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集 寒夢橫江 第五章 其勢若何 遠山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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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20

不起呀。」申屠神輝來回踱步苦著臉道:「這事兒你也別再問我了,
問多了我也不知怎生回答。」

  「人家關心你,好了好了以後都不問了,你快去吧……」把申屠神輝推出營
帳,倪妙筠反身拉緊了門簾,一顆心撲騰撲騰幾乎跳出了胸腔。

  方才那股奇妙的煩悶難受至今猶有餘悸,也是第一回對某種情緒有著巨大的
排斥,從今往後再也不想有。她仍不明所以,卻深覺這股煩悶已隨著吳徵的體諒
而散去,再被他熱熱的手心摸了摸發頂,心悸像是化了成了思思甜意,充斥心間。

  他肩負的東西太多,比自己從前至今加起來的都多,可他一貫樂觀,從未將
心中的不快與鬱悶加諸於身邊人。倪妙筠深知這種品質多麼可貴,往日同門相處
時,都有兩人爭吵,反把怒火撒在勸和者身上。吳徵卻沒有,從沒有,以至於倪
妙筠以為他沒有脾氣,任人怎麼揉捏也不生氣。今夜一場摩擦,才察覺他的內心
深處也有敏感,也有傷痕,也有迷茫。

  倪妙筠也長舒了一口氣,有什麼事就直說,高興就高興,生氣就生氣,她喜
歡這樣的相處方式。今後即使還有這樣的摩擦,也不會釀成大禍。

  不知怎地,她忽然冒起個荒唐的想法:越摩擦越熱乎了……

  申屠神輝出了營帳揮退左右,趁著無人消失在夜色裡。營中已是緊張的戰備
狀態,兵丁來往巡邏甚嚴,好在後營不算太大,顧盼的營帳也相隔不太遠。

  這座營帳的背後有幾隻草扎的箭垛正巧可以藏身——暫時的,當值的兵丁每
日都會不定時地來檢視。至於何時來查,則每日皆不同,營中只有一人知道得清
清楚楚,因為時辰是他申屠神輝定的!

  不出紕漏,順便假公濟私。當時冒出這麼個古怪法令時,倪妙筠看他的眼神
也是古怪之極,又是嫌棄,又是佩服。

  今夜有一個時辰。

  申屠神輝的輕功之高世所罕有,他幾個兔起鶻落般的縱躍,準準地落在箭垛
上,沒發出半點聲響便藏在其中。兩點漆黑的眼眸從縫隙裡打量著營帳,夜色裡
不是挨在跟前誰也瞧不見。

  營帳內沒有燈火,只能等待偶爾夜風拂來吹起帳角露出一絲縫隙,藉著月光
在雪地上反射出的一點點光亮。這一角恰巧對著顧盼,夜風來時,終見到少女合
哞側躺的絕色容顏。

  容顏並不恬靜,沒有少女熟睡時的可愛,微鎖的眉心裡可見隱憂重重。厚實
而溫暖的棉被將嬌軀裹得嚴實,少女卻仍蜷縮著,彷彿不抱在一起縮稱一團,便
無法安下心來不能入眠。

  帳角吹起,顧盼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睜開清夢般的眼眸,順著縫隙向外看去。
營帳的陰影遮得視線裡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但每夜都有的感覺如此清晰。黑
暗的寒夜裡,彷彿有一雙溫情暖意的眼睛正在注視著她,陪伴著她。

  顧盼看了好一會,竭力想要看清,卻什麼也看不見,只覺恐懼與不安的心漸
漸寧定。倦意襲來,終於合上雙眸沉沉地睡去……

  燕歷建光二年,盛歷嘉平元年,兩位一前一後登上帝位的新皇,也一前一後
改了年號。欒楚廷躊躇滿志,一心繼往開來橫掃六合,故定國號為建光。張聖傑
看著縮手縮腳,只願過太平日子,故定國號嘉平。

