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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06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伸出手,並指為劍,刺入到媒婆屍體的小腹之中,幾乎
沒入一段指節。旋即,二指勾起,運力一晃,整片小腹竟都跟著動了一動,貼近
乳根處,浮現出不正常的褶紋。
南宮星眼前一亮,立刻上前幫忙,不多時,便從那屍體上取下了足足數尺長
寸許厚的一大塊偽裝,不僅小腹被那東西裹著,連雙乳也是作偽,偽物全部除去
後,再露出來的,已是一具緊湊結實,沒有絲毫贅肉的年輕女子屍身。
而真正的屍體小腹上,烙印著缺了一顆的北斗七星。
少了的那顆,正是第四星,天權宮文曲!
順著脖頸摳摸一陣,南宮星在鎖骨附近終於尋到破綻,撕撕扯扯一番之後,
露出的面孔也陡然年輕了許多,還略有幾分姿色。
“這是文曲的直屬部下。難怪……我用丁一這名字詐不住她。”南宮星長嘆
一聲,“我猜,你派人去打聽的這個媒婆,應該早已經死了。尋常百姓沒那麼好
的眼力,分辨不出真假。”
唐遠明看起來倒並未有幾分氣餒,沉聲道:“不過你給的丁一和手勢,倒是
幫了我不小的忙。”
“哦?”
“昨夜我選了些可靠心腹,整宿未眠,將目前可能危及西堂的下層弟子,逐
個以此暗號虛張聲勢了一番。”唐遠明眼中寒光閃動,“僅僅是這麼粗粗篩查一
番,便捉出了心裡有鬼的弟子共十三名。今日上午,便要對全部三個山頭的弟子
連同僕役丫鬟幫工一樣過上一遍。此事延誤不得,這媒婆的事,先不管了。”
七星門御下甚嚴,直屬弟子一旦失手,大多寧願一死,而外圍的爪牙,則掌
握不到什麼有用情報,這媒婆身上,已經得不到任何線索,只是幫他們確認了一
件事,七星門,正是此次真兇。
可七星門自身並沒有任何仇家,只要拿的出大筆銀兩,目標對他們胃口,就
是皇親國戚,他們也敢列上血榜謀劃出手。
那此刻最關鍵疑問,便成了兩個。
到底是誰僱傭了七星門,僱傭七星門,到底都要殺誰。
“請動一位門主出手,就已經是千金花紅,如今佈局謀劃超過半年,已有武
曲、文曲兩位門主牽涉其中,直屬部下和副手恐怕也早就在暗中行動,唐掌事,
按你推測,這需要花多少銀子?”離開院落後,走在微涼山風橫貫拂面的石階上,
南宮星輕聲問道。
“傾城之數。”唐遠明深思熟慮一番,緩緩答道,“興許,還不止。”
“西南邊陲一帶,可有哪位豪富,出得起這種價?”
唐遠明沉吟良久,苦笑道:“怕是隻有鎮南王親自出手了,七星門只收現銀,
龍頭票都不認,一下拿出這麼銀子還能不引人注目的,至少也是皇親貴胄。”
鎮南王花錢請人殺自己的世子,必定是無稽之談,南宮星垂目沉思,道:
“若是其他幾位公子呢?”
“憑他們的私產,拼拼湊湊拿出這筆錢自然可以,可,要如何避過王爺耳目
呢?以唐門歷年來對七星門的刺探,若真是你我估計的這種謀劃佈局,少說也要
十萬兩銀子,就是把暮劍閣白家的商號掏空,也只能湊出一半。”
南宮星心中一動,道:“可白家商號的銀子,的確已被掏空了。”
“被天道?”
“被天道。”
“可天道一個武林勢力,為何要大費周章陰謀殘害鎮南王的世子?”
