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幽情 第七章 魑魅谷中（七）

    子洋道：&ldqu;烏兄說的莫非是方才各門各派傳音拜會之事？&rdqu;

    烏 玄道：&ldqu;不錯，正是此事。子洋兄，我今日方曉火芝靈獸之事實乃家父一手策劃，他和一位叫做玉夫人的女子力擒得火芝靈獸，在其身上畫下&lsqu;連魂鎖元咒&rsqu;，再 利用它引誘各方豪傑去到羅乙山中，目的是吸取眾人的靈元，為我父親療傷。此事與子洋兄全無半分關係，可各大門派有眼無珠，誤會了你，將你當作密謀陷害他們 的仇人，說來都是魑魅谷和烏玄連累了子洋兄，在下心中萬分過意不去，特來向子洋兄賠罪。&rdqu;

    烏玄說罷，一揖到地。子洋連忙扶住，道：&ldqu;烏兄言重了，此事內情若是烏兄不說，只怕永不會有人知曉，烏兄不顧魑魅谷聲譽受損，將此事直言相告，足見待我摯誠，我若仍然心存芥蒂，那便太過小肚雞腸了。&rdqu;

    烏玄道：&ldqu;子洋兄量大如海，猶叫小汗顏。日後群豪來到，烏玄必定澄清事情始末，還子洋兄一個公道。&rdqu;

    子洋道：&ldqu;只怕他們已經先入為，未必信你所言，此事暫且不說，烏兄，此番群豪邀集，顯是興師問罪，討伐魑魅谷，來者勢大，非為易與，烏谷和烏兄可有應對良策？&rdqu;

    烏玄聞言滿面憂色，道：&ldqu;子洋兄，我也正為此事煩惱，父親叫我不必擔心，他和玉夫人自有安排，可我心裡總是惴惴不安子洋兄，請你念在你我相交一場，若真是到了緊急關頭，務必助我父親一臂之力。&rdqu;

    子洋道：&ldqu;烏兄，其實我瞧此事也容易解決，烏谷吸取他人的靈元療傷，若是傷患已然痊癒，何不將靈元歸還眾人，再設宴賠禮，或能將一場災禍消弭於無形。&rdqu;

    烏玄聞言嘆息一聲，道：&ldqu;其實我也是如此想，可是子洋兄有所不知，那玉夫人斷言我父親三年之內必為人王，靈元歸附乃是天命。我父親對玉夫人之言深信不疑，看來是打定了意，要力抗群豪。&rdqu;

    子 洋道：&ldqu;烏兄，請恕我直言，劫奪他人靈元，尚且託言天命，振振有詞，在我看來，實與殺人越貨的強人無異，子洋不才，對正邪之分，曲直之辯卻十分看重，此事 是烏谷理虧在前，強橫在後，我不能幫他。不過你我相交一場，我也不願見到你父親遭遇不測我只可以答應你，若有必要，我會盡我所能保全烏谷的性 命。&rdqu;

    烏玄道：&ldqu;有子洋兄此言，小心中便安穩多了。幸得子洋兄仁心眷顧，請受小一拜。&rdqu;烏玄說罷，雙膝一軟，便要跪倒。

    子洋連忙將他扶住，道：&ldqu;為朋友稍盡綿力，乃是義所當為之事，烏兄豈能如此，折煞我也。&rdqu;說著略一思忖，又道：&ldqu;烏兄，那玉夫人是什麼來路，你可知曉麼？&rdqu;

    烏玄搖頭道：&ldqu;我不知道，父親說是偶然相識的，言語中倍加推崇，看來是個道行頗深的高人。&rdqu;

    子洋道：&ldqu;依我看來，烏谷的舉動似乎都由此人背後唆擺推動，烏兄，朝夕相對之人尚且難以知心，何況萍水相逢，你定要提防此人才是。&rdqu;

    烏玄道：&ldqu;多謝子洋兄提醒，其實我對玉夫人也頗有疑忌，只是一時半刻還未能辨得分明，所以暫且隱忍不發。我定會暗中留意，探明她的用心。&rdqu;

    烏玄言到此處，窗外忽然傳來三兩聲鴞鳴，烏玄恰立在窗邊，聞聲推窗望去，只見一隻雕鴞驚飛，撲楞楞地朝著彎月黑雲飛去了。烏玄見狀道：&ldqu;夜已深沉，小不再打擾子洋兄歇息，就此告退。&rdqu;

    子洋聞言拱手相送。烏玄才剛離去，阿妙卻又閃身進來，道：&ldqu;子洋哥，他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怎麼可以答應他，幫他保護烏谷？&rdqu;

    子洋道：&ldqu;有何不妥？&rdqu;

    阿妙道：&ldqu;當然是不妥的。各大門派皆對你心存誤解，這興師魑魅谷，正是你表明立場，洗脫嫌疑的大好機會，可你若是維護烏谷，便是站在天下英雄的對立面，將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dqu;

    子洋道：&ldqu;這其中利害，我如何不知，可是烏兄以誠待我，信我求我，我若是隻顧著自己的利益，拋棄了朋友義氣，那便失了胸襟，失了男兒頂天立地。所謂清者自清，我從未做過危害各派的事，問心無愧，何必在乎他們如何看我？&rdqu;

    阿妙急道：&ldqu;可是這幫人渾不講道理，他們定會聯起手來，加害於你。&rdqu;

    子洋笑道：&ldqu;事情的真相如何，早已在那裡，永遠也不會改變，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性命是我的，是生是死我自己作，誰要害我，我對他絕不會手軟，阿妙你別擔心，子洋哥沒那麼容易死。&rdqu;

    阿妙還要再說什麼，子洋卻已推著她出了門口，道：&ldqu;四更已過，沒幾個時辰好睡了，你再不安歇。明日掛著兩個黑眼圈兒可見不得人。&rdqu;

    阿妙無奈，只得白了他一眼，咬著嘴唇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只走出兩步，又頓住身形，緩緩轉過頭來，望著子洋已然掩上的房門，喃喃地道：&ldqu;子洋哥，我便是愛你這股君臨天下的王霸之氣，阿妙知道，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成為這三界之中唯一的，真正的王者。&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