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五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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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1-24

道本應該是多大的風雲人物嗎?我想了想,追問了一句:“該不會,您也是‘喜無岸’的大老闆吧?”

“去你的吧,小東西!'喜無岸'那種能把人變成鬼的破地方,能跟我這裡相提並論?”仲秋婭對我啐道,接著喃喃自語著:“……也是,我這都淡出你們那個圈子多少年了,也都上了歲數了……好漢不提當年勇啊!現今早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這幫老屁股們,別說被人認識,連吃口飯都得撿人家腳丫子縫裡漏出來的……”

“淡出你們那個圈子多少年了”,什麼意思?

老婦捏著自己的電子菸斗,忿忿不平死咬著牙看著我,過了幾秒鐘,她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又說道:“知道你小子現在在參與建立新風紀處,你這次來,是你的意思還是徐遠那小兔崽子的意思?”

我也沒避諱,對仲秋婭說道:“是我的意思,也是徐局長的意思,當然也有我們沉量才副局長的意思……”

“誰?他也要搞我這個老太太來!要不是因為我,姓沉的那小王八犢子能有今……算了、算了,他也不見得知道我是這間茶樓的主人,而且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好不容易才談成的初戀也不會吹,這也算是報應噢!”老婦沮喪地說道。她的這句話讓我更加驚訝,難不成她跟沉量才和安保局桂霜晴有什麼難以磨滅的恩怨?

可還未當我開口問,仲秋婭雙目炯炯,僅用目光就告誡了我別再問下去。我嚥了口唾沫,沒有做聲;看我如此老實,仲秋婭才說道:“年輕人,老太太我的話今天還就放在這:無論如何,無論你們警察系統是誰要欺負我這麼個老太太,我都不會讓香青苑像喜無岸那樣被摧毀,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又能怎樣呢?”我硬著頭皮壯著膽對仲秋婭問道,“難道您這是想殺了我和我的朋友嗎?”

仲秋婭拉著臉,猛吸了一口那嗅著又苦又辣又腐臭的東西,對我說道:“怎麼,你以為我會看在夏濤的面子上,不想殺你這個小東西麼?”

我嘆了口氣,也洗了一口煙,對仲秋婭說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香青苑金玉其外,關於這裡的一些恐怖傳說,我還是聽過的。您既然知道我是個警察,我也就不避諱了,跟您直說:我何秋巖這輩子,第一怕蟑螂、第二怕三伏天的熱、第三怕吃酸的,但就是不怕死。我要是真怕死,我也就不會費那麼大力氣念警校、而且還拼死拼活地從警務中專升到警官學院了……”

仲秋婭聽到這,插嘴說道:“嗯,這話還挺像是夏濤的外孫子應該說的話!”說完她還滿意地笑了笑,這是從我見她到現在這段時間裡,看她第一次笑出來。

“謝謝,”我接著說道,“但是我死了又能怎麼樣呢?仲女士,最近在我身上經歷了一件大事,這件事是什麼,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說出口,因為它不為這個社會所容許,而且說出來我自己會難受,當然也會傷害另一個人;但是我想說的是,透過這次的經歷,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如何,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進行下去的。就像如果您把我殺了,那麼我想徐遠局長和沈量才副局長,會再找另一個人來負責新風紀處的事務,那另一個人,或許會比我用更多的努力來打垮你。香青苑關門大吉,是早晚的事情。”

“哼,你說的這些話,我在你還沒換牙的時候就都懂了,現??在用得著你來教訓我?”仲秋婭再次板起臉來,一個勁猛抽著那袋蛤蟆皮,惡狠狠地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她長吁一氣,又說道:“我仲秋婭這輩子大起大落四次,到了現在孑然一身,也就是這間茶樓是我最後的家當了——不,不只是我的家當,它還是我的愛人、是我一場美夢。你說這裡關門大吉是必??然,我倒是想看看徐遠沉量才這兩個不知深淺的小傢伙,究竟能不能用自己的小胳膊擰過大腿!”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對於你,我不會殺你的。我不僅不會殺你,今晚你在這裡一切花費我都免了,算是老太婆我請你這個娃娃喝了頓花酒;你這個瘋子朋友的事情,也都一筆勾銷了——你這朋友打翻了我一堆名貴的鈞窯瓷器不說,還傷了我四個好女兒,就算我不用黑道手段收拾你,物件賠償和上醫藥費加一起該賠多少,你心裡該有數吧。”

