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卷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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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P>    侯承傑原本在單位就是個骨幹分子,少了他,其他同事在跟進幾個大專案時就特別吃力,領導離不了他,實在&ldqu;不忍心&rdqu;在最忙的時節讓他這婚假一請就請半個月,所以這小夫妻新婚蜜月一拖就拖到三個月之後。

    自打從歐洲十日遊的蜜月旅行中把侯承傑盼S市,孟維就迫不及待地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問他:&ldqu;我大拜仁的新賽季球衣呢?我的豬總簽名呢?&rdqu;

    侯承傑自然是優哉遊哉地樂得交差:&ldqu;不僅是小豬啊,拉姆,穆勒和羅貝里都給簽了呢!&rdqu;

    明明上飛機前還說只拿到施魏因施泰格的簽名,原來是故意悶聲作大響啊!&ldqu;侯承傑你們什么時候來我村啊?我請你們吃大餐!&rdqu;孟維頓時豪氣沖天,海口一開。

    &ldqu;可是球衣怎么給你?快遞?&rdqu;侯承傑倒是想起了個現實問題。

    想著快遞不過隔天就到,孟維嗯嗯哈哈地全聽侯承傑安排去了。

    兩人又隨口聊了一通小夫妻的歐洲蜜月見聞,再次聊德國大南部時,侯承傑問他:&ldqu;夏霏說你小學的時候是籃球狗啊,張口閉口NBA,怎么後來就不再看籃球而改成足球呢?&rdqu;

    他張了張嘴,覺得這事太久遠,久遠得只剩下一地破碎的蒙太奇。

    喜歡足球,是因為陸浩勳。

    他記得&ldqu;歐洲盃&rdqu;還叫&ldqu;歐錦賽&rdqu;的時候,陸浩勳有一天早上來學校時穿了一件球衣,他已經不記得那是藍色還是紫色抑或者別的什么顏色了,只記得球衣上靠近心臟的位置有個隊徽,陸浩勳指著隊徽興奮地說:&ldqu;皇馬!皇馬!你知道皇馬嗎?&rdqu;

    &ldqu;白痴。&rdqu;他像是看傻瓜一樣白了陸浩勳一眼。

    彼時他也費解,足球有什么好玩的?22個人追一個球,9分鐘下來說不定一球還不進,遠比籃球無聊多了。

    至於他每天唸叨的齊達內又是什么來頭?不過是個看起來好老的謝頂男,就像他們家巷子口那個修車的大爺。

    他們那時候會爭論足球籃球哪個更有意義,甚至上課的時候還火力全開,惹得老師不得不對這兩個速來五星好評的學生點名批評:&ldqu;你們兩個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就不能下課再說啊!兩個男生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呢?&rdqu;

    全班自是鬨堂大笑,陸浩勳向來是臉皮薄,被學校寵慣了的孩子經不得老師批評,一聽老師這樣說他,整個臉就成了熟透的番茄,悶頭不做聲,倒是孟維還沒心沒肺的跟著傻樂。

    後來有好事的同學偷偷踢了腳孟維,他莫名轉頭,只見那個胖乎乎的男生壞笑著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一旁生悶氣的陸浩勳,兩手握拳豎起拇指,做了個夫妻交拜的點頭禮。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倆已經黏糊到讓人想歪的地步了,臉刷地也跟著紅了,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惱羞成怒,他竟把那個胖男生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從此再不敢說他和陸浩勳的閒話。

    高中時遇上了韓日世界盃,青黃不接的德國隊卻表現得異常出色,在完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最後站上了亞軍的領獎臺。從此,他記住了&ldqu;中場發動機&rdqu;巴拉克,記住了風度翩翩的前衛弗林斯,記住了&ldqu;金髮獅王&rdqu;門神卡恩,記住了進球后必定空翻的克洛澤。

    只是他沒有自發地喜歡上陸浩勳心心念唸的&ldqu;皇馬&rdqu;,而是意外地成了拜仁慕尼黑的死忠。

    第二年夏天,小貝領銜的皇馬來華踢商業賽。

    他坐在電視機前,心情複雜地看完了全場直播,結果自然是皇馬贏了中國龍之隊,只是比分和進球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陸浩勳喜歡的皇馬不遠萬里來到了中國。

    這如同一場夢,飄飄忽忽,似真似假,那樣遠,又那樣近。近到彷彿陸浩勳也搬了個小凳坐在他身邊為每一個進球還歡呼,為每一次判罰而上演著喜怒哀樂。

    那一刻,他發現他還是很想很想那個人的。

    為什么當他喜歡上足球的時候,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他身邊?

