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園的粉紅回憶(四十三)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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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星期一白天我出去辦了一天護照的事,晚上去音樂廳聽了音樂。。。

    星期二的一大早,我冒著被王萍的眼線盯上的危險,去了研究生樓找秦望。秦望說過不要來他宿舍找他,因為懷疑王莉是王萍的眼線。王萍如果知道我和他還有來往,就到系裡告他。今天我不得不來,因為我面臨著生命中的一次重大選擇,實在不能再等了。我雖然已經幾乎做好了選擇,但還是想無論如何要給他一次爭取我的機會,即便他選擇了放棄,我從自己的角度已經盡力,無怨無悔。雖然我才和他交往了三個星期,從去天安門夜遊那天算起。

    我走進研究生樓,靜悄悄,空蕩蕩,學生都放假走了,秦望出差來也沒提過要家的事。倒是我跟他提過我八月份要考託福的事,現在也用不著了,去考也是去練練手,因為錢已經交了。秦望應該是因為我在學校才不家陪我的,怎麼這個我都沒問過?光顧著膩在一起了。

    我輕輕地敲了門,拜託,一定是你開門!想想已經整整三個晚上沒有在一起了,他見了我會不會很激動?說不定一下會把我抱住。他們宿舍的人應該都走光了。等了一小會兒,門終於開了,是秦望!

    &ldqu;親愛的,是誰在敲門?&rdqu;簾子後面傳出我熟悉的聲音。

    秦望見是我,迅速出門,隨後把門帶緊。他這個動作真是多餘,我才不會衝進去呢!

    我一句話也沒說,離開門走了幾步遠,找了一塊牆壁靠著,做了幾個深呼吸,默默地對自己說,&ldqu;蘭兒你千萬不能倒下!你今天來是說正事的,千萬不能被眼前所見到的轉移了目標。千萬要冷靜!&rdqu;

    秦望也緩慢地離開門,挪步走到我的前面,他的臉色蒼白,眼神有些黯淡。

    為了打破這個尷尬局面,我說,&ldqu;你忙著呢?&rdqu;

    他說,&ldqu;蘭兒,晚上我去找你,給你解釋好嗎?&rdqu;

    &ldqu;別,你千萬別來找我解釋,尤其是晚上!我今天來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昨天已經有人向我求婚了,如果你還在乎我,就趕快到系裡去開結婚介紹信!&rdqu;我一口氣激動地直奔題。

    &ldqu;楊亦蘭,你在威脅我?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願意和誰結婚結去,不關我的事!我馬上要去實習,以後你不要來宿舍找我。&rdqu;

    &ldqu;你這個傻瓜,為什麼王萍威脅你要到系裡告你,你就嚇成那樣?我現在和你說正經的,你倒覺得我在威脅你?你想清楚了趕快來找我,其他的解釋我不想聽!&rdqu;

    說完我就跑出了研究生樓。

    一個月後。。。

    我一大早去了婦科醫院,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中午到四院午睡,為了孩子,我要養精蓄銳。下午兩點鐘,我剛睡醒,秦望突然出現在門口,

    &ldqu;我帶你去個地方,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說!&rdqu;

    我上了他的腳踏車,這次我沒有摟他的腰。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往事點點滴滴湧上心頭,浮在眼前。

    那是剛剛說好我們儘量不要見面的第二天,我在學校小賣部吃餛飩。他突然闖了進來,坐在我對面,從書包裡掏出幾沓紙和一本TOEFL參考書,說,

    &ldqu;這是的托福考題,我幫你借的,我自己沒考過,幫不了你太多。好好準備,別因為我分心。&rdqu;說完站了起來,摸摸我的頭,&ldqu;我有事先走了。&rdqu;

    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看著他的背影,眼睛居然溼潤了。

    還有一次,應該是更早,那時候王萍還沒構成威脅。他帶我去海淀的一家四川餐館,點了一碗水煮肉。粉紅色的肉片上撒滿了紅彤彤的辣椒小碎片和碾碎的花椒粒,澆了一層紅油。聞著很香,吃了一口,又麻又辣。下不了嘴。我說,你怎麼點這個?他說,習慣了會越吃越愛吃。我夾了一塊肉,放到啤酒杯裡涮了涮,接著吃。他坐在對面,笑嘻嘻地欣賞著我被辣得嘶嘶直叫。。。

    今天他帶我去了清華園,朱自清筆下《荷塘月色》的所在地。我猜想他之所以沒去燕園,是不是還在顧及王萍的眼線?

