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蟬】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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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18

作者:臨河
字數:12369
2019/06/18

  「好了,該真正地醒來了。有的事情,還是要醒著的時候才好辦。」說著,
男人站起身來,連看都不再看那已經渾濁不堪的水面,徑直地走了出去。

  「唐門的子弟,也讓我看看你的資質吧。」

  唐蟬一個激靈,一躍而起。秀氣的美目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這裡已經不是先前狹窄的石室了,而且在苗疆常見的竹寨,這裡看上去就是
一個精緻小巧的房間,窗外傳來清幽的鳥鳴和不斷迴響的鈴音。

  在躍起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自己已然渾身被扒得精光,如今不要說唐門
的獨門暗器了,現在哪怕是修剪得當,在最危急的關頭可以臨時用來充當武器的
指甲都被剪得平平整整。

  既然是到了此等地步,唐蟬臉色一僵,隨即恢復了正常,強壓著心底的羞澀
和慌亂,用若無其事的聲線朗聲道,「不愧是龍王大人,是晚輩學藝不精,獻醜
了。不過就算是這個時候了,前輩也不肯一見嗎」

  「哈哈哈!」一箇中氣十足的男音大笑起來,「見,不是早就見過了嗎?」
樓下傳來一陣梯子作響聲,沒多久,一個男人走了上來。

  赤裸的精壯上身油光水滑,隱隱間竟是帶著金屬的光澤。容貌並不一樣,卻
是和先前被殺死的第一個老者,形體氣質上竟是頗為相似。

  又一個有些愁苦,一聽聲音就可以想象出一個被老婆孩子、生意逼得焦頭爛
額的中年男人也緩步上來:「也是前世的孽啊。」

  最後上來的是一個華服的少年郎,不一樣的臉,同樣的傲氣,同樣的不屑於
顧。

  唐蟬泯緊雙唇,目光在三人身上不斷的掃來掃去,最終還是嘆口氣,雙手合
握:「龍王法力通玄,今日見面,果然名不虛傳,不知道哪位前輩才是龍王。」

  少年人冷冷的笑了笑。

  中年的苦瓜臉商人搖了搖頭。

  反倒是那個老頭反倒更是乾脆,又是一聲長笑,才放聲說道:「龍王在哪裡
?這個問題真好笑,我們三個,都是龍王。」

  就算是提前做過各種各樣的猜測,但是面對這個回答,少女還是莫名其妙道
:「什麼意思?」

  那個苦瓜臉商人面露得色,捋著小小的山羊鬍,接下話頭道:「沒錯,就是
這樣。你可曾聽說過三生?」

  唐蟬眉頭皺了皺,三生,這個概念自然並不陌生,前生,今生,來世。

  蜀西本就接近藏密大喇嘛的駐錫地了,對於那群喇嘛們的功法、世界觀,唐
門自然也偶有涉獵。

  至於中原少林,同樣是在武學聖地之餘,坐擁禪宗祖庭,只要不是文盲,佛
教常理在中原也是人人皆知,近乎常識。

  但是,那又如何?

  看到唐蟬的臉上陰晴不定,沉默不語,中年商人彷彿為唐蟬的錯愕而得意不
已,「龍王從來都只有一個人,上輩子的龍王轉世投胎,到了此世。三魂分隔,
各佔一身,我即是他,他便是我。」

  「是這樣嗎?」唐蟬眯起眼,抬頭望向三人。

  三人的相貌、形態各異,卻都異口同聲的道:「那是自然。」

  說話間,一枚小物從少女的掌間飄出,不帶絲毫破空之聲,疾馳而去。

  「什麼?」對面的三人皆是皺眉,不過眉宇之間竟都是不屑之意。

  這也難怪,唐門暗器,名聲赫赫。幾乎可以說是世間少有。

  但是再強的暗器,也是需要人來駕馭的。

  一個穴道受制、內氣全無的小丫頭,再強,又能做得了什麼?

  而且眼睛最尖的少年郎已經看出,少女所彈出的,正是她自己那還帶著血跡
的指甲。何況,那枚暗器的軌跡,也根本不是衝著他們三個人來的。

  武林俗語: 「高手對敵,摘花飛葉皆可傷人。」 但是這句話本意是用來
形容高手碾壓弱手的從容和風雅,可不代表,同階對敵真的要全靠花花葉葉。

  剎那,暗器徑直地劃過一個弧度,直擊目標。

  只聽到一聲鏡碎一聲,桌上的一面不起眼的圓鏡,當場落地,摔了個粉身碎
骨。

  三人臉色一僵,彷彿一瞬間化作了失去傀儡線的僵立木偶,站立在原地一動
不動。

  在揮出那竭盡全力的一擊後,本就不多的真力匱乏,唐蟬只覺得一陣頭暈,
但是少女還是強打住精神,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冷冷道:「龍王大人,現身吧
。」