  除夕佳節,家家團圓,煙花爆竹映得天際亮如白晝,中原大地也熱鬧了整整
一夜。初一的早晨還要張貼春聯,走門串戶地拜年祝福,得抓緊了睡上一兩個時
辰。這一睡總是特別沉,特別香。

  至寅時正中,夜正深。

  葬天江上大霧瀰漫,江中漁船的燈火都透不出幾丈之遠。燕國壽昌城頭的當
值兵丁無精打采地遠眺江面,打了個呵欠。天寒地凍地輪值本就倒了血黴,幸好
今夜佳節,不僅吃了幾口好菜,也喝了幾杯好酒。睡了半夜從溫暖的被窩中被拽
了起來,酒尚未全醒,睏意仍深,不得不倚靠著女牆打起了瞌睡。

  「老李,醒醒。」

  同伴的警示聲讓他驚醒過來,城頭處出現了百夫長的身影。比起燕國的西北
兩面戰事頻繁不同,壽昌城城高壕深,卻像個高大威猛的石獅子,只能當個擺設。

  瀕臨葬天江,對岸便是盛國。壽昌城已不知多少年沒有發生過戰事,尤其張
安易登基之後,這座城池已成兩國貿易通商的絕佳地點,一派安寧祥和。

  幾十年日復一日的太平日子,足以麻木每一個人。不僅老李這樣的普通兵丁
如此,軍官也是如此。百夫長上了城頭,罵罵咧咧又吊兒郎當地嬉笑。在西面與
大秦國的連場血戰,才能換來駐紮南國邊的安寧,到了這裡享受些太平日子,更
像是對有功將士的一種褒獎。

  懦弱的盛國人,便是拴條狗在城頭上,他們也不敢絲毫動彈。每一年壽昌城
都會收到大批來自盛國的供品,吃穿用度運往長安供朝中分配。鐵器軍資則經水
路運往南坪,那裡官道四通八達,自會送往北境與涼州三關一帶。

  他們嘲笑盛國人,有時也有些憐憫。盛國每年出產多少鐵礦,冶出多少金鐵
都得報與燕國知曉。其中的絕大部分都做了貢品,剩下的那一點恐怕國內的平民
們要用的鐵鍋扒犁之外,也就防防境內的山賊了。正因有了這樣懦弱的國度,燕
國才有足夠的軍資補給可以北拒黑胡,西征大秦。也正因有了這樣懦弱的國度,
燕國南線一貫不需駐守重兵,可以集中兵力應付西北兩線。

  刀槍劍戟都不定能湊齊的國度,要那麼多兵力來幹什麼?

  偌大的要衝壽昌城,駐軍也不過二萬而已。至於沿著葬天江一線的大小城池,
多的沒有超過二萬軍,有些小城甚至只有三千人。就是這樣在延綿千里的國境線
上駐軍大約也就是號稱十萬,葬天江旁依然幾十年一派和諧,長治久安。

  「兄弟們辛苦辛苦,明早將軍還有賞賜下來,等換了勤再一道兒去吃酒。」
百夫長拍拍兵丁們的肩頭,該有的巡弋不能免,做做樣子該有的也得有。

  「好極……」歡呼聲剛起,百夫長忽然狐疑地望著江面,手搭涼棚張望片刻
看不清,他眉頭一皺。久在沙場征戰的警覺讓他心頭不安,忙喚過兩名兵丁道:
「速去江邊查探,即刻來報。」

  小半時辰過去,沒有回報,沒有迴音,什麼都沒有。百夫長又派去了一隊十
人,又是杳無音信。大霧茫茫的葬天江,彷彿變成一隻噬人的巨獸,正張大了嘴
瞄準了壽昌城。

  「快,快報與將軍!」百夫長翻身上馬,與另兩名百夫長帶著佇列一齊出城,
整整三百人的隊伍讓他們心中稍定。江邊就算有怪物,這麼多人也定能發出警示。

  江邊蒿草枯黃,隆隆的江水之聲深處不知有什麼危險。百夫長慢慢地摸到江
邊,臉色嚇得發白。只見數百艘大船一眼望不到邊際,正順江而下,划向岸邊。
已靠岸的幾十艘船下了錨釘在岸邊,像鑄起了一座大橋。且不斷有船靠岸,橋也
在增大。