    沿著荷塘,是一條曲折的小路。路的兩旁,是些楊柳。午後的陽光很熱,而這條路卻是陰涼的。因為放假,路上只我們兩個人,靜靜地走著。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們的;我也像穿越了平常的自己,到了過去的世界裡。

    太陽暖暖的照著,粉紅色的荷花已經開到了極致,找不到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有的已經不那麼精神,被豔陽照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正如剛剛睡醒的美人,側臥在田田的荷葉上,葉子貼著水面,宛然隨波晃動的碧綠的涼蓆。

    &ldqu;蘭兒,關於咱倆的事,我想了整整一個月,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你有怎樣的過去,我都要和你結婚!&rdqu;

    &ldqu;過去?你還是不相信我?不過這個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來不及了。&rdqu;

    &ldqu;蘭兒,來得及,只要你同意,我馬上去系裡開證明,明天就和你去領證,明天晚上我就搬去和你一起住。你不知道這一個月我有多想你!本來是這麼簡單的事兒,我這個傻瓜以前怎麼就沒想到?&rdqu;

    &ldqu;我上次去找你,真的不是威脅你!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取。&rdqu;

    &ldqu;哦,你還在因為上次撞到我和春江在一起生氣吧?蘭兒,對不起。我解釋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理解。我是個男人,一個慾望很強的男人。你來找我的前一天晚上,她來找我打聽考研的事。春江對男人很有經驗,所以我。。。現在我找到了心理平衡, 咱倆扯平了!&rdqu;

    &ldqu;扯平?你怎麼就認準我有不堪的過去?我和你發展到哪一步,你知道的。如果我有經驗,對你也會像春江對你一樣,還能等那麼久嗎?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機會了。&rdqu;

    &ldqu;我現在來爭取你,才一個月的考慮,不算長吧,我們談戀愛到今天一共才不到兩個月。&rdqu;

    &ldqu;你還不死心,那我再告訴你,我現在懷孕了!&rdqu;

    我看到他的右手揚到半空中,停了下來,緊緊抓住我的左胳膊。我剛好穿著一件粉紅色的溜肩上衣。他使勁地捏著,像要捏斷一樣,直到我叫出聲才停了下來。

    &ldqu;孩子不是我的,不可能是我的。&rdqu;

    &ldqu;誰說孩子是你的了?&rdqu;

    &ldqu;蘭兒,你真是莫名其妙,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你的過去,你卻又來了新的!&rdqu;

    &ldqu;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我,到現在還把我當成隨便的女人。我結婚了,一個月前就結婚了,你這個傻瓜!&rdqu;

    。。。

    我看到他雙手捂著頭,手指插到頭髮裡,面對著荷塘,沉默了很久。。。

    我看著他的背影,他那天穿了一件灰綠色的T恤短袖,站在粉紅色的荷花前面。一絲風都沒有,空氣彷彿完全停止了流動,荷花的清香一點兒都聞不到。

    假如他一個多月前帶我來這裡,說出剛才的話,我可能會高興地跳起來說,&ldqu;總算等到這一刻了。&rdqu;然而今天物是人非,我已經不是昨天的我。

    我多麼希望能再變出一個同樣的自己,和他結婚。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他站在那裡,身材挺拔,連背影都那麼帥氣。他做事努力認真,學業優秀。 他對我的猜疑和脾氣也都是來自我自己容易讓人誤解的&ldqu;過去&rdqu;。在眾多北大精英里, 我只能選擇一個。我已經做了選擇,沒有退路!

    他環顧一下週圍的景緻後,頭都不地說,

    &ldqu;我真希望當初來的是清華這裡,不是北大,我到北大最不幸的就是遇到了你!&rdqu;

    我終於忍不住,跑到他的身後,最後一次把他緊緊抱住,說,

    &ldqu;對不起!事情來得太突然,我自己也沒有預料到。&rdqu;

    他抓住我的左手,過頭來,看著我胳膊上的淤青,說

    &ldqu;我送你去吧。對不起我剛剛下手太重,你去後換件長袖的衣服,別讓你丈夫看到。&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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