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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23
林瑞晨喝罵尚未出口,霍永寧便打斷道:「顧清鳴,你可知這是何處?」
顧清鳴撲通一聲跪下道:「草民雖年幼,亦知此地是金鑾殿,天子威嚴,諸
臣議事之所。」
「好!你既知此地,當知一言一行均出不得差錯,犯天子威嚴者,斬立決,
可明白了?」
「草民明白。草民不敢妄言,定句句屬實。」
「好!你有何事啟奏?」
「草民奏吳徵大逆不道,心懷不軌,不忠於國之罪。草民已得物證,證據確
鑿。吳徵雖為草民師兄,然草民不敢徇私……」
「你說什麼?物證何在?」梁俊賢失聲問道。
「已在宮門之外,俱發現於吳府!」
「是何物?」
「玉璽,袞龍袍,龍旗,龍幡,聖旨……」
「罪大惡極!罪大惡極!速速呈上來!」
梁俊賢咆哮過後,大殿上再次一片死寂。崑崙一系的官員無不面若土色,向
無極的證據與言論已然很難辯駁,顧清鳴更是代掌崑崙的顧不凡之子。他交出的
物證幾乎已可定下死罪……
「清鳴……你……你怎可血口噴人!你老實與我說,這些所謂的物證到底是
哪裡來的?又是誰交予你的?你可知你陷崑崙於萬劫不復之地啊……」林瑞晨氣
得七竅生煙,戟指顧清鳴顫聲道。
「就在吳府上挖出來的,我早已發現吳徵圖謀不軌,你們難道一無所覺?你
們不是包庇於他,便是與他一丘之貉!賤婦,崑崙是被你們陷於萬劫不復之地!
我正是深明其中大義,不敢愧對朝廷的厚恩,崑崙的養育,才不與你們同流合汙!」
「你……你……」
林瑞晨大怒失聲,右手揮起黃金驚堂木向顧清鳴頭頂砸下!她武功高強,顧
清鳴如何能夠抵擋,眼看這一砸勢大力沉,顧清鳴難逃腦漿崩裂的下場。不防一
手探至抓向黃金驚堂木,一手屈起二指彈向林瑞晨手腕大穴。
簡簡單單的兩招俱有莫大的威力,來人武功之強生平僅見!林瑞晨吃了一驚,
急急收勢屈肘反撞,不及回頭左掌橫拍,攻敵必救!
來人似有意賣弄,胸口生吃了林瑞晨一掌,對肘擊也不閃不避,反倒一把抓
下,內力透處,林瑞晨慘叫一聲如遭電擊,口噴鮮血,眼前一黑,黃金驚堂木被
劈手奪去!
「爾敢!」胡浩大喝一聲搶上兩步,他是文弱書生怎能抵擋霍永寧神功?林
瑞晨死死咬牙將他攔住,連連搖頭示意莫要衝動造次。
「先帝御賜之寶,你竟敢在金鑾殿上,群臣面前擅自搶奪?你該當何罪?」
胡浩厲聲喝問。
「的確是先帝御賜之物,卻被用來顛倒是非,本官無論如何看不下去,即使
陛下責罰,本官也要先行制止!至於還不還給胡大人,那便不是你我二人說了算
了。該當陛下說了算!」霍永寧一抖衣袍,將黃金驚堂木交予梁俊賢道:「國不
可一日無君!陛下不幸駕崩,金鑾殿無主才讓這等小人橫行不法,目無君上!諸
位同僚親眼見了,侍中大人將先帝御賜之物交予婦人之手擅自亂用,竟欲在金鑾
殿上謀害有功之人,國綱何存?國,不可一日無此君!」
正言語之間,物證被金吾衛抬進大殿,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似剛從地下挖
出,滿是泥汙。顧清鳴親手拆開,正如他所言,種種大逆不道之物觸目驚心。
群臣噤若寒蟬,唯恐沾染了點滴惹來個抄家滅族的大罪!唯諫議大夫徐正清
鬚髮虯張大喝道:「所謂人證物證,俱是一面之詞不足為信!豈可……」
話未說完,向無極忽然衝他一聲斷喝,空氣中彷彿一股無形的音波傳過,徐
正清七竅流血轟然倒地,生死不知。
向無極轉身跪地道:「賊黨隱於朝中多年,指不定根系已深!在挖出賊黨巢
穴之前,朝中興許人人都有嫌疑。草民聽許大夫頗有挑撥之言才將他吼暈,徐大
夫是清白還是賊黨,還需醒來之後再行詳細查問方知!殿下,事不宜遲,大秦國
正是危急存亡之際,還請殿下及時決斷!」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梁俊賢實在沒有想到事情變化得這麼快,霍永寧與向無
極等人不是要在今日的朝堂上打壓崑崙一系,而是要直接扶自己登上大寶!他回
望高高的龍椅,目光熱烈得如燃燒的火焰。
「方大將軍!即刻封鎖皇城,朝中諸臣人人皆有嫌疑,包括本王在內不可放
走一人,待查明之後自會還眾臣一個公道!」梁俊賢下定了決心,只是幾番猶豫,
仍然不敢道寡稱孤。
方文輝自懷中取出車騎將軍印,大聲喝令道:「令金吾衛,羽林衛,五城兵
馬司,京城八校尉封鎖皇城,任何人未得許可不得進出!」
這一道命令幾乎是將群臣軟禁的命令,不納下支援梁俊賢的投名狀休想離開!