  「有人,有人,敵襲,敵襲!」兵丁驚叫起來,瞬間便有幾人倒在血泊裡。
蒿草叢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敵軍,正亮出明晃晃的刀槍殺來。

  怪道探子沒有回報,原來江岸已被敵軍控制了。百夫長恍然大悟,不可置信
地望著來敵:盛國人,是盛國人。他們早就潛入壽昌城,今日提早隔絕江岸的消
息,天又大霧看不清。他們……他們居然敢進攻?幸好這一回謹慎帶來了三百軍,
就算衝不出去,殺聲也能警示城池了。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個嗜血的笑容,抽出長刀道:「兄弟們,讓這幫盛國的軟
蛋子開開眼!」

  殺聲四起,中央樓船上一人眺望壽昌城,喃喃道:「不時換防,燕國皇家真
是天生將才!」

  「韓將軍,要不要增派人手以防敵軍出城?」

  「不用,今日大霧,項景山不敢出城迎敵。我軍軍陣已成,就算出來也不怕
他,依令安營紮寨與壽昌城對峙即可。」韓鐵衣伸手點了點岸邊道:「這一隊敵
軍都殺了祭旗。」

  喊殺聲持續了三炷香之久便歸於無。燕軍悍勇,面對一倍的敵人被重重包圍
之下,也殺傷了盛軍百餘人之多。韓鐵衣聞言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戰局並不意外,
盛軍的戰鬥力確實無法與燕軍相提並論,何況壽昌城裡駐紮的是北方與黑胡大戰
的精兵。盛軍想要強大起來,唯有付出無數的鮮血。

  這一艘樓船陰影裡,一人在聽聞了戰事奏報後喃喃道:「三十萬大軍,若能
留下十萬便算成功了……」

  天光放亮之後,已嚴陣以待的壽昌城頭,守將項景山終於看清了城外的模樣。
這一夜不得安寧,人聲嘈雜,盛軍已立好了延綿十餘里的寨柵,看人數有五六萬
之多。同所有燕軍一樣,他也不敢相信盛軍居然渡過了葬天江突襲壽昌城。就算
吃了熊心豹子膽,盛軍也不敢這麼做。可是眼前的一切就算在天明的晨霧中,也
一樣地真實。

  盛軍並未攻城,只駐守在壽昌城旁。不時還有探馬與信使從東北兩面前來,
項景山看著雪片一樣飛來的奏報,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除夕夜,盛國像是鬼一樣冒出來的五路大軍齊齊渡江。除了壽昌城這一軍外,
俱是從江面狹窄處驟然突襲。諸如潼農,新都,召南等郡猝不及防,敵眾我寡之
下相繼失陷。盛軍預估有二十餘萬,千里江岸,除了壽昌,陸江,大宛等幾處大
城之外,居然全是盛軍的烽火。

  不是燕軍弱小,而是人數相差實在太大,且盛軍的裝備之強,之豐足,全然
出乎燕軍的意料之外。大秦投誠之將韓歸雁率軍三萬進攻新都之時,圍而不攻,
新都守將俞俊出城迎戰。兩軍對壘,俞俊一敗塗地……