“這……”我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她這麼做究竟是不是因為礙於我外公的面子我不知道,但是用電影《讓子彈飛》裡的一句臺詞說,饒命不殺即是大恩,“那我多謝仲女士了。”

“你先別急著謝。”仲秋婭說著,對門口的一個灰馬褂招了招手,只見那女人拎著個小皮箱子,端到了我面前,打了開來,只見皮箱裡全是用牛皮紙包成的一小塊一小塊的磚狀物。仲秋婭抬手攤掌,對我示意道:“這些,就當作你我的見面禮了。香青苑能夠在F市生存下來併成為歡場生意的一塊招牌,靠的不是什麼官商勾結、也不是誰的地下勢力,而是靠的朋友多。你如果願意,這些就當作你我忘年友誼的開始。”

我遲疑了一秒,取出了一塊紙包拆了開一看,那裡面是一捆白花花的鈔票,一百一張,而且還是美元。

“總共三十萬美刀,知道跟你外公比起來算是九牛一毛。拿著吧孩子,別嫌少。”仲秋婭叼著菸嘴對我說道。

“你這是幹嘛?賄賂嗎?”

仲秋婭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倒吸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心裡緊張得不行。

“對不起,這錢我不能要……”

“要了又怎麼樣?別跟我提你是個遵守警員守則的好警察,在我的眼裡,這個國家就沒有好警察可言了。我知道你們風紀處剛剛重新建立,建制仍然殘缺不說,還急缺經費——今晚來我這,你自己也貼了錢吧?二十啷噹歲就當了頭頭,不容易,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學慢慢改,但總不能讓自己的部門一直捉襟見肘下去、讓你的弟兄跟你一起喝西北風。”

“那……那我也不能要你的錢!”

老實說,我活了二十餘年,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但我知道這錢絕對不能拿,仲秋婭美其名曰那些賣肉的姑娘是自己的女兒,但是這些錢終究是從她們身上壓榨出來的;何況如果我拿了,萬一上頭查下來,他們才不會管我是誰的外孫就對我網開一面。

“哈哈,怕了?你就這點魄力,還想當官?”仲秋婭放下了手裡的電子菸斗,對我揶揄著笑了笑,然後又十分正經地說道:“在這點上,你跟徐遠一比,也就只能望其項背了。”

這話說的我更加不知所措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我們徐局長……”

“沒錯,你想的就是我要說的,不然的話,你以為就憑省廳那幫牲口們每年給你們的撥款,夠你們這幫下屬們能吃幾個月的?市警察局局長,從你外公開始就在受賄貪汙了,到了徐遠這,已經是第四代了。嗯,不過我猜若是有一天沉量才那個豬羔子要是能走了狗屎運轉了正,說不定那個時候市局才會才次廉潔起來。”

我不敢相信這老太太的嘴巴,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是哪跟哪?我外公受賄貪汙?徐遠我也受賄貪汙?而平日裡外強中乾、小人作風的沉量才在仲秋婭的口中卻成了清正廉潔?一時間資訊量太大,讓我緩不過神來,並且我的後背也發了一股股的冷汗。

“那我也不能收!”我咬著牙對她說道,“你我剛見面第一次,我怎麼可能相信你說的話?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樣?他們不是我,我有我自己的原則。”

“哈哈,小東西人不大,還居然講起‘原則’來了。”仲秋婭有些哭笑不得。

“呵呵,奶奶,看樣子您是真不瞭解我這麼個小東西。之前隆達集團的總裁張霽隆就想用錢收買我,但依舊被我回懟了。”

“可我聽說,你這娃娃跟他關係到是要好得很。”

“嗯,這倒是。但這也是因為我倆在一起喝過幾頓酒,並不是因為錢。交朋友可以,違反法律和職責的事情,別看我年紀小,不該乾的,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幹。”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卻仍舊在犯嘀咕。

仲秋婭耷拉著眼睛盯著我,半晌過後,眼神又變成了讚許:“看樣子你這脾氣還真不辱夏家門風,夏濤大哥後繼有人。老太婆我現在,倒是有點欣賞你這個娃娃了。 ”

“誇獎了。”我掐了手裡的半截煙,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太太,想了想,我對他了她繼續問道:“說起來,仲女士,您究竟是什麼來頭?您跟我外公是怎麼認識的?您跟徐遠和沈量才這二位,又有什麼干係?”