讓群臣們心驚的是此,而讓他們絕望地認命的,便是向無極從懷中取出驃騎將軍
印,向梁俊賢叩首道:「草民雖身無寸功,亦知國難當頭匹夫有責。草民願繼承
掌門師弟的遺志,擔其重責領兵剿滅賊黨!請陛下恩准!」
梁俊賢如飄雲裡霧裡,向朝臣們問道:「向先生欲接任驃騎將軍一職,他是
迭大將軍的師兄,武功高強,功勳卓著,德行共仰,眾位愛卿可有異議?」
誰人敢有?
事已至此,青城一系全仰仗向無極接過大旗,誰又會反對?
沉默許久的俞人則以覲見皇帝之禮跪地道:「臣以為陛下明察秋毫,向先生
當得上此職!」
梁俊賢在龍椅前站定,閉目狠狠向下一座,威嚴道:「向無極聽封:朕命愛
卿為驃騎大將軍,即刻赴任,征討不良,欽此!」
「臣謝陛下厚恩!」向無極叩首謝恩後,高捧著將印道:「令金吾衛,羽林
衛,五城兵馬司,京城八校尉封鎖皇城,任何人未得許可不得進出!」
打倒崑崙一系,聯合青城一系,威懾蔣安和與屠衝,韓克軍遠在涼州,伏鋒
已重病臥床一載有餘,朝堂之上再無阻攔,翻天覆地一般,新君便登了皇位。方
文輝,霍永寧,向無極,俞人則有從龍之功,朝堂裡連格局都大變。
曾被擔心的吳徵數年之後,將無敵於大秦朝堂成為一處徹頭徹尾的笑話,昆
侖一系在梁俊賢的第一道聖旨之下轟然倒塌,人人皆知不久之後便將灰飛煙滅!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恩向如日月,昭昭以彰天德。皇威亦煌煌灼世間
不法!崑崙派向受聖恩,不思報國,反藏汙納垢,私結賊黨有大逆不道之心!…
………」
梁俊賢舒了口長氣,崑崙派完了,能夠支援那個遠在涼州皇兄的力量也已經
完了,全數成了反賊。向無極已在整頓兵馬,不久就要領兵離京,征剿了暗香零
落賊黨老巢,自己這位剛登基的新君便有了一項為民眾謀求的福祉。再毀了崑崙
派的山門,將一切掩蓋在土堆瓦礫之下,這個帝位便是徹底坐穩!
今日的血與火都算不得什麼,今後只需勤於政事,國泰民安,百姓富足,自
然是人人敬仰的一代明君!胡浩在朝堂上大罵自己也只會是一時不快了,這人還
真是作死,不僅敢罵自己,還敢大罵朝臣們俱是無膽鼠輩,坐實賊子篡奪江山社
稷……簡直一派胡言。
還是霍愛卿貼心自告奮勇要處置這對夫婦!也不知他悄聲說了什麼,讓這對
犯臣夫婦面色慘變。尤其是胡浩,這位前侍中大人可是硬氣得很,連脊杖時都不
曾討饒的……待這陣子忙過去了,可要好好問問霍大人這件趣事才是……
新君正巍然安坐,頗有自得之意!絕境翻盤榮登大寶,誰也會得意一陣。可
太監惶急的報信聲又打翻了他的好心情:「走水了,走水了……後宮走水了……」
不知何處來的大火像是天神降下的責罰,滔天烈焰瞬間燒紅了天際,彷彿要
將一切罪惡都徹底毀去!