  「不愧是唐宇的子弟,果然好本事。」一個蚊鳴般的聲音從破碎的鏡子裡傳
出。

  隨即,竹寨的遠方,傳來一聲長嘯。由遠及近,幾乎是轉瞬及至。

  唐蟬默運了口氣,擺出防禦的架勢,隨後暗歎一聲。

  自己的內力,幾乎百不存一,而且周身的幾個大穴都被人用高深的手法點住
了,身體的平常行動無礙,然而一旦運氣發功,卻發現完全提不上絲毫的氣力。

  連踏竹的腳步聲都沒有發出,不多時,敞開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一張儒雅,面白無鬚,穿著典型的中原服飾,乍看上去,竟像是
個儒雅的白麵秀才,全然沒有一個統領西南的巫王的霸氣。

  這就是龍王麼。

  但是古怪的是,唐蟬發現無論怎麼看,都似乎看不清對方的臉。

  明明五官是五官,鬚髮是須發,輪廓也無比清楚,只是等到少女想要將這張
臉默記下來時,卻駭然的發覺,自己無論怎麼回想,也記不清龍王的臉了。

  「好幻術!晚輩佩服。」就算是敵人,少女只能歎服。

  經過了這麼大的排場,如此高深的修為,唐蟬不以為這次還是假扮的了。

  男人彷彿靦腆的笑笑,「雕蟲小技罷了,只是雜耍,比不得正統大道。」

  不過龍王的客氣隨和可並沒有讓唐蟬輕視於他,就憑這一手幻術,就已經是
尋常術士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境界。

  「還請賜教。」唐蟬再度拱手,朗聲道。

  男人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像是居高臨下慣了,又像是博聞的大學者,面對
愚魯的學生,「算不得什麼大法,苗疆這裡什麼都不多。山高路險,田地也是貧
瘠惡地。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幸虧,這裡養一些山精樹鬼,倒是頗有幾分容
易。所以這裡的百姓,也是個個崇神信鬼。」

  唐蟬沒有發言,貌似謙卑的低下頭,做出乖乖的學生樣聽男人的介紹,目光
卻是移到了男人的腳下。

  他,有影子,而且影子確實會隨著男人輕微的動作而微微變換……看上去,
應該不是幻術,至少,不會是純粹的幻術。

  「心誠則靈,法術,也是這樣。他們容易信,我就讓他們信了,賜予他們富
貴。順便幫我辦點事情,也符合他們的身份,僅此而已。」

  對於他輕描淡寫的描述,唐嬋冷笑一聲,從喉嚨裡憋出一句話。「荒謬。只
不過是把其他人洗腦了,並且用催發潛能的蠱毒邪藥催發他們的內力,難怪他們
明明看上去明明有股不錯的功底,實際上卻不堪一擊。用這群武林人做底子,讓
他們自己都以為自己是」你「,意義又是何在呢?」

  男人不以為忤,笑笑道:「這就是些延壽躲災的旁門左道了,不足為外人道
也。」

  他的話似乎觸動了少女的心絃,唐蟬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年幼在藏經閣裡無
意間看到的種種雜書,當年只是作為消遣的傳奇故事,一瞬間彷彿串聯成線,在
看到男人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後,唐蟬決定大膽的開口試探道,「借用活人偽裝
成自己,當然不是為了假扮自己替代龍王職責的方便吧,是要行使欺天詐術。以
活人為自己擋災避劫吧。 」

  唐蟬知道,自己是在冒險。但是,也不完全是在冒險。

  人生在世,所求甚多。但是,當一個人的壽命接近百年,也已經是苗疆幾乎
地下的皇帝了,那麼,權勢、富貴恐怕就不再是汲汲所求。

  在半猜測間徑直的說出後,男人揚了揚眉,「有點意思,看來當初給唐宇的
典藏,稍微有點多了呢。不過你小小年紀也有這見識,很不容易,很不容易啊…
…」

  男人是用著略顯讚歎的語氣說著,唐蟬卻是閉上眼,露出苦笑。

  她的年紀是小,但是可不是初入江湖的雛兒。不說察言觀色,對方在被揭穿
的情況下,用如此平和淡定,甚至有種慈祥長輩對於有所感悟的晚輩的祥和。

  這不會還有其他的解釋了,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對方覺得吃定了自己。在覺
得十拿九穩之下的強者的從容和餘裕。

  「真是,看不起人呢。也不知……鹿死誰手……」唐蟬的苦笑仍然在臉上,
心裡暗暗的想道,隨即朗聲說道:「行使欺天詐術。以活人為自己擋災避劫,這
種邪法,怎麼可能會得到長生。」

