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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P> <strng>七</strng></fnt></fnt>
從未感到過一個暑假竟如此漫長。曾經魅力無窮的釣魚摸蟹幾乎在一夜之間</fnt></fnt>
被所有人拋棄。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頭水塘裡游泳，幾十號人下餃子一樣撲</fnt></fnt>
騰來撲騰去，呼聲震天。遊累了我們就躺在橋頭曬太陽，抽菸，講黃色笑話。暖</fnt></fnt>
洋洋的風拂動一茬茬剛剛冒頭或正在迅猛生長的陰毛，驚得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fnt></fnt>
們步履匆匆。有次房後老趙家的媳婦正好經過，我趕忙躍入水中。她趴到橋頭朝</fnt></fnt>
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家告兒你媽去！」水裡的一鍋呆逼傻屌們轟然大笑，</fnt></fnt>
叫囂著：「有種你下來告！」我卻已蹲在橋洞裡，半天不敢出來。</fnt></fnt>
偶爾會有人喊我打球，要麼在電話裡，要麼遠遠站在衚衕口，從沒人敢貿然</fnt></fnt>
步入張老師的勢力範圍。學校組織老師們旅遊，母親也推辭了，雖然不過幾</fnt></fnt>
千塊錢。陸永平來過家裡幾次，每次都藉口送什麼東西，一雙小眼骨溜溜地轉。</fnt></fnt>
而每次我都「不解風情」地賴著不走，有時甚至會動和他聊天，並不失時機地</fnt></fnt>
冷嘲熱諷一番。母親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備課或者看書，周遭的</fnt></fnt>
一切都彷彿和她無關。</fnt></fnt>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偉超來找我，不是站在衚衕口，而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fnt></fnt>
當時他已發育得相當成熟，比我高了一頭，更難得的是超然於絕大多數同齡人，</fnt></fnt>
他已能夠平靜而嫻熟地應對張老師了。王偉超在我房間裡來來轉了七八圈，</fnt></fnt>
問我最近在忙什麼。我說寫作業啊。他一通屄屌屄屌的，給我遞來一根菸，我指</fnt></fnt>
了指隔壁，他說你個軟蛋。後來他饒有興趣地擺弄起我床頭的錄音機。換了十來</fnt></fnt>
盤磁帶後，他說：「都什麼屄屌玩意兒，下給你帶幾盤好聽的。」臨走他貌似</fnt></fnt>
不經意地提起邴婕，說她想爬山，問我對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說去過</fnt></fnt>
幾次。他嘿的一聲：「那好，就這麼定了！」</fnt></fnt>
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清晨六點多王偉超來喊我。到了村西橋頭就見著了邴婕，</fnt></fnt>
黃Ｔ恤，七分褲，白球鞋，馬尾烏黑油亮。同行還有個女的，印象中見過幾次，</fnt></fnt>
圓臉圓眼，帶點嬰兒肥。她熱情地跟我打招呼：「嚴林你可算來了！把人等死了！」</fnt></fnt>
說著搗了搗身邊的邴婕。邴婕笑罵著施以禮，紅著臉說：「一會兒天就熱了。」</fnt></fnt>
王偉超怪笑兩聲，也不說話。一路上涼風習習，草飛蟲鳴，無邊綠野低吟著竄入</fnt></fnt>
眼簾。那時路兩道的參天大樹還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樹林還未伐戮殆盡，河面偶</fnt></fnt>
爾掠過幾只翠鳥，灌叢間不時驚飛起群群野鴨。同行女孩頻頻尖叫，邴婕只是微</fnt></fnt>
笑著，偶爾附和幾句。王偉超笑話不斷，我卻笑不出來，只覺心裡升騰起一股甜</fnt></fnt>
蜜，濃得化不開。</fnt></fnt>
不到點我們就登上了山頂。在樹蔭下歇了會兒，望著遠處一排排整齊劃</fnt></fnt>
