧龍失神，不由一聲嘆息，道：&ldqu;牧龍，你別想那麼多，咱們終歸會找到乾坤鏡的咒訣，總有一日能去救師父的。&rdqu;

    牧龍輕輕&ldqu;嗯&rdqu;了一聲，目望乾坤二鏡，心潮起伏，呆呆地入了神

    六日後的黃昏，天色陰霾，萬神宮正殿內一片素白，棺停正中，眾子分跪兩側，有的默不作聲，有的低低飲泣，一片黯淡景象。

    琴默把牧龍召到身邊，低聲道：&ldqu;牧龍，欲界妖神要發難，多半便是在今夜了。&rdqu;

    牧龍道：&ldqu;不錯，我也是這般想，咱們已通告天下師父的死訊，明日少不得有各門派的高手前來致哀，等那時再下手，他多半討不了好去。&rdqu;

    琴默道：&ldqu;今夜咱們要格外小心，能否為師父報仇，就在此一役。&rdqu;

    牧龍點頭稱是，知會了琴默一聲，再到殿外巡視，未行出多遠，雪煢在身後喚道：&ldqu;牧龍，等等我。&rdqu;

    牧龍頭道：&ldqu;你守著自己的位置，我四處瞧瞧，立刻來。&rdqu;

    雪煢道：&ldqu;你孤身一人，我不放心，我要跟著你。&rdqu;

    牧龍見她目光切切，不忍拂她好意，低頭默然了一陣，道：&ldqu;好。&rdqu;

    雪煢見狀道：&ldqu;你莫不是在怨我麼？&rdqu;

    牧龍搖頭道：&ldqu;沒有，我不怨你，雪煢，你&rdqu;話到此處卻說不下去，只是呆呆地望著雪煢。

    雪煢道：&ldqu;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走的。牧龍，我不怕死，這一輩子我入了妖道，叫你師父和師姐都恨我入骨，下一輩子若然有下一輩子，我定要做人，做個知書識禮，端莊矜持的好女子，那樣她們就都會喜歡我了。&rdqu;

    牧龍聞言喃喃道：&ldqu;若然有下一輩子若然真有下一輩子，我們還能再相逢麼？&rdqu;

    他話未落音，忽聞覓妖陣外有人朗聲道：&ldqu;積翠山冷松煙前來弔唁。&rdqu;

    牧龍聞言略有些意外，心道：&ldqu;師姐說積翠山七龍宮遠在遼東，想不到他們的宮卻最先到來。&rdqu;當下對雪煢低聲道：&ldqu;你且藏起來，這七龍宮也是得道高人，你的妖氣只怕逃不過他法眼。&rdqu;

    雪煢將嘴一嘟，道：&ldqu;逃不過便逃不過，他也不是你師父，能拿我怎樣？&rdqu;

    牧龍道：&ldqu;若傳了出去，說我崑崙子勾結妖魔，你要我萬神宮上下如何應對？&rdqu;

    雪煢聞言欲言又止，滿臉不情願地退下了，牧龍這才整整衣冠，來迎冷松煙。

    牧龍出了覓妖陣，只見陣外站了個葛袍人，五十餘歲，眉粗目細，須長盈尺，容貌平常得很，但雙手揹負，雙目望天，倒頗有一股傲氣。

    牧龍抱拳一禮，道：&ldqu;這位前輩想來就是七龍宮冷松煙了，在下崑崙子牧龍，特來為前輩引路。&rdqu;

    冷松煙微一拱手，算是還禮，道：&ldqu;少俠請。&rdqu;

    牧龍領他過了覓妖陣，甫一入靈堂，冷松煙便高聲叫道：&ldqu;鍾離兄，蒼天不仁，竟讓高賢早夭，痛煞我心啊。&rdqu;說著直撲棺柩，拍打棺蓋，滿面戚然之色。

    琴默見狀上前行禮，道：&ldqu;晚輩酈天音拜見冷前輩，七龍宮地處遼東，您老人家竟然第一個前來祭奠，足見情誼深厚，酈天音代崑崙上下拜謝了。&rdqu;

    冷松煙打量了琴默一眼，道：&ldqu;你便是酈天音？喪貼由你具名，想來崑崙上下也是你暫為代管。我與鍾離兄相交莫逆，你們若不嫌棄，大可叫我一聲冷師伯。&rdqu;

    琴默聞言又是一禮，道：&ldqu;崑崙上下俱感冷師伯大德。&rdqu;

    冷松煙道：&ldqu;鍾離兄仙遊，萬神宮大小事務都要你一手操持，你辛苦了。&rdqu;

    琴默道：&ldqu;都是子的分內之事，不敢說辛苦。&rdqu;

    冷松煙道：&ldqu;若有什麼需要冷師伯幫忙的，你不妨直言。&rdqu;

    琴默聞言，正待求他援手，共同對抗欲界妖神，卻忽聽耳邊傳來一陣飄忽不定的冷笑，一個女子道：&ldqu;若是這娃兒要你去殺了欲界妖神，你敢麼？&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