    連孩子氣的爭吵都成了奢望了呢。

    他掛掉電話,從洗手間出來時看到陸浩源從最終甄選的舞蹈教室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地上抱頭,低低地嗚咽起來。

    那樣子讓他想起小時候的陸浩勳,總是那樣要強,生怕被人趕超過去。他心裡直叫不妙,趕緊跑過去坐在陸浩源身邊,像個家長似的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腦袋問:&ldqu;陸浩源你別哭啊,到底怎么了?&rdqu;

    總不至於被淘汰了吧?這孩子跳舞唱歌雖說都不是A檔的,可貴在全面、穩定。做個副唱和副領舞,都是沒得挑的,何況團隊裡也需要這樣穩定發揮的成員撐場子。

    這時候一道光亮瀉出,門又被人拉開。他轉臉對上正歡天喜地的叢熙:&ldqu;入選了?&rdqu;

    叢熙笑說:&ldqu;沒錯!&rdqu;,眼波流轉間注意到孟維身側的陸浩源,滿是奇怪地問:&ldqu;浩源不是也過了嗎?還是總分第一呢!為什么要..哭呢?&rdqu;

    陸浩源兩把抹掉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臉說:&ldqu;沒事,我是太高興了,有點不敢相信啦。&rdqu;

    孟維總算是鬆了口氣,又按照佟煦的吩咐,把入選的另外兩個練習生集結到樓下大廳訓話,然後結束這個漫長而緊張的一天。

    他自己也覺得驚奇,三個月前交到他手裡的備選練習生居然有4個都入選Alha了,而小熊手裡入選的&ldqu;獨苗&rdqu;晏暘又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這之後帶Alha五子倒是輕鬆很多,畢竟都已經很熟悉了。

    不,如果說還有一個定時炸彈的話,那便是歐可非。全CG上上下下也就辜錦銘能鎮得住他,連向來雷厲風行的白姐都讓他三分。

    所以可想而知,他就是拿這個&ldqu;狗少&rdqu;沒轍。

    壓力大的時候,他會夢見歐雋坤煽動著碩大的黑色羽翼向他發出魅惑的邀請,可恍惚間走到他面前時,卻瞬間換成了歐可非那張狂霸酷炫拽的臉,氣氛霎時變得鬼畜陰冷。

    唉,假如當初沒去成侯承傑的婚禮,也就沒這一連串的麻煩事了。

    他自夢中驚醒,驚醒他的不是早起鬧鈴而是一串急促的敲門聲。

    然而此時天才矇矇亮,孟維十分痛苦地睜開惺忪的睡眼跌跌撞撞摸到大門口,往貓眼裡一瞧,來人竟然是穆渝,也顧不上滿肚子的問號,開門把他讓了進來。

    穆渝一進屋子就是長時間的沉默,把自己埋進沙發裡,瘦弱的身體不住地顫抖,面如菜色,彷彿剛才經歷了什么滅頂之災,驚恐難安。孟維已經2個多月沒見他了,逃了那么多練習課,早就被CG除名。期間問起陸浩源他的去向,得到的答覆是穆渝乾脆連學校也不了。

    半晌,穆渝總算像是找了半個魂魄,睜著充血的眼睛說:&ldqu;小維哥,求你幫幫我,哪怕收留我兩天也好!我現在實在無處可去了如果連你也不救我的話,他們會殺了我!他們一定會殺了我!&rdqu;

    孟維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這種臺詞難道不是電影裡才有的嗎?怎么會從穆渝口裡說出來?然而穆渝接下來道出的緣由讓他全無睡意。

    穆渝傍金,傍一個換一個,直到半個月前認識了一個叫&ldqu;三哥&rdqu;的人。剛開始那個人還算正常,給錢也爽快,但沒幾天就暴露了SM癖好,直接把穆渝軟禁起來變本加厲地折磨。孟維實在不忍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痕,光聽著穆渝的描述,腦補了那些畫面就一陣的反胃。

    &ldqu;我最開始不知道&lsqu;三哥&rsqu;是混黑道的,不然我也不敢接他的活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總算是盼到機會,趁他洗澡的時候偷跑出來可是我真的沒處去了,去年出櫃的時候跟家裡徹底鬧崩了&rdqu;

    然而無論孟維怎么勸他,他都堅決不肯報警,也不肯去醫院。

    &ldqu;他們一定會報復的,只有避開一陣子,碰碰運氣。&rdqu;

    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這孩子的遭遇說來可憐,然而到了如今這地步也確實由他自己一手造成,假如一開始就好好珍惜出道的機會在CG勤加練習,或者在學校老實唸書,也不至於現在毀了自己的人生又要拖人下水。他知道現在馬後炮教育一通意義不大,只好賣個人情:&ldqu;天一亮就跟我去醫院看看傷情。我這裡也不是個可保萬全的地方,你可以先在這裡住幾天,不過等傷情恢復些我就幫你買張車票家,不管怎樣,他們終究是生你養你的父母,如果你還想重新開始生活,就從和父母和好開始。&rdqu;

    &ldqu;可是&rdqu;

    &ldqu;你已經成年了,除了你自己,沒有誰必須要為你的人生負責。如果你連自己都要放棄自己,那別人又有什么立場救你呢?&rdqu;

    穆渝一時啞口無言,只默默垂下頭去,一張憔悴的臉避在陰影之中。

    剩下的時間也沒了心情睡籠覺,孟維照常洗漱了一通,跑去樓下買來新鮮的早點,吃飯的時候順便向佟煦請了2個小時的假。

    從醫院檢查出來,本可各自分頭行動,孟維總覺得放心不下,還是堅持把穆渝送自己家裡,這才再往練習室趕。

    臨走時,穆渝把著門,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ldqu;小維哥我&rdqu;

    孟維以為他這是要張嘴道謝,忙叫他打住,叮囑他好好休息,在家待著別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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