“哼,年輕人就是心太急!一股腦地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你教我先回答哪個?”我剛準備張嘴,卻見仲秋婭傲慢地抬起頭,“你放心吧,呵呵,哪個問題我都不會回答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那些個風風雨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沒什麼意思。還有,你聽老太婆一句:別太好奇。尤其是你這種年輕警察,有些事,不問反倒是對自己是個好事。”

“嗬!那行吧……那您這麼又是給我免單、又是饒我一命、又是給我送錢的,您是想讓我放過香青苑?我曾聽說,F市風月場的三大招牌,'喜無岸'、'知魚樂',外加咱們香青苑,背後都是有一股勢力支撐著的,這股勢力至少在Y省可以一手遮天,你剛剛又說什麼,若是徐局長和沈副局長有膽量的話,就拿他們自己的細胳膊掰掰大腿試試;可您現在卻這樣跟我做著交易……嘖嘖,有點不太符合邏輯吧?”

仲秋婭極厭惡地撇了撇嘴,對我忿忿道:“哼,我若是有其他的辦法,也就不至於對你這小東西這麼客氣了。沒錯,讓我來告訴你:在F市,確實有這麼一夥人的存在。我跟他們那夥人有關係,但我卻並不是那一夥人裡的一份子——我分明當初可以成為她們的中流砥柱,然而現在呢,去他孃的!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條勉強能看家的苟延殘喘的老狗罷了,而且我還沒有骨頭吃不說、還得給他們喂肉吃……我這能告訴你這些,若是想讓我說得更明白,那我只能再告訴你:你這小東西如果今天就把香青苑給搗了,他們確實會把你視為眼中釘,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會幫著香青苑說上任何一句話。要想讓香青苑繼續撐下去,維護我自個的作品,還須靠我老太婆自己。”

我一邊聽著仲秋婭的話,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仲秋婭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完全是一副默默吞嚥屈辱的模樣。我想了想,搖了搖頭:“那我要是依舊說不行呢?仲女士,對不起,無論您出多高的價,我都無法做到。既然我選擇了做風紀處的負責人,那麼關掉香青苑,就是我的使命。我不可能……”

“多高的價你都做不到?”仲秋婭冷笑了一聲,接著對我問道:“那如果我交出一個你們市局一直想抓的罪犯,以這個作為交易,讓你們市局風紀處——讓你何秋巖這小娃娃,放我香青苑一馬呢?”



“你什麼意思?”我惴惴不安地盯著仲秋婭的眼睛。

仲秋婭的臉上突然顯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閉起了眼睛,再一次拎起那把電子菸斗抽了起來,然後對我說道:“九月中旬你們市局抓了一名叫做周正續的前特種兵,那個人曾經策劃過刺殺現任的市局重案一組組長、也是你的母親、夏濤的女兒夏雪平,對吧?這個人在你們提審的時候,死在了你們市局大樓的拘留室,死因是自殺;而在他死前,他曾經給你們市局交待過,在我們香青苑有一個叫劉紅鶯的女子也在參與對於夏雪平的謀殺,並且,這個姓劉的姑娘還是殺死小高總夫婦的兇手,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我咬了咬牙,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腳趾頭在鞋子裡也忍不住蜷縮了起來,甚至發覺全身的血都在往心臟迴流——如果我沒記錯,當時參與周正續的審訊的總共就三個人:徐遠自己、沉量才、夏雪平,當初是他們三個熬了一宿才從周正續的嘴裡撬出來的這麼一??點東西。頂多再加上過後聽過審訊記錄的我,知道周正續莫名其妙招供一個叫劉紅鶯的在香青苑賣身的妓女謀殺了高瀾夫婦的事情,整個F市警察局也就應該我們四個人,不可能有再多的人了。

那仲秋婭是怎麼知道的?