南宮星沉吟道:“天璧朝祖皇起事,就仰仗了不少江湖豪強的支援,征戰多
年,不乏有功高手拿到勳爵厚祿,從此自江湖去了廟堂。如千竹莊、霹靂堂、赤
雲山霍家和連江紅冉氏兄弟,就合力製造火器,立功無算,如今子孫依舊在軍中
為官,榮寵加身。”
唐遠明淡淡道:“唐門為朝廷立過大功,此事豈會不知。唐家歷年來,也不
乏官居高品的武將親戚。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昇平,只有邊疆蠻夷偶爾來襲,六
方王侯也皆能禦敵關外。天道若想興風作浪,怕是選錯了時機。”
“有些人,信奉的是時勢造英雄,可有些人,卻想得恰好相反。”南宮星面
色愈發凝重,皺眉道,“若是偏巧就有這麼一個有志梟雄,接管了天道的人馬網
絡,欲圖興風作浪呢?鎮南王世子已死,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對方並未就此停
手。你不也在擔心,鎮南王之後幾位公子的性命麼。”
唐遠明默然良久,一直與南宮星走到演武場畔,才嘆息般道:“看來,此事
我需要與幾位兄弟商議一番了。傅靈舟應該就快上山,你要查什麼,就自己行動
吧。香墜捉到之後,我會找人去叫你。”
“阿青不在,我是不是可以再找個帶路的?”
“唐蕊必定會寸步不離傅靈舟左右,你若不願用她,唐醉晚,亦或是乾脆去
找範霖兒,都是不錯的選擇。”唐遠明走出幾步,回頭淡淡道,“唐門的山頭說
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有一兩個明路的,儘夠你用。如今事態緊急,你就莫要
再去逛著挑選我唐門女子哪個閤眼了。”
南宮星麵皮微熱,拱手道:“晚輩知道了。”
等唐遠明離去,南宮星靜下心來思忖片刻,才發現自己似乎不知不覺又被這
老狐狸牽住了鼻子。
唐門如今需要調查的事,除了範霖兒,其他的都被唐遠明安排得妥妥當當明
明白白。南宮星若要找個突破口調查下去,不外乎兩個選擇,去找範霖兒陪同,
順便探探底細,或者去找唐醉晚陪同,以範霖兒為目標調查。
照說,這種重要角色如果真是文曲的手下,那麼胸腹之上必定會有六星標識。
可那麼一個年輕寡婦的小肚子,還真是不好找由頭去看。請唐門女弟子幫忙
倒是個法子,但唐青身上被下了太多禁制,不可再用,唐醉晚還不知是否可靠,
就算信得過,範霖兒只要在腹部蒙上一層和那媒婆一樣的偽裝,別說唐醉晚看不
出來,就是唐行濟每晚在她身上欲仙欲死,也未必能發現什麼異常。
難不成,要冒充採花大盜夜探閨房,將她一個弱質女流摁在床上強行驗身麼?
這的確是條路子,可問題是,他擔心範霖兒等的就是這個。
若是驗出什麼還好,若驗不出,範霖兒鬧起來,南宮星就是換上十七、八個
身份,在唐門怕是也難有容身之所了。
心裡轉了幾個主意,南宮星暗道,不能再這麼毫無自主,唐遠明城府極深,
心中想的又都是唐門利益,至今連唐昕的生死都沒有過多掛懷,可不能一時不查,
成了他手中一把快刀。
念及此處,他快步趕回自己暫住的院子,果不其然,範霖兒扶著廊柱,依舊
等在門外。
“公子,你可回來了。”範霖兒白淨的面頰泛起一絲紅暈,似是站立太久有
些不支,雙手拎起裙裾,將一雙嬌小玲瓏的蓮足頓了幾頓,輕聲道,“可有什麼
好訊息麼?”
南宮星笑道:“有。”
範霖兒雙目一亮,頗為期待道:“是什麼?”
“你夫君的死,和玉捕頭的殺人案子有關。”
“什麼?”範霖兒顯得驚愕無比,“孟公子,你……你怕不是搞錯了吧,行
濟武功不是一流,在家中地位也遠不如許多兄長,這等驚天大案,豈會牽扯到他?”
“詳情如何,還待勘察。弟妹,不知方不方便隨我跑一趟中堂,與馮捕頭他
們碰面,仔細談談呢?”