割如鴿籠般的房子，他們都感慨萬分。我也應景地唏噓了幾聲。王偉超甚至即興</fnt></fnt>
賦詩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後。後來我們摘了些酸棗和柿子，就下了山。在村西</fnt></fnt>
頭飯店，我請大家吃了碗麵。雖然帶了些乾糧，每個人還是餓得要死。我和王偉</fnt></fnt>
超還各來了一瓶啤酒。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謝謝你嚴</fnt></fnt>
林。」就是此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邴婕身後急駛而過，汗津津的心瞬間</fnt></fnt>
凝固下來。</fnt></fnt>
我到家時已經下午４點多了。院門大開，卻沒有人。紮好車，我四下看了</fnt></fnt>
看，一切如常。我走到客廳，甚至溜進父母臥室，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時</fnt></fnt>
母親來了。她叫了聲林林，我趕忙在客廳坐好。她走進來問晚飯吃什麼，我說</fnt></fnt>
隨便。那天母親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一抹細腰帶勾勒出窈窕曲線。她問我玩得</fnt></fnt>
怎麼樣，我說就那樣。她不滿地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沖涼時我發現洗衣籃裡</fnt></fnt>
空空如也，出來抬頭一看，二樓走廊上晾著不少衣物，其中自然有母親的內衣褲。</fnt></fnt>
但這同樣說明不了什麼。我進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只覺焦躁莫名。吃晚飯時，</fnt></fnt>
我問母親剛剛去哪兒了。母親說去奶奶院看看爺爺，又問我怎麼了。我沒吭聲，</fnt></fnt>
把米粥喝得滋滋響。突然，母親站起來，啪得摔了筷子，低吼道：「嚴林你有什</fnt></fnt>
麼就說出來，你們一家人都什麼意思！」我抬起頭，只見一汪晶瑩的熱淚在母親</fnt></fnt>
眼眸裡打轉，不由心裡一疼，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劇烈的惶恐不安。從小到大我從</fnt></fnt>
未見過母親當著我的面落淚。但也不知為什麼，我沒有說話，繼續吃飯。半晌，</fnt></fnt>
母親才又重新坐下，胸膛劇烈起伏著，整個人卻儼然一尊雕像。</fnt></fnt>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都沒有和我說話。我有意識地討好，打掃衛生，洗碗刷鍋，</fnt></fnt>
連村頭的水塘都不再去，母親卻始終不苟言笑。其中某個下午，我躺在房間的涼</fnt></fnt>
席上，聽著窗外焦躁的蟬鳴，無聊賴地翻起了一摞西方文學名著。那是母親從</fnt></fnt>
學校借來的，馬克吐溫，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柯南道爾等等。我隨便操起一本，</fnt></fnt>
便漫無目的地看了起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母親喊吃飯，我都沒能從書上</fnt></fnt>
移開眼睛。那本書叫《湯姆亞歷險記》。湯姆和哈克的旅行讓我忘乎所以，有</fnt></fnt>
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原來書也可以如此奇妙。</fnt></fnt>
陸永平許久沒有出現，消失了一般。這讓我寬慰，卻又令我緊張，敵人一旦</fnt></fnt>
潛入密林，危險便無處不在。</fnt></fnt>
天越來越熱，晚上開著窗，連過堂風都夾著股暖屁。家裡也就父母臥室有空</fnt></fnt>
調，母親喊我到她房間睡，理所當然我拒絕了我有些害怕，那些難以啟齒的</fnt></fnt>
夢，那些令人羞恥的勃起。每天傍晚奶奶都會在樓頂沖洗一方地，晚上鋪上幾張</fnt></fnt>
涼蓆，我們就躺著納涼。爺爺半身不遂，不敢張風，天擦黑就會被人攙下去。母</fnt></fnt>