………………………………………………………………………………………
……………
寧鵬翼的寶藏被髮掘開來,令吳徵與祝雅瞳不勝唏噓的,是地宮裡的暗門背
後正是他們受困的山谷。那道暗門只可單向開合,莫說當日未曾發現,便是發現
了也打不開。
地宮中軍器無數,不僅用一層層的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連貯藏之所的四壁
都以精鋼隔絕了土層,以防蟲蛀。百多年過去,軍器居然儲存得完好無損!弓,
弩,長槍,大刀,甲衣,足以裝備五萬軍成精銳之師!
瞿羽湘也適時返回軍營,沿路糧草補給等均已備好,加上奚半樓臨行前吩咐
林錦兒給予的支應,可稱得上軍器鋒銳,糧草豐足,足以支援這一支孤軍的行程。
剩下的便是往哪裡去,如何去,接戰時是否能勝了。
韓歸雁擂鼓升帳,召集眾軍動身之前,內部先開了場小型會議。事關前程,
半點都輕慢不得,尤其是對自己人而言。行軍目的地已定了下來,涼州荒僻之地
不能久待,否則不久後便要面臨兩面夾攻的境地。憑手上的三萬軍馬想殺回京城
也是白日做夢,誰也辦不到。能去的地方,只有江州!
奉立梁玉宇為皇,若能佔據江州便可與成都城分庭抗禮,何況江州還有韓鐵
衣的軍馬。以韓鐵衣的才幹,必然早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陸菲嫣,冷月玦,顧盼,令你三人入先鋒軍為監軍之職,接應韓鐵甲將軍
前來匯合!」
「得令!」
「瞿羽湘,倪妙筠,令你二人統領斥候,大軍方圓五十里之內有任何風吹草
動,均需瞭若指掌,不得有誤。」
「得令!」
「吳徵,祝雅瞳……」韓歸雁越說聲音越小,猶豫不決道:「你二人與本將
坐鎮中軍,四面接應!」
「得令!」
「且慢。」韓克軍抬手打斷讓韓歸雁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羞愧地低下頭去。
「爹……」似嬌嗔,又似在求饒,韓歸雁顫聲道。
「韓帥,此地為軍營,不論親疏,亦不論血緣。請韓帥自重。」韓克軍責備
了一聲,又嘆息道:「也罷,還在後營未曾升帳,雁兒啊,爹便再數落你一回。」
「是。」韓歸雁眼角已泛起淚光,低著頭卻不敢違抗。
「兵法之道,你學得很快,也很好。若是運籌帷幄,你或許稍遜鐵衣,卻比
鐵甲要強!不過若論臨陣決機,兩位兄長便都比你強了。這一點怪不得你,畢竟
你是個女兒身,較易於感情用事,也心慈手軟,更會忍不得徇私些。」韓克軍撫
摸著愛女的頭頂道:「這一陣你自然會親疏有別,可這一軍的身家性命全交在你
這個主帥身上,半點錯誤都有可能全軍覆沒,何況還不用全力?」
「爹……」韓歸雁已全是討饒之意。旁人不明兵法聽得雲裡霧裡,韓歸雁也
不算特別好面子之人,不知道她的討饒又是為何。
「拿來。」韓克軍伸出手道。
「爹……」韓歸雁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將將印抱在懷裡,唯恐被搶走。
「爹已老了,這一回興許也是教你最後一回。拿來!」韓克軍心若鐵石,不
為所動地沉聲斷然喝道。
韓歸雁無可奈何地交出將印,遞在韓克軍手心時,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本帥統領全軍,爾等可有異議?」韓克軍捧著將印在桌上擺好,往將椅上
一坐,一頭皓雪鬚髮都似乎飛揚起來,佝僂的腰背彷彿頂天立地。
享譽世間數十年的大將,求都求不來,有他坐鎮領軍誰會有意見?拋去情感
而論,韓歸雁真的還不能與父親相提並論。
「既無意義,諸將接令。韓歸雁,本帥令你為先鋒,顧盼,冷月玦為監軍!