  退入城池之後俞俊不忿,重整兵馬五日之後又戰,再敗又塗地……韓歸雁藉
兵力之優,指揮若定,其後俞俊堅守不出,韓歸雁便順勢攻城。

  一戰俞俊全軍覆沒,除聊聊百餘軍拼死殺出重圍之外俱已淪為亡魂或是階下
囚。九死一生的燕軍哭道:「盛賊箭下如雨……」

  「箭下如雨是什麼個意思?去他孃的箭下如雨。」項景山一頭霧水地甩開邸
報罵道:「一幫子蠢貨廢物,連盛賊宵小都打不過!」

  他不像俞俊,他是燕國大將軍丘元煥的心腹將領,深明「獅子搏兔,亦用全
力」的道理。他絕不會輕敵,即使是羸弱的盛軍,他也會瞄準機會對著要害全力
一擊。盛軍兵力佔優,韓鐵衣幾次搦戰他都堅守城池。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項景山居高臨下殘忍地一笑,來吧,來攻城吧,等壽昌城下屍身堆積如山的時候,
老子會把你們全部趕到葬天江裡餵魚!

  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員大將銀鎧白袍,舉著長槍朝壽昌城一指,箭下如雨…


  「盛賊哪裡來的箭枝,哪裡來的箭枝?」項景山沙啞著嗓子躲在大盾背後嘶
吼。足有五千人的射手,藉著葬天江送來的江風,一蓬又一蓬地射出狼牙銳箭,
彷彿無休無止……

  城壕上已全是倒插的利箭,密密麻麻,無立錐之地。項景山計算過,從早至
今,五千名射手一人至少發了一百支箭,城頭上便是五十萬支箭!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來足以讓人手腳發軟。盛軍的箭雨還在繼續,覆蓋著整
座城壕。項景山無比地後悔,在城中已退無可退,若是早些出城還可衝過弓手的
射擊距離貼身近戰,以燕軍的精悍,即使兵力不足,定也能殺得兩敗俱傷……

  可他知道沒有機會了,在箭雨的掩護下,燕軍守城時已傷亡慘重,現下被壓
製得徹底抬不起頭來,誰上了城壕都得死!而盛軍已在登城,城牆的優勢不復存
在,白刃交兵的巷戰,燕軍自相擁堵,互相踐踏,又能活下多少來……

  柴郡的陷陣營自戰火燃起便沒有動,申屠神輝依然帶著噁心的嘴臉每日操演。
戰報每日都傳來,他樂不可支。盛國為了此戰籌備了足有二十年,臨陣又得了自
己的強援,眼下的戰果可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燕軍的驕兵悍將,只怕到此刻
都沒把盛軍當一回事。

  除夕進軍,元宵已得勝果。短短十五日時光拿下了燕國近十座城池,尤其還
有壽昌這樣的大城,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到現下才如夢方醒吧?

  紫陵城裡那位皇弟一定目瞪口呆,他最希望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只是走向全
然不如他所預料,還不知道他現下是誠惶誠恐呢,還是日夜祈禱盛軍大敗。

  申屠神輝彈了彈邸報交給倪妙筠道:「鐵衣拿下了壽昌城,不過損失也很慘
重,正在城中整軍。這是意料之中,雁兒奪了新都之後,預計再過半月要往壽昌
與鐵衣匯合。到時候咱們出柴郡,把將士們往雁兒手上一交……」

  他話音尚未落下,就聽營外於右崢喊道:「大人,十萬火急。」

  「嗯?」申屠神輝的笑容立時隱去,喊道:「快拿來。」

  火漆的信封,通紅得像鮮血。申屠神輝拆開之後一目十行,眉頭立時鎖了起
來——這臉上連眉毛都沒有,尤其顯得猙獰。

  「傳令,整軍,放船,即刻出徵!」

  將令如火,突如其來的出征令讓陷陣營裡一片忙碌。雖已準備了許久,也在
等待隨時下達的軍令,但真到了這一時刻,軍中仍是震撼無比。

  五萬大軍開到了江邊,這一處江水湍急,江面卻不過五里寬。與柴郡隔江相
對的燕國梅岡郡如今已暫歸了盛國,此去一路坦途。

  兩艘的大船順著江面兩岸放下,成群的縴夫拖著被大鐵鏈子連線的兩船船身,
下錨落定將船身在兩岸固定好。數十艘大船又放了下來紛紛卡在鐵鏈上,在江面
搭了座寬大的浮橋。五萬大軍立刻動身渡江,踏入燕國境內。