親偶爾也會上來，但不多說話，到了點多就會房睡覺。有次母親剛下去，</fnt></fnt>
奶奶就嘆了口氣。我問咋了。奶奶也不答話。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奶奶拿</fnt></fnt>
癢癢撓敲敲我：「林林啊，不是奶奶多話，有些事兒你也不懂，但這街坊鄰居可</fnt></fnt>
都開始說閒話了。你呀，平常多替你媽看著點，別整天光知道玩。」我哼一聲就</fnt></fnt>
翻過了身，只見頭頂星光璀璨，像是仙人撒下的痱子粉。</fnt></fnt>
之後的一天半夜，我下來上廁所，見洗澡間亮著燈，不由一陣納悶。我喊了</fnt></fnt>
幾聲媽，沒人應聲。正要推門進去，母親披頭散髮地從屋內跑出來，說她正要去</fnt></fnt>
洗澡，落了件東西。記得那晚她穿了件白色睡裙，沒戴胸罩，跑動間波濤洶湧。</fnt></fnt>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撓著頭進了廁所，心裡砰砰亂跳，出來時洗澡間已經</fnt></fnt>
響起了水聲。上了樓，奶奶在一旁打著呼嚕，我心想這半夜洗什麼澡，沒開空調</fnt></fnt>
麼。</fnt></fnt>
又過了幾天，也是半夜，我房拿花露水。走到樓梯口時隱約聽見了什麼聲</fnt></fnt>
音，忙豎起耳朵，周遭卻萬籟俱靜，除了遠處隱隱的蛙鳴。拿花露水出來，又仔</fnt></fnt>
細聽了聽，哪有什麼聲音啊，我這年紀輕輕就幻聽了嗎。躺在涼蓆上，我卻有些</fnt></fnt>
心緒不寧，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身上奇癢難耐，奶奶卻一如既往地呼呼大睡。</fnt></fnt>
猶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來，偷偷摸了下去。剛挪到樓梯口，整個人便</fnt></fnt>
如遭雷擊，恍惚間我彷彿到了幾個月前那個下午。父母房間傳出了那種可怕的</fnt></fnt>
聲音，模糊，然而確切，不容質疑。</fnt></fnt>
靠近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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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感到過一個暑假竟如此漫長。曾經魅力無窮的釣魚摸蟹幾乎在一夜之間</fnt></fnt>
被所有人拋棄。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頭水塘裡游泳，幾十號人下餃子一樣撲</fnt></fnt>
騰來撲騰去，呼聲震天。遊累了我們就躺在橋頭曬太陽，抽菸，講黃色笑話。暖</fnt></fnt>
洋洋的風拂動一茬茬剛剛冒頭或正在迅猛生長的陰毛，驚得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fnt></fnt>
們步履匆匆。有次房後老趙家的媳婦正好經過，我趕忙躍入水中。她趴到橋頭朝</fnt></fnt>
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家告兒你媽去！」水裡的一鍋呆逼傻屌們轟然大笑，</fnt></fnt>
叫囂著：「有種你下來告！」我卻已蹲在橋洞裡，半天不敢出來。</fnt></fnt>
偶爾會有人喊我打球，要麼在電話裡，要麼遠遠站在衚衕口，從沒人敢貿然</fnt></fnt>
步入張老師的勢力範圍。學校組織老師們旅遊，母親也推辭了，雖然不過幾</fnt></fnt>
千塊錢。陸永平來過家裡幾次，每次都藉口送什麼東西，一雙小眼骨溜溜地轉。</fnt></fnt>
而每次我都「不解風情」地賴著不走，有時甚至會動和他聊天，並不失時機地</fnt></fnt>
冷嘲熱諷一番。母親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備課或者看書，周遭的</fnt></fnt>
一切都彷彿和她無關。</fnt></fnt>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偉超來找我，不是站在衚衕口，而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fnt></fnt>