  男人在被唐蟬衝撞後,似乎不以為忤,還在微笑著,看得唐蟬心裡一陣惡寒
,那股笑容,傳遞出來的不是交流的善意,而是固化成似乎如同喪葬店裡紮起的
紙偶,「中原有中原的道法,苗疆也有苗疆的小把戲。長生之道,是天地所藏,
自然不可能會被凡人鍾藏。大道理,我自然曉得。不過,就算天意如此,我也偏
要勉強勉強。」

  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唐蟬點點頭,竟是在贊同:「不錯,就算已有天意,也該勉強勉強,畢竟,
不試試看,很多事情又怎麼知道。」

  唐蟬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龍王的對手。

  不光光是對方在洞窟裡展示出來的奇詭玄術,也因為自己氣海被禁,已經提
不起一絲內力,自己就好似被拔光了羽翼的雛鳥,已然不存在展翅騰空的可能性
了。

  對方的好整以暇是有道理的。身為享譽苗疆無數年的首席巫師,自然也不是
浪得虛名。面對一個小丫頭,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但是,這份自信,正是葬送他的死門,

  唐蟬幾乎可以看到,龍王歸天,群蛇無首,家族的勢力在南疆再無阻礙的情
景。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弒殺龍王了。

  這很難,幾乎不可能。所以這也是龍王如此從容的理由所在了。

  所以,就是這樣才有破綻啊!

  沒錯的,唐蟬閉上了眼,如今,在手和腳都力竭、動彈不得的情況下,視力
已經不需要了。

  少女幽幽地嘆了口氣。

  因為,她還有最後的那一招殺手鐧。

  並非以加劇內傷為代價換取功力倍增的天魔裂體大法,也不是嬋靜決中的最
終法的如怒海狂濤般的蓄勢爆發,不是不想用,而是在氣海、穴道被層層禁制的
如今,已經用不了了。

  哪怕是強行裂體,也不過是讓自己反噬身死,換句話說,對於江湖中人,這
已經是絕境了。

  但是,對於一個刺客而言,還沒有結束,對於一個慣常用毒的唐門的刺客而
言更是如此。

  劍客,鍾情於劍,刀俠,寄傲於刀,精通拳腳功夫之人,愛惜自己的身體如
同最高檔的財產。

  唯有刺客,弒殺敵人方是最高目標,萬物皆為武器。練刀是為了殺人,習劍
是為了殺人,苦修暗器是為了殺人,炮製毒藥是為了殺人。

  自己,當然也是兵器,而且是最好的兵器。

  當然,對於唐蟬來說,這可不是美人計這種膚淺的把戲。美人難得,佳人難
覓。可是對於唐門那些如狐多疑的敵人來說,值得唐蟬這種級數的高階刺客出手
的目標,美女只是砂礫般毫不值得珍惜。

  但是,這種人也會有小毛病,一個優秀的、顯然有很多秘密的刺客,剛好她
還是個不錯的美女,任誰,說不定也是有興趣拷問一番的。

  機會便從這必死的境地中誕生。

  最後一招,是以自己為媒介,啟用經年累月服食的毒藥,並且用獨特的呼吸
法將毒藥播撒出來。借用類似蜀中跳神般的法門技巧,不需要太久,只消得堅持
到對方死前即可。也就是說,在最後的關頭,將寶貴的刺客的生命當成雷火堂的
一次性火藥般奢侈地揮霍。

  換句話說,就是摧毀自己,消滅…… 摧毀自己……殺光……

  腦袋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彷彿微醺的感覺,「咦……唔……」唐嬋眼皮微微跳
動,扶了扶額。嬌俏的身體竟是如同風中的垂柳般站不穩似的搖了搖。

  自己到底怎麼了?剛才好像在認真地思索著什麼的,但是下一瞬間又想不起
來了。

  眼前的龍王沒有說話,也不靠近,只是微笑著。

  不能在這等大敵面前示弱,少女無暇去思考方才的事態了,重新回想起了自
己的任務,這才是當務之急,「想殺,自己想要殺掉龍王!」

  嘴角咧出一線苦笑,不過,事情還是要繼續的。然而……想法,好像被粘在
大腦裡,明明很努力的去想,卻想不起來……不,唐蟬本能的覺察到,應該是自
己極力地盡力不去想。

  以此為軸心,其他的一系列想法也順勢「回憶」起來,少女回憶起了自己應
該做的事情!「刺殺龍王!」

  唐蟬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腰間,入手之處只是一片細軟的溫滑肌膚,她一愣
,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行囊早就被拿走了。

  不計一切代價,讓眼前這位苗疆的地下皇帝隕落。

  是的,那是一個合格的刺客所應該做的事情——做出所有必要的犧牲,誅殺
對手!

  效法先賢,完成那懷怒的一擊——如要離刺慶忌,蒼鷹擊於殿上。

  此乃死士應盡的職責!

  也正是自己的角色了!

  所以,所以……自己應該,自己應該……

  「真是不錯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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