我心裡發毛,可我依然竭力地讓自己表現得很鎮定:“呵呵,劉紅鶯?貴館真有這麼個人麼?我還以為這個名字是周正續胡扯出來的……”

“胡扯?還是背後另有隱情?”仲秋婭問道,接著她深吸了幾口煙,“總不能,老太婆我會跟一個跑到高中當窩囊教師的丘八合起夥來胡扯吧?你覺得我要是這麼做,有意義麼?”

我陷入了深思,咬了咬嘴唇,又從桌子上拿起一支黑色萬寶路。

“……當然,你也可以把我說的這些當成笑話,你繼續你的所謂'使命',劉紅鶯也可以繼續她的計劃,”仲秋婭繼續說道,“可你別忘了,劉紅鶯他們的最終目標,是夏雪平。”

此話一齣,我手裡的香菸和打火機同時掉落在了地上。

她說的不無道理。

“這就慌了?娃娃,別慌。你要是真的著急,我今天就可以告訴你劉紅鶯在哪,甚至我可以直接把她交給你。”

可我依舊懷疑地看著仲秋婭,思忖再三,對她問道:“我還是不太敢相信你說的話……那你告訴我,那個劉紅鶯現在在哪?一個妓女殺了人,縱是給她天大的膽子,我想她也應該去跑路了,哪還能再在您這地方待著?一個案子即便完成的看似天衣無縫,但只要是人為的東西,就會留下蛛絲馬跡,香青苑樹大招風,她就不怕警察局的人來抓捕麼?”

“但有的時候,現實就是這麼違背常理。”仲秋婭突出了一口菸圈,說道:“算了,我也不願意跟你打啞謎,我就直接告訴你了:今晚伺候你的那個'紫鳶',她就是劉紅鶯。”

“什麼?”我簡直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撲到了仲秋婭的辦公桌前,捏著她桌子的邊沿對她喊叫著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哈哈,怎麼樣?這回對我的出價有興趣了吧!”仲秋婭微皺著眉、眯著眼睛,一邊的嘴唇上翹著,對著馬上就要,自信且滿意地看著我。

我默默向後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氣。

“呵呵,娃娃,我猜你也一定心裡有數吧?要不然你怎麼就能這樣貿貿然來我這裡,還帶著一個神志早就廢了的前風紀處精英上我這探底?其實你心裡早就清楚,那個葉瑩就是劉紅鶯。吃她們章臺飯的,一個人有好幾個名字用,那都是常事。一入此門深似海,何況這個劉紅鶯早就沒了父母,家裡除了她自己,都死絕戶了。她孤身一人的,之前應漂泊了差不多十年;我這香青苑雖然不是什麼乾淨地方,但是能給她錦衣玉食、還能讓她有錢賺,這樣的日子過夠了你覺得她還能去哪?你別忘了,她老早就贖了自己的身子了,我又沒強留她,她卻也沒走不是嗎。”

“那不對……你說她是劉紅鶯,那你倒是告訴我她殺了高瀾夫婦的動機是什麼?”

“嗬!小娃娃還天真的很。現在當警察的是你,迫切需要抓她歸案的也是你,所以探案的事情,自然是你們自己去做;老太婆只顧著自己的茶樓,也只負責把人給你送到。我才不關心誰被誰殺了,我只知道,我有你們需要的。怎麼樣,何秋巖,我的出價你可還滿意?老太婆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就別再跟我說什麼'使命'之類的話了,什麼'使命'不'使命'的,在至親面前,我勸你還是務實一些。你外公也好,夏雪原夏雪平兄妹倆也罷,當年遇到相同的事情,也都是這麼做的。說白了,你們市局其實查不查我香青苑、抓不抓我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僅僅放過我,放過我們小小的香青苑,就能讓你抓了一個涉及重案的殺人兇手Q,還給你們市局最有力的主力女將排除了一個安全隱患,這生意做的,真值!”