話問出口,南宮星就緊緊盯住了範霖兒的五官神情,不肯放過一點細微的變
化。
可範霖兒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只略略頷首,道:“好,此事與外子聲
名有關,妾身必當全力以赴。還請公子稍待,我這就回家,換一身輕便些的裝束,
免得耽擱公子四方調查。”
“好,那你換好後就在你家莊外等著,我去接上另一個幫手,就來找你。”
“承蒙公子相助,妾身感激不盡。”她盈盈一福,快步離開。
看著那藏了不知多少秘密的纖細背影,南宮星暗暗一嘆,心道若是唐昕在此,
至少查起這女人要方便得多。
難不成,文曲就是為此而特地先將唐昕阻擋在唐門之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麼?
越想心中越是刺痛,南宮星搖了搖頭,離開客居小院,找來了兩個弟子,請
他們去問問山腰門防,傅靈舟是不是已經到了。
等待的當口,見到許多西堂已被初步驗過的弟子匆匆往另外兩堂趕去,想必
今日靠著丁一暗號的突然襲擊,就此將全面鋪開。
即便這些人無法將丁一的動向蹤跡供出來,但哪怕只是將他們暫時圈禁,幫
不到文曲的忙,便是大功一件。
南宮星不信,諾大一個唐門,會被七星門一位門主攪得天翻地覆。
等了約莫一刻功夫,傅靈舟與唐蕊攜手而來。
看唐蕊眉眼之間流轉的絲絲嬌媚,多半臨上山前還貪歡了一場。
想必是因此拖延了時辰,傅靈舟神情微赧,先抱拳道:“孟兄,耽擱片刻,
來得遲了。”
唐蕊頗不願幫他隱瞞身份似的,彆彆扭扭喊了一聲孟公子,接著才道:“說
吧,咱們該去哪兒,查什麼?”
對這二人,南宮星並不能完全放心,就只是簡略說起,唐行濟的死和玉若嫣
的案子有隱秘的聯絡,今日唐家上下要進行一場大清查,在西堂也查不到什麼,
便打算去中堂見見負責此案的馮破,若有機會,到世子遇害的廂房,看一眼當初
出事的場景。
傅靈舟默默聽完,扶著腰間黑沉沉的刀柄,問:“孟兄,我不擅此類深謀遠
慮之事,不知要我幫什麼忙。”
唐蕊冷哼道:“還能是什麼,看你刀法好,借你當個打手。”
南宮星坦然笑道:“話糙理不糙,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唐門混亂,諸事繁
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一個人勢單力孤,自然想找個助拳的。這地方我人
生地不熟,只好捉到誰用誰。”
“我若是那個暗箭呢?”傅靈舟黑眸微抬,沉聲說道。
“多防你一個不多,但若是你誠心想娶唐蕊,你這幫手就有大用。互利互惠
的事,何樂不為。”
傅靈舟微微一笑,道:“那,咱們為何還不動身?”
南宮星頷首領路,先往唐行濟一家所在的莊子去了。
遠遠看到是範霖兒在那兒等著,唐蕊忍不住蹙眉道:“南宮星,行濟屍骨未
寒,你帶著他的未亡人要做什麼?唐門的地頭,你不管去哪兒,難道我還不能給
你帶了這個路麼?”
“我要帶她,自然有我的用處。”南宮星故意不說明白,悠然一笑,腳下緊
趕幾步,迎向範霖兒,朗聲道,“弟妹,你可準備好了?”
範霖兒依舊是神情悽楚,弱不禁風的模樣,不過身上換了方便行動的束袖立
褂紮腳褲,乍一望,倒像個實打實的唐門女弟子。
她折腰一拜,嬌怯怯道:“孟公子,我準備好了。為走山路,我還特地換了
短靴,咱們這就去吧。”
唐蕊輕輕掙開傅靈舟的手,大步過來拉住範霖兒,就往一邊走去。
南宮星急忙揚聲提醒:“唐蕊,你可不要胡亂講話,不然小心唐掌事生氣,
壞了你和傅靈舟的鴛鴦夢。”
唐蕊一怔,憤憤回瞪一眼,但看神情,總不至於再把南宮星的真實身份拿出
來說嘴。
南宮星退後半步,微笑道:“傅兄,唐門雖然不比百花閣天女門萬凰宮那樣
的地方,可家中適婚女子也不在少數,習武的不習武的,大幾十位都是往少了算。
你就當真認準這唐蕊了?”