當時他已發育得相當成熟，比我高了一頭，更難得的是超然於絕大多數同齡人，</fnt></fnt>
他已能夠平靜而嫻熟地應對張老師了。王偉超在我房間裡來來轉了七八圈，</fnt></fnt>
問我最近在忙什麼。我說寫作業啊。他一通屄屌屄屌的，給我遞來一根菸，我指</fnt></fnt>
了指隔壁，他說你個軟蛋。後來他饒有興趣地擺弄起我床頭的錄音機。換了十來</fnt></fnt>
盤磁帶後，他說：「都什麼屄屌玩意兒，下給你帶幾盤好聽的。」臨走他貌似</fnt></fnt>
不經意地提起邴婕，說她想爬山，問我對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說去過</fnt></fnt>
幾次。他嘿的一聲：「那好，就這麼定了！」</fnt></fnt>
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清晨六點多王偉超來喊我。到了村西橋頭就見著了邴婕，</fnt></fnt>
黃Ｔ恤，七分褲，白球鞋，馬尾烏黑油亮。同行還有個女的，印象中見過幾次，</fnt></fnt>
圓臉圓眼，帶點嬰兒肥。她熱情地跟我打招呼：「嚴林你可算來了！把人等死了！」</fnt></fnt>
說著搗了搗身邊的邴婕。邴婕笑罵著施以禮，紅著臉說：「一會兒天就熱了。」</fnt></fnt>
王偉超怪笑兩聲，也不說話。一路上涼風習習，草飛蟲鳴，無邊綠野低吟著竄入</fnt></fnt>
眼簾。那時路兩道的參天大樹還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樹林還未伐戮殆盡，河面偶</fnt></fnt>
爾掠過幾只翠鳥，灌叢間不時驚飛起群群野鴨。同行女孩頻頻尖叫，邴婕只是微</fnt></fnt>
笑著，偶爾附和幾句。王偉超笑話不斷，我卻笑不出來，只覺心裡升騰起一股甜</fnt></fnt>
蜜，濃得化不開。</fnt></fnt>
不到點我們就登上了山頂。在樹蔭下歇了會兒，望著遠處一排排整齊劃</fnt></fnt>
割如鴿籠般的房子，他們都感慨萬分。我也應景地唏噓了幾聲。王偉超甚至即興</fnt></fnt>
賦詩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後。後來我們摘了些酸棗和柿子，就下了山。在村西</fnt></fnt>
頭飯店，我請大家吃了碗麵。雖然帶了些乾糧，每個人還是餓得要死。我和王偉</fnt></fnt>
超還各來了一瓶啤酒。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謝謝你嚴</fnt></fnt>
林。」就是此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邴婕身後急駛而過，汗津津的心瞬間</fnt></fnt>
凝固下來。</fnt></fnt>
我到家時已經下午４點多了。院門大開，卻沒有人。紮好車，我四下看了</fnt></fnt>
看，一切如常。我走到客廳，甚至溜進父母臥室，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時</fnt></fnt>
母親來了。她叫了聲林林，我趕忙在客廳坐好。她走進來問晚飯吃什麼，我說</fnt></fnt>
隨便。那天母親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一抹細腰帶勾勒出窈窕曲線。她問我玩得</fnt></fnt>
怎麼樣，我說就那樣。她不滿地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沖涼時我發現洗衣籃裡</fnt></fnt>
空空如也，出來抬頭一看，二樓走廊上晾著不少衣物，其中自然有母親的內衣褲。</fnt></fnt>
但這同樣說明不了什麼。我進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只覺焦躁莫名。吃晚飯時，</fnt></fnt>
我問母親剛剛去哪兒了。母親說去奶奶院看看爺爺，又問我怎麼了。我沒吭聲，</fnt></fnt>
把米粥喝得滋滋響。突然，母親站起來，啪得摔了筷子，低吼道：「嚴林你有什</fnt></fnt>
