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幽情 第八章 碧海情天（五、六）

    眾人聽得&ldqu;東海巨玄門&rdqu;五字，都是心頭一震，面面相覷，目中隱現憂色。中野進略一思忖，道：&ldqu;姑娘原來是巨玄門少，失敬，失敬，不知道胡非掌門一向可好？&rdqu;

    蒙面少女道：&ldqu;我爹他向來安好，中野先生有心了。我在爹爹壽禮中也曾見過中野氏和東閭氏送來的禮物，既然都是舊識，我也不願與你們為難，你們自行退了開去吧。&rdqu;

    東閭陌性子較急，聞言心頭火起，道：&ldqu;小姑娘你說什麼？我等為何要退了開去？&rdqu;

    蒙面少女斜了他一眼，道：&ldqu;我不叫小姑娘，我的名字叫做胡非菲，北海冰蛟是我要送給爹爹的壽禮，志在必得。讓你退開乃是好心，免得動起手來，傷了你們，那就不太好了。&rdqu;

    東閭陌怒道：&ldqu;小姑娘你好大的口氣，便是胡非駿馬親自到此，也要對咱們禮敬三分，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敢如此放肆？&rdqu;

    胡非菲目中閃過一抹怒色，寒聲道：&ldqu;跟你說了，我不叫小姑娘，我的名字叫做胡非菲。我聽你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對我巨玄門頗有不屑，是也不是？&rdqu;

    東閭陌聞言一滯，道：&ldqu;這便是胡非掌門親來，也要講個先來後到，東閭，中野，都非無名之輩，豈容你呼呼喝喝？&rdqu;

    胡非菲道：&ldqu;什麼先來後到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世上之物，惟有能者居之，你們既然不服氣的，何不動上手來試試？&rdqu;

    東閭陌和中野進聞言俱是心下犯難，巨玄門內高手如雲，千年來與崑崙，青城等門派齊享盛譽，這一動手便是樹下強敵，後患無窮，但若不動手，族人數十年之辛苦經營便一朝盡付流水，又如何甘心？

    東閭陌徘徊兩步，心中暗道：&ldqu;幾十年的心血豈能白費？巨玄門中雖有驚人絕藝，諒這丫頭年紀輕輕，能學得了多少？況且若今日奪得北海冰蛟，又何須懼怕什麼巨玄門？&rdqu;

    他想到此處，心意立決，挺劍說道：&ldqu;小丫頭出身巨玄門，必定身懷絕技，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倘若我僥倖贏你一招半式，你當如何？&rdqu;

    胡非菲怒道：&ldqu;你這渾人真是不可理喻，跟你說了我叫胡非菲，不叫小姑娘，也不叫小丫頭，你便偏生不聽。你若贏我一招半式，我轉身便走，但若你輸了，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你。&rdqu;

    中野進聞言不禁低頭竊笑，東閭陌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喝道：&ldqu;小廢話少說，接招吧。&rdqu;

    胡非菲道：&ldqu;且慢。我瞧中野氏也未心服，一個一個的打發太費周章，你們倆一起上吧。&rdqu;

    眾人聞言都是面上變色，只道是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驕矜逞狂。那胡非菲卻不由分說，解下腰間金鈴，幻起千層白浪，萬點金光，向東閭，中野二人翻湧而來。

    東閭，中野二人見狀，惟有挺劍相迎。二人原對她存有輕視之心，交上手卻頓覺四面山呼海嘯，暗流洶湧，不由都是猛吃一驚，各自出盡全力，縱橫騰挪，方才堪堪頂住她的凌厲攻勢。

    三人各逞所能，戰成一片亂影，二十招過後，胡非菲忽然長笑道：&ldqu;二位便只有這些能耐了麼？那便別怪我手下無情了。&rdqu;說罷長一緊，繞成千圓環，激起狂嵐颶風，分襲東閭，中野二人。

    中野進見她來勢兇猛，豈敢大意，長劍灌注畢生之力，以&ldqu;八荒劍訣&rdqu;全力相抗。另一面東閭陌只覺那千層圈之中颶風銳嘯，金鐵交鳴，恰如銀瓶乍破，鐵騎突出，自己一生修為凝注的&ldqu;青木劍訣&rdqu;亦擋不住其雷霆之威，但聽一聲霹靂炸響，東閭陌接連退出七步，手中長劍一震，裂為碎片。

    眾人見狀，全都摒住了呼吸，場中死一般的寂靜。胡非菲收了金鈴，道：&ldqu;如何？如今二位可服氣了麼？&rdqu;

    東閭陌一聲長嘆，棄去劍柄，默然不語。中野進垂下劍尖，緩緩說道：&ldqu;胡非姑娘好生聰明，在下實在佩服。在下與東閭兄縱橫江湖數十年，未嘗一敗，不料今日聯手，卻被姑娘巧勝，實乃平生之恨也。&rdqu;

    東閭陌早覺敗得蹊蹺，聽他如此說法，忍不住問道：&ldqu;中野兄，何出此言？&rdqu;

    中野進嘆道：&ldqu;東閭兄，你還未瞧出來麼？胡非姑娘的金鈴走的是西冷之金，乃是你青木劍訣的剋星，她佯作強攻，誘我全力抵擋，實則以圈從我的土性八荒劍訣中借去力道，化為銳金之風，轉嫁在你身上，東閭兄實則以一己之力，敵我二人聯手，如何能不敗？胡非姑娘心思機敏，她多借我力，自己只出三分力道，如今我真力大耗，也遠遠不是她的敵手了。&rdqu;

    東閭陌聞言恍然大悟，怒道：&ldqu;難怪小丫頭要我二人齊上，原來打的是這個意，如此陰險狡猾，這一戰怎能著得數？來，來，來，咱們重新比過。&rdqu;

    胡非菲聞言一聲冷笑，道：&ldqu;與人爭競，鬥智鬥力，力敵也罷，智取也好，皆是求勝，勝了便是勝了，哪來的這許多怨天尤人，撒潑打滾？更何況，我便讓你再比一場，以你此刻的能為，能勝得了我麼？&rdqu;

    東閭陌聽了這話，啞然無語，怒哼一聲，忿忿地低下頭去。中野進道：&ldqu;胡非姑娘說得不錯，這一戰確是我們輸了，姑娘要進洞，便請自便吧。&rdqu;

    胡非菲道：&ldqu;中野先生倒是有些氣度，那我便不客氣了。&rdqu;舉步欲行，忽又轉過頭來，道：&ldqu;我知道你們東閭氏和中野氏為了今日已籌謀數年，但你們也不必覺得冤枉可惜，東閭氏的&lsqu;憐木沉香&rsqu;乃是脫胎自我巨玄門的&lsqu;巨木神香&rsqu;，中野氏的&lsqu;八方玄黃罩&rsqu;亦不及我門中至寶&lsqu;洪荒擒龍照&rsqu;，北海冰蛟為我巨玄門所得，乃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們就不必自怨自艾了。&rdqu;

    胡非菲說罷，令隨行的幾名女子在洞外留守，自己將金鈴繞在臂上，徑向那玄冰洞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