這話其實說得頗為冒犯,但南宮星覺得這幾乎可以算是一個反常之處,不尋
摸一下根底,豈能安心。
“我初出江湖,能蒙唐姑娘青眼有加,已是頗大的福分。”傅靈舟面上微紅,
語氣都添了幾分溫柔,道,“我還沒露過刀法的時候,她就與我一見如故,知道
我要來挑戰唐門高手,與我糾纏了些時日,起先是擔心我對唐門不利,後來,就
變成擔心我被唐門高手打傷,一直從中攔阻,甚至……不惜為此獻身,與我海誓
山盟。那不管唐門再有什麼絕色佳人,我也決不負她。”
南宮星暗暗讚歎一聲,心道這唐蕊的眼光果真不差。
“南宮兄,”不需要忌憚旁人,傅靈舟低聲換了稱呼,頗為誠懇道,“我知
道,蕊兒領了唐伯伯的命,騙了你一回,惹來你諸多狐疑。可我敢以我的刀保證,
蕊兒並不是什麼心機深沉的女子,她喜歡我,便悄悄與我私會,她擔心我,便變
著法子拖延我上山挑戰,她不喜歡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便連讓我幫你也極不情願。
論理,你就是懷疑我這個來路不明的刀客,也不該懷疑到她身上。她對唐門一片
忠心,對我也從無隱瞞。”
南宮星看唐蕊嘀嘀咕咕越說越長,索性先將此刻唐門中隱藏的禍患簡略講了
一講,跟著沉聲道:“唐蕊也是下層弟子,平日和外門學徒、僕役丫鬟接觸極多,
所以我懷疑不懷疑她,不在她是怎麼樣的人,而是丁一有沒有找上過她。阿青中
了對方的手段,就成了那副樣子。前車之鑑,豈能不加倍小心。”
“蕊兒身上並無什麼明顯特異之處。”傅靈舟略一沉吟,道,“不過你說的
也有道理,過後得空,我仔細問問蕊兒,看她近幾個月在唐門中是否遇到了什麼
不尋常的事。”
又等了一盞茶功夫,眼見日上三竿,唐蕊才頗為沮喪地甩開範霖兒快步走了
回來,挽住傅靈舟的胳膊,憤憤道:“這寡婦……簡直不知好歹。這要出了什麼
事,看她有什麼臉面去見行濟!”
傅靈舟已經聽說了範霖兒身上的疑點,自然柔聲勸道:“蕊兒,孟兄目前所
做,都是為了唐門。與你的目的並無二致,你不必如此針對他。”
“可他好色下流,和他爹一樣,我怎麼放心讓唐家的漂亮寡婦跟著他跑。”
傅靈舟看範霖兒已經款款走來,在背後暗暗扯了一下唐蕊的衣襟,肅容對她
哼了一聲。
唐蕊一愣,眼珠左右晃了一晃,乖乖閉嘴,不再多說。
小事使性子撒嬌,大事聽話乖巧,還算有些腦子。南宮星心下稍寬,讓唐蕊
領路,經山脊近道,往中堂所在山頭趕去。
兩邊路途著實不近,範霖兒又不通半點武學,為了不耽擱時間,等到險峻之
處,南宮星看傅靈舟抱起唐蕊縱身而過,索性也道聲冒犯,將範霖兒一扛搭在肩
頭,靠輕功趕路。
兩男負著兩女緊趕慢趕,等到了那邊,已是午後時分,唐蕊拍了拍裙褲上的
浮塵,蹙眉道:“飯都趕不上口熱的。”
南宮星將腰牌解下拿在手上,上前請人通傳,說要見馮破一面。
不料,那弟子面色鐵青,反問道:“你要見的馮破,可是那位三等紫衣衛,
六郡總捕頭?”
南宮星拱手道:“不錯。”
那弟子長嘆道:“那你見不著了。”
“怎麼?出了何事?”
那弟子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連聲音都微微發顫。
“馮捕頭昨晚死了,門主和各掌事他們,正跟公門高手一起驗屍呢。”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