麼就說出來，你們一家人都什麼意思！」我抬起頭，只見一汪晶瑩的熱淚在母親</fnt></fnt>
眼眸裡打轉，不由心裡一疼，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劇烈的惶恐不安。從小到大我從</fnt></fnt>
未見過母親當著我的面落淚。但也不知為什麼，我沒有說話，繼續吃飯。半晌，</fnt></fnt>
母親才又重新坐下，胸膛劇烈起伏著，整個人卻儼然一尊雕像。</fnt></fnt>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都沒有和我說話。我有意識地討好，打掃衛生，洗碗刷鍋，</fnt></fnt>
連村頭的水塘都不再去，母親卻始終不苟言笑。其中某個下午，我躺在房間的涼</fnt></fnt>
席上，聽著窗外焦躁的蟬鳴，無聊賴地翻起了一摞西方文學名著。那是母親從</fnt></fnt>
學校借來的，馬克吐溫，阿加莎克里斯蒂以及柯南道爾等等。我隨便操起一本，</fnt></fnt>
便漫無目的地看了起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母親喊吃飯，我都沒能從書上</fnt></fnt>
移開眼睛。那本書叫《湯姆亞歷險記》。湯姆和哈克的旅行讓我忘乎所以，有</fnt></fnt>
生以來第一次發現原來書也可以如此奇妙。</fnt></fnt>
陸永平許久沒有出現，消失了一般。這讓我寬慰，卻又令我緊張，敵人一旦</fnt></fnt>
潛入密林，危險便無處不在。</fnt></fnt>
天越來越熱，晚上開著窗，連過堂風都夾著股暖屁。家裡也就父母臥室有空</fnt></fnt>
調，母親喊我到她房間睡，理所當然我拒絕了我有些害怕，那些難以啟齒的</fnt></fnt>
夢，那些令人羞恥的勃起。每天傍晚奶奶都會在樓頂沖洗一方地，晚上鋪上幾張</fnt></fnt>
涼蓆，我們就躺著納涼。爺爺半身不遂，不敢張風，天擦黑就會被人攙下去。母</fnt></fnt>
親偶爾也會上來，但不多說話，到了點多就會房睡覺。有次母親剛下去，</fnt></fnt>
奶奶就嘆了口氣。我問咋了。奶奶也不答話。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奶奶拿</fnt></fnt>
癢癢撓敲敲我：「林林啊，不是奶奶多話，有些事兒你也不懂，但這街坊鄰居可</fnt></fnt>
都開始說閒話了。你呀，平常多替你媽看著點，別整天光知道玩。」我哼一聲就</fnt></fnt>
翻過了身，只見頭頂星光璀璨，像是仙人撒下的痱子粉。</fnt></fnt>
之後的一天半夜，我下來上廁所，見洗澡間亮著燈，不由一陣納悶。我喊了</fnt></fnt>
幾聲媽，沒人應聲。正要推門進去，母親披頭散髮地從屋內跑出來，說她正要去</fnt></fnt>
洗澡，落了件東西。記得那晚她穿了件白色睡裙，沒戴胸罩，跑動間波濤洶湧。</fnt></fnt>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撓著頭進了廁所，心裡砰砰亂跳，出來時洗澡間已經</fnt></fnt>
響起了水聲。上了樓，奶奶在一旁打著呼嚕，我心想這半夜洗什麼澡，沒開空調</fnt></fnt>
麼。</fnt></fnt>
又過了幾天，也是半夜，我房拿花露水。走到樓梯口時隱約聽見了什麼聲</fnt></fnt>
音，忙豎起耳朵，周遭卻萬籟俱靜，除了遠處隱隱的蛙鳴。拿花露水出來，又仔</fnt></fnt>
細聽了聽，哪有什麼聲音啊，我這年紀輕輕就幻聽了嗎。躺在涼蓆上，我卻有些</fnt></fnt>
心緒不寧，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身上奇癢難耐，奶奶卻一如既往地呼呼大睡。</fnt></fnt>
猶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來，偷偷摸了下去。剛挪到樓梯口，整個人便</fnt></fnt>
如遭雷擊，恍惚間我彷彿到了幾個月前那個下午。父母房間傳出了那種可怕的</fnt></fnt>
聲音，模糊，然而確切，不容質疑。</fnt></f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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