——沒錯,我是隱約覺得葉瑩的身份有問題,因為她在我身邊的出現實在是太突兀了,我也確實很自然而然地把她跟周正續口中那個虛無縹緲的“劉紅鶯”聯絡在一起過,我也發自內心地擔心“桴鼓鳴”會不會對夏雪平進行下一步的動作。然而現在,仲秋婭卻要直接把葉瑩就是劉紅鶯的身份戳破、並給她直接送上門來,這反倒是讓我有些不能接受。這就好比考試的時候,自己的腦子空空如也,突然自己的桌上被人丟過來一個紙條,上面正寫著考卷上所有試題的答案,你不知道這個答案是對是錯,你不知道在你開啟這個紙條看的時候會不會被人發現,你不知道給你這個答案的人究竟是想幫你還是害你,更何況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那麼那個老生常談的困境:to be or not to be,抄還是不抄,相信還是不信,又一次出現了。

“……你容我想想!”我顫抖著雙手,拾起地上的那支香菸和打火機,把菸嘴送進嘴裡之後,我的動作卻僵住了。

我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真是婆婆媽媽!……這樣吧,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天晚上,香青苑依舊恭迎大駕!”

看著一臉嚴肅面露殺氣的仲秋婭,我的心裡瞬間被攏上一層亂麻。

“好的。那麼晚生便告辭了。”我微微斜著頭,站起身,對仲秋婭鞠了個躬,隨即我扛起莫陽便往外衝去。

“等等,這些錢你拿去吧。”在我臨出辦公室的門之前,身後傳來了仲秋婭的聲音。

“不用了。”我馱著莫陽的身軀,迅速出了門。

快速走出香青苑門口的時候,我都忘了再給門口那兩個穿著漢服的小姐姐交付小費,當然,也用不著了,因為有兩個灰馬褂緊隨我身後,在那兩個迎賓姑娘看到我推門而出面面相覷的時候,兩個灰馬褂已經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一見我扛著莫陽走出了香青苑,本來在小憩的莊寧??和許彤晨馬上警惕地從車子裡跳了下來:

“處長!”“陽哥這是怎麼了?”

“別過來!”我趕忙環顧了一眼四周,並發現香青苑樓外的那些保鏢已經朝我這邊聚了過來,遂馬上對莊寧和許彤晨喝道,並抬手示意他們二人後退。今晚的事情已經發生得夠多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我一步一步艱難地扛著莫陽,直到了車門前我才讓莊寧搭了把手。

“到底是怎麼了?莫師兄沒事吧?”許彤晨問道。

“你們倆先別問了。開車回局裡,別回頭。”

坐在車裡,我有些驚魂未定。

許彤晨也沒多問,直接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可還沒等車子開出一公里,車子周圍突然出現了四臺摩托車。許彤晨見狀立刻慌了,大叫著對我問著該怎麼辦;莊寧的表情也驚恐萬分,但他此時已經從腰間拔出了手槍。

就在我剛準備讓許彤晨繼續加速的時候,我腦後的風擋玻璃“砰——嘩啦”兩聲被砸碎了,並且從外面還拋進了一件皮箱子。見那隻皮箱子正正當當卡在了我的車坐靠背處,那四臺摩托車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這是什麼!炸彈嗎?”許彤晨慌張地尖叫著。

“處長!快丟出去!快!”莊寧也在慘叫著。

我回過身去,剛把手搭在了皮箱子上,卻發現這個箱子眼熟的很。

我想了想,取了箱子直接打了開來,嚇得許彤晨直接踩了急剎車,莊寧也下意識地把頭低了下去,雙手抱著脖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箱子裡仍舊是一摞摞用牛皮紙包好的美元現鈔,而且上面還有一摞一共兩千四百塊錢的新政府幣,正好那兩千四百塊本應是我今晚的總共花銷。

我默默地把箱子裡的美元拿出了一包,拆了開來。

“這麼多錢!這……這是怎麼回事?”

“嚇死我了,處長,我還以為是炸彈!……你跟莫師兄進去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了?香青苑裡的人為什麼要給您送錢?”

莊寧重新把身子坐直,同時他跟許彤晨的目光也齊齊發直。

“先別問了,你們倆先讓我靜靜吧……許彤晨,好好開車吧。”

“唔……”“瞭解……”

車子再一次發動。

我看著這一箱子的現鈔,咬著牙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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