  「鐵衣打下了壽昌城,這一處最為重要。現下接應也好,今後撤軍也罷,壽
昌城丟不得。原本的計劃是半個月後雁兒從新都城動身,接替鐵衣守衛壽昌城,
咱們陷陣營也去壽昌城匯合,十來萬的大軍拱衛城池,還可馳援左右,可保萬無
一失。」一路上申屠神輝向倪妙筠訴說著邸報中的軍情:「這些是此前料定了的,
不想燕軍的反應遠比想象中的快。鐵衣這便剛拿下了壽昌城沒幾日,便有燕軍自
淮遠南下,看樣子目標正是壽昌城。這一隊燕軍勢大,鐵衣已急令雁兒趕往壽昌,
雁兒如今已在半途,兩日後和我們在河陽左近匯合,一同趕往壽昌。」

  「燕軍來得這麼快?」倪妙筠愕然道:「他們剛與草馬黑胡大戰一場,為何
反應如此迅速?軍資籌備也能跟得上麼?」

  「可能是有所察覺盛國的動向吧。嘖,梁玉宇把訊息洩露了出去,可能就從
這點隻言片語的訊息裡猜出來的。」申屠神輝不住舉目遠眺道:「他們定然是組
了一支精兵迅速南下,一應供給優先保證這批精兵。領軍的將領還不知是誰,想
來也非同小可。目的也很簡單,趁著咱們立足未穩,先把這一帶攪亂,讓我們難
以站穩腳跟,待盛軍後續大軍掩至,我們就難咯……」

  「韓將軍還有別的對策麼?」

  「不知道。我們先往河陽匯合雁兒再說,戰局瞬息萬變,需得隨機應變才是。
來人!傳我將令:諸軍小心在意,哨探遠放五十里,時時輪轉十二時辰無休,違
令者斬!」

  想不到戰局的變化這麼快,申屠神輝心中有強烈的不安。盛國雖旗開得勝佔
據了幾座城池,可這裡是燕國經營了百餘年的地盤,想站穩腳跟哪有那麼容易?
且燕國這一次反應神速,且大軍急速南下,顯然已提早做了準備。他曾親眼見識
過燕軍的悍勇與驍騎的可怖,思之令人不寒而慄。這支新近南下的燕軍,不是駐
守在葬天江邊麻痺大意,當做度假休養的燕軍可比的……

  更可怕的是,燕軍從哪兒來?擊敗草馬黑胡之後,燕軍便徐徐南向,分批駐
紮在中原一線。往壽昌城的料想是兗州駐軍,那麼其他地方有沒有燕軍南下?徐
州和冀州的駐軍呢?

  申屠神輝見散出了哨探才略略安心,這些獵鷹都是武林高手,就算遇到戰場
上的老獵鷹,保下命來總是沒有問題的。

  陷陣營渡江之後先向北行出一日約百里便掉頭向西,韓歸雁領著五千兵俱是
騎軍,可河陽左近多山巒,騎軍長途行軍各類補給想要跟上本就不易,再算上路
程的話,比陷陣營抵達的時辰還要慢上一些。

  陷陣營操練雖精,可要與燕軍驍騎對陣還是太嫩。燕軍南下之後,這一帶危
機四伏,誰也說不準會不會遭遇敵軍,和韓歸雁的騎軍提早匯合是上上之策。

  一路疾行,再有半日就能抵達河陽。申屠神輝焦躁的心也安定了許多,他實
在算不得統兵大將之材,這支陷陣營原本就是要交給韓歸雁的。匯合了她之後,
陷陣營才算真正完整,也有了最大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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