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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4
P> 題記：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女孩子在九十年代末期留學日本時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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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和大谷分了手，林欣又獨自去商店逛了逛。傍晚時分到家，她驚異地發現父親和母親竟然都在！不但如此，外婆、小舅媽、小舅舅三人也在客廳裡和父母一處坐著。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嚴肅。
來開門的丹丹一臉掩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ldqu;丹丹，你自己房間。我們和你表姐有話說！&rdqu;小舅舅命令女兒。
丹丹退下去了。
林欣忐忑不安地在廳裡的一張單人沙發裡坐下來，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看了一圈屋子裡的人，她勉強笑著問：&ldqu;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嗎？&rdqu;她已經預感到他們要淡什麼。
五個長輩錯複雜地交換了一番眼光，最後還是母親先開了腔：&ldqu;欣欣，你今天和誰一起出去的？&rdqu;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母親盤問的口氣還是讓林欣很反感。
她故意避開母親的眼光，看著憂心忡忡的外婆說：&ldqu;我教的學生呀。&rdqu;
&ldqu;學生？&rdqu;母親滿面陰雲，眉頭皺得更緊了。她那樣子讓林欣越發反感了。
&ldqu;是你在金學院教的學生？&rdqu;林欣和家人說過自己在金學院打工的事。
&ldqu;對。&rdqu;林欣冷冷地說。
母親的下一個問題比火箭還快：&ldqu;既然是學生，上你的課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追到南京來？&rdqu;
&ldqu;什麼叫&ldqu;追&rdqu;呀？人家是來出差的，我們只是順便吃個飯而已！&rdqu;林欣環視了一下屋內五張表情各異的臉，儘量微笑著問：&ldqu;怎麼啦?&rdqu;
&ldqu;這個人多大年紀？&rdqu;母親又問。
&ldqu;二十多歲吧。我也沒問過。&rdqu;林欣撒了個謊。
&ldqu;他是幹什麼的？&rdqu;母親還是緊追不捨。
林欣看出來了，母親是今天的審。
&ldqu;好像在公司工作吧。他經常來中國出差。&rdqu;林欣儘量說得輕描淡寫。
&ldqu;你們平時在日本也一起出去嗎？&rdqu;還是母親說。
&ldqu;沒有啊。他來上我的課，我教他，就這麼簡單！再說，也不是就他一個人，還有別的學生呢！&rdqu;林欣又說了謊，口氣很不耐煩。她想盡快結束這場無聊的三堂會審。
母親看了看父親，那意思是讓他開口。
父親將雙手扶在膝頭，很嚴肅地說：&ldqu;欣欣，你不要有牴觸情緒。我們問你，是關心你！給你打個預防針！小日本可沒什麼好人！我們是怕你上當！&rdqu;
&ldqu;爸爸，你也沒見過日本人，怎麼知道他們沒好人？哪個國家都有好人，哪個國家也都有壞人。&rdqu;林欣不知怎的把店長曾經說的話用上了。
&ldqu;你問問你外婆！小日本有多壞！&rdqu;母親這句話讓屋裡其他四個大人都不住地點頭說：&ldqu;就是！&rdqu;。
&ldqu;欣欣啊，&rdqu;外婆慢慢地說&ldqu;你是不知道日本人有多壞呀！37年，幸虧你太姥姥、太姥爺帶著我們躲到瓜埠的親戚家，才撿了條命！那時候我才十二歲呀。嚇得要死！每天大家都在說小日本又殺了多少人！日本人不把中國人當人啊，都是拿機關槍掃，死的人不得了得多！見了女人就糟蹋，連老太太和小女孩子也不放過！後來香椿樹發芽的時候，聽說小鬼子不殺人了，我們才敢來。但是女人上街還是要當心。那些沒人心的鬼子到處找花姑娘。可憐你太姥姥還是小腳，跑都跑不快,作孽啊&rdqu;外婆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這些話，林欣都不知聽過多少遍了。可是每次外婆說的時候，她還是很動容。也因此，當初被分配去學日語，著實讓她痛苦了許久。就在高中畢業前夕，她還跟宿舍的同學開玩笑，誰學日語就把誰從窗戶裡扔出去。結果最後該被扔出去的卻只有她一個。但是，大學學了四年日語，認識了很多日本留學生，她慢慢覺得日本人並不是小時候認為的妖魔鬼怪。特別是在日本的這一年，雖然也碰到村上那樣令人厭惡的人，但是像藤田教授、店長、島田、天野、Satmi這些好人也是有的呀。
&ldqu;外婆，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日本人一般來說都挺有禮貌的。&rdqu;林欣微弱地辯解道。
&ldqu;什麼有禮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日本人當初殺人的時候也是點頭哈腰的！&rdqu;父親堅決地說。
&ldqu;欣欣，舅舅也說兩句。你既然學了日語，去了日本留學，就不能不和他們打交道。和日本人交朋友，在日本人的公司裡做事都不要緊。不過找男朋友嘛，還是別找日本人的好。將來萬一中國和日本之間再發生點什麼，你倒是站在中國這邊呀還是站在日本那邊呢？&rdqu;小舅舅還是他一貫的溫和。
