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園的粉紅回憶(四十四)再別燕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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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春江在我那兒吃過飯兩個星期後的一天晚上,我和她到燕園散步。月光如水,灑在寂靜的燕園上空。

    &ldqu;我和秦望分手了。&rdqu;我說。

    &ldqu;真的嗎?前兩天我問他考研的事兒時,他也沒提起。&rdqu;春江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奮。

    &ldqu;秦望另有了女人。&rdqu;我盯著她看了一眼,繼續說,&ldqu;不過他和我說過,只是把她當做情婦玩玩。&rdqu;

    &ldqu;和你一起去海淀音樂廳的那個男孩,還是普通朋友嗎?&rdqu;

    &ldqu;我們結婚了!&rdqu;

    我看到春江的嘴張得好大,半天沒攏,最後才說了一句,

    &ldqu;親愛的,你的效率可真高!&rdqu;

    臨去美國的前幾天,春江來送我。她大概永遠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和秦望之間的風流韻事。

    春江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地遞給我一張紙條說,

    &ldqu;這是秦望的電話,他暑假在一家銀行實習。他囑咐我一定要讓你走之前給他打個電話。&rdqu;

    &ldqu;你告訴他我要出國了?&rdqu;

    她點點頭。

    我把紙條攥在手裡幾天,直到上飛機也沒打電話。我那時迷戀徐志摩的詩,就讓我效仿《再別康橋》悄悄地離開吧。

    再別燕園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湖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未名湖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博雅塔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石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燕園!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

    想到這裡,我的眼眶居然溼潤起來。遠處的雪山空靈沉靜,眼前的小河清澈見底,我在這俄州靜美如畫的風光裡,拼接好了那幅記憶中的燕園水墨風情畫,我把這份美麗而又充滿苦澀的記憶捲了起來,珍藏在心靈深處。轉眼離開教會已經個把小時,baby該餓了吧,我趕緊往跑。

    我到教會時,牧師的講道已經結束。進入了日學階段。今天的題是關於愛。我一邊抱著baby, 一邊讀著如下經文:

    哥林多前書 3:4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這節經文我喜歡,更有現實意義,不像牧師講道時提到的瑪麗雅童貞女懷孕那段超乎人類想象。

    當天晚上,我給金如楊發了Email。

    如楊,

    首先請你原諒我不能跟你去東部。

    那天我們在俄大圖書館前重逢,你見到嬰兒車時問我是不是結婚了。我當時沒有答你。

    現在我可以答你,在你走後的不到三個星期我就閃婚了。結婚一個月就懷孕了。孩子出生時早產了三個星期。而我和你在勺園喝酒那個晚上距離我的新婚之夜剛好是三個星期。我在你那兒住的那個晚上還做了一個十分銷魂的夢,就像真的一樣,由此我一直懷疑孩子會不會是你的。

    所以見到你以後,我就假裝自己從來沒有過別的男人,想逼你說出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碰過我。從你當時的反應和答,我現在完全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謝謝你成全了我。

    今天我把自己的&ldqu;愛情故事&rdqu;顧了一遍。我的初戀被住你們樓的唐明耽誤了幾乎三年,我曾經的執迷不悟你是知道的。後來我懷著試一試的心情開始了第二段感情,雖然這段感情像煙花一樣持續不長,卻讓我理解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話。之後不久的第三段感情充滿了種種挫折。不經意間我遇到了現在的丈夫,一切來得那麼容易自然。我體會到真愛來臨時,雙方都會毫不猶豫縱深火海。

    我沒有辦法控制我深愛的人也同時深愛我。但我至少可以在發現對方不在深愛我時及時退出。這種退出其實也是一種積極的爭取。因為你只有離開不是真愛越遠,你才有更多的機會找到真愛。我們常常為情所困,其實是自己鑽到了愛情的死衚衕裡。 這時候需要做的是扭轉身,找海闊天空,而不是繼續走直到頭破血流。

    其實你和曾經的我一樣,在茫茫人海中努力找自己的另一半,絕不向不愛妥協。在求的過程中,我們或許留給別人招蜂引蝶,朝三暮四的壞印象,但我們骨子裡其實都很傳統,都屬於那種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愛,但一旦接受了就不輕易放棄的那種人。你和我很像,不是嗎?

    你送給我的那條絲巾,我一直帶在身邊,上面的兩句詩意味深長。

    著意春不肯香,香在無處

    我在你失戀的那個晚上說愛你,而你又在我結婚了以後說愛我。雖然我們很早就認識,但我們的心卻沒有及時相遇,錯過了一場姻緣。這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緣份?

    衷心地希望你走出我這個死衚衕,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另一半。

    亦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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