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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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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房間的面積比醜的新房小不了多少,都是那種二進的套間格式。
可看房間的佈置,就會發現截然是兩個天地。櫻桃的房裡少了高大的箱櫃和描金雕花的桌椅,現存的傢俱顯得很單薄,有種瘦骨嶙峋的感覺。花瓶裡雖然也插著花卉,卻是在王府裡隨處可見的石榴花。可能採來多日了,蔫蔫的葉間,已落,只剩下禿禿的花蒂。紅漆的花架子懸著粗質的紗帳,軟棉棉的,毫無生氣……看樣子櫻桃雖為大少爺所喜愛,她的生活供給還是受制於醜的。
見一夥人不請自進,紗帳裡影綽綽地晃動著一個身影,一聲不耐煩的聲音也接踵而至:“不是說讓你們全出去嗎?成天進進出出的,讓我如何休養?”
嗬,櫻桃還擺起姨奶奶的架子來了。
我正想開口戲弄她幾句,以洩我心頭之氣。誰知大少爺忙不迭地近前,“你躺下罷,是我和少奶奶進來看看。”
醜一把拽住大少爺,哼聲連連:“賤貨有啥好看的?老孃來看你?想死!”
櫻桃蒼白的臉從紗帳裡伸了出來,她仗著大少爺的寵愛,也不示弱,聲音不大,卻剛硬十足:“櫻桃屋裡又小又亂,請少奶奶屋歇著去吧。”
醜自來就沒把櫻桃放眼裡,對她是又恨又氣,此刻哪受得了這個?她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巴豆,衝上去,“嘶拉”一聲便扯下了帳子,狠手一揚,將巴豆甩在櫻桃的臉上。整套動作,連續,快捷,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完成了。
“死賤貨!你以為老孃想來你這個豬窩啊?你睜開狗眼看看,那是什么?”醜叉著腰罵著,又嫌不過癮,一掌橫掃,花瓶“噹啷”落地。
櫻桃先是坐在床中間咬著唇冷眼地看著醜,一綹青絲將她的臉遮住了大半,一縷寒光從髮間透了出來。可能是惱著大少爺任由著醜恣意自已吧?櫻桃竟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醜與大少爺都想不到櫻桃會來這一手,一時愣住了。
我自進門來便一直站在後邊看他們表演。他們表演夠了,就該是本我出場的時候了。
這話,我也是對大少爺說的,我看他扶著哭哭啼啼的櫻桃的樣子就來氣。
“現在,我有話要對櫻桃姨奶奶說。請大少爺和先坐下,月霓也別站著了,過來,”我將一條方凳遞給月霓,接著往下說:“幾天前,我無意中在這個屋裡發現了半碗巴豆,當時也沒往壞處想,誰知是派上這個用場的啊。至於櫻桃為什么要這么做,原因嘛,現在應該很清楚吧?少量的巴豆是毒不死人的,了不起來個上吐下瀉。這次是針對月霓的,別人再懷疑也不會懷疑櫻桃自已給自已下毒啊……晴嬌為什么死了?你們都不清楚吧?我來告訴你們,這也是櫻桃的傑作……晴嬌活著的時候,有個心上人,在藍府的時候就相愛了,後來是雨俏求了三少爺讓那個人到王府來當書童的。王爺決定給大少爺納妾的第二天一大早,晴嬌將雨俏拉到堆放雜物的小屋,告訴雨俏說她懷孕了。這事僅限我和晴嬌、大少爺三人知道而已,連雲霄與月霓都不知情。那時大少爺已決定幫晴嬌了,晴嬌沒有必死的理由。可晴嬌最後為什么又自盡了呢?我很痛苦,也納悶。‘清風冷月’時偶然間聽到了一次對話,我這才全明白了,竟是櫻桃跟二夫人說了晴嬌的情況。當時二夫人氣怒異常,將晴嬌叫去一通訓,準備打發晴嬌藍府去。晴嬌覺得無臉見人,便在‘花涓溪’的路上投湖自盡了,連帶著那個有情有義的書童也一同去了……我大悟了,頓時想起晴嬌與我在小屋說話的時候,恍然中好像看到櫻桃的背影,櫻桃定是偷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好聽好聽,這故事編得真!”櫻桃冷笑著,拍著手,散發的頭髮隨著身子的節拍而晃悠。
真是想不到,櫻桃在這樣確鑿證據面前會如此冷靜,如此無賴。
我只得搬出重磅炸彈了:“要不請王爺過來說說?王爺知道來龍去脈的全過程。”
我以為櫻桃這下啞口了,誰知櫻桃鐵一塊,“行啊,櫻桃不信王爺是會替你圓謊的人。別以為仗著王爺另眼相看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櫻桃這不知羞恥的樣子,真把我氣壞了!
我“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行,撇開晴嬌的事暫且不論。我想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喜訊,”
不僅是櫻桃,大夥的眼睛全盯牢了我。
“九夫人,就是你口裡的瘋子……她,她好了,她把以前的往事全記起來了。”說完,我死死地看著櫻桃,看她接下去如何表演。
誰知這時候,大少爺三下二下便將我推揉出房門,丟下三個表情各異的女人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