&ldqu;欣欣，小舅媽也來說兩句吧。你也二十四啦，該找個男朋友啦。況且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國，也太孤單了。你們留學生宿舍不是有美國人嗎？找個美國男朋友多好！你看6號的鹿鹿不就找了個美國人嗎？去年帶來我們都見到了。好高的個子，簡直就是好萊塢電影裡的帥哥！&rdqu;小舅媽是個追星族，最喜歡看美國電影。電視裡放的那些好萊塢老片子她一個也沒落下過。《亡命天涯》《真實的謊言》這些大片都是一上映就趕著去看，比丹丹還積極。&ldqu;你看日本人吧，也挺有錢的，可是怎麼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就是黑人也比他們強，至少人家個子高！&rdqu; 小舅媽又說。
&ldqu;黑人可絕對不行！&rdqu;父親、外婆、母親、小舅舅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ldqu;我們當然還是更希望你能找個中國人。&rdqu; 父親瞟了一眼小舅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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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退下去了。
林欣忐忑不安地在廳裡的一張單人沙發裡坐下來，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看了一圈屋子裡的人，她勉強笑著問：&ldqu;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嗎？&rdqu;她已經預感到他們要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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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對。&rdqu;林欣冷冷地說。
母親的下一個問題比火箭還快：&ldqu;既然是學生，上你的課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追到南京來？&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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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二十多歲吧。我也沒問過。&rdqu;林欣撒了個謊。
&ldqu;他是幹什麼的？&rdqu;母親還是緊追不捨。
林欣看出來了，母親是今天的審。
&ldqu;好像在公司工作吧。他經常來中國出差。&rdqu;林欣儘量說得輕描淡寫。
&ldqu;你們平時在日本也一起出去嗎？&rdqu;還是母親說。
&ldqu;沒有啊。他來上我的課，我教他，就這麼簡單！再說，也不是就他一個人，還有別的學生呢！&rdqu;林欣又說了謊，口氣很不耐煩。她想盡快結束這場無聊的三堂會審。
母親看了看父親，那意思是讓他開口。
父親將雙手扶在膝頭，很嚴肅地說：&ldqu;欣欣，你不要有牴觸情緒。我們問你，是關心你！給你打個預防針！小日本可沒什麼好人！我們是怕你上當！&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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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你問問你外婆！小日本有多壞！&rdqu;母親這句話讓屋裡其他四個大人都不住地點頭說：&ldqu;就是！&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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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外婆，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日本人一般來說都挺有禮貌的。&rdqu;林欣微弱地辯解道。
&ldqu;什麼有禮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日本人當初殺人的時候也是點頭哈腰的！&rdqu;父親堅決地說。
&ldqu;欣欣，舅舅也說兩句。你既然學了日語，去了日本留學，就不能不和他們打交道。和日本人交朋友，在日本人的公司裡做事都不要緊。不過找男朋友嘛，還是別找日本人的好。將來萬一中國和日本之間再發生點什麼，你倒是站在中國這邊呀還是站在日本那邊呢？&rdqu;小舅舅還是他一貫的溫和。
&ldqu;欣欣，小舅媽也來說兩句吧。你也二十四啦，該找個男朋友啦。況且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國，也太孤單了。你們留學生宿舍不是有美國人嗎？找個美國男朋友多好！你看6號的鹿鹿不就找了個美國人嗎？去年帶來我們都見到了。好高的個子，簡直就是好萊塢電影裡的帥哥！&rdqu;小舅媽是個追星族，最喜歡看美國電影。電視裡放的那些好萊塢老片子她一個也沒落下過。《亡命天涯》《真實的謊言》這些大片都是一上映就趕著去看，比丹丹還積極。&ldqu;你看日本人吧，也挺有錢的，可是怎麼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就是黑人也比他們強，至少人家個子高！&rdqu; 小舅媽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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