逢山開路遇水填橋,遇敵則一舉擊潰,然不可遠追!行程依本帥繪製的路線,不
必接應韓鐵甲,也不必等,他自會前來與我軍匯合!」
「得令!」
「瞿羽湘,倪妙筠,令你二人統領斥候,大軍方圓五十里之內有任何風吹草
動,均需瞭若指掌,不得有誤。」
「得令!」
「吳徵,祝雅瞳,陸菲嫣!你三人不可露出蹤跡悄悄離開涼州,本帥撥兩隻
撲天雕,祝雅瞳可自乘皇夜梟,火速趕往成都城!你三人武功高強,至京城後可
用任何手段亂敵方寸,務必將偽帝與賊黨注意力牽制在成都城,使其不能過多顧
及我軍於涼州的動向!你三人雖少,卻至為關鍵,不惜任何代價,務必多造動亂,
否則我軍壓力倍增,未必能安然抵達江州!你們可明白?」
原來如此!怪道韓歸雁方才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原來是不肯吳徵再去犯險。
可是韓克軍的將令正是最佳方略,人選也是上上之選。韓歸雁早已想到了這一節,
只是心疼吳徵而已。
「啟稟韓帥,祝家在成都城還有些人手可用的。當能攪他個天翻地覆!」祝
雅瞳的話著實讓人精神一振。
韓克軍也頗覺意外地大喜道:「當真?」
「或許損失慘重,但一定有些人躲了起來。末將離開成都城之前已提前安排
下的。」祝雅瞳信心滿滿道。
「妙極!你三人若不能斷去成都城發往各地的旨意半月以上,本帥唯你三人
是問!」
「得令!」
「事不宜遲,動身吧。」吳徵與諸人一一拜別,心中也是焦急如焚。真是完
全想不到會有如此巨大的變故,也不知胡浩與林瑞晨怎麼樣了,還有困居後宮的
玉蘢煙……
「將軍,拙性大師來了。」軍營裡緊要處全換上了血衣寒,有人認得拙性忙
來通報。
「哦?快請!」拙性武功高強,軍中可謂又添強援,真是不甚之喜。
拙性一陣風似地掠了進來,胖大的身形幾月來的奔忙也未見消瘦,這一陣風
到了他身上便是狂風了!
「見過家主,屬下繞道盛國前來匯合,才知盛國發生了大事!」
「哦?怎麼了?」
吳徵心中一凜,忽然想起什麼豁然回頭望向倪妙筠。只見麗人忽然淚滿眼眶,
止不住便失控地珠串一樣掉了下來。只聽拙性言道:「盛國張安易陛下駕崩了…
…」
吳徵聽得腦門裡發暈。若是倪妙筠沒有事先之言,這事再大也不過一國皇帝
身亡。三國皇帝前腳後腳一同駕崩,倒也算得奇事一樁。可有了倪妙筠的話,內
裡必然有極深的隱情。
待她哭了好一陣,吳徵也略微想了些頭緒,疑惑問道:「倪姑娘,敢問你家
陛下可是……刻意的?」
問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倪妙筠的回答讓人更不敢相信:「刻意的!陛下只
願比欒廣江活得長一些,就一些。」
「為何?」吳徵驚得雙手捧住了腦袋!皇帝自盡了?這幫人到底是有多狠?
「陛下不崩,殿下回不了盛國。只有陛下崩了,殿下才有可能歸國繼位。陛
下年歲已高,又被欺侮了一輩子心氣已不足,殿下年富力強,或能主導奇蹟!陛
下,為盛國百姓甘受了一輩子的欺侮,只是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擲地有聲的話震驚了所有人。吳徵簡直無言以對!想不到倪妙筠的話並不是
玩笑,更不是充面子,盛國真的從沒有放棄過……狠人!不,不止。吳徵的心底
荒謬地冒出一句話來:是個狼人,比狠人更狠一點的狼人!
「浮華於世,豈是英雄豪傑所惜?盛國雖羸弱,亦不願做亡國奴!」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